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為自己的失控道歉:“對、對不起�!�
他直起了身,顧黎也撐著沙發(fā)坐起來。
一直蹲坐在茶幾上觀望的觀眾小黎很莫名其妙地“喵嗚”一聲。
本來,
也沒那么羞的,
可……
被一只貓目睹了這樣的親密,顧黎整個臉開始燒,她慌亂地起身:“我、我去衛(wèi)生間。”
大概是因為太慌了,
衛(wèi)生間門關上的聲音大了稍許,
程淵呆呆地看著衛(wèi)生間的門。
她是生氣了嗎?
程淵還從沒對小黎有過臉色,
現(xiàn)下,
他本著臉,對小黎下了命令:“去睡覺!”
小黎嘴邊的胡子抖了一下。
怪她咯?她耷拉著尾巴跳下了茶幾,
乖乖回她的窩里去了。
躲在衛(wèi)生間里的顧黎背靠著門,雙手在上下扇著風,
試圖把臉上滾燙的溫度給降下去。
剛剛,她要是沒喊他,他會怎么樣?
是不是就會一直吻下去?
從耳廓…到脖子…
然后呢?
胸口嗎?
啊!
顧黎跺著腳雙手捂住再次燙上來的臉頰。
雖然有點害怕,
可為什么……
心里好期待呢?
而且,他剛剛扣著她雙手的姿勢,好霸道,好撩,好欲哦。
��!
羞死了!
外面的程淵看了眼時間,顧黎已經(jīng)在衛(wèi)生間里呆了快十分鐘了,他哪知道此時的顧黎那亂七八糟滿是粉紅的小心思,他還以為她生氣了。
程淵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輕輕敲了下門:“顧黎?”
蹲在地上捂著臉偷笑的顧黎瞬間站了起來,張口就結(jié)巴了:“干、干嘛?”
程淵斟酌了幾秒,才小心翼翼地問她:“你、你是生氣了嗎?”
嗯?
生氣?
她為什么要生氣?
顧黎擰著門把,把門開了條縫,看了他一眼后,才把門敞開:“我沒生氣呀!”
“那你……”程淵觀察著她的表情,朝她試探著伸手:“你出來�!�
顧黎把手給他,出來了。
兩人拉著手杵在衛(wèi)生間門口,顧黎晃了晃他的手:“還、還看不看電視了?”
程淵眨了眨眼,反應慢半拍地說了聲看。
顧黎就拉著他坐回了沙發(fā)上。
桶里的冰淇淋都有些化了,顧黎指了指:“你、你給放冰柜里吧�!�
“哦,”程淵忙站起來,把蓋子給蓋上,給抱去了冰柜里。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都‘全神貫注’地看著電腦屏幕,至于那綜藝節(jié)目里一對對的CP到底都說了什么,誰知道呢?
二十分鐘后,程淵往她身邊挪近了一點,T恤的布料蹭到了顧黎的肩膀,顧黎抿著嘴在心里偷笑了一會兒后,突然咳咳兩聲。
程淵扭頭看她。
顧黎神色偽嚴肅:“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用這么拘謹?shù)模彼参孔约核频模骸胺潘煞潘��!?br />
一句話,把程淵逗笑了,他看著她往后靠作勢放松的身子,眼神落在她故作輕松的臉上:“我沒拘謹。”
他嘴角有淺淺的笑:“我就是覺得你很緊張。”
她緊張?
笑話!
顧黎一下子就坐正了,梗著脖子反駁道:“我哪里緊張了!”明明是他緊張。
她這般不承認,程淵一個伸手,摟著她的腰,將她攬進了懷里。
他的臉再次放大在眼前,顧黎眨了眨眼,又結(jié)巴了:“你、你干嘛?”
“不干嘛,”程淵的視線從她的眼睛流轉(zhuǎn)到她的鼻尖,再到嘴巴:“就是想看看你緊不緊張�!�
嚯!
又開始了,這還是那塊木頭嗎,這么會撩,到底哪兒學的?
