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跟鐘采那么親近的鄔少乾,自然也在他們的討論范圍之內(nèi)。
“真沒想到,鐘丹師會有一位那么親密的道侶……”
“還是年紀不大,或許也是剛成婚不久,感情還濃著呢�!�
“這么小就結(jié)成道侶的還是很少見,倒是那些家族圈子里的早早聯(lián)姻……”
“說不定既是聯(lián)姻,也是兩人相處融洽,生出情愫而結(jié)成道侶?”
“我可聽說,鐘丹師的道侶是一位化靈巔峰強者的弟子,出自十五州的八級勢力,也是不凡!”
“就是不知道有多大的本事……”
“十五州的?跟隨長輩過來,恐怕在咱們這里待不久�!�
“唉!正是啊。我就想著,也不知在鐘丹師走之前,能不能出售些極品丹藥來,咱們買下來多瞧瞧,說不定也能感悟到幾分�!�
“是城主府的客人,若是有與府中相熟的,不如想個法子提一提,總比只想不做的強……”
“我倒是認識一人……”
先前接近鐘采的都是丹師,武斗修者們就算想結(jié)交人,也是不會在丹師的地盤上與丹師爭先的。
但現(xiàn)在鐘采一行離開了,武斗修者們之間也多出了不少聲音。
混雜在丹師們的議論聲中,漸漸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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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上車后,松了口氣似的往旁邊一靠。
鄔少乾照舊習慣地接住了他。
在幾個師兄師姐的面前,兩人會注意他們的親密程度,但也還是親近著的。
吉廷也確實不覺得有什么。
宓挽月彎唇一笑。
路瑜寧也神情自然。
吉廷見到鐘采的神情,不由笑道:“鐘師弟見諒,城中的丹師的確熱情了些,不過師弟本事非凡,也該引來眾多矚目�!�
鐘采連忙擺手,連連說道:“可別,可別!”
吉廷見鐘采在他們面前態(tài)度自在,他感覺挺好的,與鐘采說話的時候,也不會再時時留意了。
簡而言之,大家混得更熟了,也沒必要非得互相端著客套。
吉廷帶著些關(guān)心地問道:“鐘師弟,你如今有多累?可要回去休息?”
鐘采隨意地說:“真累的時候都在考驗中,到了第三十一層時我沒著急出來,先歇了一會兒�!�
吉廷微微放心。
鄔少乾握住鐘采的手指,輕輕揉捏安撫。
宓挽月則有些好奇:“鐘師弟,你怎么被累的?”
鐘采對元丹王的幾位弟子就不用遮掩了,直接說道:“打從辨認藥材開始,就得一件件資源地解釋,最基本的都是一千!以后每高一層就增加一千,繁瑣又無聊,還費口舌……”
宓挽月驚異地發(fā)出一聲低呼:“這么多?!”她猛地一眨眼,“那豈不是到第二十五層時,你就得接連辨認五千種?這也太、太……”
合起來上萬種的三級藥材辨認,真的很恐怖!
很多丹師根本就不知道這么多種,就算知道的,還有很多藥材會在生長的時候與另外一種相似,如果不是特別熟悉,一不小心就會認錯。
還有那些什么時間限制、錯誤次數(shù)限制,根本就是地獄難度。
就宓挽月自己,也認不出一萬多種的三級珍藥。
鐘采聽完宓挽月的驚嘆,有點納悶。
宓師姐是元丹王的弟子,居然連一萬種三級珍藥都沒法辨認嗎?
……這就是鐘采有所不知了。
誠然元丹王絕對不會吝嗇一些丹術(shù)相關(guān)的典籍,但宓挽月要記著的更多還是常用的、丹方里面出現(xiàn)的。
更多的時間都被宓挽月投入到丹術(shù)中去,其他藥材都是在逐步遇到的時候,逐步補充相關(guān)知識。
而鐘采就不同了。
鐘采的傳承很厲害,里面蘊含的東西也多,每逢達到一個丹術(shù)層次后,鐘采就會將這個境界所包括的所有知識都學一遍。
總之就是一個絕對不漏掉一個。
再邊邊角角的知識,也總歸會有適合使用的時刻。
所以別說是上萬種三級珍藥了,就算是再多少幾千,那也必定都是可以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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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繼續(xù)說,從第二十六樓開始。
每一層怎么個考驗方式,他也都說得很仔細。
就是具體煉制的丹藥數(shù)目,鐘采沒有細說。
但吉廷等人追問了。
于是他們也就知道了鐘采對于熟悉丹藥的成丹品質(zhì)達到了一個什么樣的程度——
總之就是他們從來沒有達到過的水準。
這一刻,吉廷和宓挽月的腦子里嗡嗡響,心頭的情緒翻滾了一下,就再次想到了師父曾經(jīng)的提點。
平靜心態(tài)平靜心態(tài)。
不就是成丹率十成,每爐都必然能出極品,而且還可以保持每過幾爐就達成一爐五顆極品的成績嗎?
