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只看了一秒,薛洺就移開了。
薛洺不想看到意玉那張臉。
因為一看到那張臉對他露出弱小卑微的神色,薛洺就想把她摟在懷里,想用自己的肩膀幫她遮風擋雨,心疼她,呵護她。
可轉瞬又清楚地知道,她不是明玉,而是卑微庸俗的意玉。
不是他的妻。
意玉關心繼子的模樣,讓薛洺想到了明玉。
明玉若在世,肯定比她這種演來的要像。
懷家這是又有什么陰謀詭計?
薛洺不耐地皺起了眉頭。
他放下筆,問:“懷家這是打了什么算盤了?”
意玉想解釋,薛洺卻又冷漠直接地繼續(xù)道:“或者說,我不是說過,不讓你去接觸我的孩子們?先前是紫蝶兀自找你,她頑劣,我且可以認作她的錯,不算作你違背我的話�!�
“可如今呢?”
意玉趕緊搖頭,“不,意玉的意思是……”
薛洺耐心告罄,“夠了,你憑什么認為,明玉對自己的親生孩子,會沒有你考慮得周全?”
“我不知你又打得什么主意,挑撥離間,虛情假意來關懷,但這種挑撥離間的行為,實屬大忌�!�
“我再警告你一句,莫要接觸我的孩子,你若能安分守己,也不是不能養(yǎng)你一個閑人�!�
他臉冷得可怕:“我的耐心有限,要么你自己出去,要么我把你扔出去,自己選吧�!�
用這樣一張臉,用明兒的臉,這般假惺惺地關注她的孩子。
他空前地厭惡意玉。
這軟骨頭的女子,看著人畜無害,實則已然和懷家是一丘之貉。
如果只是蠢笨庸俗,也就罷了,可卻心懷鬼胎。
薛洺自詡嫉惡如仇,此時對意玉,更是厭惡到了極點。
意玉并不打算放棄。
她想把李學究的書信放到薛洺書桌上,憑借李學究的名頭,薛洺不愿聽她說話,可也愿意為煌封考慮一二。
便小步走。
薛洺發(fā)覺了,便不耐煩地抬頭。
可下一瞬,他敏銳地發(fā)覺了意玉微跛的右腳。
正常人應該看不出來意玉的掩飾,但薛洺畢竟是個大將軍,一眼就看出來了。
薛洺沒什么男女大防的意識,或者根本沒把意玉當成人。
薛洺叫住她:“腿怎么回事?”
意玉并沒有告狀,她考慮到若是說出來,煌封這事的嚴重性,薛洺可能會發(fā)狠。
于是拿出早準備好的理由,道:“我前些日子去小廚房,不甚把熱水撞到在身上,無妨的�!�
很明顯,薛洺不信。
他道:“人要是只被燙傷,不是你這樣的。”
“還是不說?”
他不顧意玉的掙扎,把她撂在懷里,攫住她的腳腕,把她裙子的一角翻開——
大面積的燙傷,以及被石子敲擊的黑印。
哪怕是薛洺,也被驚了一下。
這要是普通的藥,會留疤。
薛洺一瞬間,腦子里閃過不少思緒。
不可能是不小心,像他們這個階層的人,受這種程度的傷,肯定會涉及利益糾葛。
最近發(fā)生的事……
是在懷家。
不是和懷家人是一丘之貉嗎?怎么會受這么嚴重的傷?
他們待她,實則不好嗎?
或者說,是在賣慘博同情?
懷疑的種子埋在了心里。
算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意玉趕忙把腿收回來,趁著薛洺愣神。
后,她撐著桌角站起身子。
意玉有些難堪,她咬著牙,極快地把信貼給了薛洺:“李學究的名聲,您學富五車,博聞遠見,肯定明白,把煌封送去那,是明智的決定�!�
她加緊步子離去,不再說話,只是身影愈發(fā)沉悶。
薛洺讓人給她送了藥膏,用了這個藥膏不會留疤。
意玉抱著藥膏盒子,想。
她知道的,薛洺一直是個好人。
*
薛洺到底是把煌封接了回來。
他的侍衛(wèi)鞍鎖去通傳,煌封愣了好久。
勉強頂過鞍鎖探究的目光,他強裝鎮(zhèn)定。
可等鞍鎖一走,他整個人的脊背開始有了冷汗。
那個女人,不會告狀了吧?
懷家父子也傻了。
他們立即動身要去找薛洺,薛洺卻嫌煩,通通不見。
懷家父子最終四處無門。
他們本身對煌封就沒什么感情,把煌封養(yǎng)廢,也是為了以后好拿捏。
很明顯煌封并不明白懷家父子的狼子野心,反而在送別收拾行囊時,被他們一攛掇的甜言蜜語說得,開始覺得懷家父子才是對他最好的人。
如今把他送去李學究處的行為,是壞的。
到了薛府,薛洺緊急去了練武場,這幾日都抽不開身,煌封便開始打聽到底是誰。
于是就打聽到了意玉同薛洺獨處后,薛洺就把他接回來的消息。
煌封攥緊了拳頭。
而意玉,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煌封眼中的狠厲愈發(fā)明顯。
假惺惺地告狀,美其名曰對他好,然后等薛洺回來揍他一通,好解氣報復他,是嗎?
