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所以,只有當(dāng)時用魂念掃過的老鄔知道。
鄔少乾神情有些微妙。
鐘采一愣,忽然也有點(diǎn)微妙。
盡管這屋子里就有各種陣法,外面都看不到他們、也聽不到他們說話,鐘采卻還是煞有介事地壓低了聲音,悄悄問道:“該不會,當(dāng)時對路師兄信誓旦旦暗示心意的男修者,到底還是參戰(zhàn)了吧?”
鄔少乾瞧著鐘采這小模樣,忍不住露出個笑容,捏了捏鐘采的臉。
鐘采瞪大眼:“真的��?”
鄔少乾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他手指飛快地朝人群里點(diǎn)了一下。
鐘采順著鄔少乾的指示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白衣青年。
鐘采對這人是有點(diǎn)印象的,是最后出線的四十個懸照中,第一對上場開打的,也是最先讓他看到道宮彩光的兩人之一。
這白衣青年是落敗的,而且當(dāng)時還很不甘心地看了丁景丹師一眼,還帶點(diǎn)幽怨的樣子。
鐘采:“……”
不是吧?那天晚上他和老鄔不是聽見這位跟幾個族弟族妹表示自己不愿意報名,而且那天就是比武招親的報名截止日期了嗎?
所以他是當(dāng)時暗搓搓地對路師兄的假身份表忠心以后,回去就馬不停蹄地趁夜報名,還打入第二輪了?
而且就這男修者對丁景丹師露出的神情,就像跟他有過什么感情糾葛似的……可他明明昨兒個才跟路師兄的化身曖昧過啊!
有點(diǎn)一言難盡。
鄔少乾微微地笑,手指又飛快地朝某個方向點(diǎn)了點(diǎn)。
鐘采下意識地再次看過去。
那里正站著一位俊逸的少年,而他旁邊還站著一位嬌小的少女,正挽著他的胳膊,跟他一起觀戰(zhàn)呢。
兩人都是開光境界,嬌小少女俏麗動人,跟俊逸少年的神態(tài)很親密。
俊逸少年偶爾看向嬌小少女的時候,眼里也都帶著滿滿的寵溺。
鐘采干巴巴地開口:“……老鄔,你的意思是,路師兄又換了個身份,這次又引誘了一位姑娘?”
鄔少乾略作沉吟。
鐘采心里倏然產(chǎn)生了一個奇異的預(yù)感。
果然,鄔少乾平靜地說道:“不,路師兄這個身份,或許應(yīng)該稱為路師姐�!�
鐘采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
所以,那個嬌小少女才是路師兄嗎?!
就很離譜!
路師兄這是什么愛好啊,忽男忽女的去獵艷?
他該說路師兄的性向確定為男,還是該說他性-癖有點(diǎn)奇怪�。�
單純用男性身份獵艷已經(jīng)滿足不了他了,還要用女性身份一起來嗎?!
——等等。
鐘采脫口而出:“對了老鄔,路師兄他……原本是師兄吧?”
鄔少乾愣了愣,隨即笑出聲來。
鐘采:“……”
他撓了撓自己的臉,又狠狠搓了一把自家老鄔的臉。
真是的,都是路師兄太清奇,搞得他瞎猜了。
路師兄肯定是師兄��!
元叔叔這么厲害的一位七級丹師,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弟子是男還是女!
·
鐘采在這個世界上許多年,自然知道只要發(fā)生的就都很合理。
不過,路師兄這種……絞成麻花似的獵艷方式,多少還是有點(diǎn)、有點(diǎn)……
也不知道路師兄是怎么想的,挽著情人去看另一個身份曖昧對象破壞承諾地追求對方的曖昧對象……也真是難以形容了。
就這么看,完全瞧不出路師兄有絲毫的不高興啊。
所以,他那么開放自由的嗎?
因?yàn)樽约禾杂闪�,所以對假身份的曖昧對象也不雙標(biāo)嗎?
還是他本來很雙標(biāo),但是因?yàn)槠渌麑ο笤谂赃�,他很有敬業(yè)精神地演好自己的角色?
