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阮夫人臉色黑的發(fā)青,咬牙切齒道:
“什么貪不貪,占不占的,那是昌遠伯府的家業(yè)!”
“再說,你二叔和你爹本就是親兄弟,大哥沒了,大房就你這么個女兒家,家產不給二房難道給你?”
“你能守得住那些家產?”
阮觀南臉色冷了下來,
“不管我守不守得住,那都是爹娘留給我的東西,你想要回去?那好啊……”
還不等阮夫人欣喜,緊接著就聽阮觀南說,
“嫁妝要回去總要有個由頭,你和二叔就對外宣布,昌遠伯府悔婚換嫁,嫁妝給錯了吧�!�
阮夫人臉上大驚失色。
這話要是傳出去,豈不是公開羞辱承恩侯府?
阮夫人驚疑不定,在錢財和阮林仕途來回搖擺,最終還是咬牙咽下了這個悶虧。
心里對自己那個女兒又是一輪暗惱。
既然要不回財產,那臉面和關系就得維護好了。
于是接下來的一路,阮夫人又變回了那個熱情體貼的好二嬸,跟在阮觀南身邊那是一個噓寒問暖。
好似剛剛的口舌之爭只是一場錯覺。
阮觀南樂的看她咬牙切齒又不得不強顏歡笑的樣子,任由她一路跟著自己。
到了人多處時,阮夫人說的口干舌燥,準備去不遠處的涼亭尋盞茶喝。
還沒等她走出幾步,阮清云身邊的貼身丫鬟就一臉慌亂地跑了過來,急切又小聲道:
“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她……”
小丫鬟臉上急迫,驚慌道:“你先隨我過去看看吧。”
阮夫人以為女兒出事了,驚的她腳下一個踉蹌,慌慌張張地就準備跟著小丫鬟去一趟。
那丫鬟見阮觀南沒有動的意思,猶豫了一下小聲道:
“大小姐也可一起去,我們家小姐此時應該更想見到您的�!�
不等阮觀南回答,阮夫人急的打了丫鬟一巴掌,
“都什么時候了還說些有的沒的,還不趕緊帶我去?”
那丫鬟無法,只能先帶著阮夫人離開。
這里的動靜雖然不大,但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畢竟大家除了賞賞花閑聊幾句,也是實在無聊。
見有事發(fā)生,自是跟著去看看熱鬧。
等周圍安靜下來后,阮觀南看向身后的人,提醒道:“你不去?”
阮清月抿了抿唇,垂著頭小聲道:
“母親和姐姐不喜我,我就不去惹眼了,還不如在這里陪陪堂姐�!�
“堂姐如今有孕在身,更要緊些。”
瞧瞧,瞧瞧!
可憐的模樣,貼心的話語,真是聞者慰貼,聽者動容。
阮觀南滿臉欣慰,握著她的手拍了拍,“多謝你了�!�
阮清月趕忙擺了擺手,
“堂姐客氣了,都是自家姐妹,幫襯著些都是應該的,當不得謝�!�
阮觀南心里默默為她豎起了大拇指。
兩人邊走邊聊,阮清月很會察言觀色,挑起的話題也都恰到好處,拉近了距離還不會惹人厭煩。
一路走來,阮觀南倒是放松了不少。
在涼亭歇腳的功夫,阮清月猶豫了一下,輕聲開口道:
“堂姐,你如今嫁入侯府,又懷上了子嗣,平常悶在府里怕是也會無聊。”
她抬眼小心地看了看阮觀南的神色,試探問道:
“如今我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去侯府陪陪你吧,幫堂姐解解悶兒,生產時說不準還可以搭把手照看著。”
阮觀南心里一突。
她來了,她來了,她帶著嫁姐夫的念頭走來了!
