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男二上位攻略
作者:風月千般
分卷141
上胎記豈會因浸了洗髓藥水而顯現(xiàn)出來。
“原來不是你啊,”塵暮心中劃過一抹淡淡的失望,繼而道,“改明兒到北齊的時候別忘了讓容四通知青梨,跟我一道回一趟相府,也有許久未見過父親了�!�
三皇子低眸,“事不宜遲,讓青梨先去拿來玉簫和衣衫便好�!�
話落,塵暮瞟他一眼,頗為恨恨道:“既然知道事不宜遲,你竟還這般悠哉游哉地坐著馬車前去,還在馬車上……”
“為夫只是,為你著想�!比首有π�,而后大掌一撈,傾身將方才被人兒踢遠的絲帕拾起,也不管人兒同意與否,竟就兀自清理了一番,一面盯著人兒又驚又羞的表情,眸中笑意逐漸加深。
塵暮木登登地望著他旁若無人地辦起事來,目光迎上他,不覺一股羞燥熱意涌上心頭。被他看了良久,方才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覺地錯開他的視線,聲音細若蚊蠅,“要不準你尋個地方清洗一回?”
他的話倒也是有些道理,操之過急只會平白亂了自己的陣腳。北齊之行,她確得好好準備準備,畢竟這回要面對的,是一國之君,而非單單不涉及政事的南宮洵。
三皇子動作一滯,“怎么,想與為夫洗個鴛鴦��?”
塵暮喉間一哽,小手纏上他,慢慢道:“鴛鴦浴我可沒精力再與你洗了,你若愿意就這般與我待在馬車中便隨你,只是,你放心外頭無人駕馭的馬匹么?”
他遣開了青梨與容四,這馬車沒了車夫,可能走到北齊去?要說他會放下身段去當個幾日的馬車夫,她也是信不盡然。
三皇子道:“它認得我們要走的路�!�
“哎?”
“這條路,以往去北齊的時候命容四沿途灑下了便于馬兒辨識的粉末。即使沒有車夫,為夫的馬兒也能跟著那氣味走�!比首臃畔乱聰[擁住已有些乏力的人兒,輕聲解釋道。
“所有的馬都能聞出來么?”塵暮將腦袋靠在他胸膛上,忽然又問,“可會對那些土地留下什么不良影響?”
“并非,只有經(jīng)過特殊訓練的馬兒才能嗅出來,”三皇子道,“那粉末為殷往所制,除了會讓原先瘠薄或密實的土地變得疏松一些,不會有其他影響�!�
當初安排人將珠海石放至烏水崖之前,在芙蕖探查的時日稍為久些,前前后后花了不少心思。所幸芙蕖作為北齊要地,并未居有尋常百姓,因而即便破壞了那處的土質,也不會有大礙。
“那便好�!�
塵暮安下心來,眼皮似掀似合,不出一盞茶的工夫便呼呼睡去了。三皇子垂眸看了看人兒低垂的腦袋,聽聞她綿長的呼吸聲,心中一片柔軟。
她這性子,如何能甘心過平靜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渣作者真的剎不住了...
☆、四國三分(中)
這日天光晴好,塵暮從窗外一陣接連不斷的鳥鳴聲中醒來,又聞見外頭偶然的幾聲低語,心下好奇,起身隨手拿了件衣衫披在身上,踮著腳朝門口走去。
她昨日與他到了北齊,他卻二話不說將她先拽來了他先前在北齊購置的宅子里,說什么父親現(xiàn)在身子方好需得休息,也不讓她回相府探看。這會兒隱約間聽聞門外似有容四的聲音,料想前不久被他遣來北齊的青梨與容四,多半是他們從相府回來了。
塵暮屏著氣息躡手躡腳地步到門口一步處站定,透過白紗層隱隱見著外頭站著的兩個影人,粗粗一看,心下一喜。
既然容四來了這處,那么青梨定然也是跟來了。朝陽不讓她回相府先去見一見父親,她有的是辦法向父親轉達心意。
正這般想著,木門卻忽然間自外向里打開,竄進來的風令她不由自主地緊了緊適才隨手披上肩的春衫,眼中映出他似笑非笑的倒影來。
塵暮抿了抿唇,在他完全把門關實以前迅速地掃視了一遍外頭的院子,除了容四果真在場,卻尋不到青梨的身影。
“青梨呢?”
三皇子睨視著身前的小小人兒,“你方才起身,不洗漱不換衣衫便也罷了,見了為夫,怎么開口便是別人?”
