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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少年快要哭出來了一般,方才的興奮全然一掃而空,紅著眼圈祈求地望著齊紹,“我們去江南,去不打仗的地方,不好嗎?”

    齊紹知道蘇赫是為了自己好,但他已經(jīng)做下了決定,他希望能夠得到少年的認同和支持。

    他頓了頓,垂眼對上蘇赫的視線,語重心長地解釋道:“如今戰(zhàn)況危急,縱是離開這里去到別處,也只能得到一時的安樂�!�

    “若有一日玉門關破,狄人長驅直入,大夏便國將不國。若沒有了國,又哪里有家?我們又能逃到哪里呢?”

    男人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動人的光彩,蘇赫聽見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道:“我雖不記得前塵往事,但大夏男兒,理當保家衛(wèi)國,哪有臨陣脫逃的道理�!�

    “小蘇,你會支持我,對嗎?”

    【作家想說的話:】

    *詩為唐戴叔倫《塞上曲》二首其二,其一為:

    軍門頻納受降書,一劍橫行萬里馀。

    漢祖謾夸婁敬策,卻將公主嫁單于。

    PS:本文內容純屬瞎編,人名、地名均不可與現(xiàn)實對照,請勿考究,么么噠~

    、送將歸

    章節(jié)編號:618

    蘇赫怔怔地凝視著眼前的齊紹。

    兩人赤裸溫熱的皮膚仍毫無阻隔地貼在一起,呼吸與心跳都隔得極近,他卻忽然有一種自己離對方越來越遙遠的錯覺。

    蘇赫并不懂得什么叫做保家衛(wèi)國,更不懂得什么叫忠君愛國,他生來就沒有家、沒有國,烏洛蘭部也從來不是他的歸屬,他孑然一身,直至遇上齊紹。

    是齊紹朝他伸出了一只手,將他從無底的深淵中拉出來,帶他回到這人世間。

    他本該報答齊紹,保護齊紹,也保護齊紹想要守護的一切。

    可他都做了些什么呢?

    上天垂憐,賜他一場黃粱美夢,他過度地沉迷其中,恍然間幾乎快要忘了——那可是齊紹啊。

    是當年天縱奇才、雄姿英發(fā)的少年將軍,是能與草原上的王者岱欽戰(zhàn)成平手的豪杰,是以一己之力,生生為腐朽的南夏王朝爭來十余年喘息時間的“戰(zhàn)神”。

    縱使最后不得已奉旨遠赴北狄和親,忍著來自敵人的萬般摧殘折辱,也誓要保故國平安。

    齊紹心中裝的是大義,是蘇赫無法理解的信仰,但也正是因為這樣,齊紹才是齊紹。

    哪怕失去記憶,忘盡前塵,他也仍然是他,是那個滿腔熱忱、一心報國的忠良赤子,是蘇赫所傾慕敬仰的英雄。

    或許,是自己做錯了。

    蘇赫顫抖著睫毛閉上雙眼,滾燙的淚水終于止不住地奪眶而出。

    他用謊言將齊紹留在身邊,既是在欺騙對方,也是在欺騙自己。

    其實他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齊紹。

    這個無比清晰的認知使得少年的眼淚愈發(fā)洶涌,他埋頭在齊紹胸前,最后竟嗚咽著哭出聲來。

    胸膛上濕漉漉的觸感讓齊紹有些不知所措,忙用手去擦蘇赫淚濕的臉頰:“你,你別哭�。 �

    他也不知該怎樣安慰蘇赫,指腹胡亂地在對方臉上抹了一通,最終笨拙地環(huán)住少年的肩膀,像哄孩子似的輕拍他的后背:“別哭了……我去參軍,又不是去送死,我的身手你還信不過么?”

    “到時我多殺幾個敵人,攢下軍功換成田地,待日后戰(zhàn)事平息,狄人被我們趕出關外,便可與你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安居樂業(yè),不比如今顛沛流離要好么?”