阮觀南清晰地認識到,阮清月怕是想重走她上一世的老路了。
而她,則成了阮清云般的存在。
心里冒出一溜煙的念頭,但面上裝作沉思的模樣。
女主想走重生前的劇情,阮觀南當然得配合她了。
只不過這一次,她不會死的那么早就是了。
阮觀南臉上有些為難,“你作為未出閣的姑娘,如今正是說親的時候,恐怕……”
聽到‘說親’兩個字,阮清月臉色微變,氣息都跟著急促了不少,
“堂姐,二姐姐的婚事還沒著落,我自是不著急的�!�
“而且……而且……我也不愿嫁那些人,求求堂姐讓我去陪你吧……”
阮清月臉上帶著惶恐與不愿,眼里淚水盈盈。
阮觀南狀似貼心姐姐般地安撫了她一二,溫聲道:
“如果二叔二嬸不阻攔,我這里倒是愿意讓你來的�!�
放在眼皮子底下,她倒是想看看,阮清月接下來會怎么做……
第405章
高門紈绔與換親嫡女(28)
阮清月見她松口,臉上滿是感激欣喜。
遠遠看去,倒真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魏月婉過來找阮清月作伴。
作為侯府二房嫡出的女兒,魏月婉和她父親母親一樣,對魏景舟又怕又看不上。
自然和阮觀南也沒什么交情。
她讓婢女過來把阮清月叫走了,并沒有過來和阮觀南說話的意思。
阮觀南權當沒看見,等阮清月走后,她趕緊起身準備去透透氣。
這時,白鷺俯身湊到她耳邊小聲道:
“夫人,剛剛陸公子的小廝悄悄遞給奴婢一張字條,說是陸公子有事相告�!�
阮觀南有些疑惑,接過字條看了一眼。
她眼神微頓,隨后站起身輕聲道:
“聽說四皇子府的木芙蓉開的甚好,咱們去瞧瞧�!�
而另一端,四皇子府的一處偏僻亭子里,一男一女正在拉拉扯扯。
糾纏中,阮清月的衣裳被扯的有些凌亂。
她滿臉慌亂和憤怒,對著眼前一而再貼上來的男子怒斥道:
“你再糾纏不休,小心我讓我爹爹教訓你!我爹可是昌遠伯!”
見醉酒的男子滿臉不在乎,阮清月徹底急了,換了個人來狐假虎威。
“承恩侯府魏二公子魏景舟的名號,你總該聽說過吧?我堂姐可是承恩侯府魏二公子的正妻,你動我一個試試?”
聽到魏景舟的名字,眼前的醉酒男子才有了忌憚的神色。
不過他打量了一番阮清云的相貌,臉上滿是質疑,
“聽說魏景舟那夫人長的國色天香,天人之姿,你說你是她堂妹?”
雖然沒有明著說出來,但阮清云卻被他臉上的質疑給氣的臉色發(fā)黑。
不等她發(fā)火,就聽到身后傳來動靜。
阮夫人跟著小丫鬟正好過來,陡然看到自己女兒和一個男子在亭子里拉拉扯扯,舉止親密。
她臉色大變,頭一暈差點栽倒在地。
被一旁的小丫鬟扶住后,阮夫人狠狠地打了她一個巴掌,
“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幫你主子把人拉開!”
小丫鬟有些委屈,同時更震驚于亭子里的男人。
反應過來后趕忙上前幫忙。
阮清云還沒欣喜于擺脫這個登徒子的糾纏,就被亭子外面聚集起來的人給嚇的臉色發(fā)白。
周圍的女眷差不多是跟著阮夫人前后腳的功夫到的。
看見亭子里的一幕,她們認了半天才認出里面的男主人公是誰。
“那不是光祿寺少卿家的嫡子嗎?怎么和昌遠伯家的女兒待在一處��?”
“難道兩家正在議親?”
其中一位女眷有些驚奇,疑惑道:
“你說這不愧是一家子姐妹,兩人看中的男子都是不學無術的紈绔,難道紈绔更懂的疼人?”
