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李承乾私底下找了尉遲寶琳，請求去尉遲敬德墓前。
尉遲寶琳對此不發(fā)一言，太子殿下的要求，他沒有資格拒絕，便將人帶了過去。
才至尉遲敬德墓前，下一刻，李承乾這個太子便驀地跪在泥土上，任由碎石隔著衣料扎向皮膚。還沒等尉遲寶琳反應(yīng)過來，他毫不猶豫對著墓碑重重磕了一個響。
“殿下？！”
李承乾還以為尉遲寶琳不知道這事，“……寡人有一事愧對忠武公，特來此致歉�！�
著太子誠懇的眼神，尉遲寶琳太子扶了起來，不咸不淡地說：“殿下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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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危機讓長樂公主仿若意識到了什么，而始終無法戳破那層輕紗，讓她一覽全貌。
究竟……什么呢？
長樂公主心里糾結(jié)得緊，思來想去也想不所以來。來也很奇怪，她比較心寬，平時遇到問題，若想一會兒想不來答案便放到一邊，順其自，但這一沒頭沒尾的念想，卻讓她緊緊記掛在心頭。
唯一讓她高興的，隨著太子和她，以及豫章公主那些人合力，民部終究落到了女官中。
“這樣也能讓心安……”她這么向陳碩真，話音未落，卻一愣。
沒有得到文，陳碩真：“殿？”
長樂公主：“碩真，你安全嗎？”
陳碩真不假思索：“當�！�
陳碩真想了想，又道：“不過，若殿上戰(zhàn)場，那就談不上一定安全了�！�
長樂公主搖搖頭，深沉地嘆了一口氣，“不，不安全�！�
陳碩真神色微妙，“為什么這么？”
一公主，還有著當今圣天子千嬌百寵，更擁有兵權(quán)，怎么會不安全？
“以前一直覺得很安全，有耶耶在，便能安心，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就算耶耶在，也不一定安全�！�
回憶這些時日，被排擠走，勢力險些毀于一旦，長樂公主眼睫微垂，“碩真，……不，們不安全。”
她總算知道她最近心底那股怪異感覺什么了，戰(zhàn)場上培育來的直覺在向她預警：危險！很危險！
哪怕她有兵權(quán)，也很危險。耶耶在位，要她不輕舉妄動，兵權(quán)不會被奪走，但，軍營里幾乎男子，女人在力氣方面天生弱勢，有數(shù)才能在戰(zhàn)場上拼殺。以前她不覺得全男人有什么問題，而，之前經(jīng)歷仿佛在向她預警——
“碩真，們要組建女兵�！�
“女兵？”陳碩真深吸一口氣，“好�！�
長樂公主側(cè)目：“你就這么輕易答應(yīng)了？不覺得在異想天開？”
戰(zhàn)場上沖殺多數(shù)靠力氣，男女力氣先天差異擺在那里，她箭術(shù)高超，陳碩真天生神力，才能上戰(zhàn)場，可像她們這樣的僅數(shù)。
“萬事萬物無絕對，殿想要什么就提來，余，會想辦法�？偛荒苣阋皇裁词�，就立刻做不到——那又有什么能做到呢？”
長樂公主抿著嘴笑了。
陳碩真看著她的主公，也笑了。
“讓想想……”陳碩真一臉糾結(jié)和苦惱，“要師父他之前做來的那個‘雷震子’，可以像弓箭一樣，拿在上就能用就好了。”
這話瞬間將長樂公主記憶拉回了當初打高麗時，最決定性那一戰(zhàn)，所有人做好了苦戰(zhàn)準備，后，他耶耶拿了“雷震子”，據(jù)山鬼傳授，能將天上雷公請來。
他們舉盾，扛著墻頭箭雨，將那些東西埋在了城墻，后面，便轟隆轟隆震天響，在所有人傻眼注視，城墻——破了。
這一件“神器”，可惜使用條件太過苛刻，它要動引爆，而且不丟去就能用，要埋來，并且得提前準備大量“雷震子”才有效果。
“女兵有了它，確實可以補足男子的差異，，那得在不斷改良后了。就像弓和弩，后者，女兵操作，不需要太大力氣，也能造成大傷害�！�
“聽師父已經(jīng)在繼續(xù)改進了，尚未有顯著效果�！�
“們等不了‘雷震子’改進了，得想想別的辦法，女兵能在哪里發(fā)揮作用呢？”
二人一陷入沉思之中。
……這，好像不一般的難？
除非給每個女兵配一把弩，問題，大唐也沒奢侈到這地步啊。
“呃……”陳碩真低頭摸了摸自己腰間囊袋，那里常年會裝一冊軍書，她腦子里乍“滋——”過一道靈光，“殿，去翻一皇家藏書閣，不定會找到方法！”
長樂公主一臉震驚。
陳碩真：“咳，雖這個辦法很笨，但，短時間內(nèi)也想不
別的了�！�
長樂公主在守孝，這個重任能交給陳碩真了，就連房知葵不行，因為她沒有權(quán)限自由入宮門。
幾個月后，陳碩真差點累死藏書閣，天天頂著個黑眼圈上朝，終于讓她找到了——
“殿，你看這里，隋朝這本醫(yī)書，人斷腸后，可用針線縫來，那……皮肉傷否也可以……”
戰(zhàn)場什么傷最多，當?shù)稑尲斐傻膫诎�！這種當場不會死，但回到軍營后基本上也能硬熬，運道好，就能熬過去。.scjld.
