第2章
2
章
接受了穿書的事實,一直緊繃著的神經(jīng)也放松了下來。此刻云音只覺得身心俱疲,只想睡覺。
“嗡嗡……”
但還等她再次睡下,安靜的房間里響一陣突兀的鈴聲。
順著鈴聲望去,發(fā)出聲響的是不遠(yuǎn)處的手機。
云音拿起枕邊的手機,ZWZ三個字母隨即映入眼簾。
ZWZ?
這誰。
電光火石間,云音腦海里閃過周文澤這三個字。
這不是書中男主的名字嗎?
想到這,云音下意識就掛斷了電話,不用想都知道這通電話的目的是什么。
現(xiàn)在她身份很敏感,是半點都不想和男主接觸。
雖然遲早都要死,但不代表云音想被反派折磨至死。
而且現(xiàn)在的她什么都不想做,就想當(dāng)條什么都不用做的咸魚。
她的精力好像都在穿書前用完了,如果可以,她就想平平靜靜、無紛無擾地過完這最后的時光。
云音不接電話,周文澤也不再繼續(xù)給她打電話,而是轉(zhuǎn)而給她發(fā)信息。
周文澤:【睡了嗎?】
云音看了眼時間,這會兒還不到十一點。
還沒等她看完,緊接著又彈出一條信息:【看你不接電話,我很擔(dān)心�!�
云音看著兩條信息,沒什么表情地回了句:【嗯�!�
對面的人沒想到她態(tài)度會這么冷淡,沉默了一會,接著又發(fā)來一句:【阿音,你看到裴郁的競標(biāo)價了嗎?】
云音看到這句話,眉心微動。
擔(dān)心是假,最后那句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中原主對男主周文澤一往情深,為成就男主的大業(yè),甘心放棄自己所用的一切去幫助他。
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男主自始至終愛的都不是她。
反派有白月光,男主何嘗沒有所謂的白月光,只可惜這白月光不是原主而已。
想到這,云音不禁撇了撇嘴,隨意在鍵盤上按下了幾個數(shù)字。
消息發(fā)過去,那邊許久都沒有再回。
像是被價格驚到。
不知過了多久,周文澤才姍姍發(fā)了句:【阿音,你是不是看錯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競標(biāo)價太高了,你確定裴郁會出那么高的價?】
云音看著手機,淡粉色的唇微微翹起,放松地靠在床頭上,毫不猶豫地回復(fù)道:【價錢高不是證明裴郁對這塊地的勢在必得嗎?這塊地背后的價值不用我說你也明白吧�!�
她發(fā)完也懶得管周文澤怎么想,把手機扔在一旁就準(zhǔn)備睡覺。
后面周文澤果然沒有再回復(fù)了,像是信了她說的話。
況且云音可是全心全意想著他,什么事都能為他做。之前那幾次云音帶來的消息,沒有一次失誤,他沒有不相信她的理由。
周文澤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今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云音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著了。
只是在她睡著沒多久,門被推開,一個高大陰郁的身影走了進來,徑直走到她的床前。
適時一陣晚風(fēng)吹來,白色的窗紗被吹開,皎潔的月光也順勢灑了進來,在云音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柔光。
整個人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寧靜和柔和。
裴郁垂眸看向躺在床上安睡的人,露在衣領(lǐng)外的脖頸修長纖細(xì),在深色被子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白皙。
不知想到什么,裴郁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伸手捏住了她脆弱的脖頸。
然后緩緩收緊。
直到看到云音眉頭皺起,快要從夢中驚醒,裴郁這才松開手,嘴角勾起一個輕蔑的笑。
幾秒后轉(zhuǎn)身離去,沒有發(fā)生任何聲音,像是從未出現(xiàn)過。
只留下一地月光。
回到書房,那份競標(biāo)書依舊躺在書桌上。
裴郁眼眸微垂,掏出口袋中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隨后毫不猶豫地將白色的絲帕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中。
