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而不是像現(xiàn)在,
想做口型顯得不太禮貌,還很沒見識的樣子……
鄔少乾捏了捏鐘采的手,倒是傳音了。
【晚點(diǎn)聊。】
鐘采不著痕跡地朝他彎了彎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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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內(nèi)的天地之氣更加濃郁了,起碼是外面的好幾倍,這必定是布置了高等級的聚氣陣法。
長廊、庭院、橋亭之間,但凡有什么空處的,
都會(huì)設(shè)下花圃,栽種著不同等級的珍藥,五彩斑斕、形態(tài)各異,
配合建筑風(fēng)格,
居然有說不出的美感。
石子路邊栽種的也不是尋常草木,
有普通的藥材,大部分也都是各類珍藥。
藥香彌漫,四五級的珍藥隨處可見。
又有多處大小池塘、湖泊,也栽種著生于水中的珍藥,多有飽滿奇花綻放,爭芳斗艷。
府中的建筑也都是大氣華麗的,但細(xì)節(jié)的地方又顯得沉穩(wěn),給人的感覺跟元炳本人很相似。
前后種種布景,瞧著就是充滿了元一飛、元炳夫夫倆個(gè)人特色的長久居住的“家”,而不是隨便住一住的普通宅邸。
而且,處處都能體現(xiàn)出元炳對元一飛的心意,以及元一飛對元炳的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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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沒有刻意觀察,但一切也都毫無遮掩地迎入他的眼簾。
他品了品,琢磨一下,有了結(jié)論。
挺好。
但是沒有他和老鄔的古城好。
兩位前輩的感情也挺深。
但是他和老鄔的感情還是要更勝一籌的啊!
鐘采想跟鄔少乾聊的就是這個(gè)。
鄔少乾有所察覺,也不著痕跡地朝鐘采溫柔一笑。
兩人依舊沒什么大動(dòng)作,哪怕只是偶爾的眉眼交流,也都十分隱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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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飛帶點(diǎn)驕傲地說道:“近來我新得了一株寶藥,回頭帶你瞧瞧�!�
桑云楚笑道:“若只是瞧瞧,我可沒什么興趣�!�
元一飛輕哼一聲:“難道你還想搬回你家去?你都拿玄石做屋子了,居然還圖我們窮困夫夫的三瓜兩棗,也太過貪心了�!�
桑云楚的目光往假山洞口中的那株七級珍藥掃了一眼,輕笑著重復(fù)一句:“窮困夫夫?”
元一飛理直氣壯:“與你比起來,自然是窮不堪言……”
姜崇光隨意走在桑云楚的另一側(cè),也不插話。
倒是桑云楚問了一句:“姜師兄,待會(huì)兒多吃些,也好給這對窮困夫夫雪上加霜。”
姜崇光依舊配合,爽快答應(yīng):“沒問題!”
元一飛仔細(xì)看了看姜崇光,倒是認(rèn)出來,這是以前丹師交流時(shí)護(hù)送過好友的化靈修者,沒想到現(xiàn)在也是陪同隨行。
難道說,是云楚兄特意雇傭的?
桑云楚見了,忽然想起什么,又是笑道:“忘了告訴你,姜師兄收了少乾為徒�!�
元一飛頓時(shí)恍然,原來是分別收下的弟子乃是道侶,也難怪看起來關(guān)系密切了很多。
他心里盤算著,先前不知道好友收徒,轉(zhuǎn)頭得準(zhǔn)備點(diǎn)見面禮才是。
桑云楚也是了解好友的,故意瞧了他一眼,什么都沒說,那眼神又仿佛什么都說了。
元一飛懂得很,也是笑了:“放心,這不是沒來得及?肯定虧不了采兒的�!�
桑云楚笑道:“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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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鐘采和鄔少乾都沒多注意長輩們的交流,但同時(shí)聽見了“采兒”這稱呼,就抬頭看去。
結(jié)果,居然是元一飛丹師喚出來的?