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緊張,顧黎哼了一聲后,噘著嘴巴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
還逞強道:“你看,我就說我不——”
沒等她話說完,嘴巴就被程淵的唇給堵上了,始料未及的被吻住,顧黎又忘了閉眼,就在程淵緩緩掀開眼皮的時候,顧黎幾乎是下意識,條件反射地猛地把眼睛給閉上了。
溫柔的親吻讓顧黎整個人也跟著溫順下來,她像一只貓似的,乖乖的在他懷里,仰著頭配合著他唇舌的動作。
吻越來越深,呼吸也越來越重,程淵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臉頰,唇舌密不可分地交纏很久,直到顧黎呼吸不暢地軟在他懷里。
羞澀伴隨著甜膩,顧黎把臉藏在他懷里,那兩條手臂也不自覺地圈住了他的腰。
她亦嬌亦嗔:“你怎么這么會!”這么會接吻!
程淵低眸看著她那顆在他懷里蹭來蹭去的小腦袋,低頭吻她的發(fā)頂:“舌尖疼不疼?”他哪里會哦,剛剛還咬到她的舌尖了。
顧黎裹了裹舌頭,其實有一點點疼,也就一點點,但她說不疼。
說完,她仰起頭盯著他看,程淵看著她那雙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失笑道:“怎么了?”
“沒怎么。”聲音里夾著蜜糖的甜膩,說完,顧黎又把頭埋下去了。
就是好喜歡和他接吻哦。
九點的時候,程淵牽著她的手出了家門。
杭市夏夜的風,熱里裹著淡淡的濕意,顧黎雙手抱著他的手臂,音色軟軟的:“什么時候我們?nèi)ノ骱咈T車��?”
程淵說:“后天吧,后天不是周末嗎?”
顧黎咯咯咯地笑:“好啊�!�
到了顧黎家樓下,程淵仰頭看了眼亮著光的陽臺:“我就不上去了�!�
顧黎拖著他的手臂不愿撒手,是不是熱戀期的女孩子都是這樣啊,想無時無刻地見到對方,纏著對方呢?
顧黎晃著他的手臂,聲音參了幾分矯揉造作的嬌嗔在里面:“再親一下�!�
現(xiàn)在都敢這樣明目張膽地索吻了。
程淵抽出胳膊,捧著她的臉,吻住她的唇。
顧黎慢慢地閉上眼睛,正要回應他的吻,唇上的重量突然就沒了。
就好失望,顧黎囊著鼻子:“都沒親到呢�!蹦睦餂]親到啊,都吮了她的唇了。
程淵忍著笑,低頭,又親了她一下,剛要放開她,顧黎就踮腳,抬手抱住了他的脖頸。
這次,換她主動了。
程淵閉上眼,任由小姑娘毫無章法地在他唇上一通亂親,最后,顧黎在他唇上輕輕一咬,程淵不由得睜眼。
顧黎狡黠地一笑,仰頭在他左耳邊:“愛你哦�!闭f完,她就‘落荒而逃’了
程淵看著她那可可愛愛的背影,嘴角上揚的弧度持續(xù)了很久。
*
周末早上五點半的時候,程淵來了,因為白天很熱,兩人就商量好起個大早去西湖看荷花。
顧茂每天起的也早,他出門到樓下的時候,看見程淵背對著單元門,雙手插袋地低著頭,用腳尖一下又一下地磕著花園邊灰白的路牙石。
顧茂很隨意,也沒喊他的名字:“怎么不上去?”
程淵像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了,他轉(zhuǎn)身時候,眼睛里有幾分呆萌的可愛在里面:“叔叔�!�
顧茂走到他身前,看見了他眼里的紅血絲:“昨晚沒睡好?”
程淵點頭直言:“寫寫晚了。”
陷入熱戀的人啊,不再像以前那般有大把的時間寫了。
以前,充斥了他全部的業(yè)余生活,現(xiàn)在啊,顧黎頂而替之,不得已,他就熬夜,加上今天,他已經(jīng)熬了三個夜了。
所幸他現(xiàn)在還是存稿的階段,沒有被讀者催更的緊迫感,但他想趕緊把他的第一篇甜寵文《那顆櫻桃糖》的存稿完結(jié)。
顧黎的生日是九月二十九,他想在那天開新文,并在開篇第一章
里祝她生日快樂。
甚至,他還想著在明年的九月二十九之前,完成這本書的出版,并送給她,以及作為他女朋友才有的‘特簽’。
畢竟啊,他的女朋友是給他砸了很多霸王票的忠實書粉啊。
他這個作者是熬夜寫,顧茂呢?他是熬夜看,而且他發(fā)現(xiàn),看這玩意居然還有癮,比看電視劇還有癮!
