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林楓說七日前才畫好這些圖紙,那一個月前他在御書房看見的圖紙,難不曾是見鬼了不成!
“陛下明鑒,這些圖紙都是臣所畫,臣不知為何林楓會有這些圖紙,臣一直將圖紙放在臥房的床榻上,是以,林楓說這些圖紙是他所畫,臣不敢茍同,還請陛下給臣做主�!�
江晚風捏著圖紙,慢慢的給皇帝磕了一個頭。
他也沒怎么辯駁,哪怕是被林楓給冤枉了,哪怕是被林楓這個小人搶占了功勞,他也依舊是這么一副淡定的模樣。
皇帝知道他受了委屈,可他卻沒表現(xiàn)的那么強烈。
看著江晚風,不知怎么的,皇帝忽然想起了昨日壽宴之上的老侯爺。
老侯爺沒被冤枉么,他心里沒有委屈么。
他當然有,他也是被冤枉的。
可是沈家人一身傲骨,哪怕被冤枉了,他們也不會急頭白臉的去辯駁,他們只會耐心的等待真相浮現(xiàn)。
他們只會,等著看自已的態(tài)度。
皇帝想到此,忽的有種心酸的感覺。
江晚風給他磕了一個頭,就那么平靜的看著他。
這樣的視線,包涵了委屈跟酸澀,江晚風是老侯爺?shù)耐鈱O,如今事多,他定然也是不想給自已找麻煩。
所以,只要自已一句話,林楓冒領(lǐng)功勞的事,江晚風似乎也會不追究。
看啊,這就是沈家的人,沈家人永遠都在為他考慮。
今日若他都不能給江晚風一個交代,來日,豈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騎在忠毅侯府頭上拉屎了?
那日,豈不是寒了沈家忠臣的心?
“晚風兄,我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你,讓你居然如此說我,你為何要如此,這些圖紙,明明就是我畫的�!�
林楓不敢置信的看著將江晚風,目露心痛。
他好似演戲還演上癮了一般,江晚風越是不吭聲,他越是要追究,還只當是江晚風怕了他,心頭難免有竊喜之意。
圖紙被他搶先一步呈給了皇帝,任由江晚風舌燦蓮花,證據(jù)在前,皇帝自然是會更相信他。
所以,只要咬死說那些圖紙是自已畫的,江晚風不僅無法為他自已辯解,還會在皇帝心中留下一個貪功、污蔑好友的印象。
林楓想著,忍不住眼底也浮現(xiàn)一抹竊喜。
皇帝什么人沒見過,越看他這樣,便越生氣。
可今日的事不能簡單的就這么處置了林楓,他要通過林楓,敲打更多的人,讓眾人知道,便是要動侯府,那也只能他來。
只要他恩寵侯府,侯府,便不允許旁人踐踏!
“安德路,立馬去宣庫部司曹運,讓他立馬來侯府見朕,另外,將丁夏以及楊正乙等人,都宣來見朕�!�
皇帝面頰抽動,手握著,聲音低沉。
安德路了解他,知道他這是氣的狠了,想為江晚風出氣,順便,也抬舉一下侯府,讓眾人知道侯府是不允許別人欺負的。
若是有人覺得此時的侯府人人都能踐踏,那便是大錯特錯了!