并且趁此機會,阻斷他同外祖父外祖母的交流,讓他忘記自己的親生母親,讓他認賊作娘。
畢竟父親根本不和她行房事,自然懷不上孩子,而把他接進府里,又能放身邊敲打,隨時虐待他,又能以后有個兒子傍身,以便在府里過得好,真是好算盤。
原先只想給她個教訓,如今看來……
煌封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偷聽到的墻角。
梅氏給意玉這女人塞過一包歡好藥。
而父親,最是厭煩心懷不軌的女人。
煌封的心里,有了個計較。
該給這個惡毒的女人一點懲罰。
第11章
第
11
章
意玉被他按在桌邊
自的繼子煌封回到薛府的這些日子開始,意玉的安生日子就少了好些。
他總會進行一些惡作劇給意玉。
譬如會捉一些獵奇但無毒的蟲子,往意玉的臥房里放,往意玉的房檐上放,純膈應人的那種。
有時在意玉床上,意玉一睜眼便和那些奇怪的小蟲子對上眼睛,有時從房檐上滑進意玉的脖頸,在她的胸上后頸蠕動。
會往她的碗里多加鹽。
但確實都沒有毒性,只是嚇一嚇意玉,意玉知道這孩子的秉性的。
這些對于意玉來講,并不可怕,甚至太小打小鬧了。
她每次都是面無表情地把蟲子抓下來,若不是這些太奇形怪狀了,她咬不動,她都可以直接吃掉。
她小時候經(jīng)歷的,比這多多了。
意玉每次都自己默默處理好,不讓和桃撞見。
但和桃尋了個香膏,想給她試試時,卻發(fā)覺意玉身上出現(xiàn)了蟲類啃咬的痕跡。
和桃驚,一盤問,意玉才把遭遇給她說了。
和桃沉吟,并不理解:“這孩子曾經(jīng)雖然也頑劣,但并不會這般大膽,如今到底是被誰教的?”
意玉只是忍著。
她不想因為這些小惡作劇起沖突。
想等半個月后,李學究那里復學,煌封,應該就會變好。
李學究對于頑劣的孩童,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之前牽涉的那案子,便是因把杭州豪右刻意養(yǎng)廢的正室嫡出遺腹子,養(yǎng)得成材了。
導致遺腹子有能力掙家財,而李學究本人,卻被那家刻意養(yǎng)廢嫡子的二房一氣之下奪了祖業(yè)。
*
這樣的日子過了半個月。
薛洺也忙完事務,回府。
他去了自己的書房,讓鞍鎖叫煌封提前來書房里侯著。
本身是想同煌封囑咐敲打一番,讓他在李學究那要順從刻苦,不要再像過往一般頑劣如廢人一般不堪。
不料煌封做賊心虛,搶先一步在薛洺潤嗓的茶水里添了藥。
薛洺對自家兒子毫無防備,或者說雖知他頑劣,沒想到他能頑劣到這種地步。
他喝了進去。
煌封便尋了個借口,離開去叫來意玉。
不得不說,他很會唱戲假裝。
他在意玉面前,刻意裝成一副可憐小童的模樣,讓她趕緊去看看薛洺。
仿佛抓住了意玉的死穴。
意玉一聽見薛洺出事了,神智便不清了。
她在路上,一直問煌封薛洺到底如何了,但煌封只裝作一臉畏縮地支支吾吾。
意玉關心則亂,顧不得那么多了。
她只讓和桃去尋了在府里能信任的莫離,請她過來幫忙見證全程,若是真的出了事,能幫扶一二,也能防止有人污蔑意玉。
面對書房的門,意玉先是沿著前門的板子敲了敲,見里面無人應答,意玉盡力小聲地破門,不讓事態(tài)鬧大地跨過門檻,直接進了書房。
她小心翼翼地把書房關緊門,扭頭之時,卻見到了胸腔微震,面頰微紅,穿著粗氣的薛洺。
薛洺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斂下神色,冷嗤一聲,閉上眼睛。
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被燙傷,禍害,他不該濫發(fā)善心,送藥于她。
她倒是挺懂得一報還一報,他前腳送了祛疤膏,她后腳給他下了歡好藥。
意玉就算再遲鈍,見他這幅樣子,也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面對一個比她高整整一個頭加一個脖子,并且身為大將軍的男人中了春食(歡好藥)——
意玉竟絲毫不擔憂他會和她發(fā)生點什么,反而只擔憂薛洺的身體會不會因這種藥受到損害。
他看不上她,而且他是正人君子。
薛洺見到意玉過來,他譏誚:“你做的?要和我圓房?”
意玉恭敬:“不是的將軍,您放心,意玉也不會和您圓房的�!�
她道:“意玉請了莫離,莫離一會便來,她給你解藥�!�
聽她這話,以及看到了她眼神里的清明。
薛洺覺著好笑。
他問:“不怕我嗎?”
意玉呆了一下,怕什么?
隨即反應過來。
她搖頭。
薛洺不是那樣的人。
然而,下一瞬,薛洺卻把她翻身環(huán)住,帶到了書桌那,后很不尊重地把她翻過身子,抵在了書桌的硬角那。
意玉就類似一只軟綿綿的死兔子,趴在桌子上,薛洺侵略性地在她身后,她勉強用手撐著一點空隙,被他的身子死死壓制住,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意玉懵了。
她轉頭過去探究薛洺,卻貼上了薛洺的下腹。
薛洺眼睛有她看不明白的欲望。
他避開意玉的臉,不看意玉那張和明玉八分像模樣露出的可憐卑微神色,收起自己的心疼。
神色一冷,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
薛洺仿佛把天性泄露了,也沒了什么偽裝,惡劣地問她:“這個位置,我隨時可以像莽兵一般,撕開你的下裙,在你身上若蟲子般細膩地啃噬舔膩,若是有特殊癖好,還會讓你遍體鱗傷�!�
“先進去,再殺掉,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