當(dāng)下里,鐘采就很明白了。
元一飛丹師才見到他就能這么親切稱呼,可見自家?guī)煾父@位元一飛丹師的交情,那真的是非常深厚。
鄔少乾忽而傳音。
【不如我也叫你采兒?】
鐘采翻了個(gè)白眼,趕緊給他打住。
能叫他采兒的長輩挺多,阿采才是獨(dú)一無二的。
老鄔吃醋的時(shí)候真夠傻的了。
鄔少乾似乎也反應(yīng)過來了,再次傳音。
【還是叫阿采吧�!�
鐘采很想笑,好懸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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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元一飛的引領(lǐng)下,幾人來到了一座花廳。
這愛好,跟桑云楚也是有些相似。
桑云楚看了一眼,卻是笑道:“只有三十八種奇花,還是少了些�!�
元一飛故作嗔怒:“你這人怎么這樣挑剔?你自己那花廳中,也不過只有三十九種而已�!�
桑云楚糾正道:“已然四十一種了。”
元一飛露出悻悻之色。
跟在后面的鐘采,暗暗覺得有點(diǎn)好笑。
他也總算知道,為什么師父總喜歡在花廳里喝茶,還不時(shí)給他講一講那些奇花的來歷了。
敢情是要與一位有共同愛好的友人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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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里的奇花,其實(shí)都是出自七級珍藥,而且丹師們都喜好珍藥卻不愿浪費(fèi),所以還得是能開花、但花卻用不上的,甚至還不能是那等丑陋之物。
然后,才拿來裝點(diǎn)花廳。
尋找起來自然要困難一些。
于是哪怕是這兩位出色的七級丹師,也只尋到了幾十種而已。
又因?yàn)楦糜驯容^的緣故,還都默契地不挑選重樣兒的——要是在對方花廳里瞧見相同的又如何?那自然是哪個(gè)先用上了,后用上的那個(gè)就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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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看了看這邊的花廳,果然跟師父的沒有重合。
不過他都是認(rèn)識的。
他的傳承也到七級了,又有師父指點(diǎn)、給典籍翻閱,盡管相應(yīng)的丹術(shù)他還沒資格去體悟,可該層次的各種普通藥材、珍藥卻都是需要多多了解的。
當(dāng)然,分辨也有難度。
畢竟這里只有花,沒有整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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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飛正在與桑云楚閑話,不經(jīng)意間,也察覺到鐘采的視線,就笑道:“云楚兄,采兒心性純摯,見識也不俗啊。”
桑云楚可不會(huì)謙虛,就說:“采兒原本就是如此�!�
鐘采聽到了,悄然抓了自家老鄔的衣擺一把。
�。‘�(dāng)面就這么夸的嗎?
卻聽元一飛又說:“不愧是你看上的弟子�!�
桑云楚溫柔一笑:“我的眼光自是最好的�!�
鐘采更有領(lǐng)悟了。
達(dá)到七級的丹師,就是這么自信!
不過這不奇怪,他現(xiàn)在才三級丹師,就已經(jīng)很自信了。
等他達(dá)到七級的時(shí)候,他現(xiàn)在都難以想象自己會(huì)有多開朗!
鄔少乾安撫地放拂過鐘采的手背。
接著,元一飛又很是夸贊鐘采一番。
桑云楚全部接下。
元一飛又問了問關(guān)于鄔少乾的。
桑云楚笑著也夸贊起來,同時(shí)看向姜崇光。
姜崇光加入話題,開始夸贊自家弟子。
鄔少乾:“……”
鐘采抿抿嘴,壓制住那即將飛揚(yáng)的嘴角。
對!老鄔就是這么有天賦,就是這么厲害的!
多夸點(diǎn),他愛聽!
