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安清晏:“是不是在那戶有錢人家里,我遇到了什么事情?”
周月蘭立刻搖頭否認:“沒有,哪有什么事情�!�
“是嗎?”少年狐疑地看著對面努力偽裝自然鎮(zhèn)定的女人,對方肯定還有什么事情瞞著他,不愿意說出來。
為什么不愿意說?
觸及到了她的利益?
周月蘭不肯說,安清晏也不能強行把她的嘴撬開,不過好歹是有了些收獲,他沒有再問什么,也沒有興致跟她多說什么,很快便離開了。
回到家之后,他撥了個電話給沈管家。
沈管家一直在顧家工作的,十一年前也在,或許他知道些什么。
對于安清晏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沈管家努力回想了一下,在好多年前確實有個女人經(jīng)朋友的介紹來顧家工作,還帶著兒子。
因為那小男孩長得格外清秀可愛,還經(jīng)常跟他家少爺待在一起,他隱約有些印象。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小男孩竟然就是安清晏。
“這……怎么會這么巧�!鄙蚬芗宜貋砥届o的臉上此時也寫滿了驚訝。
“確實,我剛知道的時候也很驚訝,沈管家,我知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能不能盡量回想一下,在我身上有發(fā)生什么事情嗎?”
沈管家想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想起來了一件很小的事情,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奇怪,也許對他來說是件小事,對當事人來說卻不一定。
那是在顧斐出國留學(xué)后發(fā)生的事情。
宋舒曼和顧斐的母親虞清桐一直都是好朋友,那天她帶著同樣還是八歲的安南意去顧家做客,
后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安南意竟然控訴顧家傭人的兒子,也就是林清晏偷了自已的東西,是一條價格昂貴的平安鎖項鏈。
安南意哭鬧著,引來了大家的圍觀,也包括周月蘭,在眾目睽睽之下,周月蘭竟真的從林清晏的書包里找到了那條項鏈。
再具體的情況,沈管家也記不清了。
“這件事情發(fā)生的第二天,你的養(yǎng)母就帶著你離開顧家了�!鄙蚬芗矣行⿵�(fù)雜地嘆了一口氣,“真是沒想到啊……”
原來早在十一年前,安清晏就跟他的親生母親見過面了,那時候的他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傭人的兒子,誰能想到竟然是安家被調(diào)換的小兒子。
少年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著,他深呼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我知道了,謝謝沈管家你告訴我這些�!�
怪不得周月蘭不肯跟他說實話,原來如此,她第二天匆匆忙忙帶著他離開顧家,估計也是怕他被認出來吧。
他怎么可能偷安南意的東西?
但安清晏現(xiàn)在也不能確定自已有沒有偷東西,因為他已經(jīng)沒有那段記憶了,他相信自已不會作出那種事情,但沒法確定這件事。
如果不是他偷的,安南意為什么會誣陷他?那時候他們不過都是八歲的孩子,安南意是在高中的時候在得知自已身世的。
安清晏心神不寧地坐在房間的沙發(fā)上,腦子里亂糟糟的,腦海里突然有個畫面一閃而過,轉(zhuǎn)瞬即逝。
他在哭,是小時候的他在哭,周圍還站了好幾個人,周月蘭就站在他身旁,抬手狠狠地在他臉頰上扇了一個耳光。
怎么回事……
安清晏怔了片刻,眼眶逐漸泛紅,可就只有這個畫面,沒能再想起來別的,他抬手拍了拍自已的腦袋,試圖讓自已再想起什么。
可還是徒勞無獲。
安清晏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卻不知道該怎么跟家人和顧斐說,整整憋了兩天。
他把小時候跟顧斐的那些合照都洗了出來,昨天大半夜的不睡覺,懷揣著心事在陽臺上一邊吹著冷風(fēng)一邊看著照片。
吹了半宿冷風(fēng),終于把自已給作生病了。
他的體質(zhì)其實還可以,很少感冒發(fā)燒,但這回發(fā)高燒差點兒就燒到了四十度,第二天渾身發(fā)燙地蜷縮在被子里,已經(jīng)開始神志不清了。
見小兒子遲遲沒有起床,敲門也沒有回應(yīng),宋舒曼不放心便直接推門進了房間,然后一家人手忙腳亂地把人給送到了醫(yī)院。
宋舒曼急得來回走動,“怎么會突然燒得那么厲害,昨晚不是還好好的?”