    在齊紹的懷抱和低聲勸慰中,蘇赫漸漸止住了抽泣。

    但他卻清楚地知道,他們再沒有日后,也沒有長長久久了。

    “陳玉……承煜。”

    少年抬起頭來,剛剛哭過的眼睛里一片通紅,高挺的鼻尖也泛著紅暈,一張本該氣質鋒銳的英俊臉孔無端顯得脆弱可憐,眉宇間卻凝起了決然的神色。

    他的話里還帶著哽咽,語氣卻無比莊重認真:“承煜,你若想留下參軍,我便陪你一起�!�

    齊紹就知道蘇赫會答應自己,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那就這么說定了�!�

    “不過你得留在城內,不必與我一同應征。明日我便去軍營報到,你也不用再去修城墻,在家安心等我得勝歸來就好。”

    齊紹頓了頓,又補充道:“前些日子的工錢,明日拿一半給李嫂吧,多謝她對我們的照顧……以后就不能一起走了�!�

    蘇赫重重地嗯了一聲,眼珠轉也不轉地盯著齊紹,忽而撐起身體籠罩在他上方,啞聲道:“我還想要。”

    “承煜,你再親親我好不好?”

    許是剛剛哭過的緣故,少年的鼻音很重,連他的名字也喚得不大對,但是齊紹卻莫名覺得本該如此。

    他沒有回答,只是抬手拉下蘇赫的肩膀,將雙唇印上了對方的唇瓣。

    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就如同一點火星落入干燥的原野,驟然燒成燎原的烈焰。

    齊紹還未反應過來,便被蘇赫牢牢堵住了雙唇。

    少年的唇舌火熱而急切,舌尖鉆進齊紹口腔中翻攪,如同涸澤之魚般瘋狂地攫取著水分,那發(fā)狠的勁頭簡直像是想將他活活吞下去似的。

    齊紹被吻得發(fā)懵,好半晌才找回了呼吸,環(huán)住對方的臂膀勉力回應。

    蘇赫將他壓在身下反復地親吻,一邊嘖嘖深吻,還忍不住一邊掉眼淚。

    泛濫的濕熱液體落在齊紹臉頰上,引得他不禁又有些心軟。

    歸根結底,蘇赫只是因為擔心他、在乎他才會有那么大的反應,而他卻無法真正給出肯定的承諾。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傷亡才是常事,他說了那么多將來,不過是最美好的愿景,還不知道有沒有實現(xiàn)的機會呢。

    但他一定要去,為了大夏,為了大夏的百姓,為了他的國、他的家。

    為了他的少年。

    齊紹想著,忽然將蘇赫推開了些許。他一推拒,蘇赫便克制著自己停下了動作,放開他的唇瓣,喘息著用濕潤的眼睛望向他眼底,似在詢問。

    “你先躺下�!饼R紹坐起身來,臀縫間剛才被射入的精水順著腿根流下,濡濕的觸感令他臉上微熱,聲音也有些沙啞。

    蘇赫雖不明所以,卻很是聽話,乖乖地翻身躺下,等著對方動作。

    齊紹目光落在少年腿間,瞥見那再次勃起的粗長陽物,臉上更加發(fā)燙,停頓了一瞬,還是堅定地握住了那物,俯下身湊了過去。

    那筆直通紅的肉柱上還沾著淋漓的淫水,飽滿的龜頭頂端馬眼張合,隨著蘇赫急促的呼吸泌出更多黏液,散發(fā)出隱隱的熱氣。

    齊紹心一橫,閉上眼睛張嘴含了上去。入口一股咸腥的味道,算不上太好,但想到這樣能讓對方舒服,齊紹便覺得可以忍受了,甚至還有幾分莫名的興奮,下身也逐漸硬起。

    他似乎也沒有什么經(jīng)驗,但勝在足夠認真,張大了嘴巴將碩大的龜頭整個含進去,放松口腔努力把那物吞得更深,柔韌的舌頭試探著在柱身上舔舐,舔過上面鼓起的嶙峋青筋,舔到頂端的馬眼,吮吸著將咸腥的黏液吞咽下去,發(fā)出黏膩的水聲。

