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就是呆在宮里,也時不時的有人來探望,比如舒貴妃。
阮觀南也很是驚訝,對于這位貴妃娘娘,除了剛進宮替自己說了一句話之外,兩人基本沒什么接觸。
自她一懷孕,倒是來的頻繁了一些。
阮觀南之前也聽過一些風(fēng)聲,說皇上沒登基前,貴妃也曾懷過一個孩子。
都已經(jīng)六個月大了,卻不幸夭折在腹中。
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沒有懷過孩子,聽說是傷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了。
接觸了一段時間,阮觀南還挺喜歡這個舒貴妃的。
周身氣質(zhì)平和、淡然,從不以高位壓人,和她聊天倒是很舒心。
再有就是夏落凝,自從阮觀南懷孕后,她就時不時的來探望,一待就是大半天。
今天,她提了一些自己做的小點心來看她,據(jù)說對孕吐很有效果。
阮觀南最近正是有些輕微的犯惡心,食欲也不太好。
經(jīng)常給她把脈的李太醫(yī)已經(jīng)說了無數(shù)遍沒什么大礙,可李淮逸還是半夜摟著她睡不著覺。
即使如此,阮觀南也不會吃外面帶進來的東西。
她有些好奇的湊近盤子想看看是什么點心。
剛湊近一二,就被李淮逸抬手把盤子端遠了一些,沉聲道:
“娘娘,吃食需格外注意�!�
阮觀南撇撇嘴,并沒有說什么,對夏落凝歉意的笑了笑說道:
“太醫(yī)說要多注意一些,你別介意。”
夏落凝勉強的牽起了一抹笑,輕聲說道:
“謹慎些好。”
氣氛一下子沉凝下來,夏落凝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隔了一會兒,外面緩緩起了風(fēng),天空也被厚厚的烏云遮蓋,一副即將大雨傾盆的架勢。
李淮逸下意識把披風(fēng)披到了阮觀南身上,眼睛瞥到那夏才人震驚的神色,他沉聲補充道:
“娘娘,雨要來了,小心著涼。”
還沒等阮觀南說什么,夏落凝就匆匆起身告別離開。
阮觀南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悄悄把手伸進了他寬大的袖子里。
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就被李淮逸的大掌一把包進了手心,慢慢揉搓她溫涼的指尖。
阮觀南手指不安分的在他掌心輕撓,眼睛里的戲謔再明顯不過,
“我們小安公公的魅力還真是大的很,迷的那夏才人見天的往我這朝陽宮跑�!�
李淮逸唇角的笑意瞬間消失,臉色更是比這天還要陰沉三分。
李淮逸冷眸往周圍一掃,在下人忙著收東西沒注意之際,
李淮逸俯身抱起凳子上的人,往旁邊一個閃身躲到了柱子后面。
他牢牢的把人固定在柱子與墻的角落里,俯身吻住那令人氣惱的唇。
本想嚇唬她一二,結(jié)果丟不開的反而是自己。
吻越來越深入,像是帶著攻擊性,溫柔又失控。
阮觀南眼睛瀲滟又迷離,手無意識的撐在男人的臂膀上,以圖穩(wěn)住發(fā)軟的身體。
李淮逸時刻護著她的腰身,直到吐息落到她耳畔,沉冷暗啞的聲音才落入耳中,
“比起什么夏才人,奴才更想迷住娘娘的眼�!�
說完,他抵著她的額頭與她對視,抬手間緩緩撫過那雙集滿萬千風(fēng)華的美眸,聲音更低了幾分,
“更想讓娘娘的眼里,只余奴才一人。”
這話像是在引誘,光明正大的對她訴說他的卑劣和占有。
阮觀南直直對上他的視線,卻被他眼里濃稠的愛意和黑暗所包裹,好似要帶著她一起墜入深淵。
兩人在角落待了很久,直到大雨來臨的前一刻,李淮逸才避開視線抱著人進了里屋。
第124章
陰郁宦官與高門妃子(27)
