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進(jìn)了顧黎家的大門，程淵去裝糖，顧黎去衛(wèi)生間扎頭發(fā)去了，頭發(fā)束起來的時候，她才看見自己脖子上有兩個吻痕。

    她拿手指摸著那兩塊地方，若有所思。

    程淵把糖裝好后就來了衛(wèi)生間，他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見顧黎在發(fā)呆，他走過去，看鏡子里的她：“怎么了？”

    顧黎恍然回神，忙搖了搖頭：“沒什么！”

    外頭的雨還在淅淅瀝瀝。

    程淵把她送到寢室門口才去自己的教室，顧黎上午有兩節(jié)課，程淵就一節(jié)。

    顧黎一回到寢室，劉萌萌就從上面的床鋪探出了個頭，顧黎左看看有看看：“咦，寢室里怎么就你自己��？”

    劉萌萌扒著床的擋欄：“都去食堂吃飯了，”她扁嘴：“真羨慕你住在本地，想回家就能回家！”不想他么這些異地的，放個假回家坐個車都要擠死。

    顧黎說著違心的話：“那你們能離開家不也挺好的嗎，脫離的父母的管束，想干嘛就干嘛！”

    劉萌萌話鋒一轉(zhuǎn)：“噯，你十一和你男朋友去哪玩了呀？”

    顧黎有個長相驚為天人的男朋友，寢室里的三個室友那可都是親眼見過的。

    所謂帥哥美女配一臉，在程淵和顧黎身上被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先不說程淵的那張臉，單就顧黎……

    不過脫下那身迷彩服兩天的時間，就一舉拿下了這一屆的屆花頭銜。

    屆花不高冷，還很活潑開朗，沒事還愛跟她們分享小零食，所以，她這個屆花的路人緣超級好。

    顧黎嘆口氣坐到椅子上：“我爺爺生病住院，這幾天，我和我男朋友都在醫(yī)院陪著的，哪也沒去�！�

    劉萌萌呆住了：“啊？你男朋友都見家長啦？”

    顧黎抬頭：“對�。　彼�撇著嘴笑：“我還沒和我男朋友談的時候，我爸媽就見過他了！”

    “我的天，”劉萌萌伸出大拇指：“牛啊你！”

    這時，顧黎瞥到了面前桌子上，上次被室友郭雨拿回來的情書，是學(xué)生會文體部部長樊楊寫給她的。

    說實(shí)話，顧黎平時是真的招搖，不是說為人打扮之類的，而是她黏著男朋友滿學(xué)校轉(zhuǎn)悠的程度，幾乎是人盡皆知了，就連食堂二樓好幾個打飯的阿姨一見到他們?nèi)コ燥埦托Α?br />
    以至于有一些自信心爆棚的家伙，在知道她有男朋友的情況下，還打起了她的‘主意’。

    寫那封情書的樊楊就是典型，他知道自己送情書會被拒，就讓她室友幫著傳，不僅情書，樊楊在還沒和顧黎有過任何接觸的情況下，就打著追求顧黎的名號給她們寢室?guī)讉�女孩子買零食。

    顧黎是最討厭對方厚臉皮的。她是屬于那種：我不喜歡你的情況下，你別喜歡我，不然我就討厭你。就因?yàn)檫@，她高中的時候‘得罪’了不少的男孩子。

    不過好在，她高中的時候沒談戀愛，那要是和這個談了，沒和那個談，少不了被人抓著小辮子被報告早戀。

    ‘愛而不得’，總是會讓一些偏激的人產(chǎn)生報復(fù)的心理。

    寢室里，就數(shù)劉萌萌和顧黎的關(guān)系最好。那個樊楊的為人，也是劉萌萌幫著打聽的：陰線狡詐，仗著自己手里有點(diǎn)權(quán)，就目中無人，而且就愛追求大一的新生。

    劉萌萌見顧黎捏著那封粉色的信封，直接從床上爬著梯子下來了。

    她去把門給插上，然后悄咪咪地搬了個椅子坐過來：“唉，昨晚我回來的時候，聽見郭雨在說你男朋友的事�！�

    顧黎眉心一擰：“什么事？”

    劉萌萌搖頭：“我推著行李箱進(jìn)來的時候就聽見了一句助聽器不助聽器的，然后我一進(jìn)來，郭雨就不往下說了，估計(jì)是怕我在你面前傳話�！�

    顧黎問：“不是好話，是吧？”

