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沉四看著戚無宴高大的背影,則是忍不住有些心酸,他們這群人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便是水,那海族幾乎可以算得上他們幾人的天敵。
在方才他被那海浪卷入海底之時,一身黑衣的戚無宴現(xiàn)身于海面之上,那一刻,他幾乎感動地快要熱淚盈眶,然而下一秒,他眼睜睜地看著戚無宴化作一道靈光躍入翻騰的海水之中,帶走了他面前顧南挽,而后他一個跟頭被卷入了海底。
沉四差點嗷的一聲嚎出來。
好在,最終主人也沒有忘記他!
他抹了把臉上的水,小聲問道,“主人,我們現(xiàn)在如何?”他的目光落在戚無宴的面上,只見他有些失神地看著指尖,他從未在戚無宴的面上見過這般的神情,沉四有些茫然地撓了撓頭,面前一片沉默。
半晌,涼涼的聲音自他的面前傳來,“回去�!�
顧南挽聞言站起身,卻見戚無宴冷著張臉,神色冷淡地走在她的面前,他的站姿略有些怪異,幾乎所有人都是各懷心思,唯有沉四一無所覺,嘰嘰喳喳地一路說個不停,說他有多恨海水。說他以后定要好好保護顧南挽,再不會讓她失望。
顧南挽敷衍地點了點頭,表示她已經(jīng)知曉了。
到了小院之后,戚無宴更是直接身影一閃,便化作一道靈光,消散在了虛空之中。
其他人倒是沒有多想,畢竟戚無宴一向如此,他性子古怪,平日里更是來無影去無蹤的,經(jīng)常幾年都不露面,今日能同他們一起回來,已經(jīng)是天大的意外。
顧南挽眼尾微挑,她神色淡淡地回到了房間,只見房內(nèi)一片漆黑,她拿掉夜明珠上的輕紗,微弱的光芒驅(qū)散了夜色。
院外一片喧鬧,隱隱可以聽到那些修士口中海獸,海族之類的字眼,那煙昀臺上的事,半盞茶的功夫,便已在城中傳的沸沸揚揚。
顧南挽拿起銅鏡,她看了眼自己的脖頸,只見雪白的頸間有著兩道齒痕,經(jīng)過半個時辰,那齒痕越發(fā)的明顯,邊緣微微腫起,她抿了抿唇。
想到先前的一切,顧南挽有些緊張地捏住了銅鏡,或許開始是意外,可后來的那些,皆是她在賭……
好在,這戚無宴,好像比她想象中的定力要更差一些。
顧南挽如往常一般,吞下兩枚靈丹,靜下心來又修煉了一個時辰,她可以察覺到,她體內(nèi)的靈力現(xiàn)在越發(fā)的活躍,若說原本她的靈力像一汪死水,那么現(xiàn)在便是一道涓涓細流,緩緩地流過她的經(jīng)脈之中,她的經(jīng)脈之中偶爾傳來些微的疼痛。
顧南挽難得地有些高興,她將自己埋入了錦被之中,模仿著以往的模樣,口中發(fā)出了兩聲有些僵硬的笑聲。
這是即將突破的征兆!!
許是因為停滯已久的修為終于有了變化,顧南挽心情極好,今日睡的亦是格外的快,就連那涼意落在她的身邊,她都未曾發(fā)覺。
………………
與顧南挽不同,戚無宴今夜難得地有些失神,他身體僵硬地躺在床榻之上,身旁傳來陣陣幽香,他抬起眸子,神色冷淡地看著漆黑的房頂,卻見原本空蕩蕩的房頂,此刻卻掛了個竹籃,里面盛著兩顆夜明珠,在這漆黑的夜色中,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
戚無宴抬起手,微微遮住了眼睛,面前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身側(cè)的那道呼吸,在這漆黑的夜色里,反倒是越發(fā)的清晰。
戚無宴微微側(cè)首,便看到那錦被之中只露出幾縷烏黑的發(fā)絲。
戚無宴神色涼涼地掀開那錦被,便看到了一張捂的通紅的小臉,長長的眼睫垂落,在眼窩處落下一圈漂亮的陰影。
想到方才海岸中的場景,琥珀色的眸子暗了暗,他在那忘塵域呆了那么多年,哪怕每日如那些佛修一般吃齋念佛,修養(yǎng)生性,他的性子也未曾染上那些佛修的克制守禮。
他生來便不知克制二字怎么寫,亦不知良善為何物。
于他而言,但凡他想要的,哪怕不擇任何手段他也要將她得到手,更何況,她根本無力反抗。
然而,在那緊要關(guān)頭,往日的那句話宛若最惡毒的魔咒一般,瞬間躍上了他的腦海之中。