這女人這次又想玩什么花樣。
他不在乎,只是他這次的耐心實在不多。
-
初秋的陽光很是溫和,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微風(fēng)吹起白紗,讓人不禁感到心情愉悅。
但云音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愉悅。
休息了一晚上,她的精神狀態(tài)并沒有很好,而是肉眼可見地疲憊,眼下有明顯的烏青。
她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噩夢,至今大腦還是渾渾噩噩的。
她竟然夢到有人在掐自己的脖子,那人還是裴郁。
雖說是夢,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想到這,云音更郁悶了。
從一側(cè)的鏡子里可以看到耷拉著眉眼的女孩,臉色蒼白,但面容精致昳麗。
如果云音看到鏡子里的人一定會無比熟悉。
原主和穿書前的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等洗漱完,云音就拖著沉重的步伐下樓。
樓下餐廳,林姨已經(jīng)做好早餐了。
云音才走下樓梯,就看到裴郁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地在吃早餐。她腳步下意識頓了下,而后又抬腳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他身旁坐下,默默吃起自己面前的早餐。
之后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有餐具碰撞的聲音,氣氛尷尬而又詭異。
在原主的記憶中兩人見面的時間其實少之又少,這處別墅只不過是裴郁眾多房產(chǎn)之一,他幾乎不在這里過夜,也不常來,更別說像這樣兩人在一起面對面吃早餐。
書里寫原主是裴郁的白月光,但兩人的交際卻少得可憐。
作者也沒有明確交代裴郁是怎么喜歡原主的,這條感情線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裴郁就真的喜歡原主嗎?
云音想,并不盡然。
要不是原主心機足夠深沉,哪里會讓她取得裴郁公司的機密。
這樣的條件或許對原主來說得費盡心思才能接觸到,但對云音來說再好不過了。
什么都不干就有錢花,每個月都有上千萬的零花錢,簡直不要太好。
正當(dāng)云音還在神游中,裴郁也吃完早餐,在起身離開時忽然開口,瞬間將她的思緒拉回:“你晚上陪我去參加一個晚宴�!�
“啊?”云音此時拿著牛奶,聞言抬頭看向他,下意識開口:“我去干什么?”
干什么?
裴郁眼底閃過一絲幽光,繼而反問道:“你不想去?”
聽到他這意味深長的反問,云音真的很想說,她一點都不想!
但在跟裴郁對上眼神的那一刻,她莫名有些心虛,小聲道:“我,我也不是……”
還沒等云音說完,裴郁徑直開口:“晚上六點我派人來接你�!�
說完也沒等她反應(yīng),轉(zhuǎn)身大步走出她的視線。
這是對待白月光的態(tài)度?
只留下云音一個人在原地茫然,她想說,她也不是很想去。
裴郁不會把她的猶豫當(dāng)做欲擒故縱、欲拒還迎了吧?!
直到坐到沙發(fā)上,透過偌大的落地窗,看著花園里一片郁郁蔥蔥,生機勃勃的草木,云音還在想,書里有這么一出劇情嗎?
實在是那本太長了,對于劇情也不過是囫圇吞棗般過了一遍,很多細(xì)節(jié)現(xiàn)在想起都沒有印象。
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
裴郁派來的人很準(zhǔn)時,時針才堪走過六,門口就傳來一陣轟鳴聲。
云音正坐在花園里的秋千上閉眼假寐,聽到動靜下意識睜開眼看向門口。
站在不遠(yuǎn)處的人也看向了她。
兩人的目光就在這一刻對上了,隔著朦朧昏黃的日光。
她穿著一條寬松的長裙,烏黑的秀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腦后,如雪的肌膚在陽光下近乎透明一般,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眼底有著明顯的茫然。
裴郁腳步稍頓,下一秒便抬腿向她走去。
察覺到他的動作,云音很快就緩過神來,起身從秋千上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局促:“不是說派人來接我嗎?”