這是可以練……不,這確實是非常需要天賦的。
很多丹師哪怕努力錘煉某種丹藥數(shù)十年,都頂多只能提升到一爐中多出上品的程度。
而又有一小撮的丹師,他們就是正常地學習煉丹、進行煉丹,卻輕易就能把握住藥性的脈絡(luò),有足夠靈敏的感知,雖然也需要磨練,但磨練就會出成就,最后在某種奇異的、難以琢磨的韻律之中,輕而易舉地煉制出極品丹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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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瑜寧倒是還算平穩(wěn),只是笑了笑,對鐘采說道:“鐘師弟有如此丹術(shù),如果還有人來挑戰(zhàn),就是自不量力了。”
鐘采隨口說道:“丹師嘛,想交流丹術(shù)是正常的,想要一起煉制個丹藥,也談不上挑戰(zhàn)�!�
路瑜寧仍舊笑著:“鐘師弟這話要是傳出去了,上門打擾的可就多了。”
鐘采卻是說道:“這有什么?我就說在閉關(guān)唄�!�
路瑜寧側(cè)頭看他,抿了抿唇:“鐘師弟的話……似乎有些矛盾了。”
鐘采也笑道:“沒什么矛盾的,他們想交流丹術(shù)不屬于自不量力,和他們找我交流但我婉拒了,這是兩個事兒�!�
路瑜寧像是明白了,“哦”了一聲。
鐘采也沒主動跟路瑜寧說話。
不是別的,就是說話的時候太磨嘰了。
……也不是說路瑜寧說話磨蹭,就是他整個人給他的感覺,就很磨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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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鐘采提到過三十樓的時候還要煉制上千極品丹藥的事后,吉廷等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涼氣,簡直都要脫口而出了!
好在鐘采迅速說完了第二個選擇要求……
吉廷等人的神色好了些,但是沒好太多。
這要求果然沒那么夸張了,不過其中的具體標準,依舊是讓人膽戰(zhàn)心驚。
而鐘采輕松通過了。
同門幾個都很清楚了,就鐘采闖樓的那個架勢,要不是他浸淫三級丹術(shù)的時間不久,說不定就一路爬到最頂端去了!
吉廷由衷地感嘆:“鐘師弟的丹術(shù)可真是……真是……”
宓挽月原本已經(jīng)驚訝到微微張口,現(xiàn)在也恢復(fù)正常。
頓了頓后,宓挽月還問道:“九曲城里除了丹樓以外,還有其他活動,鐘師弟是否也去看看?”
鐘采就看過去,有點好奇地問:“宓師姐,都是些什么活動?”
宓挽月就講解起來。
“有猜丹藥名稱的,就是將各種不同等級不同品質(zhì)的丹藥放進一個小竹筒里封死,由其他丹師取來竹筒,嗅聞溢出的輕微丹香,搖動竹筒時聽里面的聲音,觀看竹筒表面的簡短提示……”
“每次挑選竹筒都要花費一些金銀玄珠等,挑選成功后可以將里面的丹藥帶走,要是失敗了,則竹筒重新放回,留給其他丹師來進行挑選……”
“另外還有活動跟鐘師弟遇見的某幾種考驗類似,有去辨認藥材的,有辨認后還得炮制的,林林總總,各式各樣……”
“還有……”
鐘采撐著下巴聽著,姿態(tài)也越來越隨意了。
宓挽月同樣更加放松。
鐘采一邊聽,一邊還跟著附和幾句。
“這活動不錯,有時間去試試。”
“這個也行�!�
“辨認藥材還是算了,已經(jīng)夠夠的了……”
“今天就不去了,有點招搖,車不用拐彎。”
“我得去告訴師父……”
隨著幾人的交談,寶車漸漸地回到了城主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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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闖丹樓的時間不短,起碼是一兩天過去了。
雖然修者出門在外不用惦記著每日歸家,不過畢竟鐘采是被元一飛幾個弟子帶出去的,這一去就不見蹤影……元一飛怎么也得讓人去打聽一番。
消息很快傳回,元一飛就知道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別的姑且不論,就說鐘采在那時候就已經(jīng)爬到三級丹師榜首之上了,就很值得提一提。
元一飛自然是要向好友道喜的,也難免會泛起幾分酸意:“云楚兄,你這弟子可真是丹術(shù)扎實,將我的弟子們?nèi)急攘讼氯��!?br />
桑云楚了解元一飛的為人,此刻也沒客套,而是帶著幾分得意地說道:“我的弟子,像我!”