顧茂捂嘴打了個哈欠:“別覺得年輕就消耗自己的身體!”說的好像他四十多歲了,就無所畏懼了似的。
程淵猶豫了一下,問道:“叔叔,茂密的森林是您嗎?”昨晚,他臨睡前翻了下讀者評論,看見有個叫‘茂密的森林’給他砸了2個手.榴.彈。
顧茂條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怎么可能取那么土的名字!”
程淵“哦”了一聲,咕噥了一句:我覺得也是。
顧茂:“……”等下去店里,他就給改了!
*
六點的西湖,湖上有淡淡繚繞的水霧還沒有散開,曦光映射下的湖面,波光粼粼。
所謂“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闭f的就是夏天的西湖。
朵朵荷花從擠擠挨挨的荷葉縫隙里鉆出來,惹了不少的蜻蜓駐足,真真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兩人騎著共享單車,沿著斷橋殘雪騎到了白堤,拍了一些照片后又去了蘇堤,經(jīng)過雷鋒塔的時候,程淵剎了車,顧黎跟著停下來扭頭看他:“怎么了?”
程淵仰頭看著雷峰塔,像是問她,又像是問自己:“你說許仙到底愛不愛白素貞呢?”
愛不愛呢?
不愛的話,為什么要與她結(jié)為連理?
愛的話,為什么要讓她喝下那杯雄黃酒?
顧黎跟著他一起看著那彩色銅雕寶塔,說:“愛的吧,但應該沒有那么愛……”
愛意足夠深的話,又怎會在乎她是人是妖?又怎會在她現(xiàn)出原形時被嚇死?
顧黎收回視線,看著那個眼神透著淡淡憂傷的男孩子:“程淵�!�
程淵看向她。
“換做是你,你會怎樣?”
頭頂?shù)年柟獯┻^樹葉灑下了一地斑駁,像是烙了一個個的小太陽在上面。而她的眼睛里更像是頂了一整個日頭在里面,熠熠生輝著,灼灼而閃耀。
他知道,她在等他的回答。
他看著她,眼神溫柔又堅定:“換做是我,我會在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義無反顧�!�
顧黎揚起嘴角,笑了:“我和你一樣�!�
程淵的那篇《杜冷丁》是他所有里,唯一一個在快結(jié)局的時候,加入了感情線的。
在文章的結(jié)尾,程淵引用了他很喜歡的電影《怦然心動》里的一句話——
“有的人黯淡無光,有的光彩照人,如果你有幸,有幸遇到一個陽光般燦爛的人,至此以后,你的世界就只有她了�!�
開放式的結(jié)尾,上萬的書粉在評論區(qū)里問他:大大,那他們最后在一起了嗎?
程淵評論區(qū)里統(tǒng)一回復了一句:如果他有幸,有幸遇見那樣一個陽光般燦爛的姑娘,他往后的人生會像他嘴里的《那顆櫻桃糖》一樣。
先酸后甜。
就像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有最艱難的那一年或幾年,但總有一個人的出現(xiàn)將你的人生變得美好而遼闊。
就像他,何其不幸卻又何其有幸。
第42章
點
赫赫炎炎的夏日在繼續(xù),
顧茂依舊早起晚歸地看店,因為顧黎不上學了,王雪琴也就恢復了去店里當老板娘的身份。
臨近高考分數(shù)出來的前幾天,
王雪琴開始睡不著覺了。
好幾次她失眠,擰開顧黎房間的門,
看見她那個沒心沒肺的閨女橫著大腿抱著枕頭睡得東倒西歪的時候,她就覺得全家好像就她一個人在緊張。
“可不是嘛,你現(xiàn)在再急有什么用?”顧茂坐在柜臺里側(cè),吃著油條喝著稀飯,看著柜臺外王雪琴那張憂愁美人臉,
說:“再說了,
后天這分數(shù)不就出來了嗎?”
王雪琴不管也不聽:“你還不知道她,打小就是越有信心的事越干不好,
哪回考試分數(shù)出來,
那預想的和結(jié)果不是對著來的?”
因為這事兒,顧茂已經(jīng)勸的她嘴皮都快磨破了,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