安德路想著,挺直了后背出去找人了。
臥房內(nèi)一片死寂,林楓心頭竊喜,江晚風則是滿臉淡定。
一場博弈,終于要見結(jié)局了。
第476章解氣!林楓被貶出京
“來人,看座�!�
江晚風跪在地上。
他的腿本來就殘廢了,這么跪著,只會更痛。
皇帝忽的想起不僅江晚風,還有江晚意,沈氏的幾個孩子都遭了禍事。
如今就剩一個江朝華,還中箭昏迷了。
這都是為了救他。
沈氏雖是老侯爺?shù)呐畠�,可她性情單純,從不跋扈囂張,在京都十分低調(diào)。
若是侯府的權(quán)勢滔天,怎的還會讓沈氏的孩子一個比一個慘。
皇帝低嘆一聲,心更軟了,揮揮手,示意小太監(jiān)去抱江晚風,讓他坐在輪椅上。
“是�!�
小太監(jiān)趕忙走了進來,小心的抱著江晚風,讓他坐在輪椅上。
“臣,多謝陛下。”
江晚風道謝,安靜的等著。
他很安靜,不吵不鬧,若是旁的大臣被如此冤枉,如此委屈,早就開始在朝堂上吵翻天了。
自古弱者最是惹人聯(lián)系,皇帝也不例外。
江晚風越是表現(xiàn)的安靜,皇帝心中的愧疚就越大,更莫要說如今太后還在隔壁躺著呢。
江朝華受了委屈昏迷不醒,太后尚且傷心的病了,若是再讓江晚風受了委屈,只怕太后會郁悶于心,一病不起。
“陛下,丁夏跟楊正乙等大人都到了,曹大人正在庫部司鍛造兵器,也在快馬加鞭的往侯府趕來。”
沒一會,安德路便走了進來。
他身后,跟著楊正乙還有丁夏等大臣。
甚至,就連朱紹也來了。
這些大臣,都是官職大的,有他們當個見證,不愁敲打不了其他的官員。
“臣,見過陛下�!�
丁夏跟楊正乙跪地行禮,皇帝揮揮手,示意他們起來。
楊正乙年紀大了,安德路趕忙搬了個凳子讓他坐下。
“安德路,將那些圖紙都讓他們瞧瞧。”
皇帝吩咐著,安德路立馬將地上散落的圖紙都撿起來交給楊正乙跟丁夏看。
他們兩個雖然不懂兵器,也不通曉兵部的事。
可圖紙上的兵器圖所畫又如鬼斧天工,若是按照圖紙所畫的圖案鍛造兵器,那么對盛唐的軍事,無異于是如虎添翼,可謂是好處多多。
是誰畫出來的這樣精密的兵器圖,此人是個天才啊。
“這圖紙上的兵器,他們兩個口口聲聲都說是自已畫的,如今當著幾位大臣的面,朕再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
皇帝瞇眼,江晚風抬起頭,語氣依舊如剛剛那般:“陛下明鑒,這些圖紙,都是臣一個月前所畫,這些兵器圖,都是臣一筆一筆畫出來的,如今的這些,不是原稿,不過是被人臨摹的罷了。”
江晚風滿臉認真,一身正氣。
楊正乙摸了摸胡子,點點頭。
這圖紙說是江晚風畫的,他信,畢竟江晚意是怎樣的一個人才他再清楚不過了。
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弟弟那么有才,聽聞江晚風在武藝上頗有造詣,能畫出這些兵器圖,也是正常的。
“陛下容稟,這些圖紙都是草民七日前剛剛畫好的,草民實在是不懂晚風兄的意思�!绷謼鞲呗曊f著:
“晚風兄對草民有意見,草民不知怎么得罪了他,也不知怎么得罪了侯府,竟讓他們對草民,趕盡殺絕。”
林楓這話可謂是說的很嚴重了。
皇帝面頰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不由得冷笑。
看啊,果然林楓是沖著侯府來的。
怎么,以為侯府要倒了,這才敢明著欺負江晚風。
若說證人,何人能比他更有權(quán)威。
把楊正乙跟丁夏都喊來,不過是想讓大家都有個見證,不過是想讓世人都做個見證。
“陛下,曹大人來了。”
皇帝沒吭聲,江晚風也不過多辯解。
他知道他越是沉默,越是說的少,皇帝自然就會說的多,自然會給他主持公道,自然,也就會更愧疚。3939
臥房安靜,丁夏跟楊正乙皺眉,看見林楓,他們打從心里不喜。
上次封禮上的事他們便見過林楓了。
此子,其心不良,注意頗多,人品也不佳。
他是被人帶來引薦給皇帝的?
那人是沒長眼怎么著。
眾人正想著,一個小太監(jiān)匆匆回稟著。
皇帝擺擺手,下一瞬,曹運便滿頭大汗的走了過來。
皇帝宣的急,他正在庫部司監(jiān)督鍛造兵器呢。
這幾日他越是根據(jù)圖紙鍛造兵器,越是覺得畫圖之人不僅有天賦,且還心思縝密,就連在鍛造途中可能會遇到的問題都規(guī)避了。
江晚風,真是個人才啊。
“臣曹運,見過吾皇,吾皇萬歲萬萬歲�!�
曹運跪地請安,安德路立馬將手上的圖紙遞給曹運。
“這不是。”
曹運接過圖紙,待看到上面的圖案,他眉頭一簇,下意識的道。
“繼續(xù)說,這不是什么�!�
皇帝冷冷一笑,曹運不敢耽誤,直接道:“回稟圣上,這不是一個月前,小江大人在御書房獻奏的圖紙么,如今臣手上的這些圖紙瞧著,不像是小江大人的手筆啊,反倒是像別人臨摹的。”
曹運也是一頭霧水。
好端端的,皇帝給他看幾張假圖紙干什么。
也不能說是假圖紙,而是別人臨摹了江晚風所畫的那些圖紙。
怎么,難道是皇帝有其他的指使?