元一飛輕哼一聲:“我看不是像你,是勝過你才對�!彼故意說道,“你在采兒這樣的年紀,難道有這樣的丹術(shù)?又難道,可以在丹樓中闖出那樣的成績?”
桑云楚挑起細眉:“成績或許差點,但排名卻是能達到的�!�
元一飛愣了愣,迅速反應(yīng)過來,這家伙的意思是,他也可以空降榜首!
雖然已經(jīng)認識桑云楚很多年了,交情也確實非常深厚,元一飛也耐不住經(jīng)常因為桑云楚而咬牙切齒。
這廝,真是囂張�。�
很快,元一飛又懶得生氣了。
畢竟桑云楚再囂張,說的也是事實。
即使他元一飛也同樣去爬樓,恐怕也還是會被桑云楚空降到頭頂?shù)奈恢谩?br />
像這樣的混蛋,精妙丹術(shù)死死壓過來,也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元一飛端起茶杯,喝一口熱茶。
消消氣,消消氣。
他以往都是那么教導(dǎo)弟子的,就得以身作則才是。
桑云楚輕笑,也端起茶杯。
說起來,他還挺享受茶水的……
然后,桑云楚說道:“你這邊最好的茶葉,再給我?guī)捉�。�?br />
元一飛:“……”
算了算了,早就習慣了。
元一飛丟出幾個茶葉盒子,沒好氣地說道:“拿去拿去!”
桑云楚將茶葉盒子接過,一一打開,滿意地說:“算你夠朋友�!�
元一飛繼續(xù)喝茶,說道:“你趕緊突破你那丹術(shù)。這些茶葉可都是元炳給我找來的,你拿了元炳那么多茶葉,回頭元炳要涅槃的時候,你可不能缺了他的丹藥�!�
桑云楚收起茶葉,云淡風輕地說:“放心,缺不了你那道侶的丹藥。”說話間,他又忍不住地好笑,“你們兩個一天到晚地恩愛情深,可真論起來,可是要輸給我那小徒弟的。”
元一飛沒聽明白:“什么?”
桑云楚笑著解釋:“我那弟子和他的道侶,比你和元炳更黏糊�!�
元一飛:“……”
這又有什么好比的?
不過,自然還是他跟元炳的感情更深厚的。
桑云楚知道元一飛的想法,也不多說。
今天對一飛兄的調(diào)侃,已經(jīng)夠數(shù)了。
再多說恐怕元炳也要來找他的麻煩,到時候他以一對二,可就落在了下風。
不劃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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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拉著鄔少乾,從車上蹦跶下來。
吉廷收起了寶車。
幾人一路走進城主府。
吉廷幫著打聽了一下,得知桑丹王已經(jīng)回到他住的院子里,并沒有與他們師父在一處。
鐘采就笑著跟吉廷告辭,說道:“吉師兄,那我和老鄔就先回去了。”
吉廷挺熱情地說道:“鐘師弟要是想去哪里游玩,隨時打個招呼,我們就立刻過來!”
幾個人一路聊天都很融洽,鐘采也不跟吉廷客氣,笑著說道:“吉師兄放心,到時候我肯定叫你的。”
吉廷聞言,笑容更真摯了些。
宓挽月朝他搖搖手,表明回見。
路瑜寧也同樣告別。
鐘采就不再停留,拉著鄔少乾,徑直往自家?guī)煾傅淖√幎ァ?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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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院子前方,鐘采抬手將大門推開,就往里面一溜小跑。
鄔少乾還被他拽著胳膊呢,直跟著他一起跑。
鐘采大聲嚷嚷:
“師父!師父!我今天又得榜首啦!”
“九曲城里那個丹樓,我爬到第三十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