    男人的口腔溫暖濕潤,緊致的包裹和舌頭細致的舔弄吮吻為少年的性器帶來連綿的快感,使得那本就粗大的物事更茁壯了幾分。

    蘇赫睜大了眼睛,胸膛隨著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忍不住半撐起身體低頭看向身下。

    齊紹也正抬頭看他。男人英挺的五官周正俊逸,眉宇間都是不容侵犯的凜然正氣,此時卻眼角泛紅,大張著濕潤的雙唇吞吐著他的陽物,這般景象讓蘇赫看得呼吸一滯,隨后更加亢奮無比。

    “承煜,承煜……”他忍不住喚起齊紹的名字,伸手按著對方的后腦壓向自己胯間,挺動腰身在男人嘴里深深抽插起來。

    “唔、啊……嗯……”齊紹被龜頭頂?shù)搅搜屎�,不禁有些反嘔,下意識收縮的口腔和喉嚨壓迫得蘇赫愈發(fā)爽利,抽插的動作也變得更快。

    齊紹雙頰都被撐得變形,來不及咽下去的涎液順著嘴角流出,神色間也顯出一絲痛苦,卻沒有一點退開的意思,反而用手握著那半截還沒能含進去的陽物套弄、撫慰末端飽脹的精囊,盡力放松喉嚨,試圖將整根肉柱吞到底。

    他幾番努力,終于被不斷挺腰抽送的蘇赫撞開了咽喉,長如兒臂的陽物盡根沒入口腔,插進喉管里,頂?shù)盟咏舷ⅰ?br />
    “唔嗯——”

    齊紹整張臉都埋在了少年腿間,口鼻里全是對方充滿侵略性的濃烈氣息,蘇赫已經(jīng)跪坐起來,近乎癡狂地捧著他的臉在他口中反復進出,幾乎要將他的整個喉道都捅成陰莖的形狀,大開大合地狠狠肏干。

    齊紹被陽物插了滿嘴,頂撞得喉嚨生疼,眼角不住地滲出生理性的淚水,眼前一片模糊,所以并未看見,正肏弄著他口腔的蘇赫,亦在無聲中淚流滿面。

    少年的動作越來越快,最后沖刺了百十來下后,他射在了齊紹嘴里。

    濃腥的精液嗆進喉嚨里,齊紹來不及吞咽,忍不住咳嗽起來,一張俊臉漲得通紅,蘇赫忙把陰莖拔出來,仍在翕張著射精的馬眼卻正對準了齊紹的臉。

    一股股白濁噴濺在男人臉上,沾濕了他的睫毛,掛在他頰邊往下淌,竟讓蘇赫生出一種褻瀆天人的罪惡快感。

    就讓他再放縱最后一次吧。

    蘇赫望著齊紹淫靡的面容想道,待齊紹恢復記憶,想要如何責罵他、懲罰他,就算殺了他,他亦沒有遺憾了。

    淋漓的精水順著男人的脖頸流向胸前,蘇赫將一切看在眼里,忽然又有了另一個膽大包天的想法。

    齊紹剛把那口精液咽下去,好不容易找回呼吸,便被少年扶著肩膀拉著跪坐起身。

    他勉強抹了把臉,才睜開眼睛看向對方,入目就是蘇赫腿間還未軟下的沉甸陽物,頂端還掛著星點白濁,潤澤的粗壯柱身油光水滑,都是被他舔舐的成果。

    蘇赫站在床邊,性器便正好可以抵在齊紹胸口,他一手握著陽物擼動,一手摸上了齊紹肌肉緊實的胸膛。

    他雖從未碰過女人,卻也曾見過部落中年輕女子凹凸有致的身形,齊紹胸前隆起的弧度,甚至比一些少女更加飽滿。

    蘇赫不曉得女人的胸脯會是怎樣的觸感,他只知道掌下男人柔韌而富有彈性的胸肌令自己愛不釋手。

    他已品嘗過了那雙乳的滋味,卻還不曾肏弄過這處……蘇赫很快再次擼硬了性器,挺著陽物在齊紹胸口蹭動,兩手都覆上齊紹胸前,抓著那兩塊軟彈的胸肌揉弄,直將兩粒乳頭都揉得硬如石子。

