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聽到熟悉的嗓音，我從一早就強壓著的委屈和難過頓時全都繃不住了，急需通過一個口子宣泄出來。
“……胃疼。”我小聲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氣軟綿綿的，很沒精神，“林哥……我難受……”
.2022?05?10
23:31:41
第二十五章
我沒奢望得到林醫(yī)生的安慰。
那人總是冷冷淡淡，大部分情緒波動都沉沉地掩藏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烏黑眼眸里，話語更是少得出奇，遑論耐著性子跟誰好聲好氣說幾句。
所以我……
只是在客觀描述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
畢竟有些委屈壓抑著壓抑著就會開始發(fā)酵，釀出比委屈還要酸澀許多的滋味。哪怕講出來可能要被他兇，也比一個人默不作聲地咽進肚子里好。
如我所料，他的語氣依舊冰冷鋒銳，像一把可以兩三下就將我開膛破腹的手術(shù)刀：“為什么胃疼？”
我垂眼，揉揉自己的小肚皮：“午飯……不小心吃了些辣的東西……”
“你是三歲小孩？辣和不辣都分辨不出？”那人煩躁地嘖了聲，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長輩姿態(tài)訓(xùn)斥我，“你的舌頭是擺件還是腦子是擺件，嗯？嘗到第一口不對勁，還接著吃？不知道自己胃不好？！”
……好兇。
我縮了縮脖子，只敢接著小聲喊疼，完全不敢講別的來狡辯。
林醫(yī)生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忙，我理解他的耐心已經(jīng)所剩無幾……他那邊的背景音非常嘈雜，聽得出有很多工作人員在走動、交談，搬運東西。我還隱約聽見有人急急忙忙地喊他，跟他講接下來上臺發(fā)言時，要從哪邊上臺、要注意哪些東西，噼里啪啦講了好長好長的一串話。
我打算乖乖把電話掛了，不耽誤他忙工作，卻聽到對方疏離淡漠的聲音遙遙傳來：“不上臺了，有急事，我要回去一趟�！�
低沉磁性的咬字混雜進此起彼伏的聲浪里里，略有些模糊不清，帶著明顯的距離感。
……他這句話不是對著手機講的。
我一愣，豎起耳朵偷聽工作人員滿是驚愕的回答：“可馬上就輪到您了，而且您的母親特意回國蒞臨指導(dǎo)，就是為了代表組委會給您頒發(fā)——”
“確實有急事。你知道我的性子，如果沒有極為要緊的狀況，我不會輕易改變?nèi)粘�，更不會讓別人替我收拾殘局�！彼麤]有焦躁，沒有不悅，語氣毫無波瀾，跟面對我時兇巴巴要吃人的模樣完全不同，“但是，抱歉，勞駕跟我母親說一聲，今年這次見面確實得先取消，我放心不下家里的小朋友。”
……取消？
等等，不能取消！
雖然不知道林醫(yī)生的家庭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但跟母親相見的機會怎么能直接放棄掉？
這可是我……
這輩子都不可能實現(xiàn)的夢想。
我一時之間忘了自己其實是在偷聽，忍不住直接叫了出來：“不行！林哥您快上臺！不能因為我犯蠢而錯過跟媽媽見面的機會！”
“嗯？”林醫(yī)生似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掛電話，原本平淡的語氣猛地沉了下來，“長本事了？敢偷聽？”
我怕他把電話掛了，連忙道歉。
他沉默了會兒，冷冷解釋跟我沒關(guān)系，完全是他自己不想見。
……但是這個臨時杜撰出的借口實在太蹩腳了。要是真不想跟媽媽見一面，他今早完全沒必要走。
我不敢戳破他的謊言，乖乖捧著手機點頭，“嗯嗯嗯”地附和林醫(yī)生的每一句話。
等他辯解完了，我才小聲說別回來，不然我真的會有負罪感。
對方過了幾秒才開口，語氣比之前還要冷：“初啟，別把自己看得太重，我只是找個理由�！�
我繼續(xù)嗯嗯嗯點頭，聽到一旁的工作人員又在催上臺后，大著膽子提醒林醫(yī)生注意時間。
那人冷淡地說了句知道了，叫我立刻找人去買胃藥并拍照發(fā)給他，否則回來后往死里收拾我，然后就掛了電話。
被狠狠威脅了一通的我眨眨眼，滿腦子都是他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句“我放心不下家里的小朋友”。
林醫(yī)生……
好像還是有一點點在意我的？
.2022?05?10
23:31:44
第二十六章
我并不習(xí)慣把脆弱無助的一面展示給林醫(yī)生以外的人。
所以躺在床上又緩了會兒后，我就忍著疼下了床，然后獨自照著指示牌，一小步一小步挪去了學(xué)校里的藥店，沒找任何人幫忙。
胃藥……
后背被細細密密的冷汗浸透的我用攥成拳的左手輕輕抵住腹部，目光焦灼地掃過一排又一排的貨架。
無意間，我看見了一款軟膏。