鐘采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路瑜寧本尊。
怎么說呢,給他的全部印象就是,對他有輕微的敵意,本人溫吞順從,不怎么喜歡冒頭,跟師兄師姐在一起的時候很少有存在感,許多行為都是跟隨師兄師姐……
結(jié)果,人不可貌相啊。
鐘采猜測道:“或許,是路師兄真身份的時候拜在七級丹師名下,有包袱不方便獵艷,所以才在開小號的時候放飛自我?”
鄔少乾笑了笑。
他家阿采性子明朗,在遇見有爭議的事情時,總是喜歡把人往好處想。
但他不同。
上次遇見路瑜寧的時候,阿采想到“可能玩弄感情”,就自覺想得頗為到位了,實(shí)際上卻還是想得簡單。他當(dāng)時也只是隨口提一提,或許是面對多人、擔(dān)心被纏上云云。
而此刻,他打算說得更深一點(diǎn)。
鄔少乾慢悠悠地說道:“依我看,路師兄如果用大號身份獵艷,就必須維持風(fēng)度,否則若是出事了,他是必然要負(fù)責(zé)任的。否則就會被元叔叔問責(zé)�!�
“但他用了小號,不管他做了什么,都可以輕松拋掉身份,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壓力。而所謂的‘無論什么’,自然不僅僅包含獵艷……”
“他是三級丹師,丹術(shù)也很不俗,有足夠的丹藥可以幫助他完成這一切。而被他獵艷的人,目前所見,應(yīng)當(dāng)都在開光和懸照之間�!�
鐘采聽得愣神。
但不得不說,他家老鄔的猜測……也是很有道理的。
這一刻,他甚至有點(diǎn)不寒而栗。
如果說,他是說如果——
如果路師兄并不單單只是不想負(fù)責(zé)任、玩玩就算了,而是還想用小號身份伴隨著獵艷做點(diǎn)其他事兒,那種無法覺察到他蹤跡的、不那么好的事兒……
鐘采甩了甩頭,將這念頭拋開,嘟囔道:“老鄔,咱們還是別瞎想了�!�
鄔少乾揉了揉鐘采的頭,頷首說道:“好�!�
他也就是給阿采提個醒。
畢竟路瑜寧的確對阿采有敵意,哪怕敵意輕微到幾乎不怎么能察覺到,可有就是有。
誰也不能確定這點(diǎn)敵意是否會在某個時候變成惡意,哪怕惡意也不大,但路瑜寧可是七級丹師的弟子。
一旦他這惡意轉(zhuǎn)化為對阿采不利的地方,多少都是會給他們添麻煩的。
鐘采明白自家老鄔的意思,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放心吧,我肯定對這位路師兄有防備�!�
只是防備歸防備,兩人也終究無法確定路瑜寧真正的想法如何。
元叔叔跟他們師父是好友,他們也不能因?yàn)檫@點(diǎn)敵意就把路瑜寧提前解決掉,而路瑜寧的私生活亂七八糟、喜歡獵艷,原本也與他們無關(guān),他們是沒必要去管這個閑事的。
甚至,就連路瑜寧的小號身份或許不是什么好玩意……
也都只是鄔少乾擔(dān)心鐘采而做的提醒而已。
兩人都不能只因?yàn)椴聹y、有可能,就斷定路瑜寧真的不是什么好東西。
再說了,即使路瑜寧真不是好東西,只要不對他們出手,難道他們還能越俎代庖,去替元丹王管教弟子嗎?
頂多就是以后真的發(fā)現(xiàn)了不妥的時候,向師父告狀。
然后,也只能是師父和元叔叔聯(lián)系、處理。
·
鐘采想著想著,腦子就越來越跑偏了。
他連忙打住思路,立馬說道:“等等!咱們老想著這個干什么?那擂臺上結(jié)果要出來了!”
鄔少乾笑著,摁著鐘采的肩,一起往擂臺上看去。
果然,因?yàn)楸娙耸钩龅母鞣N力量都消耗太多,根本不能長時間維持高速。
那團(tuán)糾纏在一起的六個人影,已經(jīng)又有兩個女子被拋飛出擂臺之外。
現(xiàn)在剩下兩男兩女。
彼此混戰(zhàn)到極其激烈的程度,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
鮮紅的血液滴落下來,也不知是誰的。
幾個人互不相讓,已經(jīng)近乎于生死廝殺。
魁梧大漢與彩裙女子交手,孤僻青年則與青衫女子動手。
又是不知幾百個回合過去,魁梧大漢被彩裙女子以傷換傷,不得不離開擂臺。
彩裙女子則加入孤僻青年與青衫女子的斗戰(zhàn)。
三人再次纏斗。
巨大的繡球在幾人之間跳躍,忽然間,那孤僻青年抬起眼來——
那繡球赫然出現(xiàn)在他的前方,滴溜溜旋轉(zhuǎn)著撞擊。
孤僻青年不躲不閃,順勢探出手掌!