    劉萌萌點(diǎn)頭：“肯定不是好話！她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天到晚就愛說人是非�！�

    顧黎沉著臉罵了句：“賤人！”罵完，她不解氣，把那粉色信封給撕了。

    劉萌萌嘖嘖嘖：“你有沒有看看那情書里都寫了什么呀？”

    顧黎哼哼：“有什么好看的，光是封面我的名字，都寫的那么丑！”

    劉萌萌咯咯笑，因?yàn)樗�見過程淵，是個表面看上去很文靜內(nèi)斂的帥哥，但是顧黎的性格太活潑了，跟個兔子似的，她超級好奇地問：“那你男朋友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顧黎沒跟任何人說過她和程淵的戀愛史，她滿臉自豪的表情：“我跟我男朋友沒有誰追誰，就互相喜歡然后就在一起了。”

    劉萌萌恍然大悟：“一見鐘情��？”

    顧黎歪著腦袋想了想：“算是吧�！�

    嘖嘖嘖，帥哥美女一見鐘情，真是讓人羨慕。

    隨著下課鈴打響，程淵斜背著書包出了教室，還沒走到樓梯口拐彎，一個男生迎面，撞上了他的肩，程淵眉頭皺了一下，抬眼，與對方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程淵目光淡然地收回視線后，就越過對方走了。

    男生轉(zhuǎn)身看著他的背影，勾著嘴角，似笑非笑。

    因?yàn)轭櫪璞瘸虦Y多一節(jié)課，所以程淵就去了她上課的教學(xué)樓下面等。

    他剝了一塊早上帶的櫻桃糖放進(jìn)嘴里，然后把耳朵上的助聽器連了手機(jī)藍(lán)牙。

    等下課鈴打響，顧黎飛跑了出來，程淵從書包里拿出耳機(jī)，顧黎剛站定到他面前，程淵就把兩個耳塞塞到了她的耳朵里。

    耳機(jī)里傳來——

    “我想說世間萬物一切都不及你，滿目星河中一切皆是你，一塵不染的風(fēng)景關(guān)于你……”

    顧黎抿著嘴角笑了，她聽過這首歌，她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他：“滿目星辰皆是你。”

    程淵也笑了。

    其實(shí)這首歌所表達(dá)的意思不是那么美好，但是他很喜歡剛剛給顧黎聽的那兩句。

    就像他，看到的滿目星辰都是她的樣子。

    落了一早上的蒙蒙細(xì)雨停了，溫柔的日光隱隱地爬了出來，微風(fēng)卷著桂花香。

    顧黎踮起腳，摟著他的腰，在他的臉上輕輕落了一個吻。

    心愛姑娘的吻，輕而易舉就把他的臉沾紅了。

    可顧黎就是這樣的一個姑娘，她從不會顧及別人的存在，她把對男朋友的愛意全部攤出來，恨不得讓世人都知道。

    于是，幾乎整個浙大都知道，這一屆的屆花在入校園的時候就有了同校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高她兩屆，長得很好看，在女朋友軍訓(xùn)的時候一等就是一天。

    而他的女朋友也特別喜歡在校園的樹蔭下，在亭子里，在操場邊，在任何一個角落吻他的男朋友。

    而他的男朋友總會在接到她的吻的下一秒，把她摟進(jìn)懷里，揉她的發(fā)頂。

    可他們也知道，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孩子，左耳戴著一個助聽器。

    當(dāng)然，也有不少高年級的學(xué)生會私下里議論，新一屆的屆花到底看上那個殺人犯的兒子哪點(diǎn)了？

    難道就因?yàn)殚L得好看？

    在食堂吃飯的間隙，顧黎先程淵吃完，吃完，她就托著腮看她對面的男朋友。

    程淵咽下嘴里的飯：“怎么這么看著我？”

    顧黎眉毛一抬：“因?yàn)槟愫每窗�！”是真的真的好好看�?br />
    顧黎最近在追一部劇，劇里的男主帥出了天際，顧黎覺得，那個男主的眉毛和嘴唇有點(diǎn)像他的男朋友，真是的，沒事干嘛長得像她的男朋友，害她還沖了會員！

