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還有,黎剛是易容的,從他到先太子身邊一直到先太子謀反的事傳出,整件事根本就是一個陰謀!
是有人策劃了這一切。
也就是說,只要找到了隱藏在暗中的黎剛的孿生兄弟,便能找到黎剛,順藤摸瓜摸到背后之人。
燕景低著頭,他的手握成拳放在桌案上。
那封信被他捏在掌心,他只動了動,信紙便成了灰。
“你主子想的沒錯,燕景他確實是�!�
沈璞玉抿了抿唇。
他低嘆一聲,飛生聞言渾身一震,猛的將頭叩在了地上。
當年的先太子仁政寬厚,得了無數(shù)大臣的支持。
若先太子以后能繼承皇位,這盛唐定會更加強盛。
可也正是先太子太仁厚了,這才被人給害死了。
燕景以皇帝內(nèi)臣的身份留在長安城對付朝中文武,這幾乎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皇帝手上的一把刀。
傅寒聲想來也是懷疑了好久,自從黎剛出現(xiàn),他才能確定燕景的身份,寫下那封書信。
“起來吧,下午我便去傅家�!�
燕景閉了閉眸子,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的眼底多了一絲血色。
“主子還有一句話讓屬下轉(zhuǎn)告給小侯爺,他說當年先太子一事中涉及到了一幅畫,那副畫中藏著秘密,能否為先太子平反,關(guān)鍵在于那副畫�!�
飛生抬起頭,一字一句的說著,話落,他便退下了。
“看樣子秦妙春跟秦家的人不能輕易的讓他們離開京都,不過咱們也可以演一場戲,引蛇出洞�!�
看著飛生的背影,沈璞玉冷笑一聲。
秦會不過是被人蠱惑了,這才會針對沈家。
可背地里給秦妙春出計的那個人才是最大的黑手。
若是想查出線索,還得從秦妙春身上著手。
秦家人為了活命肯定不會說的,所以,還得演一出戲。
至于戲中的演員,沈璞玉覺得缺了江朝華事情就會進行的不順利,誰讓秦妙春滑胎的最直接推手是江朝華呢。
“吩咐下去,盯死秦家人,加派人手,暗探睿王府!”
燕景高大的身影坐在桌案前。
查來查去,還是查到了睿王身上。
江賀跟秦會是一伙的,睿王當時在江家保下江賀,就算睿王跟秦家沒關(guān)系,最起碼也能證明睿王跟江賀有關(guān)系。
如今的情形縱然是燕景再不愿意懷疑睿王也不行了。
“主子,沈大人,急報,許太妃進京了�!�
沈璞玉正想著如何安排接下來的事宜,只聽青松的聲音在外響起。
沈璞玉一頓:“許家人進京了?”
許太妃進京,許家人肯定也進京了。
如今正值皇帝大壽跟兩國使臣在京之時,許家這個時候進京,可見也想在皇帝大壽之上,在皇子王爺?shù)幕槭律喜迨帧?br />
可許家沒有女兒,便是有那個心思,只怕也不好實行。
不過沒有女兒可以收義女啊,義女也是一樣的。
“青松,本座讓青云去查林嘉柔的身世,查的怎么樣了?”
燕景瞇眼,視線落在青松身上。
青松一頓,道:“回主子,青云來信,說是林嘉柔的父親本是江老太太娘家姨母的兒子,名為林生,林生成婚記載,一直遲遲沒有孩子,后來找了個看事的先生,先生說是因為他們住的地方不行,所以才沒有子嗣。
后來林生舉家老小搬到蘇北北面的蘇山,果不其然,沒過幾年,便生了一個女兒�!�
那個女兒自然就是林嘉柔了。
可奇怪的是林嘉柔年幼之前的消息根本查都查不到。
青云無奈,只得又去了揚州。
蘇山多年前遭了饑荒,林生跟其妻都被餓死了,后來又碰上地動,林嘉柔便不知所蹤了。
至于她是怎么流落到揚州的,還得再繼續(xù)調(diào)查。
“本座知道了,讓青云繼續(xù)查�!�
燕景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包括林嘉柔成了江賀的外室生下了林楓跟江婉心,這樁樁件件,看起來好奇是偶然發(fā)生的,可實際上,怎么都有些不對勁。
“是�!�
青松說著,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燕景,許太妃跟許家人進京后會住到許家的老宅中,咱們要做些什么�!�
許太妃當年侍奉先帝時沒有子嗣,為了保住她跟許家的榮華富貴,暗中也聯(lián)系過其他的王爺。
焉知她有沒有聯(lián)系過睿王,又或許是她跟誰是一伙的。
“江賀被貶官,兵部侍郎的位置空了出來,林相跟其他人都會往兵部安插自已的人手,可科考就在眼前,這個時候想動手只怕是不容易�!�
燕景答非所問,沈璞玉一頓,道:“你的意思是�!�
難道燕景要動手了么。
盛唐的門閥望族根基深厚,這些年,他們的手已經(jīng)伸到了朝堂,其中,就有許家。
若想穩(wěn)固朝堂,若想揪出躲在背后的人,勢必也要動這些望族的根基。
科考關(guān)乎著盛唐的江山社稷,若是真被爆出來了,勢必會震驚天下!