顧南挽曾經(jīng)于山洞中刻下的那句話,的確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以至于在那一刻,他生生地忍住了心底的yu念,難得地生出了一絲退卻之意,甚至于,直到現(xiàn)在,他依舊對此耿耿于懷。
順風(fēng)順水了這么多年的戚無宴,第一次遇到了這種無法言說的難題,不致命,卻是令人忍不住心生躁.意,偏又無處發(fā).泄。
而那罪魁禍首,卻一直在他面前晃悠,令他根本無法忘記。
作者有話說:
現(xiàn)在的大腦斧:以后別亂碰。
以后:求著老婆碰。
第25章
做人好難。
一夜無夢。
顧南挽清醒之時,
便發(fā)現(xiàn)整個房中皆是一片寂靜,她的身側(cè)更是冰涼一片,戚無宴并不在房中。
這倒省得她大清早便開始心驚肉跳。
前兩日方才天晴了兩日,
今日,這小千界便又再度下起了大雪,
顧南挽推開窗子,
只見外面已經(jīng)落了厚厚的一層積雪,冰冷的寒風(fēng)便卷著大雪糊了她滿臉。
顧南挽被冷的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連忙關(guān)上了窗子,
房內(nèi)卻已沒了先前的暖意。
她如同往日一般,靜下心來又修煉了半個時辰,
渾厚的靈力涌入經(jīng)脈之中,
顧南挽面色一喜,她發(fā)現(xiàn),
昨日還似涓涓細流般的微弱靈力,
今日便如同雀躍的小溪,
歡快地奔走在她的經(jīng)脈之間,
不斷地沖擊著那滯澀的經(jīng)脈。
經(jīng)脈間的疼痛亦是漸重了一些。
顧南挽又吞下了兩枚靈丹,她再顧不得其他,端坐在那床榻之上,閉上眼睛,
便再度陷入了修煉之中,隨著那靈丹化作濃郁的靈力涌入體內(nèi),
那股疼痛逐漸加劇。
顧南挽悶哼一聲,
殷紅的血跡自她的嘴角滴落,
體內(nèi)的靈力越發(fā)的磅礴洶涌,
莫名的力量自她的丹田中迸發(fā),
她的胸前劇痛,隨著那痛意襲來。她終是沒忍住,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暗褐色的鮮血。
與此同時,那一直壓在她心間的濁氣亦隨著那鮮血一同排出。
似是有一道枷鎖與她的丹田之中裂開,與此同時,顧南挽只聽一道清脆的碎裂聲于她的識海中響起。
顧南挽只覺得心頭一松,她猛地睜開了眼睛,便察覺到自己周身的氣息正不斷地攀升著,多年來積攢的靈力似乎于這一刻瞬間爆發(fā),不過眨眼之間,她便沖到了練氣大圓滿。
顧南挽微微睜大了眼睛,她看著自己的指尖,只覺周身都充滿了力量,若是讓她回到那秘境之中,她甚至有膽子再去闖一闖那靈峰的老巢!
那幾個魔修,顧南挽也有信心將他們給一鍋斷了!
她隱隱有一種預(yù)感,她的修為,遠不該止步于此。
這個念頭令的顧南挽難得地有些雀躍,她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冷風(fēng)迎面而來,沉四正在清掃院中的積雪,見她出來連忙道,“今天飯還沒好,等會一起買菜去不?”
“聽說外面進了一批婆羅豬,那個肉最嫩了!”
顧南挽聞言點了點頭,她率先走出小院,沉四見狀,連忙拿起掛在門前的斗篷扛著掃帚便追了出來,大聲叮囑道,“天涼,把斗篷穿上再跑!”
顧南挽對他揮了揮手,沉四見狀,直接拿著斗篷追了出來。
哪怕是這般惡劣的天氣,街道上依舊擠滿了自各個小千界趕來的修士,顧南挽站在人群之中,便見幾個修士正拿著塊玉牌與她擦肩而過,口中嘀嘀咕咕地說個不停。
她腳下一頓,便聽那男修小聲道,“現(xiàn)在誰敢出城?聽說那尋歡宗的聞鈺仙君都被人打成了重傷,整個尋歡宗上下那個鬼樣子,看著都嚇人!”
“那可是聞鈺仙君啊,劍道第一人,連他都出了事……哎�!蹦侨碎L嘆了一聲,有些感慨。
顧南挽目光有些閃爍,她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模樣跟在那群男修身后,便聽那人繼續(xù)道,“先前我還覺得就是那些魔修干的,不過昨日那些魔修于那煙昀臺也死傷慘重,現(xiàn)在還真說不準�!�
“現(xiàn)在尋歡宗與幾個世家整日里都提心吊膽的,那個陸家大小姐聽說也身中奇毒,正在四處尋人救命,亂的很��!”