    程淵開玩笑：“那萬一有一天，有一個比我好看的人出現(xiàn)在你面前呢？”會喜歡上別人嗎？

    顧黎不相信這種假設(shè)，好看的男孩子都去當(dāng)明星了，剩下的那些現(xiàn)實(shí)里好看的男孩子都因?yàn)殚L得帥當(dāng)了渣男。

    明星不可能喜歡她，她也不可能喜歡渣男。

    所以這種假設(shè)不成立。

    但是顧黎怎么可能這么說呢，她回答滿分：“就算長得比你帥也不叫程淵啊，就算叫程淵，那也不會寫啊�！彼�抬手，指尖覆在他眼角的那顆淚痣上，突然表情認(rèn)真了：“我喜歡的男孩子，叫程淵，長得好看，會寫超棒的犯罪，眼角還有一顆漂亮的小痣�！�

    她說：“這些必要條件，缺一不可。”少了一樣，都不是她喜歡的男孩子。

    程淵彎著眼角，就連眼角那顆淺淺的淚痣都泛著光。

    在食堂吃完飯，顧黎接到顧茂的電話，讓他倆沒事的話就去店里轉(zhuǎn)轉(zhuǎn)。

    顧黎問他們時候回來，顧茂說等爺爺出院，估計(jì)還要一個星期。

    于是，兩人從學(xué)校出來就直接去了店里。

    店里有兩個阿姨在看店，另外兩個店員回家吃飯了。

    “咦，小黎，這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俊睆埌⒁虖念櫭�嘴里知道顧黎談戀愛了��

    顧黎挽著程淵的胳膊站在柜臺邊：“是呀，他叫程淵�！鳖櫪柘沧套痰亟榻B完，拉著程淵進(jìn)了柜臺里。

    張阿姨走過來：“哎喲，長得真俊。”

    程淵朝張阿姨點(diǎn)了下頭，很禮貌：“張阿姨好。”

    張阿姨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著他：“你也是浙大的吧？”

    程淵點(diǎn)頭。

    張阿姨家的閨女今年上高三，成績一塌糊涂，上次王雪琴來店里炫耀閨女考上浙大的時候順口提了一嘴說顧黎能考上浙大就是因?yàn)檎伊藗�家教，后來張阿姨就問顧茂，顧黎是從哪找的家教，顧茂說，哪是什么家教，那是他閨女的浙大男朋友給她補(bǔ)的課。

    張阿姨就問了：“聽說你會補(bǔ)課啊？”

    程淵支吾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顧黎，顧黎也怔了一下。

    張阿姨的意圖很明顯了：“能不能麻煩你也給我們家那個補(bǔ)補(bǔ)課啊，她——”

    顧黎跟護(hù)雞仔子似的把程淵攬身后了，直接拒絕：“程淵過完年要復(fù)習(xí)考研，沒有時間�！�

    張阿姨：“……”

    等張阿姨離開柜臺，程淵問她：“你怎么知道我要考研？”這事，他還沒跟她說。

    “��？”顧黎就是隨便找了個借口：“你要考研��？”

    程淵點(diǎn)頭，猶豫了幾秒，他說：“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在學(xué)校陪著你到畢業(yè)了�！�

    有些小感動爬出來了，顧黎咕噥著：“就、就為了陪我��？”

    的確是為了陪她，還有就是……

    他知道學(xué)校里有不少的男孩子暗地里打聽過她，當(dāng)然，這些都是李曉飛告訴他的，因?yàn)橛行┤松踔镣ㄟ^李曉飛來打探程淵的事。

    程淵不會胡亂吃醋，但他心里酸酸的倒是真的，以顧黎的長相，被男孩子喜歡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可她是他的女朋友，是他想守一輩子的人。

    他會有私心，如果他在她身邊的話，那些喜歡她的男孩子也許就不會那么明目張膽了。

    程淵拉起她的手腕，看了眼她的手指后，把她的手給握手里，他稍稍放低了聲音：“最近叔叔阿姨都不回來，”他停頓了一下：“你是住校還是……”

    他想問她要不要住他那，可是又有點(diǎn)不好直白地張口。

    顧黎從他那支支吾吾的話里清清楚楚看見了他的小心思，她故意：“住校啊，家里就我一個人，我害怕�！�

    她害怕……她除了不敢玩游樂場里的那些東西，其他的，她還真沒怕過什么。

    程淵在她話落的那一瞬間就立馬接住了她的話：“那你要不要住我那？”

