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秦嶼拉開椅子在岑恒屹對面坐下,神情依舊的凝重:“岑總,您打開看看,我們有重大發(fā)現(xiàn)。”
重大發(fā)現(xiàn)?
心中那股這些時日絲毫沒有消散半分的心慌又一股腦的涌了上來,岑恒屹心中帶著各種揣測打開了文件帶。
牛皮紙袋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有幾張照片。
照片上面的場景是在一個公園里,李昊陽和一個Omega肩并肩坐在長椅上,陽光剛好的下午,畫面看似特別的美好。
可正當他將目光鎖定在李昊陽身旁那個Omega身上的時候,岑恒屹在這一瞬間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這……這是……”過于驚詫和激動的情緒,讓他說話都遏制不住的顫抖。
照片上面腦袋靠在李昊陽肩膀上的人,不是顧恩宇嗎?
不是那個已經(jīng)跳樓身亡,如今已經(jīng)變成骨灰的顧恩宇嗎?
岑恒屹無法形容此刻的慌亂,他慌張的揉了揉雙眸,以至于自己看錯。
可是,怎么都不會看錯。
即便是沒有拍到他的全臉,即便是沒有任何的特點象征,岑恒屹都有一萬個肯定,照片上的人一定是顧恩宇。
那可是和自己在一起整整七年的人。
那是自己已經(jīng)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此刻的岑恒屹只覺得汗毛都在這一瞬間根根豎起,從后背襲來一陣涼意,蔓延至全身將他整個人凍住在那,一動不動。
岑恒屹情緒一時無法平靜,以至于說話都吞吞吐吐:“為,為什么?這,這是怎么回事?”
“岑總,我們看到的時候,也特別的詫異……”秦嶼坐在對面,他當時看到這幾張照片的時候,和岑恒屹的反應(yīng)是一模一樣的。
岑恒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又怎么相信得了?
他親眼看著顧恩宇的尸體。
他親自為那個人舉辦的葬禮。
他親自監(jiān)督了火化的全部過程,而顧恩宇的骨灰此刻還放在別墅二樓臥室的書桌上。
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顧恩宇此刻會好好的出現(xiàn)在了這些照片上?
“查清楚了?是現(xiàn)在的照片嗎?”岑恒屹雙眸有些泛紅,抬眸臉上他仍舊質(zhì)疑的看著秦嶼。
“這是我們派人親自拍到的,這個公園是在李醫(yī)生名下的一個私人高檔公寓里。”秦嶼當時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可是所有一切都是真的,他臉上倏地陰沉了下來,看著岑恒屹的雙眸有些不忍:“夫人自從16號被李醫(yī)生帶走后,他們兩人就一直住在那所名為月灣的高檔公寓里。”
第26章
什么?
16號那天開始,兩人就一直住在公寓里……
秦嶼的話婉如毒藥,全都灑在了岑恒屹裂開來的心臟上,毒劑漫入心臟薄壁,滲透到皮肉組織,而后開始不遺余力的朝著各處神經(jīng)侵襲,每個細胞都被它吞噬著。
痛,無法言說的痛……
腦海里閃現(xiàn)出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原來血肉模糊,皮膚肌肉塌陷,不服原貌,只不過是李昊陽想要騙過自己的眼睛。
還有那個可笑的結(jié)婚戒指,是讓自己對他們的詭計信任更深一分……
眸中淌著熱淚,岑恒屹咬著牙齒隱忍在眸。
他略微顫抖的雙手不停翻閱著眼前的幾張照片。
每一張照片上的畫面,都突如其來的溫馨,照片上看得到李昊陽的正臉,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嘴角勾著的笑容,燦爛的能灼傷別人的眼睛。
他們兩人猶如一對如膠似漆的夫婦,在寒冷冬日的陽光里面,吸取溫暖。
痛,每一個畫面,都像是一把把利刃,刺進了岑恒屹的身體里,牽絆著各大感知神經(jīng),傳來的痛。
“他們這是兩情相悅后的私奔?想方設(shè)法的設(shè)計圈套,讓我對顧恩宇的死信以為真,然后兩人幸福的生活著?呵……真是太可笑了!”
岑恒屹只覺得此刻身子好冷,好冷。
自從以為顧恩宇真的去世之后開始,他每一天都活在自我捆綁和束縛的情緒里,他每一天都在悔恨自己,他每一天都面臨著無盡的痛苦和愧疚。
他甚至恨透了自己結(jié)婚這三年為什么總是能對顧恩宇狠心絕情。
他甚至厭惡自己做過的所有對顧恩宇傷害的事情。
他甚至每天都在借助著酒精和藥物的催眠,而后第二天清晨又伴隨著噩夢醒來。
因為失去的痛苦,他無心工作,無心生活,他開始變得頹廢,開始做任何事情都有氣無力。
他甚至有想過,如果上天給他重新來過的機會,他一定會珍惜顧恩宇,他一定不會在他身上使用任何暴力摧殘折磨的方式,他絕不會去報復(fù)他,讓他痛苦了整整三年。
可是,此時此刻,他居然得知,顧恩宇瞞了所有人和李昊陽,在城市的另一端,活的好好的,日子簡單幸福到可以在冬日的陽光里曬曬太陽?
心一點一點變冷。
從每一根血管滲入,隨著血液一直冷制到心臟。
整顆心都變得冰涼,再也沒有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