長樂公主一時半會忘記自己初衷什么了，激動到身軀顫栗，音咬得極重：“碩真，速速將此事告知阿耶，讓太醫(yī)令他們研究這縫合之法，用什么線縫合不會問題，配什么藥能加快愈合速度，要耐心鉆研，此物能讓大唐將士更好活來！”
“好！”陳碩真轉(zhuǎn)身就要走。
“還有�！遍L樂公主喊住她，表凝重：“針線女人活計，丈夫怎能做這些小活�！�
兩人對視一眼，陳碩真微微點頭，露一個笑：“殿，此事交給臣吧。”
又過兩月，廣告牌上現(xiàn)了陛旨意，有會針線活的婦人，若有意愿者，可入軍營為女醫(yī)，日后隨軍，為將士縫合傷口。
加粗加大重點：不強征，朝廷發(fā)錢糧，算軍功。
——當，肯定不可能縫治一個人就算一個人頭軍功，有折算，但那也軍功��！攢夠軍功能封爵！封爵不止有錢糧，還有土地！
錢糧不能吸引人去戰(zhàn)場，但爵位和土地可以。一時間，報名之人絡(luò)繹不絕，還有男人高嚷著他們也會縫縫補補，為什么不收男人！
李世民謹記著寶貝女兒的話，嚴令許收婦人，而且，哪怕李世民本能覺得，婦人肯定更巧，這種事關(guān)乎性命，男人來湊什么熱鬧。
婦人入了軍營不一上來就讓她們?nèi)ツ萌梭w縫衣服，由醫(yī)師仔細教導步驟，確認她們記得一絲不茍后，才用罪犯來練習，如此，才放心讓她們?nèi)蘸箅S軍。
到貞觀十二年，長樂公主孝兩年后，大唐經(jīng)過長時間修養(yǎng)，并且之前所收獲地盤也通過修路聯(lián)合在一時，武德充沛的唐皇再次把目光瞧向遠方，開疆擴土之心蠢蠢欲動。
大唐素來擅長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打了那么多次戰(zhàn)，卻并未現(xiàn)民不聊生狀況，甚至因為戰(zhàn)爭容易發(fā)財，每次大唐要兵時，唐人皆踴躍報名。
——想想你還住著泥巴房，你隔壁張去了戰(zhàn)場，僥幸活來，捎回攻城略地時拿到的金銀珠寶，或者牽回數(shù)頭牛羊，因此住上青磚房，吃香喝辣，這種刺激，足以讓不人上戰(zhàn)場拼命。
本來這次戰(zhàn)爭不該李麗質(zhì)為帥，她身上戰(zhàn)功足夠多了，倘若為皇子，無論如何，李世民也不會讓她去。而，得幸她女子，在她主動請纓，在太子推波助瀾，在李世民默許，長樂王再次征，這一次，女軍醫(yī)也隨軍而行。
同袍在生死間磨練來的，一次次戰(zhàn)斗中，那些傷兵僥幸不死，回到營里接受救治，睜眼時女軍醫(yī)細心縫合，閉眼后女軍醫(yī)盡心照顧，親近之意便滋生了。
不論男女，他們就同袍。
自，這其中也會有人對女軍醫(yī)口吐污穢之言，也會有人覺得這理所當，雙方也過摩擦，沒有哪個地方會全一片童話，這便李麗質(zhì)一定要領(lǐng)兵的緣由，她盡她最大可能調(diào)節(jié)雙方矛盾，對于調(diào)戲女軍醫(yī)的將士也絕不姑息。
女兵暫時沒辦法現(xiàn)，女軍醫(yī)就她在軍營的另一股勢力。
來軍營的也有寡婦，和軍中將士在戰(zhàn)火中看對眼，李麗質(zhì)也樂見其成，一條，不許在軍營中亂來。
“這樣就能安心了吧？”李麗質(zhì)詢問自己。
這次征，長樂王以自己在戰(zhàn)場上的敏銳，再次立戰(zhàn)功，鞏
固了在軍方的威望，她的追隨者多不，慕強人之本能，凌駕于男女之上。
大軍返程長安，李世民作為唐皇城迎接戰(zhàn)士，李承乾身為太子，緊隨其后。
長樂王再一次平安歸來，父兄皆心一松。望著遠方旌旗獵獵，李承乾迎風沉默，他想李麗質(zhì)第一次隨軍時，他耶耶和他妹妹去了戰(zhàn)場，他能留在后方監(jiān)，每一日止不住擔憂。戰(zhàn)場箭矢無眼，萬一傷到誰了呢？麗質(zhì)女孩子家家，去什么戰(zhàn)場，就好好當個公主被他們嬌寵著不好嗎？阿耶年歲也大了，若有個不慎……
他仍記得，收到戰(zhàn)報，李麗質(zhì)一不吭脫離大部隊，帶軍偷襲時，他急得團團轉(zhuǎn)，用私房錢搜刮了整個長安的藥材，命人快馬加鞭送過去。筆下文學
得知阿耶上了戰(zhàn)場就撒歡，一個皇帝跑人家城墻探查敵，回軍后還得意洋洋問左右，自己身比之當年天策上將時如何，胖得走路容易氣喘吁吁的李泰，那個月直接瘦了整整十斤。