這邊,一離開朝陽宮的地界,夏落凝陡然踉蹌了幾步。
寧春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想上前扶住她,卻被她抬手一把揮開了。
夏落凝手腕死死的撐住墻面,狼狽的往前走了幾步。
此時,天上烏云翻滾、雷鳴陣陣,非常應(yīng)景的飄下了豆大的雨滴,狠心的砸在那單薄的背脊上。
等夏落凝再醒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了惠竹軒的床上。
她目光空洞的盯著帳頂一眨也不眨,旁邊寧春叫她的聲音也全然沒有聽入耳中。
細想這近二十年的光景,夏落凝不禁有些悲涼。
嫡脈的打壓與欺凌、父親的冷漠與利用,始終都像一根尖利的刺狠狠的梗在心口,迫使她只能低調(diào)行事,埋沒自己。
本以為一入宮門深似海,出乎意料的深藏了一抹影子在心底。
他短暫的出現(xiàn),長久的消失。
隨著時間的推移,懷念的卻只有自己。
腦海中突然閃過了朝陽宮中,站在一起恍若璧人的兩人……
眼淚一滴滴落下沾濕枕頭,夏落凝卻毫無所覺。
寧春只能看著她干著急,沒有絲毫辦法。
主子現(xiàn)在發(fā)著熱,下面那群勢利眼的狗東西卻連個熱水都懶得燒,更別說好點的膳食了。
這就是沒有寵愛的下場啊……
半晌,床上終于傳來動靜,只聽她道:
“寧春,你說我是不是走錯了……”
寧春不太明白主子的呢喃,只以為她發(fā)燒在說什么胡話罷了。
*
阮觀南懷孕五個月時,宮中突然炸出來一條消息。
進宮三年一直病弱的夏才人,突然承寵了!
而且這一寵,就是連著兩個月的獨寵,更是被皇帝兩次提位份,連躍兩級成為了后宮中炙手可熱的純嬪。
這可把剛有了些起勢的顧惜冉氣了個夠嗆。
不知為何,皇帝多次召她侍寢,卻毫無給她提位份的想法。
而她一向瞧不上的夏落凝,直接就成了中位嬪妃。
被夏落凝踩在頭上,她如何能甘心?
可即使她再不甘心,夏落凝依舊寵冠后宮,成了名副其實的寵妃。
今天,皇上依然翻了夏落凝的牌子。
惠竹軒的下人早早就行動起來,如今的惠竹軒已經(jīng)不可同日而語。
珍稀的擺件,精美的膳食,美麗的華服……
個個惹人艷羨。
純嬪怔愣的坐在梳妝鏡前,抬手撫摸著自己變的有些陌生的臉,眼底的情緒晦澀難辨。
良久,她又拿起筆描摹了半晌這才罷休。
換上了一身艷麗的里衣后,她緩緩邁步向室內(nèi)走去。
晚間,床榻上。
夏落凝眼睛空洞而又麻木,對這個比她父親年齡還要大的男人惡心不已。
當(dāng)聽到那人情迷的一聲“南兒”后,夏落凝眼神迅速閃過了一絲幽深。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原本僵直麻木的神情陡然變的嫵媚。
蕭鴻眼中滿是癡迷。
*
天氣早已開始轉(zhuǎn)冷,又是一年冬天。
阮觀南如今已經(jīng)八個月了,肚子高高隆起,每次走路李淮逸都膽戰(zhàn)心驚,恨不得一直抱著她走動。
但他一直謹記李太醫(yī)的醫(yī)囑,哪怕再憂心,也堅持每天扶著她走幾圈,以求生產(chǎn)的時候能順利些。
晚上臨睡前,李淮逸抬起她的雙腳放在腿上,仔細的按揉了一番。
阮觀南舒服的直哼哼,瞇著眼睛調(diào)侃道:
“小安公公按摩的手藝又精進了不少�!�
李淮逸嘴角微勾,沉笑了一聲,
“多虧有娘娘提供的機會,不然,我也不知自己竟這方面能有如此造詣�!�
阮觀南聽罷,朝著床尾的人勾了勾手指,笑的很是明媚動人。
李淮逸一愣,聽話的湊了過去,不等反應(yīng)就被猝不及防的攬住脖子拉了下去。
“今安的嘴,真是越來越甜了~”
阮觀南含住他的薄唇輕吮了一口,笑的像是一只偷腥的小狐貍。
李淮逸被迷的一愣一愣的,眼睛仿佛起了火般灼熱的盯著嬌人兒,喉結(jié)滾動的聲音在帳子中格外明顯。