“晏晏沒有痛覺,萬一出了什么事兒……”
“不會的,沒事�!卑擦羁蛋参科拮�,“別擔(dān)心,醫(yī)生都說了只是普通感冒發(fā)燒而已,大概是昨晚著涼了,別想得那么嚴重。”
普通的生病當然不足以讓人那么擔(dān)心,只是安清晏的情況特殊,一點小病小痛都能讓他的家人手忙腳亂,擔(dān)心害怕。
但這回確實只是普通的發(fā)燒。
單人病房里很安靜,安清晏同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白皙手背上正插著針頭,在掛點滴。
少年秀氣的眉微微蹙著,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唇色卻很蒼白,額頭上還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安璟拿著紙巾輕輕擦去他額頭上的汗水,又用手背探了探體溫,好歹是沒有之前那么燙了。
“我覺得晏晏這兩天有點不對勁兒�!备呒壊》坷锏目臻g不小,安喻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皺著眉說道:“我有好幾天都看到他在發(fā)呆,問他想什么,他只是說沒事兒。”
安璟也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怕吵醒安清晏,他壓低嗓音道:“你怎么不早點跟我說。”
安喻攤了攤手,“我忘了�!�
安璟抬手拍了拍二弟的腦袋,“我看你這腦袋就惦記著吃喝玩樂了,最近有沒有好好去公司上班?”
“什么啊,我天天都去公司好嗎?老爸可以給我作證,工作那么辛苦我還瘦了兩斤!”
“行行行,你最辛苦�!卑箔Z沒心思跟安喻扯這些,他擔(dān)憂地看著病床上的少年,“你說,晏晏都在想什么?”
“無非就是事業(yè),親情,友情和愛情�!卑灿髡J真思考了片刻,“晏晏是不是跟斐斐鬧什么矛盾了�。俊�
安璟:“斐斐?你惡不惡心?”
第138章:小偷
安清晏燒得神志不清的,難受得厲害,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一個夢,甚至分不清那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很真實。
十一年前。
顧家別墅,八歲的林清晏還是個瘦瘦小小的孩子,他坐在庭院的臺階上,身上穿著小了一號的短袖長褲,褲子短了些,露出纖瘦的腳踝。
但他又長得格外白凈,一張小臉清秀可愛,眼睛像葡萄一般又大又亮,但此時卻有些出神,小手托著下巴,似乎在想什么。
大哥哥已經(jīng)離開三天了,他說他要去國外留學(xué),國外有多遠?要坐飛機嗎?林清晏有些惆悵,他還從來沒坐過飛機呢。
好想大哥哥啊,不知道他在國外吃得好不好,晚上能睡著覺嗎?會不會想家?想家的時候會不會哭鼻子啊?
林清晏嘆了一口氣。
小孩兒單薄瘦小的背影,此時看起來格外孤單。
大哥哥離開了,他就沒朋友了,鄰居家的小孩和學(xué)校里的同學(xué)都不愿意和他做朋友,還總是欺負他。
“小晏,你把院里的落葉掃一下,記得掃干凈�!敝茉绿m拿著掃把過來了。
“好�!绷智尻虘�(yīng)了一聲,嗓音清脆稚嫩。
他乖乖接過比自已還高的掃把,開始打掃樹底下的落葉,雖然人還小,但干活的工作卻很熟練,媽媽經(jīng)常要他幫忙干活。
他也很樂意幫忙干活,因為這時候媽媽不會罵他,還會摸著腦袋夸獎他,說他是乖孩子。
掃把太大,林清晏掃得有些費勁,八九月的天兒是最熱的,他抬手擦了擦小臉上的汗水,繼續(xù)埋頭干活。
就在此時,一道同樣稚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單純天真又帶著些許趾高氣昂的味道:“喂,你在干什么?”
林清晏停下手里的動作,抬頭看向說話的人,就站在他對面。
那是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男孩兒,長得白白嫩嫩的,穿著干凈的襯衣和長褲,腳下穿著一雙锃亮的小皮鞋,脖子上戴著一條長命鎖項鏈,手里拿著小汽車玩具。
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孩。
“我在掃地�!闭f完之后,林清晏就垂下了眼眸,他流了汗身上很臟,衣服還破了幾個小洞,鞋子也是臟兮兮的。
“你叫什么名字?你為什么要在這里干活?你該不會是傭人的兒子吧?”安南意走近了些,仔細看著眼前的人,小臉上的神色帶了些鄙夷和嘲笑。
林清晏很熟悉這種目光,同樣也不喜歡別人用這種眼神看他,他拿著掃把退后兩步,“我要繼續(xù)干活了……”
安南意:“干什么活啊,我要你陪我玩兒�!�
林清晏:“不可以,你自已玩吧。”
“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又破又舊的,這樣吧,只要你陪我玩兒,我就給你錢,像你們這種窮人家不是最缺錢了嗎?”