    齊紹被少年撫弄得胸前發(fā)熱,乳頭不時被按著陷進肉里,龜頭戳在胸前帶來的麻癢令他渾身發(fā)熱,他似乎會意了蘇赫的意圖,有些遲鈍地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性器,另一只手捧起一側鼓脹的胸肌,貼近了少年的腿根。

    那根散發(fā)著腥臊熱氣的陽物就抵在齊紹胸前,蘇赫深深呼吸著,將掌心里的兩塊軟彈肌肉用力往中間擠壓,竟真擠出一道溝壑來。

    齊紹到底是男子,那擠出來的溝壑也不足以將粗碩的性器完全夾住,但這已經(jīng)足夠令蘇赫無法自控。

    他忍不住挺腰在那胸乳間不斷頂送,馬眼吐出的透明淫液涂滿了那片胸膛,堅硬的肉根直將男人胸口的皮膚摩擦得濕漉泛紅。

    齊紹隱忍地低聲喘著氣,似還擔心這樣不夠,竟低頭含上了那在自己胸口作亂的陽物頭部,一面吮吸舔弄,一面繼續(xù)捧著鼓囊囊的胸肌給少年乳交。

    雙重的刺激讓蘇赫激動不已,手下力道愈大,幾乎將男人的乳頭揪得紅腫生疼,最后精關一松,又射了齊紹滿臉滿胸膛的精水。

    加上之前那次,蘇赫已泄過了三次。然而少年人的精力就像是用不完一樣,他爬上床便捧著齊紹的臉俯身親吻,沒兩下就又將男人放倒,分開對方的雙腿躋身其間,握著那根不會軟似的陽物抵上了齊紹濕軟的后穴。

    齊紹起初還能跟上蘇赫的節(jié)奏迎合對方,做到后來實在是招架不住少年無窮無盡的欲望,終于在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中昏睡過去,一夢黑沉,直至天明。

    他醒過來的時候,蘇赫早已經(jīng)起身了。

    身上雖然酸軟,卻并不黏膩,股間干爽的觸感表明已經(jīng)被清理過,齊紹扶著有些酸痛的腰坐起身來,披上外衣穿鞋下榻往屋外走去。

    凈面的毛巾與漱口的清茶在桌上擺得整整齊齊,熱騰騰的飯食亦早已備好,蘇赫就坐在那里等他,背上還不知背了個什么長條的東西,用布裹得嚴嚴實實,神神秘秘的樣子。

    他們一路從草原來,齊紹就從未見蘇赫解開過那布條的包裹,早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此時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蘇赫卻不肯說,也不愿意給他看,齊紹不愿勉強,遂作罷。