“不,不可能,這些圖紙明明是草民畫的,是草民七日前才畫好的�!�
林楓渾身一僵,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曹運:“這位大人為何要幫著晚風兄來污蔑我,我是冤枉的,那些圖紙是我的�!�
“一派胡言!一個月前,本官被陛下宣到御書房,本官親眼所見這些圖紙,陛下也親眼所見,你說七日前才畫好的圖紙,難不成小江大人能未卜先知,提前將你沒畫好的東西畫出來,你別太荒謬了!”
曹運氣憤。
這人是說他在說謊么,不僅說謊,還幫著江晚風污蔑他?
他是什么東西啊,值得自已污蔑么。
再說了,有陛下這個證人在,這人還敢大言不慚。
當真是該殺!
“晚風兄,你說句話啊,你為何要害我,為何要害我,這些圖紙是我畫的,是我畫的�!�
江晚風扭頭,看了一眼林楓。
這一眼,晦澀莫測,瞳孔深處,隱有不屑。
就好似,江晚風早就知道了會有這一幕。
就好似,江晚風早就想到了他會偷盜圖紙然后獻給皇帝。
不,他被江晚風算計了。
江晚風好歹毒的心計。
江晚風,好狠的心啊。
“你的意思是,朕也幫著他污蔑你了么,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朕跟前搬弄是非,你說這些圖紙是你畫的,庫部司早在半個月前,便已經(jīng)將兵器打造出了一部分,大膽賤民,居然敢攀咬朝廷命官,玷污侯府的名聲,敢欺君!”
皇帝一拍龍案。
到了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了,林楓還在攀咬江晚風,當真是該死。
“來人,傳朕的旨意,立馬將他關(guān)進大牢賜仗刑三十,待行刑結(jié)束后,趕出長安城,流放嶺北苦寒之地!”
皇帝一聲令下,門外,立馬涌進來了大批大批的侍衛(wèi)。
他們架著林楓的胳膊將他往外拖。
林楓不斷的搖頭,死死的盯著江晚風。
江晚風忽的咧嘴對著他一笑,這樣的笑,像是地獄中燃燒的鬼火。
有仇報仇。
有冤報冤。
不是不報。
時間未到。
第477章江晚風升官
“陛下,草民是冤枉的,草民是冤枉的啊。”
林楓被侍衛(wèi)往外拖著走。
一邊走,他一邊掙扎。
不。
他不能就這么被皇帝貶出長安城,否則以后再想回來,那就比登天還要難。
是江晚風害他的。
這一切,都是江晚風設(shè)下的陰謀。
從頭到尾,江晚風根本就是料到了他會偷盜兵器圖獻給皇帝,所以,在江家時他才會若有若無的提示自已那些圖紙。
若是沒有江晚風的蠱惑,他根本就不會萌生偷盜圖紙獻奏的念頭。
這一切,都是江晚風的毒計。
“江晚風,你為何要害我,你為何要害我,我與你情同手足,你卻要害我,陛下,草民冤枉啊,草民冤枉。”
林楓被拖著走,腳在地上胡亂蹬著。
他不甘心就這么拖下去了,他大喊,他大叫。
可他說的話,只會讓皇帝更加氣憤,對江晚風更加憐惜。
“將他的嘴給朕堵了!若是再喊,那張嘴也不必要了!”
皇帝眉眼陰沉,人證物證俱在,林楓還死不悔改,還在攀咬江晚風。
鐵證如山就在眼前,這些人還想著撕侯府的肉,是不是他們以為,這個世界上,誰都能欺負侯府一遭,誰都能踩著侯府,博得好處?
“簡直是荒謬,還不快拖下去,動作快點�!�
曹運心中也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