就連周圍巡邏的弟子,都明顯多了許多。
這次先是潮生山被襲擊,聞鈺仙君受傷,又是煙昀臺被炸,數(shù)百名弟子隕落,尋歡宗的長老皆是急的焦頭爛額。
顧南挽微微低頭,幾縷發(fā)絲垂落,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這幾日,陸母一直試圖給她傳來傳音紙鶴,顧南挽都只當做沒看到,現(xiàn)在陸悄悄被那奇毒纏身,痛苦不堪,以陸母的性子,一旦聯(lián)系上她,定會不顧一切,用盡所有法子逼她回去,
顧南挽傻了才會理她。
想到陸家,顧南挽扣了扣指尖,心底無端地有些酸澀,在她年幼之時,陸老爺子最愛講的便是他這些年的發(fā)家史,這陸家,便是他一輩子的心血。
當年的他險些餓死在一個荒年,他拼了命地方才從那貧窮的小千界爬了出來,他一路沿街乞討,機緣巧合之下拜入了萬劍山莊。他歷經(jīng)千辛萬苦方才拼出了這么個顧家,誰料他一生有了那么多孩子,卻沒有一個隨他,反倒是一個比一個資質(zhì)平庸,一個比一個無能。
而他已許久沒有突破,壽元將近。
在他最后的時光,他索性拋下一切,尋了個小村子安度晚年,就在那時,他遇到了年幼的顧南挽。
陸父與陸母一心撲在體弱多病的陸悄悄身上,年幼的顧南挽則像個倔強的小麻雀頑強地長大,陸老爺子幾乎是第一眼便相中了她,他將她帶在身邊,教她習(xí)武,像個尋常的老人一般,精心撫養(yǎng)她長大,甚至在他死的前一夜,他還在為顧南挽梳著辮子,要她明日乖乖呆在家中,不要到處亂跑。
那時的她并未在意,卻沒想,那竟是他們的最后一面。
而隨著陸老爺子的離去,往日繁盛的陸家早就成了一個空架子,雖還在那七大世家之內(nèi),卻隨時都有可能被除名。
等顧南挽再抬頭之時,前面那幾個修士早已不知去向,顧南挽眨了眨眼睛,卻察覺到一道暖意落在了她的身后,厚重的斗篷遮住了周身的寒風(fēng)。
沉四將她嚴嚴實實地裹入斗篷之中,壓著嗓子甕聲甕氣道,“你出來這么急干嘛?這天這么冷,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也不多穿點!”
顧南挽一愣,她下意識的抬起頭,卻見沉四已經(jīng)有些別扭地扛著掃帚走在前面。
在昨夜顧南挽死死地拽住他的胳膊,不讓他沉入海底之時,說不感動是假的,自那時起,他便決定以后要好好照顧顧南挽!
他撓了撓頭,大大咧咧道,“快跟上,今天給你做點好吃的,過期不候!”
顧南挽聞言歪了歪頭,跟上了他的步伐。
沉四帶著顧南挽去了這條街上最大的集市,他給顧南挽買了杯熱茶,讓她呆在原地,便腳步匆匆地闖入了集市之中。
…………
在他們二人離開之后,卻見一道紅色的身影自那一旁的酒樓之中緩緩走了出來,她死死地捏住面前的紅木扶手,目光落在顧南挽離去的方向,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恨意,她聲音冰冷地吐出那個名字,似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一般,“顧南挽�!�
一個面容年輕的男修自身后的房間走了出來,他的視線順著沈詞瑤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一道單薄纖細的身影迅速地走入了人群之中,她的身旁有著一個身形極為高大的男修。
男修挑了挑眉,”表姐?看什么呢?“
沈詞瑤冷哼了一聲,“先前讓你找的人你找好了沒?”
沈翊輕笑了一聲,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長劍,“當然,我辦事你還不相信嗎?早就給你安排好了�!�
沈詞瑤聞言收回了視線,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個陰測測的笑容,先前顧南挽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將她踢出來秘境,害的她顏面掃地,還被父親責罵,被一堆人嘲笑。
自那一刻起,她便恨透了那個賤人。
她在宗門中守了許久,也未曾等到顧南挽的身影,沒想到,今日反倒是在這里遇到了她。
沈詞瑤扶了扶發(fā)間精致的發(fā)飾,她發(fā)誓,她定要讓這個廢物為她所做的一切都付出代價!