剎那間,掌心穿進(jìn)無數(shù)利刺!
更多鮮血迸出!
也不知怎么的,這繡球就仿佛固定在孤僻青年的手掌上,不再挪動。
彩裙女子和青衫女子都是一驚,也是同一時刻,孤僻青年身上爆發(fā)出一團(tuán)明亮的光,極其強(qiáng)悍的秘技驟然釋放!
兩位女子被晃了眼,不得不后退。
但這光芒卻并非是僅僅晃眼而已,還帶著一種強(qiáng)烈的干擾意念,叫兩位女子的腦子一懵。
下一瞬,她們被秘技擊中,都是面色發(fā)白。
孤僻青年抓住繡球,就朝她們揮動過去。
兩位女子再次暴退!
但這時她們本能為之,難以把控距離,就赫然離開了擂臺范圍。
孤僻青年勝出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群么么噠!
第144章
流水席(修)
擂臺的半空中,
只剩下孤僻青年一人。
他沒什么表情地將繡球從手掌上摘下來,又服用一顆丹藥,止住了滿手的血。
甚至他還取出了一瓶水,
澆在手掌上,將血沖洗干凈。
前后過程,這繡球都被他好好地拿著——隔著一層玄力地拿著。
接著,孤僻青年才在半空轉(zhuǎn)身,快速地來到立柱的前方。
他雙手拿著繡球,
朝著丁景遞了過去。
丁景抬手,將繡球接了過來。
“宗兄,
沒想到你也會來�!倍【澳樕下冻鲆荒ㄐθ荩安贿^既然是宗兄,我也就放心了。”
孤僻青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
·
兩人之間的簡短交流并沒有遮掩,自然是很多修者都聽見了。
就有人說道:“以往沒聽說過宗凌前輩與丁景丹師相識啊�!�
又有人說:“想必是宗凌前輩以前找丁景丹師求過丹藥吧,因此也算認(rèn)識�!�
還有幾個修者也似乎想起了什么,都是說道:
“宗凌前輩向來少與人來往,
但實(shí)力的確高強(qiáng),出行狩獵從沒有空手而歸,與同層次的蠻□□戰(zhàn),也幾乎沒有受過很嚴(yán)重的傷勢�!�
“的確沒有見過宗凌與丁景丹師的交集,也真想不到,居然宗凌也會過來招親。”
“可不是嗎?還當(dāng)他要永遠(yuǎn)獨(dú)來獨(dú)往呢!可萬萬不能將他與成婚、雙修等事相連�!�
“我才見到宗凌登上擂臺時,
著實(shí)是嚇了一大跳�。 �
“但凡是知道宗凌的,又有幾個不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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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雖然離得相對遠(yuǎn)些,但鄔少乾的魂念也是及時給他播報。
然后,
他就有些微妙地笑了:“丁景丹師很看好那位宗凌前輩�!�
鄔少乾點(diǎn)頭:“宗凌前輩的人品應(yīng)當(dāng)靠得住�!�
鐘采覺得很對,
就說:“比武招親就跟我上輩子的人相親類似吧,
只是用武力值挑人而已。多半沒什么感情,那么招親對象的品行就很要緊�!�
鄔少乾笑道:“說不定,宗凌前輩原本也對丁景丹師有些情愫。”
鐘采清了清嗓子:“這我倒是沒看出來。”
·
確實(shí)看不出來啊,雖然宗凌非常認(rèn)真地爭取勝出,可既然都上擂臺了,本來就要全力爭取,不然他何苦呢?不如不來!
宗凌跟丁景認(rèn)識也不能說明什么,就像很多修者議論的那樣,說不定是以前宗凌求過丹藥呢?丁景說放心同樣也只能說明他認(rèn)為宗凌可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