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江賀說不定會有被貶官的概率,畢竟在盛唐,官員管家不利,也是一項重罪。
江賀先是陷入到林楓一事中,后又跟王玫做出那樣的事,皇帝肯定動怒,勢必要給太后一個交代。
所以,貶官是一定的,這個時候,江賀很危險,所以他背后的人倘若不站出來,那他這枚棋子,就毀了。
且讓她看看,那個最大的魚,到底是誰。
“快了,就快了,還得再等等才行�!�
外面的天,越發(fā)的晴了。
半空連片云朵都沒有,一望無際,萬里晴空。
江朝華走到臥房門口,看著半空,喃喃開口,神色莫測晦暗。
唐爽抿唇,看著江朝華的背影,心中也是一動。
朝中關(guān)系,錯亂復(fù)雜,世家大臣,背地里聯(lián)系緊密。
她想動賢妃,想報仇,勢必就得打破這些裙帶關(guān)系。
江朝華,也是如此。
想必今日她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逼出江賀身后的人。
那個人,到底會是誰呢。
第365章兩個都優(yōu)秀,選誰做女婿
時間如流水一般,雖說今日的宴席上出了很多變故,但女眷跟官吏們都是沖著皇帝跟太后來的。
所以,此時的他們,秉持著這個目的,該吃吃,該喝喝,該寒暄的就寒暄。
只是沒有人會再去觸這個霉頭,說沈氏跟江朝華的不是。
畢竟,肅親王已經(jīng)從江家離開了,去皇宮面見皇帝。
肅親王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今日看了這么幾出戲,一會進(jìn)宮,肯定是要回稟給皇帝的。
他在邊境帶兵征戰(zhàn)這么多年,保家衛(wèi)國,就是為了讓盛唐的子民有好日子過。
可朝中卻有江賀這樣的人,治家不嚴(yán),其身不良,肅親王肯定不會看著不管的。
所以,這個時候誰要是再冒出來鬧事,誰就是自討苦吃。
秦妙春坐在坐席上,端著一杯茶水,有些出神,秦氏看了她兩眼,也有些生氣。
她知道秦妙春為何會出神,還不是因為前兩日傅家說婚事延遲。
秦妙春平時柔弱也就算了,在這種事情關(guān)頭,她卻還是跟往日一樣,這讓秦氏非常惱火,覺得秦妙春跟個木頭一樣。
可她也不想想,傅家打定了注意,秦妙春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方便說么。
說白了,他們都是一家人,骨子里的秉性都是一樣的。
“秦姐姐,今日這宴席舉辦的好大,酒水菜肴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尤其是這陽春白雪,當(dāng)真是令人飲后,甘甜無窮,我敬你一杯吧,左右再過一個月,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傅嬈坐在秦妙春不遠(yuǎn)處,見她頻繁出神,袖子中的手還時不時的捂著自已的肚子,微微一笑,拎著一壺酒,走到了秦妙春跟前。
算算日子,距離秦妙春跟方信勾搭在一起,也過去了快半個月的時間了。
江朝華說要等珠胎暗結(jié),要等鐵證,她覺得自已就快要等到了。
秦妙春這個人做事十分小心謹(jǐn)慎,若非察覺到自已不舒服,她怎么會在這樣的場合失神呢。
“嬈兒,我……”
秦妙春正出神,冷不丁的看見傅嬈提著一壺酒朝著她靠近,她渾身一僵,下意識的便要推脫。
可傅嬈哪里會讓她躲,三兩步就走了過來:
“秦姐姐,你怎么了,怎么臉色這么不好啊,莫非是因為婚約的事?你放心吧,你是我母親認(rèn)定的未來傅家兒媳,絕對跑不了的�!�
傅嬈笑盈盈的說著,已經(jīng)將酒壺中的酒水倒進(jìn)了空杯子中,然后舉起來,遞到秦妙春跟前:“秦姐姐,這杯酒我敬你,要不了多久,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傅嬈說著,自顧自的先飲了一杯酒,將秦妙春拒絕的話堵在了嗓子眼,讓她進(jìn)退不得。
秦氏一看傅嬈對秦妙春態(tài)度這么熱絡(luò),心也放了下來,還在一旁勸說:“妙春啊,嬈兒說的對,咱們都是一家人,你便別害羞了。”
秦氏說著,直接從傅嬈手上接過那杯酒,塞到了秦妙春手上。
傅嬈笑了笑,心里卻冷冰冰的:“夫人說的對,秦姐姐,我這幾日,一直因為哥哥的事喜怒不定,之前我對你有些不敬,你別放在心上,其他的話不多說了,都在這杯酒中了�!�
傅嬈一字一句的說著,秦妙春盯著她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覺得現(xiàn)在的傅嬈跟以前比,怪怪的。
她總覺得傅嬈好似知道了一些什么似的,可這是不可能的,她每次跟方信都十分小心,就連那酒樓的小二,都是方信的人,但凡有個什么,小二都會提前來報信。
“嬈兒,我從未多想過什么,我……”
秦妙春深呼出一口氣,其他的女眷都朝著她看了過來,包括衛(wèi)國公夫人。
這酒,她要是不喝,就是當(dāng)眾打了傅嬈的臉,畢竟人家笑盈盈的跟自已說話,還說他們是一家人。
可是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是喝不了酒的。
“嬈兒,這酒果真是甘甜。”
秦妙春僵硬著手從秦氏手上接過酒盞,像是上斷頭臺一樣,將酒水喝了。
看她這為難的模樣,傅嬈就知道,她肚子中肯定是有了方信的野種了。
真是好不要臉的一個女人,難道說秦妙春還想帶著肚子中的野種嫁進(jìn)傅家,讓她哥哥當(dāng)接盤俠不成?
