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八歲的他被自己的邪念惡心得作嘔,輾轉(zhuǎn)一整個月都睡不著覺,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他報名當(dāng)了兵。
去了最遠(yuǎn)的部隊服役,從此只在過年的時候回一次家。那就是許悠然最開心的時候,因為他會親自下廚給她做愛吃的菜,也只有他做的許悠然才覺得最好吃。
去部隊待了一年,由于表現(xiàn)出色,許驍被破格錄入到特種作戰(zhàn)部隊,那時候他想,這樣也好,就一直在部隊待著吧,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
在部隊五年,他只回過五次家。但他沒有錯過許悠然成長的點點滴滴。
許悠然有時候會給他打電話,有時候會發(fā)短信,告訴他考試考了多少分,藝術(shù)比賽上又拿了什么獎。
還會跟他抱怨爸爸忘記她上了高中,又把她送到初中那邊害得她開學(xué)第一天就遲到……
那時候戰(zhàn)友們開玩笑,問他深更半夜跟誰打電話,平時訓(xùn)練沒看他這么溫柔過,是不是女朋友?
他聽著電話那頭溫潤動聽的聲音,自欺欺人地回了聲嗯。
這樣逃了五年,躲了五年,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
于是在許悠然十六歲生日那天回來,想給她一個驚喜。
后來還是出了事,他傷人致殘,坐了牢。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沒變,他依舊會看著許悠然心動,也依舊會有沖動。
出獄后的一切都天翻地覆,父母雙亡,他從官二代變成了混跡賭場的流氓,從前途無限的特種兵變成了打架行賄不學(xué)無術(shù)的地頭蛇。
他唯一所慶幸的是她還在,卻也厭惡自己成了她唯一的親人。
許悠然對他的依賴加倍,殊不知每每見到他時的嫣然笑容,都會讓他負(fù)罪感加倍。
可他不能逃,逃了許悠然就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
但他卻也不能隨心所欲得到她,因為怕破壞她心中那個干凈又美好的世界。
欲望與隱忍折磨著他,折磨到他快要瘋魔。
他試圖冷漠過,兇過她也吼過她,卻又總是在她難過委屈的時候軟了心。
他不想傷害她,卻也不愿放她將來奔向別人的懷抱。
他曾不只一次翻看許悠然的出生證明,希望突然有一天發(fā)現(xiàn)他們其實沒有血緣關(guān)系。
第19章
傳染
章節(jié)編號:
房間里的燈突然亮起,許驍睜開眼看向門口。
肖磊提著一堆東西往他面前一扔,全是酒。
肖磊自顧自地開了一瓶,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許驍滅了煙,開了瓶酒后又翻了翻那堆東西,順便踢了肖磊一腳,“怎么沒有下酒菜?”
肖磊跟炮仗一樣立馬就炸了:“我他媽沒給你下毒你就謝天謝地吧!一想到跟一變態(tài)當(dāng)了這么久的兄弟老子兩天兩夜沒睡著覺!”
許驍瞇了瞇眼,“看片兒的時候沒見你這么單純。”
肖磊一口氣噎�。骸澳悄苁且换厥�?再變態(tài)也就是個片子而已。你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你以前遇著什么事兒我不知道?”
許驍笑了笑:“沒�!�
“兄弟,那可是你親妹妹,一個娘胎里出來的!你這幅心安理得的樣子對得起你家那二老?”
許驍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上,難得見肖磊這幅又激動又認(rèn)真的樣子。
“我糾結(jié)了七年,再糾結(jié)你兄弟我就廢了。”許驍跟他碰了碰酒瓶,“越線之后,反而輕松了。”
肖磊盯了他半天,憋出兩個字:“七年?”
接著差點一酒瓶子砸在許驍腦袋上,幸好許驍拿胳膊給擋住,他皺眉:“動手動上癮了?”
肖磊扔了酒瓶撲了上去:“你個老畜生!七年前你妹妹才多大!”
倆人扭打在一起,酒瓶子碎得滿地都是。
天大亮的時候總算消停了下來,倆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地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fā)。
肖磊揉著嘴角,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重新從一堆碎瓶子里扒拉出兩瓶沒摔碎的。
“狗東西,老子的錢又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你他媽打人就打人,摔我酒干什么�!�
許驍從他手里奪過一瓶,“哪個孫子先動的手你忘了?”
肖磊假裝沒聽見,歇了歇氣,偏過頭來看著許驍,“哎,我跟你說個事兒。”
“說�!�
肖磊說:“我可能也有病。”
許驍跟他碰了碰瓶子,表示雖然不知道是什么病,但他贊同。
肖磊嘖了一聲,繼續(xù)說:“那天晚上我送肖涵去醫(yī)院你知道吧?”
許驍偏過頭來,對上了肖磊的視線。
肖磊回避了他的視線,低著頭揉了揉腦袋,“她撲過來親我……”
“硬了?”