    二人填飽肚子,天光正好,齊紹帶著蘇赫照昨日在征兵告示上看見的地址尋去,一路順暢。

    那接新兵的教頭對齊紹和蘇赫兩個人的身板都甚是滿意,正要喚人來寫下他們的名字,蘇赫卻忽然道:“我們不是來應征的�!�

    未等齊紹和那教頭詫異開口,他便解下了背上的包裹,撕開層疊的布條,露出其中物什的真容,接著沉聲道:“此乃鎮(zhèn)北將軍齊紹佩劍,帶我們去見陸將軍�!�

    夏軍此番北征多收新兵,許多人并未曾見過齊紹真容,是以也并不認得眼前這人就是從前威名赫赫的鎮(zhèn)北將軍。

    然而那柄劍,那教頭與諸位兵丁卻都是識貨的。

    夏朝民間不許私鑄兵器,上好的兵刃皆出自官府軍器監(jiān),由是單看制式便已可識得那寶劍并非凡品。

    更遑論那烏沉的劍鞘上,正鑄著他們再熟悉不過的鎮(zhèn)北將軍府齊氏的徽記。

    鎮(zhèn)北將軍齊紹在草原上失蹤,生死不知,岱欽、賀希格還有陸祁三方皆在秘密搜尋他的下落,因此還暫且休戰(zhàn)了一時。

    后來所有人都遍尋未果,戰(zhàn)火才重新燃起,甚至比先前還要猛烈。

    那教頭看清了那劍上徽記,登時臉色大變,一雙虎目在蘇赫與齊紹身上來回脧巡,終是垂首抱拳一揖,向他們恭敬道:“請隨我來!”

    8、將軍令

    章節(jié)編號:61

    齊紹心中一時涌起千般疑惑,然而他越是深思,腦海里便越像是被什么翻天覆地地攪了一通,后腦隱隱作痛。

    蘇赫抱著劍,抬腳便跟上那教頭的步伐,齊紹未及多問,也皺眉跟著他們向營中帥帳走去,一路竟是沉默無言。

    待行至帥帳前,教頭與傳令兵交接片刻,那傳令兵進到帳中,不多時,只聽里間一陣嘩然聲響,緊接著便疾沖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來人身長九尺有余,膚色略黑,生得濃眉大眼、英氣十足,身披紅衣銀鎧,正是從前齊紹舊部、如今的大將軍陸祁。

    陸祁一出帳篷,一眼認出站在蘇赫身后的齊紹,九尺男兒眼中竟霎時含滿了熱淚,一撩裙甲便沖他咚地一聲單膝跪下,抱拳哽咽道:“齊將軍!”

    “屬下終于等到您了!請將軍,救我大夏于危難——”

    陸祁這一跪一求,連帶著周遭所有將士都跟著黑壓壓跪了一片,鐵甲磕碰的細碎響聲與竊竊私語不絕于耳。

    齊紹眉頭皺得更緊,垂眸看向陸祁,又抬眼望向四周,已然察覺到了真相的端倪。

    最終,他轉頭對上了蘇赫的視線。

    少年緘默不語,英俊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墨藍的眼眸深沉得像一汪看不到底的潭水,令齊紹一陣眩暈。

    他定了定神,聲音艱澀地向陸祁等人開口道:“……你們先退下,我有話同他說。”

    眾人果然聽命退開,直退到聽不清二人談話的距離,留下蘇赫與齊紹立在原處。

    他的真實身份早就昭然若揭,但齊紹還是想聽蘇赫說,聽他解釋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的目光似重愈千鈞,蘇赫望著他,胸腔中像是有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喉嚨里嘗到一股血腥氣,許久發(fā)不出聲來。

    半晌,少年低下了頭顱,脖頸彎出一道獻祭受戮般的弧度。

    齊紹聽見他對自己道:“對不起,我騙了你。”

    “你根本不是我的契兄陳玉。你是夏朝的鎮(zhèn)北將軍齊紹,齊承煜。三年前,你奉皇命遠赴北狄和親,嫁給烏洛蘭部單于岱欽為閼氏……”

    蘇赫只覺得喉嚨干澀,像是有刀子在割一般生疼,眼眶亦有些發(fā)酸,他頓了頓,還是繼續(xù)道:“三個月前,你應是隨夏軍離開了烏洛蘭部,卻不知為何受傷流落野外,我撿到了你�!�

    “對不起,是我錯了……”少年雙膝一彎,直挺挺地跪在齊紹面前,一眨眼,豆大的淚珠便滾落下來:“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卑鄙無恥,我不該騙你!你要打我罵我罰我都可以,但是求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齊紹垂眼,啞聲問道:“那你是誰?”