還有李治……對乖巧如白兔的李治，第一次在人前氣得罵臟話，不管一個他父，一個他姊，直言他們不能讓人操點心。
耶耶和麗質(zhì)歸來，也這樣的艷陽天，他們兄弟聚在一塊，喝得醉醺醺，幾乎喜極而泣，什么皇位，什么政斗，拋之腦后。那時一心想著平安就好……
“平安就好�！睎|宮里，李承乾單獨設(shè)宴邀請長樂王，欣慰地對她：“麗質(zhì)這次又為大唐開疆擴土了�！�
兩人舉杯互相示意，李麗質(zhì)抿一口那烈酒，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不管喝多次，她還喝不慣烈酒。
李承乾細細問過軍營之事，李麗質(zhì)一一作答，包括軍中有部分新貴向她示好。李承乾聽后大喜，他們盟友，對長樂王示好，便也算他這邊的人了。
過正事，私事便也一，李承乾微醺著提到：“你去后，阿澂一直記掛著你，天天鬧著要去找姑妹�！�
“阿澂……”李麗質(zhì)眉頭舒展。李澂李承乾老來女，今年才七歲，受他千嬌百寵，李麗質(zhì)也很喜歡這個小女郎。
她從身上摸一個紙包，笑道：“給阿澂帶了禮物來，她人呢？”
小姑娘在跑馬，騎著小馬駒笑得很燦爛，看到李麗質(zhì)，高高興興跑過來，抱著姑妹胳膊，興奮地嘰里咕嚕，著思念，著關(guān)心，還挺了挺胸膛：“阿澂把今年一整年的蜜水攢來了，給姑妹喝�！�
李麗質(zhì)哭笑不得。
放了一年的蜜水，還能喝嗎？
心里又有些熨燙，這孩子還記得她甜口。便把禮物拿來，一根小紅馬鞭，李澂“啊”了一，驚喜地抱著禮物，就要拿去馬上試，被李承乾叫住，拉過來用帕給她擦擦汗，半疼寵半抱怨：“你一個女孩子別總風風火火的，以后要怎么嫁去。”
李澂乖乖應(yīng)，再過去騎馬時，就顯得文靜了許多。
李承乾側(cè)頭，看向李麗質(zhì)：“麗質(zhì)，走，們再吃酒去……麗質(zhì)？”
李麗質(zhì)從李澂身上收回眼神，也看向李承乾，“阿澂也快長大了，大兄有什么想法嗎？”
李承乾并不知道，李麗質(zhì)此刻心跳有多么飛快。
他笑著，帶著一慣寵溺之色：“她自小愛玩，又個女孩兒，盼著她能平平安安長大，至于什么琴棋書畫，文韜武略，也不需要她學多，給她挑個好夫婿，護她寵她一生便好�！�
完之后，李承乾久久沒聽到妹妹話，困惑：“麗質(zhì)？”
李麗質(zhì)才像回神，笑容一如既往：“無事，想到阿耶的話�！�
“阿耶的話？”
“嗯�！�
……誰們的敵人？誰們的朋友？
李麗質(zhì)直直盯著李承乾看，卻又似恍惚沒有焦距，不在看他。
誰們的敵人？誰們的朋友？
阿兄，不朋友。
（）
“因為所謂男差異？以阿耶的氣度，他不至于那么做�！�
“對。所以那些官真被揪出來錯處，卻也不什么大錯，相當于民不舉官不究，官場上那些男，大大也犯過錯，然而，這次被有心揪住，便……”
這官場慣用手段，找出錯處，彈劾，理便在他們那兒，李民偏偏又不昏君暴君，既然官員有錯，便也只能夠罰了。
長樂公眉頭輕挑了一下，“黨爭�！�
房知葵微征后，頷首：“不錯，黨爭。”
這事總結(jié)起來也不難，換個思路，官新政，有皇帝支持，要變法，男官象征舊政，不想被新政沖擊，不論之前有什么矛盾，不論哪個派系，此刻都本能地始保障己方利益。
——自然，也有袖手旁觀，或者幫一把官，可這終究少數(shù)。
這就黨爭。這就官被打壓的緣由。
長樂公隨即按自己腰間，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了守孝期間，她無法佩劍。
“黨爭若無領(lǐng)頭，便很容易潰敗�！�
可偏偏，她根本沒辦法出現(xiàn)在朝堂上，沒辦法鞏固心。如今官顯得不堪一擊，很大程度因為她和阿姊都被迫去職，年后還不知道會不會回歸，回歸后又會不會庇護她們。
趨利避害本能，不分男。
——就像黨首領(lǐng)倒了之后，下面隨著他干事的，要么跟著黨首領(lǐng)一起被清算，要么樹倒猢猻散。
房知葵問她：“殿下想要如何做？”
“我阿耶可沒有教過我光挨打不還手�！�
長樂公徹底憤怒了，“不想要官滾出朝堂嗎，我偏不如他們所愿�！�.scjld.
