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程淵把她抱床上，問她：“不洗澡了嗎？”
顧黎一到冷點(diǎn)的天就不喜歡天天洗澡，但她怕男朋友嫌棄，就“哦”了一聲：“你把我睡衣拿來�！�
結(jié)果程淵把睡衣拿給她的時候，顧黎拖住了他的胳膊，她悄咪咪的：“你給我洗唄？”
她現(xiàn)在真的是一點(diǎn)都不害臊。
程淵把睡衣塞她懷里：“自己洗，”他理由可充分了：“我怕我天天幫你，你以后就連澡都不會了。”
顧黎撇嘴：“你什么時候天天幫我了！”她都三天沒來他家了。
等顧黎洗完澡回到房間，程淵看了眼時間，笑道：“六分鐘，洗干凈了嗎？”
顧黎不說話，跐溜一下跟條小魚似的鉆他的被子里了，她往他懷里拱：“你聞聞?”
程淵彎著手臂，掌心撐著側(cè)臉，側(cè)著身子看她。
顧黎也仰著頭看他，可那只手開始不老實(shí)了。
可他今天好奇怪哦，都不怕癢了呢。
“顧黎�！背虦Y叫她。
“嗯？”顧黎眨了眨眼，指甲在繼續(xù)刮他。
程淵按住她的手，身子往下躺了躺，他側(cè)著身子，和她面對面的對視。
顧黎見他欲言又止，手上的動作停下，她收起了剛剛含嬌帶俏的表情，神色稍稍認(rèn)真了幾分：“怎么了？”
程淵一手枕在頭下面，另只手的手指輕輕蹭著她的臉頰，他沒有把情緒露出來，聲音雖然很淡但帶了幾分央求在里面。
他問她：“以后除了回家，就來我這住好不好？”
原本他把自己安慰的很好，也在對她很有信心的同時告誡自己不要怕，可他還是怕了。
起碼在這一刻，他很沒有安全感，他想把她圈在只有他的世界里，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偏執(zhí)。
他拿出枕著的胳膊，如履薄冰地抱住她，他把下巴擱在她的肩窩里，然后垂著眼睫，把眼底所有的局促不安全部遮住，他軟著調(diào)子求她：“好不好？”
顧黎感覺到他今天的不對勁了，她滿心的疑惑，想問他怎么了，但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下了，她伸手回抱住他，輕輕應(yīng)了一聲：“好！”話落，她又加了一句：“程淵，你答應(yīng)過我的，等我到了法定年齡，就會把我娶走的，你可不要忘記了�！�
她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學(xué)校里聽說了什么，但她知道，她剛剛的那句話會是一粒藥效很強(qiáng)的定心丸。
當(dāng)然，她不是為了讓他一時的心安，她是真的很想很想很想。
嫁給他。
而程淵，真的就被她這句話哄到了，他放開摟著她的手臂，凝眸看著她。
白天下了雨，今晚的天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可她的眼睛里很亮，像是裝了夏日滿袋的螢火，光亮灼灼。
所有的不安和害怕，在這一刻，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就連腹上的疼痛都減輕了許多，他翻了個身，在上面。
他臉上、眼睛里，全是歡喜的笑意，就連剛剛那顆懨下去的淚痣都亮了，他低頭，吻她的額頭，吻她的眉心，吻她的鼻尖，吻她的唇。
廝磨很久，他才從她頸窩里抬起頭，暖橘色的燈光從側(cè)面打過去，溫溫柔柔的光亮融在他眼睛里。
他的目光緊緊纏著她，流光溢彩的眼睛里細(xì)細(xì)碎碎的全是她。
“還有11個月，”他說：“還有11個月，顧黎，你就真的是我的人了�！�
“傻瓜，”她知道他心情變好了，但她想他心情再好一點(diǎn)，她欠了些頭，在他的左耳，輕聲細(xì)問：“我現(xiàn)在也是你的人。”
既然是他的人，她笑得眼眸彎了：“那我們就做一些能證明我們是彼此的——”
不等她說完，他的唇就壓下來了。
腹部還有一些疼，可和他帶給她的甜相比，那點(diǎn)疼又算得了什么呢。
夜半，月亮從薄云的邊角露了出來，彎彎的樣子，像極了被子里，她笑著的眼睛。
依舊是那張一米二的小床，程淵從后面把她抱得緊緊的。
說來也奇怪，睡覺滿床跑的顧黎，只要一睡到他的這張床上，那睡相真的是極為老實(shí)的。有時早上程淵醒來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她會保持著入睡時候的姿勢。