他狠狠的一閉眼又睜開,手腳麻利的把人塞進了被子里牢牢裹住,生怕自己一時忍不住傷了她。
阮觀南縮在被子偷笑出聲,勾住他的小拇指安心入睡。
等身邊響起熟睡的聲音,李淮逸才緩緩睜開眼。
借著朦朧的月光,他抬手隔空描摹著嬌人兒的睡眼。
一遍遍的把人深深鐫刻在心底,眼睛里常年沉淀的陰郁和恨意好似都淡化了幾分。
為枕邊的女子化作了纏綿的柔情。
他抬手輕輕撫上那隆起的小腹,另一只手把人溫柔的攬進懷里。
這一刻,他的心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定和平靜。
*
在阮觀南臨近生產(chǎn)之際,宮中突然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近一年小有寵愛的顧才人,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了自己的寢宮里。
更炸裂的是,與她同床的還有一個侍衛(wèi),二人赤身裸體,一起死在了床上。
這可把后宮的人給嚇壞了,皇帝更是震怒,直接下令把這顧才人挫骨揚灰,誅了九族。
但這件事很快就被阮觀南生產(chǎn)的消息蓋了過去,比起一個不足輕重的小小才人,她們還是更為關(guān)注盛寵加身的明修儀。
一處宮殿中,女子跪在佛像前閉眼禱告。
良久,她緩緩睜開了眼睛,沙啞的聲音顯得有些滄桑。
“都安排好了?”
“是的�!�
“那就好,下去吧�!�
把人打發(fā)走后,女子眼神沉沉的盯著佛像,其中的哀愁和嫉恨令人膽戰(zhàn)心驚。
此時的朝陽宮中,氣氛緊繃到極致,下人雖然慌亂,但卻井然有序的忙碌。
產(chǎn)房中,阮觀南躺在床上汗流不止,扶桑和金蕊在旁邊時刻盯著她的狀況。
【999,注意我周圍的情況,積分自己扣�!�
【好的宿主,你放心吧,有情況我立馬提醒你。】
阮觀南這才松了一口氣,專心的開始生孩子。
殿外,皇帝緊張的來回踱步,這可是他登基后第一個堅持到生產(chǎn)的孩子,他不得不重視。
聽到里面不時傳出來的悶哼聲,李淮逸袖子里的手攥的死緊,掌心掐出血痕也半點不松。
只有這樣,他才能竭力控制住自己失控的沖動。
殿內(nèi),穩(wěn)婆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進來,突然,999急聲道:
【宿主,那個藍衣服和灰衣服的兩個產(chǎn)婆有問題,藍衣服指甲蓋里面有迷藥,灰衣服的身上熏了香,能使產(chǎn)婦血崩�!�
阮觀南本來就崩著一口氣,一聽這話瞬間炸了。
“來人!”
第125章
陰郁宦官與高門妃子(28)
這道聲音虛弱又夾帶著怒火,李淮逸一怔,瞬間抬頭向產(chǎn)房看去。
眼睛里的暗沉和殺意幾乎要刺穿這阻隔。
蕭鴻也愣了一瞬,下意識抬腳往前走了幾步。
李淮逸快走幾步低聲道:
“皇上,龍體為重,還是讓奴才進去看看情況吧。”
蕭鴻猶豫了片刻,擺擺手讓他進去。
一進去,李淮逸的心又瞬間揪緊,他朝著扶桑她們使了個眼色。
兩個小丫鬟就趕忙先帶著產(chǎn)婆退到了堂屋。
李淮逸彎腰跪在了她的床邊,執(zhí)起她的手緊貼在自己臉頰上,聲音沙啞又帶著些顫抖,開口道:
“嬌嬌兒,別怕,我一直在呢。慢慢告訴我,怎么了?”
阮觀南沉沉呼出一口氣,眼角的淚水不自覺滑落,虛聲說道:
“今安,藍色……灰色衣裳的那兩個要害我,你去……弄死她們!”
李淮逸眼眸一沉,戾氣瞬間爆涌而出,聲音卻溫柔的回應(yīng)著她:
“好,我一定讓她們后悔來到這世上。”
說完,他垂首在她額上落下了個輕柔的吻,啞著聲音說道:
“嬌嬌兒,答應(yīng)我,別離開我。”
聲音啞到了極致,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