燕景真的想好了么,時機到了么,他真的要動那些望族了?
“當年父親力極力主張削弱望族門閥的勢力,得罪了不少望族世家,謀反一事,父親被害,其中便有這些人的助力,不除了他們,怎能完成父親的心愿,怎能將背后的人逼出來!”
燕景嘴角動了動。
他不僅要給父親平反,還要完成父親的所有心愿。
暴風(fēng)雨,來的要更猛烈了,他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
只是他不確定在這一場風(fēng)雨之中,江朝華是否愿意與他同行。
第499章冤家,迎面撞上
兩日后。
這兩日長安城可謂是熱鬧無比,前有沈家壽宴之事,后有許家跟崔家等望族進京。
當然了,這兩日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便是許太妃回京一事。
當年先帝還在時對許太妃的恩寵可謂是到了不管不顧的地步。
若非太后背后有沈家撐著,若非當今圣上實在是胸懷大才,如今這盛唐最尊貴的女人花落誰家,還真是不一定呢。
這兩日江朝華住在永壽宮,太后陪著她,金貴的藥材跟養(yǎng)身體的補品不斷的往永壽宮拿。
皇帝若得空閑,也會來永壽宮探望江朝華,這可謂是恩寵無雙,自盛唐開國后的獨一份了。
江朝華將養(yǎng)在永壽宮,皇帝怕太后照顧江朝華過于費神傷心,又下旨將沈氏宣進了宮。
太后高興,這兩日心情好了,身子骨也好了,讓皇帝省了一樁心思。
“小姐,傷口不流血了,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永壽宮偏殿,翡翠正在給江朝華換藥。
看著胸口的傷已經(jīng)結(jié)痂了,翡翠大喜,手上的動作更輕了。
“給我穿衣吧,今日我得去給陛下請安,再過幾日,我還得回女院上課�!�
江朝華低頭,她看著胸口的傷,目光沉沉,神色頗有些不明的意味。
科考快要開始了,如今江賀被貶官,曹祁也被下了大獄,秦家被革爵,一時間朝中空出這么多官位,可想而知官員們背地里會有多少小動作。
是以,科考只會提前絕對不會延后。
“可是小姐您的身子……”翡翠聽到江朝華還要去女院上課,不由得一頓,擔心不減:“陛下已經(jīng)恩準,待您養(yǎng)好了身子再去上課也不遲�!�
若是帶著傷去上課,再被韋伯英為難,這可怎么是好。
“科考在前,我必須得去上課,不去國學(xué)院,如何能跟那些學(xué)子打交道�!�
江朝華揮揮手,從床榻上站了起來。
這點小傷算什么,畢竟前世她什么酷刑沒受過。
只要沈家跟沈氏好好的,她沒什么不能挨過去的。
所以,這小小的傷口,若非礙于要演戲給皇帝跟天下的百姓看,她才就到處奔波籌謀了。
“是,小姐。”
江朝華的精神頭很好,渾身也有力氣,翡翠見狀,也放下了心,趕忙給她穿戴整齊,又佩了釵環(huán)欒翠點襯面容。
這兩日江朝華住在皇宮,不僅太后不斷的往偏殿送東西,皇帝更甚。
什么華貴的衣裙、金貴的朱釵,應(yīng)有盡有,可謂是讓人羨慕不已。
江朝華穿戴好,又用了早膳,便在翡翠的攙扶下出了偏殿。
“朝華,怎么起來了,快回去躺著�!�
走出偏殿便是正殿了。
平時太后都會待在正殿中跟沈氏聊天喝茶。
看見江朝華出來,太后趕忙起身,視線落在她胸口。
“太后,母親,朝華覺得好多了,不知怎么的,今日還有些力氣了,我想去御書房拜見陛下,感激陛下的恩情,若是沒有陛下賞賜的藥,我說不定還好不了呢。”
江朝華笑了笑。
她雖然憔悴臉色蒼白,可笑起來還跟以前一樣明艷。
或許是祈福祭天時真的有奇跡發(fā)生,太后跟沈氏每每看著江朝華,也都覺得她周身縈繞著一股和藹之氣,讓人莫名覺得親近。
太后不知道壽宴上的事不過是一場算計,可沈氏大概知道。
就是知道,她才驚訝于江朝華的變化,想著這根本就不是什么神明現(xiàn)世了,而是江朝華迫于形勢不再偽裝了。