既然她如此不仁,就休怪自已不義了。
“秦姐姐,這糕點也好吃,還有這酒釀丸子,當(dāng)真做的一絕,你都嘗嘗吧�!�
一杯酒喝下肚,秦妙春的臉就變得更白了。
傅嬈抓住機(jī)會,又讓丫鬟端了一盤酒釀丸子,還拿了一些寒涼的瓜果給秦妙春吃。
秦妙春都要站不穩(wěn)了,可傅嬈表現(xiàn)的十分熱情,她推托不掉,只得心中著急。
甚至,因為喝了那一杯酒,她的小腹已經(jīng)隱隱感覺到痛了。
只要她發(fā)作,那就露餡了。
“母親,我真的不勝酒力,我有些暈�!�
秦妙春扶額,看樣子是真的不舒服,秦氏皺眉,心道今日秦妙春怎么這么沒用。
傅嬈卻直接伸手,扶住了秦妙春的手臂:“秦姐姐你不舒服么,后院有很多太醫(yī),不如我扶你去瞧瞧吧,走,身子重要�!�
傅嬈說著,便大力扶著秦妙春去后院。
太醫(yī)二字一落進(jìn)秦妙春的耳朵中,她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反應(yīng)很大:
“我不去!”
因為過于激動,她還將傅嬈的手給甩開了。
傅嬈順著她的勁,故意往后踉蹌了兩步,委屈的看著秦妙春:“秦姐姐你怎么了,我,我是好意啊�!�
傅嬈平時絕對不會這樣,衛(wèi)國公夫人知道自已的女兒是什么性格,見狀,也皺起眉頭,越發(fā)的覺得秦妙春有些不靠譜了。
原本她以為秦妙春家世清白,雖說秦氏有些勢利眼跟小家子氣,但好在秦妙春對傅寒聲一往情深。
可這幾日,她越發(fā)的覺得不對,但不管怎樣,傅寒聲的身子重要,什么都不能影響到他恢復(fù)。
“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妙春的臉,白的更厲害了,這更讓傅嬈覺得她肯定是懷了身孕了,只是今日不是一個好機(jī)會揭穿她,畢竟方信沒來,虢國夫人又尖酸蠻橫。
不急,鐵證都來了,她有什么不能等的呢。
“陛下駕到,肅親王殿下到!”
秦妙春覺得十分尷尬,見傅嬈委委屈屈的,她想補(bǔ)救,可下一順,小太監(jiān)刺耳的喊聲就響了起來。
皇帝親臨江家,男席那邊的官員們都匆匆的趕了過來,給皇帝行禮。
“下官等,見過陛下!”
“臣婦、臣女,見過陛下�!�
所有人都起身行禮,皇帝身上穿著明黃的龍袍,身側(cè),肅親王緊隨。
他到了江家院子后,沒看見太后的身影,知道太后現(xiàn)在還在守著沈氏,臉更沉了。
今日肅親王回京,對他來說是個好事,可肅親王剛回來,便有了江家這么一檔子事。
尤其是他手下的官吏做出那樣的丑事,簡直是不將太后放在眼中,不將肅親王放在眼中,更不將他放在眼中。
是以,今日他定要重重的懲戒江賀,給其他的官吏一個警告。
“都起來吧。”
安德路小心的扶著皇帝,讓他坐在主位上,皇帝揮揮手,目光沉沉,看的眾人心中一驚,心道皇帝來,是來問罪的。
與此同時,后院,沁芳院門口。
沈氏暈倒了,周遲跟裴玄第一時間便過來探望了。
裴玄還好,就是周遲,他沒有合適的理由進(jìn)去探望,只得小心的站在院子外面。
沈氏醒了有一會了,看見裴玄,她倒是開心了許多。
只是春花說周遲還站在外面,她一時間有些犯難。
兩個人都好,都適合當(dāng)女婿,可她只有一個女兒呀。
第366章睿王,陸明睿
“沁兒,你現(xiàn)在還覺得哪里不舒服么�!�
裴玄就侯在外室,太后坐在床榻邊,一直守著沈氏。
見沈氏醒了,太后幾乎都要伸手去扶沈氏。
沈氏抬起頭,看著太后滿頭華發(fā),眼睛內(nèi)滿是關(guān)心,她再也忍不住,眼淚落了下來,從床榻上起身,跪在了地上。
“沁兒,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地上涼,你身子還沒恢復(fù)呢�!�
太后見不得沈氏吃苦,更見不得她傷心。
見她給自已跪下,趕忙去扶,可沈氏卻執(zhí)拗的搖了搖頭。
太后見狀,慢慢的坐直身子,眼底滿是動容。
二十多年了,自從沁兒跟她離心后,她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女兒。