房知葵目光在自己公面上細細巡脧，好像在期待著什么。長樂公并未察覺，那雙透亮眼眸此刻銳利了起來，像極她在戰(zhàn)場上要沖鋒陷陣的模樣，每一次，她都能像一把尖刀，狠狠插｜敵軍腹心，帶領(lǐng)己方獲得勝利。
——這一次，也定不例外。
“他們看似團結(jié)一片，實際上就如一個個要塞，明面上相連，實則各自為戰(zhàn)，如今來勢洶洶，不過因為官所涉鋪得太快了，便看著像全面戰(zhàn)。”
房知葵端來沙盤，誰也不知她不早就準備好了，就等此刻。
李麗質(zhì)皺著眉頭，一如既往在沙盤上指畫形勢，只不過以前畫地形，如今畫朝堂。
“首先，這場戰(zhàn)役我們處于劣勢，那我們就不能和對面硬碰硬，祈求速戰(zhàn)速決，我們該找到敵軍弱點�！�
“他們?nèi)觞c輕視我們，明明知道子中也有英才，卻還不夠重視，驕傲自大�！�
“對，這一個弱點。還有另外一個弱點——他們后方不穩(wěn)�！�
“后方？”
“他們戰(zhàn)斗的地方在哪？朝堂。朝堂就他們——以及我們的前線，那么，敵我雙方輸送兵力的后方，哪里呢？”
房知葵緩緩呼出一口氣，“地方。道、州、縣。”
“對！那里有不少學堂，科舉四年一次，每四年，就會朝堂提供才。之所以說不穩(wěn)，因為們也我們的大后方，不再像以往一樣，只輸送男子朝堂�！�
李麗質(zhì)專心地思考：“敵方后方輸送比我們強，所以，我們要做的……”
陳碩真也在，她一拍桌子，李麗質(zhì)相視一，二異口同：“劫糧草！
”
……
“耶耶說過：頑虜驕恣，必自此始，破亡之漸，其在茲乎！將欲取之，必固之�！�
……
房知葵將她們這邊的官聚集起來。
“近來朝堂上那些男官對我們步步緊逼！”房知葵抱著胳膊，視線掃過她們臉上不忿，問：“你們甘心嗎？”
“明明男官也做過一樣的事！但，男官就有情有，到我們就婦之仁！要說私改獄判，君不見古時張蒼，也就因著行刑時露出一身白肉，讓上官看著歡喜，便放了他，如此豈不荒謬，而我們呢？法理二字，那份判決至少占了情理，又不看那士長相俊美才為他減刑，卻被男官打壓，說子婦之仁，你們能咽下這口氣嗎！”
“不能！”
“他們簡直……無理取鬧！”
“我科舉上來的，憑什么子就得去管文書？”
“房娘子說吧，否殿下有指示了？殿下說讓我們干什么，我們就干什么！”
風燭未定，光影間，彎月如鉤，傾房知葵眼中，“殿下要你們——”
官們心跳加快，心都被鉤著走了。她們期盼著能夠打破這困局，期盼著結(jié)局能千百年來不一樣，朝堂上的弄潮兒，也應(yīng)當有官一份！
“退到地方上，做各縣縣令�！�
官們愣愣的：“……退？”
……
“我們要穩(wěn)住后方，休兵秣馬，堅壁不戰(zhàn)，男官古至今便占據(jù)了朝堂，我們呈一時之快，只會給對面機會，讓他們乘勝追擊，將我們趕到潰散。所以，我們得先安頓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