………………
隨著修為的突破,顧南挽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哪怕她的面上依舊沒什么表情,眼底卻帶上了一絲雀躍。
沉四見狀,更是殷勤地一日三餐都為她準備各種精致的吃食,甚至在她喝完苦澀的湯藥之后,還自發(fā)地為她準備了幾顆蜜餞。
她的這份雀躍,落在戚無宴的眸中,便無端地有些刺眼。
戚無宴的面色越發(fā)的冷淡,甚至在為她輸送靈力時,故意弄出一些聲響來,往日那些老不死的亦或者是沉四幾人聽到那聲響,定會嚇得不行。
偏偏顧南挽一心沉浸在即將突破這件大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其他的情況。
這般連續(xù)兩日下來,就連一向粗心大意的沉四,都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戚無宴的性子本就極為古怪,這幾日,那古怪之中甚至帶上了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以往總愛跟在他身后的沉四都有些不敢隨意地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每次路過院子,他都恨不得長著翅膀直接飛著走過去,生怕發(fā)出一絲聲響。
就在他即將大氣都不敢喘之時,離去多日的沉二總算帶著滿身的酒氣出現(xiàn)在這小院之外。
明明都是無妄海下的頑石所化,沉二好像是天生便比他們多了根筋,在他們還艱難修煉試圖從那堆石人當中脫穎而出之時,沉二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溜須拍馬,整日跟在戚無宴身后主人長主人短的。
而沉二,也是他們之中唯一一個沉迷女色的。
沉四看著外面人來人往的,想到這兩日戚無宴的異常,他們?nèi)滩蛔⌒÷曕止镜�,“你說主人最近究竟是怎么了呢?總感覺他怪怪的。”
沉二聞言灌了口酒,神色古怪地看了眼沉四,隨口道,“還能怎么樣,春心蕩漾了唄。”他只一眼,便能看出這事絕對與那突然出現(xiàn)的小姑娘有關(guān)。
沉四,“???”
他下意識地反駁道,“這怎么可能?!”他絕對無法將這樣輕浮俗氣的詞與戚無宴聯(lián)系在一起!
沉二再度灌了口酒,烈酒入喉,他的心中卻依舊是一片清明,甚至,越喝腦子便越清醒,沉二將那酒葫蘆扔到了一邊,那些尋歡宗的女子最會哄騙人心,他們只是為了雙、修,不對,或者說是是單方面地采、補,吸取別人的靈力。
他的目光落在顧南挽所在的房間,有些苦澀地勾了勾嘴角。
大雪無聲飄落。
戚無宴坐在窗邊,面無表情地看著桌上的玉簡,一道蒼老的聲音自那玉簡中緩緩傳出,“現(xiàn)在方丈身受重傷,兩位長老亦是下落不知,寺內(nèi)動蕩不安,人人自危,還請長老早日歸來主持大局�!�
戚無宴只涼涼地看著那玉簡,沉默不語。
那端等了半晌,依舊沒有得到回答,卻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響。
只兩枚木珠于戚無宴的掌中緩緩摩擦,發(fā)出了些微的聲響,老者的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半晌,就在那老者以為今日就會這般結(jié)束之時,卻聽戚無宴的聲音緩緩地自那玉簡一端傳來,“一月后�!�
話落,那玉簡便被戚無宴直接掐斷,房內(nèi)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寒風(fēng)卷攜著雪花飄落。
戚無宴將那玉簡隨手放到了一邊,他的指尖有些不耐煩地點著桌面,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面上,帶來絲絲縷縷的寒意,卻壓不住他心底的那股無端的躁意。
戚無宴面無表情地看向窗外,只見顧南挽的窗子仍緊緊地關(guān)著,她門前的積雪之上還殘留著些微的腳印。
她現(xiàn)在不在房中。
院中亦是一片寂靜。
大概率又同沉四一同外出買吃食去了。
戚無宴的目光在那腳印之上停留了片刻,他從袖中取出了一本藍色封面的書。
戚無宴眸色暗了暗,他打開那畫冊,只見那書中的畫面之上寥寥草草地勾勒了幾筆,卻無端地生動,一男一女抱在一起,衣物落了滿地。
戚無宴指尖一頓,兩枚木珠之間驟然發(fā)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那畫中男人的臉。
戚無宴眉頭緊蹙,快速地翻動著書頁,隨即,他的面色越發(fā)的冷淡,他沒翻兩頁,便忍不住嫌棄地將那藍皮書扔到了一邊。
這畫面著實有些難看。
兩枚木珠于他的掌心快速地轉(zhuǎn)動著,須臾,那木珠驟然停滯,修長的手再度翻開了那藍皮書,沒過幾頁,那藍皮書便又被甩到了一旁。
那藍皮書于半空中便被一道烈焰吞噬,化作滿地的灰燼,不過眨眼之間,便被那大雪掩埋,消失在這茫茫雪海之中。
戚無宴微微后仰,有些失神地看向屋頂。
做人好難。
第26章
她可能要生了!
窗外大雪飄落。
幾匹烈焰馬腳踏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