她心中有愧,愧對沁兒。
是她讓自已的女兒從小不能看見生父,也是她,隱瞞了沁兒的身份,這才讓沁兒一直被人欺負(fù)。
所以,當(dāng)年的事,她一度自責(zé),都怪自已太較勁,這才一直讓沁兒受苦。
“姑母,沁兒對不起你,這二十多年,因為江賀,因為江家,我進(jìn)宮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是我讓你跟著操勞了,是我不懂事。”
沈氏跪在地上,給太后磕了三個頭。
她每次,都很用力,咚的一聲,讓太后跟馮公公的心也像是被揪起來一樣。
可沈氏執(zhí)拗,這些話早就想說了。
再加上今日的她,過于悔恨,若一直憋在心中,遲早會憋出病來。
故而,太后哪怕心疼,也會讓沈氏把話說完。
“姑母從未怪過你,姑母只怨自已不能護(hù)著你,這才讓你這二十多年,生活在痛苦之中,你放心,只要姑母還活著一日,就絕對不會再繼續(xù)讓你受委屈。”
太后點頭,眼淚也流了出來。
她只沈氏一個女兒啊,還是跟她最愛的人生下的。
親生女兒受苦,她心里能好受么。
江賀那個王八蛋,她恨不得一刀結(jié)果了他。
可是,沁兒的四個孩子,都是跟他生的,自已再怎樣厭惡江賀,也要看在四個孩子的面子上,忍一忍。
“姑母,我已經(jīng)想好,要與江賀和離,只是這二十多年,他們江家欠了我太多,我不甘心就這么白白便宜了他們。
甚至,若我貿(mào)然和離,外面的那些人,反而會說是我的過錯,是侯府以權(quán)勢逼人,所以,我要等到江賀身敗名裂、名聲盡毀的那一日,再和離�!�
沈氏滿臉決絕,心中有恨。
她不恨江賀變心,她只恨江賀欺騙自已的感情,從二十多年前就一直在欺騙自已。
更可恨的是,哪怕他不愛自已,自已伺候婆母,照顧江家全門,他卻狼心狗肺的要將自已賣了。
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能讓江賀做出那樣喪盡天良的舉動。
甚至她更害怕的是,江賀不僅對她,還有侯府,也心存恨意,抱了心思對付侯府?
所以,不管怎樣,她現(xiàn)在都不能和離。
“你說怎樣,姑母就依你,只是姑母不會再讓你跟朝華還有晚風(fēng)他們受委屈,你且放寬手腳去做,有姑母給你撐腰呢。”
太后點了點頭,心中覺得慶幸。
只要沈氏能想明白,現(xiàn)在還不算晚。
有她跟侯府撐腰,沈氏以后,依舊活的尊貴。
“多謝姑母,姑母,從此后,沁兒再也不會讓你傷心難過了�!�
沈氏點點頭,就著太后的手站了起來,輕輕的靠在了她懷中。
這一刻,太后十分滿足,覺得自已很幸福。
但倘若他們一家三口能團(tuán)聚,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呢。
她或許等不到那一天了,但只要沁兒跟朝華他們過的好,就足夠了。
“回稟太后娘娘,陛下來了�!�
臥房外面,小太監(jiān)等了好一會,聽著里面的哭聲,這才一直沒敢回稟。
待沈氏的情緒平穩(wěn)一些,小太監(jiān)這才趕忙說著。
“哀家知道了�!�
太后坐著沒動。
皇帝來了,那就是肅親王進(jìn)宮回稟他今日之事了。
今日之錯,錯在羅家跟江賀,這都是皇帝的官吏,他一定會安撫自已。
自已今日就要給沁兒討一個公道,重重的懲戒江賀,順便敲打一下其他的女眷跟官吏。
“是�!�
小太監(jiān)一聽太后這話,立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太后這是等著陛下過來啊。
陛下一向孝順,當(dāng)年又是太后一手送到皇位上的。
且太后對皇帝的生母也很好,命人厚葬了她,一切的一切,皇帝都記在心中。
所以哪怕是忌憚忠毅侯府,也始終是心中不忍。
只是先太子造反一事,留給皇帝太大的陰影了,侯府之前很支持先太子,所以,他從那以后,才會多次懷疑侯府。
“姑母,讓您見笑了,我都這么大了,還……”
一聽皇帝來了,沈氏也回過神來,趕忙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