    顧黎在心里偷樂，可嘴上卻說：“隨便啊……”這小勁拿的。

    程淵沒有去想她的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他很少這樣直接：“我想你住我那�！�

    顧黎壓住嘴角的笑，“哦”了一聲，可那心里的小雀躍啊，都快躥到天上去了。

    大中午的，店里也沒什么人，顧黎覺得自己在店里也幫不上什么忙，就拉著程淵：“我們走吧，在這無聊死了�！�

    程淵問她：“去哪？”

    能去哪，她就想和他單獨(dú)呆一塊，恨不得一天48個小時，分分秒秒呆一塊。

    她拉著他的手，出了柜臺，跟幾個阿姨打了招呼就走了。

    程淵任她拉著走，直到走到顧黎家小區(qū)大門口，她晃著程淵的手，扭扭捏捏的假害羞：“要不要上去坐坐？”

    說的好像程淵沒去過她家似的。

    程淵笑著沒說話，牽著她的手進(jìn)了小區(qū)大門。

    進(jìn)了家門，程淵剛要往客廳的沙發(fā)邊去，就被顧黎拖去了她的房間。

    因?yàn)榧依餂]人，顧黎膽子可大了，她把程淵拉上床，按著他的肩膀，讓他睡到了她的枕頭上，她側(cè)躺在他旁邊，把腦袋枕在他的臂彎里，還一臉鎮(zhèn)定地伸著胳膊環(huán)著他的腰。

    她理由充分：“早上起早了，好困�！�

    這是程淵第一次躺在她的床上，后腦勺下面的枕頭很軟，上面有她的味道，程淵微微側(cè)頭看她。

    好困的那個人啊，眼珠子嘰里咕嚕地亂轉(zhuǎn)。

    程淵看見了她亂顫的眼睫，他輕聲輕語的：“把眼睛閉上�！�

    顧黎不想閉眼，因?yàn)樗�不想��，她就是純粹的找個理由抱抱他，所有的姿勢里，躺在床上抱著是最舒服的，除此之外啊，就是站著的時候，他彎腰，把她摟懷里的姿勢。

    環(huán)在程淵腰上的那只手的指尖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隔著他身上的衣服，在輕輕劃剌著他的側(cè)腰。

    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癢意，但是程淵沒有制止住她的動作，他很喜歡她這樣，有一點(diǎn)黏人，有一點(diǎn)撒嬌，也有一點(diǎn)撩人。

    可是顧黎見他沒有反應(yīng)，就悄咪咪地把手收回了一點(diǎn)。

    程淵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后背是黑色圖騰的休閑襯衫，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

    襯衫的扣子沒有扣，顧黎的手悄悄從T恤的下擺溜進(jìn)去。

    程淵的眉心跳了一下，他垂著眼睫看了一眼她的額頭。

    顧黎也不抬頭，抿著唇，繼續(xù)手指的動作。

    月復(fù)部的T恤攏高了一點(diǎn)，里面有個東西在緩緩移動，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上爬。

    程淵抿唇忍住了笑，其實(shí)他有點(diǎn)怕癢的，可現(xiàn)在，癢的不是身體，是心。

    不過……

    他倒是挺想知道她接下來想干嘛。

    T恤下面的那只手啊，爬到了他的心口的位置停住。

    程淵眉心一擰，突然按住了那只在作亂的手。

    顧黎仰起頭，一臉無辜地看他。

    無辜嗎？

    她剛剛碰到了那處敏感。

    她知道，他那里。

    很敏感。

    昨晚知道的。

    程淵眼睫和她一樣，在抖。

    他聲音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沉：“不睡嗎？”

    顧黎咬著嘴唇。

    其實(shí)……

    睡覺本身是個動詞，但也可以是真的‘動詞’��！

    顧黎就要把手縮回去，可T恤外面的那只手卻按著她的手，她動不了。

    然后，一句“想要嗎？”炸在她耳邊。

    顧黎的臉?biāo)查g就紅了，他他他他他干嘛要問出來嘛！

    這個時候，顧黎能做的就是裝傻，她裝的可像了：“要什么呀，我就是手涼，想暖暖，”她眼睫亂顫，繼續(xù)裝：“你可別想歪了�！�

    可程淵卻翻了個身，他側(cè)躺著，眸色深深地俯視她。

    房間里很靜，十月的天，沒有蟬音，風(fēng)也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