“這怎么好比較,那魏二公子可是侯府嫡子,眼前這位……”
不是她們看不上,而是這光祿寺少卿家的嫡子沒有魏景舟那么高的家世,可在京城里也是出了名的惹人嫌。
這種惹人嫌和前者不同,而是在未出閣姑娘的夫婿名單里格外惹人嫌。
據(jù)說光祿寺少卿的這位兒子,還沒娶妻,后院兒就一堆通房。
如果不是少卿夫人壓著,恐怕早就有了不知多少妾室,庶子怕是都能組成蹴鞠隊了。
所以但凡要議親的姑娘,都是對他避之不及。
沒想到竟是和昌遠伯家的嫡女有了牽扯。
聽著周遭地小聲議論,阮夫人恨不得當場暈過去。
她臉上的表情很是勉強,“清云,還不快過來�!�
阮清云驚慌地理了理自己被扯亂的領口,垂頭站在阮夫人身邊泫然欲泣。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阮夫人只能把事情往罪魁禍首身上推。
她眼神怒瞪著亭子里還不知所云的人,開口質問道:
“我女兒和丫鬟好端端地坐在這里賞景,就被你如此糾纏不休�!�
“今日宴會來了多少閨閣女兒,難不成你看見一個就要上去糾纏一個?”
“光祿寺少卿家真是好教養(yǎng)�!�
她這話讓在場不少家里有女兒的婦人有些警惕,同時也引起了共鳴。
最后以男子狼狽離去為結局。
不遠處的假山石后,陸瑜冷眼看著前邊的紛亂,臉上沒什么表情。
前廳宴席剛散沒多久,他就被一個小丫鬟告知,說是她們家小姐有事相邀。
她說她家小姐是昌遠伯府嫡女。
陸瑜當時以為是觀南遇到了難事找他幫忙,就準備跟她過去看看。
可突然轉念一想,自上次一敘后,他比誰都明白,觀南在和他保持距離。
如今更不可能在這般大的場合約定私下見面。
而且自從被阮觀南挑明以后,陸瑜心里一直都警惕著某些心懷不軌的人靠近。
但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還是佯裝無事地去了。
等小丫鬟退下去以后,他直接隱入了假山石后,想看看這人究竟想干什么。
此人是否要借舊時婚約想要對觀南不利?
陸瑜靜靜地藏在暗處等待著。
沒多久,就見一女子急匆匆趕了過來。
在看清她樣貌后,他眼睛里閃過一絲了然和冷意。
他沒有出去,靜靜地看著事態(tài)發(fā)展。
在看到亭子里的鬧劇后,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就看到引他來的那婢女正領著阮夫人過來了。
陸瑜臉色越發(fā)冰冷,內心壓抑著滔天的怒意,和無法說出口的悔恨。
身后的小廝難得見公子情緒起伏這般大。
上次,好像還是得知阮小姐嫁人的時候。
陸瑜很快收斂起情緒,收回視線轉身看向小廝,低聲道:
“她可有什么反應?”
小廝明白這個‘她’是誰,低著頭恭敬道:
“公子,阮……小姐當時身邊有人,小的就把東西先交給了那個叫白鷺的貼身婢女,不知有什么反應……”
陸瑜沉默半晌,低嘆了口氣,“罷了,走吧。”
而被多方人惦記的阮觀南,此時正欣賞著眼前開的嬌艷的木芙蓉,心情頗好。
不過在看到白鷺臉上快糾結死的表情之后,阮觀南好笑地點了點她的額頭,
“有話就說,我都嫌憋得慌。”
白鷺猶豫半天,還是小聲問道:
“夫人,陸公子是邀您見面嗎?他對您會不會還……”
她話沒說完,但阮觀南也懂了。
她把字條直接遞給了白鷺讓她自己看。
白鷺順勢看了一眼,上面寫著:
二房嫡女借你名頭相邀,恐有事端,望遠離。
看到這些,白鷺也忘記了剛才的糾結,滿臉憤怒,
“這二小姐也太過分了,怎能借用您的名頭約陸公子,這不是敗壞你們二人的名聲嗎?”
阮觀南笑著搖了搖頭,“她能不能成功還兩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