但只要程淵一從床上下來，也就刷個牙或者洗個臉的功夫，顧黎就會整個人斜在床上。
所以，他的存在也是能讓她安心的，是嗎？
旁邊傳來顧黎均勻的呼吸聲，程淵跟著她的呼吸也閉上了眼睛。
三天后的一個上午，顧黎坐在教室里，劉萌萌從外面進(jìn)來，一坐下，劉萌萌就搗了下顧黎的胳膊，她壓低聲音：“樊楊在樓道里�！�
顧黎嘁了一聲：“關(guān)我什么事。”
劉萌萌往窗外看了一眼，瞅見了樊楊的狗腿子馬文波在透過窗戶往里看。
劉萌萌撇嘴，繼續(xù)說：“我剛剛從樊楊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看見他手里提了個紙袋，”當(dāng)時她還故意往那呈打開狀態(tài)的紙袋里瞄了一眼，“是巧克力�！�
肯定是準(zhǔn)備送給顧黎的。
顧黎又嘁了一聲：“該不會是要送給我吧？”
劉萌萌噫嘻：“那還用說？”不用腦子都能猜到好吧！
打從樊楊開始追顧黎，就斷斷續(xù)續(xù)給顧黎送了很多吃的，之前都是托別人代送，后來就有兩次直接在寢室樓下等。
因為劉萌萌之前跟顧黎提過一嘴，讓她算她要拒絕那個樊楊也最好婉轉(zhuǎn)一點(diǎn)，因為她是大一新生，而對方是大三老生，又是學(xué)生會的干部，硬碰硬的話，她會很吃虧。
既然不能硬碰硬，那她就躲著好了，于是，在樊楊第二次在寢室樓下堵到她的時候，顧黎一溜煙地直接繞過他，跑了。
對，是直接跑，頭低著，抱著書，像條魚似的，抓都抓不到的那種。
兩次，樊楊到嘴邊的話都沒吐出來，人就沒影了。
兩次，樊楊低頭看著手里的零食袋，摩挲著嘴唇發(fā)笑。
兩次，樊楊都被過路的女生竊竊私語。
但這是他唯一一次，追了一個女生快兩個月，還沒和對方說上一句話。
兩個月，他樊楊追一個女生，何時需要兩個月？
可對方卻連個正臉都不給他，這就讓樊楊很有挫敗感，他之前追女生，隨便送點(diǎn)零食，請吃兩頓飯就能把對方‘搞’到手。
眼下這個……
貌似難度大了點(diǎn)。
不過，樊楊是個很有掌控欲的人。
在他看來，沒有追不到女人，如果追不到，那就是手段不夠，即便對方是個有男朋友的，可那又怎樣，結(jié)了婚都能離婚呢，何況只是個對象呢，怎么就不能截胡了？
既然是截胡，那就要先認(rèn)識一下即將要跨過去的‘坎’。
于是才有了他與程淵的第一次‘偶遇’。
從長相來說，樊楊自然是比不上程淵的，不過樊楊自帶的高冷氣場，倒真的也碾壓學(xué)校不少男生。
在此之前，樊楊是不認(rèn)識程淵的，準(zhǔn)確來說，與他沒有利益沖突或者不能給他帶來利益的人，他都不太去主動認(rèn)識。
至于上一次球場的交手，那是因為在前一天的晚上，樊楊在顧黎的寢室樓下碰了壁。
那天，顧黎‘理’他了，不過說的話卻讓他面露難堪。
顧黎手里拿著快遞盒，眼神很淡，語速也有點(diǎn)冷：“你不知道我有男朋友？”
樊楊沒遮掩，直接說：“知道�！�
顧黎輕呵一聲：“知道你還這樣，有意思嗎？”
樊楊輕扯嘴角，笑意有些僵硬：“喜歡你，不行嗎？”
顧黎秉承著她對異性十幾年來一貫的‘我不喜歡你的情況下，你還喜歡我，我就會非常討厭你’的態(tài)度，回答：“行啊，但是我不喜歡你的話，你還來喜歡我，那就不行�！�
她語氣雖說沒有過分的鋒芒，但卻沒給樊楊留下半點(diǎn)與之糾纏的可能性。
樊楊當(dāng)即眉心一攏，面色僵了一下。
顧黎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繼續(xù)：“還有，麻煩你以后不要再托人給我送吃的了，我想吃什么，我男朋友會給我買的�！�
樊楊不說話了，冷著眉眼看她。
顧黎呢，拿眼尾睨了人家一眼，飄飄然走了……
所以你說，樊楊怎么可能不氣，他有氣，不能對顧黎撒，就只能對著程淵撒了。
于是，就有了超市的‘偶遇’和籃球場的‘切磋’。
第54章
，
因為是最后一節(jié)課，
隨著下課鈴打響，顧黎抱著書出了教室，誰知剛走到樓梯口，
顧黎就看見靠著樓梯扶手的樊楊了。
顧黎心想，這人是不是都不用上課？
難不成在這等了一節(jié)課？
樊楊把手里的紙袋拎起來，
一雙幽深的丹鳳眼盯著她，雖然語氣淡淡的，但是眼神里卻帶著幾分討好：“給你的。”
顧黎沒有接：“什么東西？”她猜著應(yīng)該是劉萌萌說的那什么巧克力。
果然，樊楊挑了下眉：“巧克力，”他還補(bǔ)充一句：“進(jìn)口的�！�
顧黎稍稍撇了嘴角，
不咸不淡的語氣：“我不吃國外的東西�！�
樊楊先是愣了一下，