可憐她的女兒為了沈家、為了她,偽裝數(shù)十載,不惜這些年背負上罵名。
這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無能。
“姑母,讓朝華去吧,要是沒有陛下開設(shè)祈福大會,朝華便不會那么快醒過來,朝華該是去拜見陛下的。”
沈氏深呼出一口氣,伸手輕輕的拉住了太后的手。
經(jīng)歷了一場大事,沈氏也變了,她便的眉眼越發(fā)堅決,變的不再像以前那般柔弱。
她也開始變得有主見,不再用別人勸說。
太后動容,想著沈氏能有這樣的變化,沈家能有這樣的造化,這一場磨難,也沒有白經(jīng)歷。
“好,馮公公,你陪著朝華去,另外再將季詠帶上,倘若朝華有何不舒服,隨時讓季詠看診�!�
季詠是太醫(yī)院最年輕的太醫(yī)。
據(jù)說周仲英有意培養(yǎng)季詠當他的接班人。
能得周仲英的認可,足矣看出季詠的醫(yī)術(shù)跟細心。
且,季詠年輕,想法新穎不古板,人也生的俊秀臨風(fēng),后宮中的許多宮妃都很喜歡讓季詠看診。
“是,太后娘娘放心,老奴一定將郡主安然送到御書房。”
馮公公彎著腰連連應(yīng)聲。
“有勞馮公公了�!�
江朝華又笑了笑,這才在翡翠的攙扶下慢慢的往外走。
出了永壽宮,一直往北邊走,路過御花園,便是皇帝的御書房了。
一路上,有馮公公作陪,凡是路過的宮女太監(jiān),都跪下行禮。
江朝華揮揮手,只面帶微笑示意他們起來。
好似江朝華中了一箭后真的跟往常不同了,看著她的背影,宮女跟太監(jiān)們議論紛紛。
“大膽,誰這么匆匆忙忙的�!�
走到御花園,馮公公見江朝華興致頗好,便刻意在此停留了一會。
江朝華采了幾朵花別在頭上。
明艷的花倒是襯的江朝華的氣色好了許多。
時辰不早了,江朝華盡興了,馮公公便在前面引路,往御書房而去。
可剛走了幾步,不曾想?yún)s被幾個小太監(jiān)給撞的差點摔倒了。
馮公公腰不好,平時總彎著腰,被這么撞一下,可遭了罪了。
他扶著腰,眉頭蹙起。
這是哪個宮里的下人,這么莽撞,要是沖撞了貴人,那還得了。
幸虧撞的是他,要是撞到了郡主,郡主好不容易恢復(fù)了一些,再厥過去可怎么辦?
馮公公只要一這么想,便氣不打一處來。
他抬起頭,待看見熟悉的面孔時,臉色更沉了。
“原來是馮公公,這么多年不見,不知太后娘娘可還安好?”
撞馮公公的同樣是一個年紀頗大的老太監(jiān)。
這老太監(jiān)名為安福,乃是先帝在世時賜給許太妃的貼身內(nèi)侍。
許太妃得寵,安福也跟著水漲船高,以前在宮里時作威作福沒少欺負下人,便是看見馮公公,安福也不放在眼中。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安福老了,可他身上的那股囂張勁難免讓馮公公又想起了以前的事,眼神冷的若淬了冰。
安福扶著許太妃,見馮公公冷著眼看自已,安福得逞一笑,迅速的低下了頭。
“公公,這位婦人是誰?我雖不常進宮,雖長安城的人都說我不懂禮教,可每次進宮,也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從不曾如此莽撞,可如今不曾想,竟然看見了比我還要不懂規(guī)矩的人,不知這是哪家府上的夫人?”
看著許太妃身著一身華貴的蒼青色衣裙,滿頭珠翠,江朝華眼底的笑也淡了許多。
她道是誰,原來是許太妃啊。
前世許太妃也是這個時候進的京,她進京后,沒少幫江婉心。
原本許太妃跟太后就不對付,后來她成了江婉心的助力,自然雙方就更不對付了。
先帝已經(jīng)死了,許太妃還這么張狂,歸根到底,還是許家這些年得了更多的勢力,一舉成了盛唐的第一望族。
不過那又如何,且看她如何將這望族給鏟了!
第500章人前菩薩面,人后惡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