像這種話,林清晏在學(xué)校里聽得多了,他繼續(xù)埋頭掃地,小聲道:“我不要你的錢,你可以找別人陪你玩兒�!�
他把落地掃在了一起,堆成了小山,就在他轉(zhuǎn)身去拿垃圾鏟的時候,一直站在旁邊的安南意突然跑過去,將那堆小山似的落葉踢亂了。
林清晏只是怯怯地看了對方一眼,便繼續(xù)將踢亂的落葉重新掃成一堆,他知道自已惹不起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孩。
見林清晏一直不理他,安南意的脾氣上來了,林清晏掃一次,他便將落地踢亂一次,如此重復(fù)了好幾遍。
“喂,你是啞巴嗎?我跟你說話呢!”安南意說著,便用力往林清晏身上推去,將人給推倒在了地上。
林清晏一點感覺都沒有,即使手掌擦破皮了也不痛不癢,他強忍著心里的委屈,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繼續(xù)掃地。
要是大哥哥在就好了,大哥哥一定會幫他的。
見他還是沒反應(yīng),安南意氣得跺了跺腳,罵了句真沒勁兒,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樹底下的書包,也是又舊又破的,一看就是那小窮鬼的。
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了。
林清晏好不容易才把落葉全都裝進了垃圾筐里,他氣喘吁吁地拖著半人高的垃圾筐往另一邊走去倒垃圾。
在他離開之后,躲在暗處觀察的安南意立刻跑到了樹底下,打開了那個破舊的書包,里面只有幾個破本子和幾支很短的鉛筆,還有一個木雕兔子。
他對這些不感興趣,想了想,他把脖子上掛著的平安鎖項鏈拿下來,放進了書包的小夾層里,拉上拉鏈之后便將書包放回了原處。
倒垃圾回來的林清晏完全不知道這回事,雖然有人搗亂,但他還是把落葉掃得干干凈凈的,待會兒媽媽看到之后會夸獎他嗎?
……
敞亮的廚房里,宋舒曼和虞清桐正在里面做甜品。
宋舒曼:“顧斐在國外待得還習(xí)慣嗎?你說你們怎么非要把那么小的孩子送去國外上學(xué)?一個人孤零零的�!�
“不小了,都十六歲了�!庇萸逋o奈地搖搖頭,“我這兒子啊,是主動提出要去留學(xué)的,別看他才十六歲,內(nèi)心里住了個二十六歲的大人,成熟得不得了。”
“這不挺好的嘛�!彼问媛πΓ_始吐槽:
“安璟去年剛上高中,在學(xué)校寄宿,沒兩天就眼淚汪汪地打電話給我,說學(xué)校食堂的飯菜有多難吃,床鋪有多硬,晚上睡覺還有人磨牙,說夢話,硬是吵著要回家住�!�
“到最后被他煩得沒辦法了,我和令康只好在學(xué)校附近給他買了套房子,讓他搬去那里住,還找了阿姨一日三餐給他做飯收拾屋子,不然那臭襪子都要堆成小山了。”
虞清桐:“顧斐倒是從來沒讓我cao心,我倒是想為他cao心cao心�!�
“我這cao心得頭發(fā)都開始白了,尤其是安喻那小子,天天在學(xué)校打架惹事,只有南南是最乖最聽話的�!�
正說著,安南意就突然跑了過來,喊了一聲媽媽,他眼眶紅紅的,眼淚蓄在眼眶里泫然欲泣,看起來格外委屈。
虞清桐問:“怎么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怎么了?”宋舒曼蹲了下來,抬手揉了揉小兒子的腦袋,眼神關(guān)切,語氣溫柔:“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我們南南怎么看起來這么傷心?”
“媽媽送給我的項鏈不見了�!卑材弦馕宋亲�,委屈道:“我剛才在院里玩耍,把項鏈拿下來放在了旁邊,然后就不見了,我怎么找也沒找到�!�
“沒事,媽媽陪你去找。”
幾人便去了庭院,還讓家里的傭人也一起找,但找了一遍也沒發(fā)現(xiàn),安南意突然指了指正抱著書包坐在角落里拿著樹枝在地上寫字的林清晏。
“剛才那個哥哥就在我旁邊,是不是他拿的?”