轉(zhuǎn)而低頭笑了笑：“那你喜歡什么牌子，我重新給你買。”
顧黎懷里抱著書，
眼睛看著樓梯的臺階，
話音微揚(yáng)：“不是牌子不對，而是送東西的人不對�！痹捖�，她這才把眼神落在他臉上：“我只吃我男朋友送的東西�！�
說完，
顧黎抬腳，
就要踩下臺階的時候，
她突然扭頭，
看著他的側(cè)臉：“也不是誰都能做我男朋友的。”她勾著一邊的嘴角，這會兒的臉上，
有點(diǎn)痞的混笑里帶著幾分洋洋得意的驕傲：“我男朋友，你見過嗎？”
樊楊斂著眉扭頭看她。
顧黎的眼神里微微蕩著光，
笑了：“那你應(yīng)該知道自己和他差的不是一星半點(diǎn)吧？”
差的不是一星半點(diǎn)……
樊楊呵笑一聲，說出的話意味不明：“是啊，差的不是一星半點(diǎn)。”
顧黎才不管他話里有沒有藏話，
她收了睨著他的眼神，丟下一句“知道就好”然后就走了。
從教室里出來，準(zhǔn)備去吃午飯的人越來越多，樓梯里開始擁擠起來，樊楊依舊站在那兒，他從沒有被哪一個女孩子這么奚落過。
“差的不是一星半點(diǎn)”
這句話，像把刀子，往他高傲的自尊心里戳。
他嘴角哼笑：“一個殺人犯的兒子，也配和我比�！�
這幾日連著陰天，氣溫也降了好幾度，顧黎從樓里跑出來，看見了在涼風(fēng)里等她一起去吃飯的男朋友。
隨著一聲超大聲的“寶寶”，周圍不少人都望了過去。
這是顧黎第一次在外面，在學(xué)校里，在那么多的同學(xué)面前這么‘放肆’地喊他。
以至于把程淵的耳朵尖都喊紅了。
顧黎撲到他面前，嘟著嘴巴一臉心疼：“冷不冷？”她把程淵沒有拉拉鏈的外套給攏緊：“下次你就進(jìn)去等我，或者去我們班門口等我，聽見沒有？”
程淵抿著微微上翹的嘴角，因為她那句很放肆的昵稱也有點(diǎn)想放肆了，他把外套敞開，把她攏進(jìn)懷里，他心情很好，但語氣有一點(diǎn)點(diǎn)委屈：“那上次你還不讓我上去？”
為什么不讓他上去？
因為顧黎班里有一個‘女海王’，雖然長相一般，但那張嘴不得了，能把一群男孩子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惹的他們班五六七八個男孩子整日圍著她轉(zhuǎn)悠。
上次她們班就有一個女同學(xué)‘被分手’了，沒出兩天，那個女同學(xué)的男朋友就開始追求那個‘女海王’了，你說可不可怕！
顧黎從劉萌萌那聽說了這事以后，臉都嚇白了。
她一直以為只有長得漂亮的女孩子才勾人呢！
顧黎不說為什么，在他懷里仰著頭問她的男朋友：“你喜歡漂亮的女孩子還是喜歡能說會道的女孩子？”
程淵不去想：“喜歡你。”
嗯，不錯，會哄人了。
她繼續(xù)問：“那你喜歡我的臉嗎？”
程淵點(diǎn)頭：“喜歡�！�
呵呵。
她又問：“那你喜歡我的嘴巴嗎？”
程淵笑了，他沒去深想顧黎的意思：“喜歡�！�
呵呵。
顧黎微微直了點(diǎn)身體，不再軟骨頭了：“那我的臉和我的嘴巴比，你喜歡哪一個？”
她真的是想著法的問吶。
這里悄咪咪地說一下，自從上次晚上程淵跟她說“以后除了回家，就來我這住好不好”之后，顧黎就不住校了，她整天跟她的男朋友回家，然后擠在那一米二的小床上，男朋友要買個大一點(diǎn)的床，她還不愿意，說什么冬天就要擠在一塊才暖和。
其實(shí)她睡覺的時候，身上可比她的男朋友身上燙多了，跟個小火爐似的。
小火爐最近比較纏人，纏得不羞不臊，纏得肆無忌憚。
以至于程淵在聽見她那句“那我的臉和我的嘴巴比，你喜歡哪一個”的時候，他想到了有一天晚上……
那是她第一次，那樣和他又欠愛。
（這里這里，我插一個小劇場啊，必須插進(jìn)來，要不我心里不得勁�。�
【有一天晚上？哪天晚上？我寫了嗎？
程淵：要不…你寫點(diǎn)？
今天是傲嬌的本大大：不，程同學(xué)，今天筆給你，你自己寫，晚上十二點(diǎn)交作業(yè)�！�
程淵低頭，在她的耳邊，聲音輕得不能再輕：“都喜歡，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這聲音，這腔調(diào)，要了命了。
顧黎吞咽了一下，問他：“你下午有沒有課？”
程淵哪知道她的小心思，老實(shí)回答：“沒課�！彼罱n都不多，但是他每天都按時陪顧黎來學(xué)校，顧黎去上課，他沒課的話就在圖書館里，要么溫書要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