天藍色的包裝，膏身細細長長，寫著消炎鎮(zhèn)痛四個大字。我愣了會兒，便紅著耳朵拿起這條軟膏，跟胃藥一塊兒結(jié)了賬。
回到宿舍，林樊依然不在。
我松了口氣，把買來的藥一塊兒放桌上，掏出手機給林醫(yī)生拍了個照報備，然后起身，倒了杯熱水服藥。
林醫(yī)生應(yīng)該是在忙交流會的事情，過了近十分鐘還是沒回復(fù)。我抬頭看了眼時間，去浴室簡單沖了個澡，隨即拿著軟膏重新爬上床，把四面的床簾全放了下來。
……現(xiàn)在簾子里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我用手背蹭了蹭自己越來越燙的臉頰，深吸一口氣，把輕薄的睡褲慢慢褪了下來，然后是……
內(nèi)褲。
等準備工作就緒，我躺平在床上，摸索著小心翼翼撥開軟膏的封膜，擠了點冰冰涼涼的固體在指尖。
我本來想的很簡單，先把藥抹手指上，再把手指插進去草草轉(zhuǎn)一圈，就應(yīng)該不那么疼了。
可我沒想到，那里腫得遠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指尖乍一碰到凸起外翻的穴肉，就蔓開一片強烈的、針扎似的尖銳痛楚。
這些年來被林醫(yī)生養(yǎng)得沒吃過什么苦頭的我嚇了一跳，慌亂不已地挪開手指，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疼成這樣……好像也合理。
我是前天跟林醫(yī)生做了第一次，然后昨天又做了很多很多次，而且無論我怎么哭著求他，說受不了了、真的不要了，他也沒有停下來……甚至還在我里面埋了一整晚。
很……過分。
我輕輕咬了咬嘴唇，正打算鼓起勇氣再試一次，電話卻再次響了起來。
這種情況下來的電話……
我并不想接。
但見到來電顯示，我還是乖乖按下了綠色的按鈕：“林哥？”
因為剛才毫無防備地疼了一遭，我現(xiàn)在的聲音有點輕微的發(fā)抖，鼻音也有些重。
對方敏銳地聽了出來，語速略快地追著我問：“怎么了？藥不管用，胃還是疼？”
“不是胃……”我對這種事本能地感到一絲羞恥，卻又不愿意騙林醫(yī)生，只得支支吾吾，試圖語焉不詳?shù)睾^去，“別的……別的地方疼……沒什么……”
可他卻瞬間理解了我的意思，混在嘈雜背景音中的嗓音低下去幾分：“我看你買了軟膏，是那里疼？”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我情不自禁夾緊雙腿，紅著臉抖得更厲害：“……嗯，我不敢抹。”
那人沉默了會兒。
我聽見他跟旁邊的人致歉，然后起身離開的動靜。在一陣皮鞋叩響地面的急促噠噠聲，以及開門、關(guān)門、落鎖的聲響過后，那些讓我大腦發(fā)昏的噪音終于遠去了。
我捧著手機，委屈巴巴地叫了聲林哥。
“回來的最早一班飛機是明天上午，再算上從機場回家的路程，我大概中午才能到家。”他低聲道，“如果你還能忍，我明天回來給你上藥。要是實在疼……”
“現(xiàn)在把視頻打開，慢慢來，我教你�！�
.2022?05?10
23:31:48
第二十七章
我打開了視頻。
倒不是急著上藥，只是想……
見他。
我眨眨眼，跟出現(xiàn)在屏幕里的林醫(yī)生對望——
那人正坐在休息室的長沙發(fā)上，沒穿我最熟悉的白大褂，而是換了身剪裁得體的深黑色西服，勾勒出頎長有型的身材。
林醫(yī)生穿西裝是真的好看，板正筆挺，襯得本就強勢的氣場更加凌厲。
我心跳加速，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瞧，期間還偷偷咽了咽口水。
“你這里光線怎么這么暗？”他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太自在了，抬手按住自己襯衣領(lǐng)口的第一顆袖子，皺起眉頭冷冷道，“算了，把腿分開。相機開夜視模式，前后翻轉(zhuǎn)，鏡頭對準紅腫的地方�！�
我下意識就答應(yīng)了，可等到要執(zhí)行，才發(fā)現(xiàn)這件事的羞恥程度遠超自己想象。
翻轉(zhuǎn)攝像頭容易……
但是……
我蜷起腳趾，還殘留著微弱燒灼感的腿根顫抖著緩緩向外打開，抓著手機的右手遲疑著伸進兩腿間，把鏡頭對準那個地方：“這……這樣？”
這種姿勢下，我看不見林醫(yī)生的表情，只能聽到對方低沉的嗓音：“從凸起的輪廓來看，確實嚴重�！�
我就說嘛！
是他做得太過分！
得到林醫(yī)生的肯定后，我越發(fā)委屈，忍不住用稍微高一點的音量，黏黏糊糊地哼唧起來：“全是你弄的�！�
那人毫無愧疚之情地嗯了聲：“你先摸會兒前面，等身體放松下來，再給后面上藥。知道怎么摸吧？”
……！摸、摸哪兒？！
怎么就從單純的上藥，變成了做那種事？
我實在承受不住雙倍的羞恥感，抓著手機的指尖抖了下，腦海中萌生出一股退縮的念頭：“我……不是，我……”
“摸。”林醫(yī)生沉靜地命令。
我拗不過他，眼眶紅紅地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