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父親不堪打擊,日夜買醉,身體患上重病,不久也離開人事。
從小父母雙亡,爺爺一手打理整個岑氏集團,一手將他養(yǎng)大。
兒時的陰影是摧毀一個人最大的刀刃。
以至于全城最富,自信滿滿的Alpha,心底里卻從不相信婚姻。
甚至是懼怕。
而那個曾幾何時,單純毫無雜念的Omega最清楚這一點不過。
可是,他卻用自己最無法接受的方式,來終止了他們的愛情。
正是從他們婚姻第一天開始,岑恒屹對那個曾放在心底珍惜疼愛的人有了憎惡和厭倦。
可是……
岑恒屹到此時此刻才意識到,即便是有多憎惡,有多厭倦,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置顧恩宇于死地。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讓這個人去死啊……
“岑總,您節(jié)哀!”
秦嶼站在岑恒屹的身旁,一臉沉重,拍了拍男人瑟瑟發(fā)抖的肩膀。
岑恒屹收回這股思緒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早已被眼淚模糊了雙眼。
清晰的痛感從心臟蔓延出來,統(tǒng)統(tǒng)沿著各大血管,紛紛流入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連同骨子里都冒著鉆心的痛意……
第15章
“真是罪孽�。 �
倏然從外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還未等岑恒屹回過神來的時候,一記拳頭便朝著自己砸了過來。
眼前黑了黑,岑恒屹搖了搖頭,抬起澀紅的雙眸看去,入眼的是顧氏集團的董事長,顧恩宇的父親顧陸成。
“顧董,你……”身旁的秦嶼看著顧陸成剛準(zhǔn)備上前,卻被岑恒屹攔住。
他抬手揉了揉眼,撐起無力的身子,從病床上站起身來,抬眼看著眼前這個自己要稱之為岳父的男人。
已經(jīng)有三年之久沒有見面,再見時顧陸成卻早已兩鬢白發(fā),比之前滄桑許多。
“一定是我顧陸成罪孽深重,才生出了這樣不孝的兒子!”顧陸成緊了緊拳頭,沙啞的喉中哽咽著,他回眸看著手術(shù)臺上一片血肉模糊的人,眼淚從他那布滿細(xì)紋的眼睛中緩緩流出:“三年不見,如今卻是生死之別!”
生死之別幾個字,字字鋒利如刃,刀刀刺到岑恒屹的心口。
泛起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
顧陸成只覺得雙腿發(fā)軟,他雙手顫抖的扶在手術(shù)臺上,眼睛一刻也不挪的看著床上的人,眼淚遏制不住的一滴一滴落在那染血的手術(shù)臺上:“三年前,你不顧我和你媽媽的反對,不惜與我斷絕父子關(guān)系,執(zhí)意要嫁給這個男人,可是如今,你得到了什么?”
顧陸成情緒變得激動,他哽咽的說完這句后,用手指著身旁的岑恒屹。
“顧恩宇,我問問你,如今你得到了什么?”
哽咽的聲音咆哮在空蕩的急救室,夾雜著顧陸成的淚水,看上去及其的可悲。
他眼睛直直的看著躺在床上血肉模糊,模樣都不再清晰的人,心中的恨意無盡的蔓延。
三年前,顧恩宇懷孕后執(zhí)意自己的愛情,要嫁給岑恒屹的時候,顧家是反對的。
他們當(dāng)然知道顧家位高權(quán)重,能給顧恩宇最好的生活。
可是當(dāng)時除了岑家老爺子有想娶孫媳婦過門的誠意,岑恒屹卻是及其的不樂意。
自己的兒子當(dāng)然心疼,更何況當(dāng)時追求顧恩宇的Alpha不在少數(shù),可是不論顧家父母怎么反對,也不能遏制住顧恩宇深愛著岑恒屹的那顆心。
以此他們狠心與顧恩宇斷絕了所有關(guān)系,整整三年不再和唯一的兒子有所往來。
可是,顧陸成怎么也沒有想到,三年之別,再見便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整整三年,你拋棄了所有,疼愛你的父母,關(guān)心你的朋友,去嫁給一個根本不想娶你的男人,執(zhí)意著你那所謂的愛情,可是最后,你得到了什么?”
顧陸成激動得連說話都在顫抖,他抬手一拳一拳的砸在了自己泛疼的胸口上,看著手術(shù)臺上那具尸體,眼淚不停的流。
“從小我和你媽媽,費盡心思把你養(yǎng)大,生怕你受一點委屈,你流一滴眼淚我們心都跟著痛,可是你倒好了,長大了,為了你那不值得的愛情,讓一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折磨你……最后,還要了你的性命!”
“顧恩宇,你所放棄的一切值得嗎?根本就不值得��!”
病房里回蕩著顧陸成嘶喊聲,哭泣的嗚咽聲,顯得格外的悲痛。
岑恒屹站在旁邊,面對著顧陸成的一字一句,那像是被車輪碾過,碎裂開來的心臟,一瓣一瓣都發(fā)著前所未有過的刺痛。
他從來不是一個怕冷的人,可是此時此刻,他卻像是墜入了一個寒氣直冒的冰窖,黑暗而又陰冷,他幾乎被凍得動彈不了,連手指都變得冰涼。
第16章
“岑恒屹,顧恩宇愛了你七年,為你付出了整整七年,他因為你傾注了所有,可是你給了他什么?”
顧陸成再也忍受不住,他執(zhí)意的站起身來,指著岑恒屹破口大罵,他將所有失去的痛苦都夾雜在語言里:“你給了他無盡的痛苦,給了他一個活不下去的理由,給了他最后皮開肉綻的結(jié)局,我顧陸成這輩子都會恨你,我會用畢生的精力去恨你,以后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你也不得好死的機會!”
說完這句,情緒激動險要犯病的顧陸成,被門外跟隨他一同來的助理攙扶著出去。
空蕩蕩的手術(shù)室里,岑恒屹一時之間,雙腿泛軟,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