鄔少乾察覺到自家阿采的神色,微微有些無奈。
相比起來,他還是更想聽師父們夸贊阿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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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huì)兒,元炳回來了。
隨著他一起過來的是不少姿容出眾的仆婢,每人手中都端著好些佳肴,可謂是山珍海味應(yīng)有盡有。
因?yàn)閬砜偷膶?shí)力非凡,所以滿桌子中的大量菜色都是精挑細(xì)選的七級層次食材,又因?yàn)榭腿酥羞有兩個(gè)小輩,也有不少食材是二三級的。
色色香氣撲鼻,能量濃郁。
元一飛笑著讓人退下,又請幾人上桌,調(diào)侃道:“早說讓你多用些美人在身邊,瞧著也賞心悅目不是?你卻是個(gè)古怪性子,偏只用傀儡�!�
桑云楚細(xì)眉微揚(yáng),眼里蘊(yùn)含笑意:“我那些傀儡精細(xì)極了,辦事也更妥帖,難道不比你養(yǎng)著的這些美人更完美?”
元一飛說道:“當(dāng)然不�!�
桑云楚也不與他爭辯,只是隨手一招,身邊就出現(xiàn)了一尊神態(tài)恍若活人的少年傀儡,實(shí)力也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七級層次——就仿佛在證實(shí)什么他的話似的。
元一飛可不贊同,但也不與桑云楚爭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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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聽著,又明白了。
所以桑師父和元叔叔雖然關(guān)系好,也有性情相投的地方,卻也還是有分歧嘛。
桑師父就喜歡傀儡那樣巧手雕琢精細(xì)的,更喜歡的是手藝。
而元叔叔就很喜歡活色生香、生機(jī)勃勃的活人,覺得這樣更天然?
……可能是吧。
鐘采也就是心里胡思亂想了一下。
同時(shí),他和鄔少乾都安分地用飯,始終保持傾聽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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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炳的話很少,壓根不打擾元一飛和桑云楚的敘舊。
偶爾時(shí)候,元炳跟姜崇光碰個(gè)杯。
姜崇光雖然平時(shí)行事比較粗豪,但面對剛認(rèn)識的人時(shí),還是也有細(xì)致的一面。
就比如,他以往總是用酒壇子喝酒……現(xiàn)在也都拿著酒盞,跟元炳倆有模有樣地互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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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過后,元一飛將眾人安排妥帖。
鐘采和鄔少乾來到了一座雅致中帶有低調(diào)奢華的院子。
這就是元一飛特意為桑云楚留著的,桑云楚每次過來,都是在這里小住。
此地的房間也多,鐘采和鄔少乾是道侶,壓根不用分開,也分到了一間很寬敞的屋子——還連接著煉丹房和修煉室的那種。
兩人向師父們、長輩們行禮后,回到了屋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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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沒人了,隔音的、隔絕魂念的陣盤布置下來,兩人才都松了一口氣。
鐘采和鄔少乾看看對方,都是仰倒在榻上,笑了起來。
“老鄔,你說師父要讓咱們在這住多久?”
“聽師父的就是�!�
“也對,師父總是有道理的�!�
“阿采說得對�!�
兩人其實(shí)沒什么疲累的,不過,稍微洗漱過后,也都入睡了。
朦朦朧朧間,鐘采還低聲嘀咕了一句:“師父炫耀成這樣,元叔叔還配合,我估摸著明兒我得被拉出去……”
鄔少乾也睡意朦朧,但鐘采的話他還是聽見了的。
下意識的,他也說道:“阿采不必?fù)?dān)心……”
兩人就放任自己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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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桑云楚叫來自家弟子與他道侶。
鐘采和鄔少乾就去拜見。
桑云楚說道:“昨天太晚了,一飛沒給你們介紹他的弟子,今日一起過去看看,采兒,你也去認(rèn)一認(rèn)人�!闭f到這,他唇角微揚(yáng),“以往一飛收那些弟子,為師可是給了不少好處,今日他可得都在你身上補(bǔ)回來�!�
鐘采一愣,但馬上說道:“那弟子就不客氣了!”
桑云楚忍俊不禁,笑道:“自然不用客氣�!彼挚聪蜞w少乾,也是叮囑,“多半也有你這一份,少乾,你也不必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