肖磊攥著酒瓶的手一頓,沒說話。
許驍也沒再說話。
沉默良久,肖磊問:“是當(dāng)哥的都這樣,還是只有咱倆這樣?”
許驍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有個擦槍走火的時候,你他媽還自我懷疑上了?這事兒你就忘了吧,別老在腦子里想,想多了早晚出事�!�
肖磊點點頭,仰頭把酒灌了個干凈,把空酒瓶砸在地上砸的稀碎,“操,老子都被你傳染了!”
倆人一直喝到中午,最后誰也沒扛住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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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后,高三下學(xué)期開學(xué)。
許悠然說話算話地搬到了學(xué)校的寢室。
為這事老張還專門給許驍打了電話,說學(xué)校離著家這么近,干嘛非得擠宿舍,人太多影響學(xué)習(xí)。
許驍一笑,說讓她先住幾天。
從一個人住兩百多平的大房子,變成八個人擠十幾平的宿舍,說習(xí)慣和方便都是假話。
許驍確實也說話算話沒再回過家,家里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許悠然偶爾會跟老張打招呼說晚上回家睡。
老張沒有不答應(yīng)的,畢竟許悠然要是能考個理科狀元,他就能拿五萬獎金。
晚自習(xí)下課之后,許悠然背著書包往外走。
肖涵和周博揚自從開學(xué)后就被家里管得緊,加上許悠然又住校,三人很久沒在一起玩了。
“悠悠你今天不住宿舍?正好我家司機請了假,我今天可以回去晚一些,咱們?nèi)コ詿景�!�?br />
周博揚話音未落就聽見肖涵一拍巴掌:“總算說了句人話!悠悠走!周博揚請客!”
三人就在里學(xué)校不遠(yuǎn)的大排檔坐了下來,周博揚抻著脖子往外瞅了半天,“哎肖涵,你家司機也請假了?”
肖涵一口冰可樂下肚,“我那個弟弟突然不舒服,司機讓我小媽叫走了,今天是肖磊來接我,也就等于我自己回家懂了吧?”
周博揚點點頭,又問許悠然:“那你呢?”
許悠然揚了揚已經(jīng)沒電的手機:“充電器忘在家里了,而且宿舍今天大掃除消了毒,味道有點難聞�!�
肖涵擼著羊肉串,嘴里含糊地問:“那明天你還回學(xué)校上周六的自習(xí)嗎?我反正不去啊,學(xué)校簡直是瘋了,教委不讓周六補課,居然安排了自習(xí)!”
周博揚同樣舉手:“我也不去!我跟人約了摩托車的局!”
兩個姑娘一聽立馬皺了眉。
許悠然說:“周博揚,上次看你跟那些人在一起,我就覺得他們不像是什么好學(xué)生,你跟他們在一起騎摩托車不安全吧?”
肖涵翻了個白眼:“我勸他勸到舌頭都磨破皮了,你看他聽了嗎?哪天摔斷腿了算他活該!”
周博揚不以為然:“高三壓力大,小爺我放松一下怎么了?”
許悠然擔(dān)心地說:“那你一定小心一點。”
周博揚哈哈一笑:“好嘞,我要是玩進比賽了,我就請你倆去看我比賽!”
吃完燒烤已經(jīng)十點,許悠然回家洗了澡,剛從浴室出來就聽到了開鎖的聲音。
她心里猛然一驚,這么晚了,難道是小偷?
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只聽見咔噠一聲,門從外面被打開,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許驍看見還穿著睡裙,呆呆地站在原地的許悠然,不禁低笑:“嚇著你了?”
許悠然先是松了口氣,突然又覺得不對:“你哪來的鑰匙?”
許驍一邊脫著衣服一邊往自己房間走,順口回答道:“備用鑰匙,一直放車上的�!�
許悠然下意識背過身去,嘴里結(jié)結(jié)巴巴:“哦……那你回來有……有事嗎?”
男人的腳步停下,然后折了回來。
許悠然還不知道許驍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身后,頭頂突然響起了聲音,嚇了她一跳。
“太久沒見連哥都不會叫了?”
許悠然身子一抖,轉(zhuǎn)過身來卻差點撞上男人的胸膛。
許驍裸著上半身,原本準(zhǔn)備去洗澡,卻聽見這丫頭問了這么句話。
聽著像是不怎么歡迎。
許驍在家脫衣服是脫慣了的,許悠然以前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但現(xiàn)下卻覺著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她只能耷拉著腦袋往盯著地板,喊了聲哥。
“低著頭做什么,你哥在地上?”
許悠然覺得此情此景尷尬地很,低著頭打算回房間去。
許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都住校了我還是不能回家?”
這話問得很有氣勢,可許悠然居然在里面聽出了一絲絲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