說話間,裴郁抬眸就看見她鼻子上那顆很小的棕色小痣,一不注意就會忽視。
他不記得她臉上什么時候多出了這顆小痣。
在云音疑問的目光下,裴郁垂眸掩去眼底的異樣,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順便。”
云音不疑有他,輕聲道:“那等我先去換個衣服�!�
沒等裴郁回應(yīng),就轉(zhuǎn)身往房間里快步走去。
她在秋千上坐著發(fā)呆,一不注意就忘記時間了。而且只要一和裴郁在一起,她心里就止不住的發(fā)虛。
總感覺下一秒他就要掐住她的脖子,然后拋尸沉海。
不怪她這么想,實在是昨天做的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
怕裴郁等得不耐煩,云音只是換個衣服,畫了個淡妝讓自己氣色看著好一些,隨后就馬不停蹄地下樓。
小跑到他面前,語氣微微有些喘:“我好了。”
裴郁雖然等得有些不耐煩,但看她這幅樣子,最后還是沒說什么,只淡淡說了兩個字:“走吧。”
云音就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他身后,等走到門口才發(fā)現(xiàn)黑色邁巴赫的車旁還站著一個人。
看到兩人,陸臨上前迎去,低聲道:“裴總,云小姐�!�
裴郁淡淡“嗯”了聲。
云音也朝他微微頷首,“你好。”
她知道陸臨,他是裴郁的助理,和裴郁是大學(xué)同學(xué),是裴郁為數(shù)不多信任的人。
之前原主還想從陸臨這邊下手,離間兩人,幸虧這個想法還沒有付諸于實踐,她就穿過來了。
說話間,三人來到車旁,陸臨已經(jīng)拉開了后車門。
裴郁率先坐進了后座,云音猶豫了下還是鉆進后座,雙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
片刻,銀黑色的邁巴赫如離弦的箭快速平穩(wěn)地向前駛?cè)ァ?br />
車上很是安靜,云音只覺得這尷尬而又詭異的氣氛又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云音微微放松一直直挺的肩膀,視線不著痕跡地往一旁瞥了眼。
余光中能看見男人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以及那凸起的喉結(jié),車窗外的風(fēng)景飛速倒退,視線里的一切都被模糊,只剩下他清晰俊美的輪廓。
“好看嗎?”耳邊響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好看�!痹埔粝乱庾R回答。
在意識到是誰的聲音,云音這才如夢初醒般驚醒過來,連忙移開目光,手指抓緊了膝蓋上的裙擺。
想到自己剛剛竟然敢盯著他看了這么久,云音此刻的心情無比復(fù)雜。
她怎么就看呆了?!
一時間她竟不敢抬頭去看裴郁的反應(yīng)。
第03章
第
3
章
從裴郁的角度看去,只見她低垂著腦袋,藏在發(fā)間的耳朵早就染上了艷麗的胭脂色,一直到白皙的脖頸,甚至還有往下蔓延的趨勢。
在短暫的沉默中,云音能清晰地感覺到裴郁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云音剛剛才放松的脊背頓時一片僵硬,像是被大型的食肉動物牢牢盯住一般,連呼吸都下意識變輕了。
就在她以為一路就要在這尷尬的氣氛中度過時,一道輕描淡寫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不是說好看嗎?”
“怎么現(xiàn)在不敢看了�!�
云音:“……”
短短兩句話,瞬間讓她頭皮發(fā)麻。
不知給自己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設(shè),云音深呼吸,這才仰起頭,一臉驕矜:“沒有不敢看�!�
說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眼里滿是真摯。
聲音雖然聽著理直氣壯,但細(xì)聽還是有掩不住的心虛。
裴郁一時間沒說話,只是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云音也察覺到了,但只能假裝看不見。
原主雖心機深沉,但性格卻不是能隱忍的,而是及其的驕矜高傲,和她本身的性格相差甚大。
現(xiàn)在這個時間段,原主也才在裴郁“強制愛”下勉強和在他在一起,竊取競標(biāo)文件也不過是兩人的第一次真正交鋒,后面那些你來我往的商戰(zhàn)還沒有來得及開展,云音就穿過來了。
云音裝不來心機深沉,只能勉強維持原主驕矜的人設(shè),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懷疑。
正當(dāng)她認(rèn)真思索時,就聽旁邊的人不疾不徐地開口:“聽說你前幾天一直吵著要見我?”
有這回事嗎?
還沒等她細(xì)想,抬頭就對上了男人充滿壓迫性的目光。
云音抓緊了膝蓋的裙擺,僵笑道:“就是想你了。”
“……”
這下輪到裴郁說不出話來了。
完蛋了!
說好的寧死不屈的人設(sh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