    “我——”蘇赫哽咽一聲,終是在他深深的凝視下艱難地開口道:“我是你的徒弟,也是岱欽第二個兒子,烏洛蘭蘇赫�!�

    說到最后那個名字時,他換成了狄語,陌生又熟悉的音節(jié)在齊紹耳邊回響,陣陣嗡鳴與腦海中交錯的回憶攪得他頭疼欲裂,雙目充血發(fā)紅。

    和親,岱欽,烏洛蘭,徒弟,兒子——這些字眼宛如詛咒,混雜著這三個月來二人近乎甜蜜的相伴,全數(shù)在腦海里炸開,令齊紹驀地喉頭一甜,隨即眼前發(fā)黑,身形搖晃,似要昏倒。

    “承煜!”

    蘇赫忙爬起身來摟住他軟下的身體,慌亂地高聲喚道:“來人,快來人!”

    陸祁聞聲趕忙大步跑上前來,見齊紹驟然昏迷,立刻急召所有軍醫(yī),將齊紹抬至帳中診治。

    營中頓時一片兵荒馬亂,城中喂馬的小兵還在奇怪今日陳玉為何沒來,鎮(zhèn)北將軍齊紹歸來的消息已長了翅膀般飛快傳遍了全軍上下。

    陸祁粗人一個,拿不太準蘇赫與自家將軍是什么關系,但看他如此緊張齊紹,又同齊紹狀似親密,想來定不是壞人,便讓他也隨侍在側。

    眾軍醫(yī)幾番查驗診脈,只道齊紹是氣血攻心之癥,觀他脈象,原本似有淤癥阻塞經(jīng)脈,此番倒誤打誤撞沖散了淤血,休養(yǎng)幾日便可痊愈了。

    陸祁與一眾副將總算放下心來,蘇赫亦松了口氣,同時又不禁為此惴惴不安,如履薄冰。

    軍心尚需安撫,陸祁不能時刻等著齊紹醒來,只有蘇赫寸步不離地守在男人榻前,喂藥擦身,事必躬親。

    齊紹這一昏睡,便是整整三日,他好似做了一個漫長的夢,遺落的記憶終于撥開云霧,拼湊完整。

    他當日不幸與赫連部眾狹路相逢,赫連阿拉坦一見他與一眾狄人打扮的夏軍,不消說便全都明白了過來,當即一聲暴喝,率部下正面迎擊。

    兩方人馬一番激戰(zhàn),各有傷亡,但還是齊紹占了上風,他所帶的人雖少些,卻個個都是精銳,原也是能脫身的。

    然而那赫連王子卻對他糾纏不休,生生用十數(shù)個赫連騎兵的性命將齊紹從陣中逼了出來,與他纏斗至一處高地。

    齊紹一劍將他挑落馬下,他就地一滾,竟反手傷了齊紹坐騎,白馬腿上吃痛跪倒,齊紹亦翻身落下馬來,又同那赫連王子交戰(zhàn)。

    早前叱羅塔娜公主招親,赫連阿拉坦就輸給了賀希格,賀希格又輸給齊紹,所以他是無論如何也勝不了齊紹的,齊紹也果真將他一劍穿胸。4188?

    誰知就在那最后一刻,瀕死的阿拉坦忽而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頂著胸口穿過的長劍一把拉住齊紹的手臂,將他拽著一起跌落斷崖,墜入烏蘭河中,失去意識。

    再后來,他便遇見了蘇赫。

    齊紹睜開雙眼,蘇赫就在他床邊。

    當初那個瘦弱怯懦的奴隸少年,竟已在不知不覺間長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他的身形已是不遜于自己的高大,因為高強度的勞動而精悍緊實的肌肉包裹在粗衣短褐下,一張逐漸長開的臉孔輪廓深邃英挺,狹長的眼眸中帶著狼一般的野性,盯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盯著窺伺已久的獵物。

    但那種侵略性仿佛只存在了一瞬間,齊紹再定睛看向他時,便只見他紅著眼圈,囁嚅喚道:“承煜……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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