宋舒曼遠遠地看著小男孩瘦小的背影,然后對小兒子說:“南南,沒有證據(jù)不可以隨便冤枉別人�!�
安南意委屈地癟了癟嘴,“可是,我剛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盯著我的項鏈看�!�
與此同時,站在傭人之中的周月蘭驚恐地垂下了眼眸,默默地將干活時用的口罩戴在了臉上,她只知道顧家今天來客人了,沒想到客人會是……
沒有證據(jù),宋舒曼不想找一個小孩兒的麻煩,她安慰小兒子:“找不到就算了吧,媽媽再給你買�!�
“可是,那是媽媽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別的不一樣。”
“舒曼,那是我家一個傭人的兒子,平時看起來挺乖的,還經(jīng)常幫他媽媽干活,應(yīng)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庇萸逋┰诤媒忝枚呅÷暤�。
周月蘭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安南意身上,那是她的兒子,都長這么大了,在有錢人家生活就是不一祥,看著多貴氣。
她看著安南意那委屈傷心的表情,突然快步往林清晏那邊走去,她一言不發(fā)地把他懷里的書包拿了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拉開拉鏈,將里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本子,文具,木雕,還有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鏈。
林清晏有些茫然地看著地上的東西,“媽媽……”然而,迎接他的是狠狠的一個耳光,周月蘭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
“我平時都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
雖然沒有痛覺,但小孩兒白嫩的臉頰立刻泛了紅,林清晏捂著臉頰,有些委屈還有些不明所以,他看著地上的項鏈,“這不是我的……”
“媽媽,那就是我的項鏈!”安南意快步跑了過來,將項鏈撿起來,“哥哥,就算你喜歡我的東西,也不能偷啊,這是不對的�!�
“什么?什么偷?”林清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還有周圍的幾個大人,“我沒有偷你的東西,你為什么要冤枉我……”
“媽媽,我沒有偷東西,我真的沒有偷東西……”
“那項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你的書包里,它自已有腳嗎?你還不承認?”周月蘭惡狠狠地瞪著便宜兒子,又準備抬手扇過去的時候,宋舒曼開口制止了她。
“算了,東西找回來就行了�!敝茉绿m戴著口罩,這么多年過去了,宋舒曼沒有認出對方,她皺著眉說道:“就算你兒子做錯了事情,你也不能打他�!�
那瘦瘦小小的孩子捂著臉頰,眼睛還泛著淚光,看起來格外可憐。
第139章:晏晏委屈哭
林清晏的小臉上淌滿了淚水,他拼命解釋,可是沒有人相信他,他不是壞孩子,他真的沒有偷東西。
安南意走到他身邊,臉上掛著得意洋洋的笑,“哥哥,我媽媽跟我說過,做了錯事主動認錯還是好孩子,你不能這樣的。”
林清晏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是他把項鏈放進書包里冤枉他的,“是你,是你故意把項鏈放進我書包里的,你冤枉我!”
“我沒有�!卑材弦鉄o辜地眨了眨眼。
周月蘭正在給宋舒曼道歉,“對不起,太太,我以后會好好教育他的�!�
宋舒曼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跟別人計較,她看著對面哭得滿臉淚水的孩子,有些不忍心,也懷疑過項鏈究竟是不是他偷的。
但她更加不會懷疑自已乖巧的小兒子會故意冤枉別人,這事便不了了之了。
周月蘭原先不知道顧家和安家交好,她害怕再在顧家待下去會出什么意外,正好那位回家生孩子的傭人也要回來了,她當天便主動辭職,帶林清晏回了家。
但林清晏仍然試圖像她媽媽解釋,他眼睛哭得紅腫,懷里抱著書包,低垂著眼眸小聲說道:
“媽媽,我真的沒有偷東西,是那個小孩故意把項鏈放進我書包的。”
“我掃地的時候他還故意搗亂,把我推在了地上,他欺負我……”他伸出手,想把摔破皮的手掌給周月蘭看。
“人家怎么會無緣無故欺負你!”周月蘭維護著自已的寶貝親生兒子,又怎么會相信他的話,“你到現(xiàn)在還在說謊?!”
“我沒有……”林清晏沉默地將手縮了回去。
“我看你就是欠教訓(xùn)!”
周月蘭氣急敗壞,回房間里拿了個衣架出來,拽著林清晏的小胳膊,用衣架狠狠地往他身上抽,“還說謊嗎?!”
“還偷不偷別人的東西了?!”
眼淚簌簌地流下來,淌滿了小孩的臉頰,他感覺不到疼,不是因為疼痛而哭泣,而是因為委屈,連媽媽都不相信他。
“我沒有偷,就是沒有偷!”
“你還嘴硬!”
“你給我待在房間好好反省反省!”
小小的臥室里,瘦弱的小孩坐在角落里,他蜷縮著,將小臉埋進了臂彎里,肩膀在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著,發(fā)出小貓似的抽泣聲。
而他暴露在空氣里的細瘦胳膊和小腿上,布滿了或深或淺的傷痕,看起來觸目驚心,都是周月蘭剛才用衣架打的。
小孩緊緊的掌心里緊緊攥著那個木雕兔子,大哥哥,我真的沒有偷東西,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他,為什么……
當天晚上,林清晏就開始發(fā)高燒,燒得非常厲害,期間一直昏昏沉沉的,過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才痊愈。
然而,等他醒來之后就選擇性忘記了在顧家發(fā)生的一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