他自然知曉她意欲何為,然,青梨既然送來了玉簫與衣服,那么在他未與南宮洵見面之前,便沒必要與她相見了。
“我……”塵暮睫羽一顫,斷斷續(xù)續(xù)地應他,“尋常都是她服侍我起身,這么多年,已成了習慣�!�
“以后為夫服侍你便好,”三皇子將人兒額前垂落的幾縷秀發(fā)別于耳后,忽然道,“容四已拿來了玉簫與衣衫,為夫過會兒將衣衫送來你房中,待你收拾好進宮,許能趕在他下朝之前。屆時派人將玉簫交與他身邊的德公公,應能得他一見�!�
“為夫晚你一些時辰再現(xiàn)身,你得見他的勝算便大些,”三皇子捧起人兒的臉,輕吻了吻她粉嫩的唇瓣,“記得為夫一直在�!�
他若與她一道現(xiàn)身,南宮的防備之心便愈大。此番既決定從她一回,她要怎樣與南宮見面,他都由著她。她說要拿出誠意來不能讓北齊覺著自己是被逼無奈,又不能將他二人置身在危險的境地,除了讓南宮洵親自同意見她別無他法。只是如她所言,南宮洵本性多疑,能否得見尚無定論,而帝王的心思難測,今日之行,他需得在她身旁看著。
塵暮向后縮了縮便又迎上他,不安分地輕吮了吮,罷了才小喘著氣推開他,“你可以去拿衣服了�!�
他擔心她,可她又何嘗不是。她手中有月牙騎的線索,即便南宮洵將她扣下也絕無性命之憂,可換成他,便不一定了。之前南宮洵引她誤會他,他身上的傷多半有南宮洵的一份,若此刻讓南宮洵在北齊皇宮中看見他,他左右插翅難逃。哪怕她以月牙騎換他,也不能保證南宮洵是否會背著她對他下手。朝陽武功再高,又怎么抵得過皇宮中里里外外這么多侍衛(wèi)。
可塵暮并不知曉的是,她身旁這人早就暗中將一切安排妥當,因而當她小手攀著他踮著腳湊上來的時候,三皇子便心頭竊喜十分,眼見著小人兒喘著氣欲拒還迎地將他推開,心頭一動,一把將人兒帶回懷中吻了個遍。以致二人穿戴整齊去往皇城的時候,天色已然不早。
塵暮望著輦車上微微晃動的車簾,眸中嬌色一閃而過,聞見外頭的動靜,起身理了理身上的錦衫挑開簾子,朝將她的輦車攔下來的侍衛(wèi)柔聲道:“勞煩將此物交與德公公,就說是塵家小女求見�!闭f罷將手中的一柄玉簫遞到扮作車夫的容四手上,微笑著看向神情猶豫的侍衛(wèi)。
這柄玉簫是南宮洵當年贈與她的,既是南宮洵的東西,德公公必然知得。再者,由德公公通稟上去,自然要比她直接求見來的好些。
“如此,姑娘需得等一段時辰�!�
那侍衛(wèi)接過玉簫,又抬眸看了看塵暮,躊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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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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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風月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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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便應下。
兩盞茶的工夫晃眼即過,皇城門口再次傳來腳步聲的時候,塵暮挑起車簾一角遠遠看見快步向輦車處走來的德公公,眸中劃開一抹喜色。
“塵姑娘,快快有請�!�
德公公及至輦車旁側,順了會兒氣朝輦車上之人恭謹?shù)馈?br />
一刻時辰之前他尚在御書房里侍奉皇上,忽的收到皇城處的動靜,出去一看通傳上來的那玉簫,豈不是當年皇上的貼身之物,后來亦是贈給了塵相家的千金,這會兒從皇城傳了進來,可是那塵相家的千金在外求見?然則塵家千金按理身在西瀾,并無回訪北齊的消息,怎就今日出現(xiàn)在了北齊皇城之外?他又向前來通稟的小臣確認了一番,才拿著玉簫返回御書房請皇上明示。
只他不明,既然塵相家的千金回了北齊,為何不直接進宮,還要大費周章地過他這兒求見皇上?又,那玉簫畢竟是皇上當初贈與她的信物,而今她已是西瀾的三皇子妃,竟拿玉簫以為通傳之物,不怕遭人詬��?
任他心中再多疑問,終究只是皇上與這位相女間的事兒,皇上要他做什么他便照做,哪有小命妄自揣測圣意。
“塵暮在此謝過德公公了,”塵暮掀開車簾報以一笑,遂朝容四道,“走罷�!�
“塵姑娘,”德公公上前一步,低眉順眼,“皇上允姑娘一見,并未準許其他不相干之人一道。”
塵暮與容四的目光一錯而過,繼而笑笑,“多謝德公公提點�!�
南宮洵答應讓她進宮,她的目的已達一半,至于容四能否在她身側,她倒并非如此在意,只是難為容四,要在這皇城之外久候了。
塵暮順服地下了輦車跟在德公公身后,一如當初領她去宣明殿之時一般。而當她果真又駐足在宣明殿外,竟恍如昨日。
短短數(shù)月的工夫,從北齊的準皇后到西瀾的三皇子妃,就如大夢一場,如今在站在這片她初來的土地上,卻是為了四國的百姓。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會涉足朝政之事,更沒想到,她要面對之人,是原身想要托付一生的帝王。
“塵姑娘?”
塵暮斂了思緒,轉身對德公公道:“倘若兩盞茶時辰以后我未出這方大殿,煩請公公差人通知城門口的車夫先行回去相府。塵暮出來匆忙,未曾向家父稟明便將此人拉了出來,若是因此受了父親的罰,塵暮心中難安�!�
不管她能否說服南宮洵,左右宮中還有朝陽在,如若容四也受了牽連,青梨一人必然會生出事端來。也只有容四安然回去相府,才能讓她全無后顧之憂。
“塵姑娘放心,傳句話的事,老奴還是能做到的�!钡鹿�,“皇上已在殿中等候姑娘多時�!�
“多謝�!�
塵暮邁入宣明殿,聞見那股熟悉的素槐香,眉間輕輕一蹙。轉眸之時望見上回覺著有些眼熟的彩紗屏,腳便不由自主地走近,只,她方才完全站到那處屏風正前,就聽身后一道低沉的聲音道,“朕仍是覺著,這身衣裳襯你�!�
塵暮才伸出去的手指尖一滯,“玉簫既然回到皇上手中,塵暮今日便完璧歸趙了�!�
南宮洵眸色一黯,“若單是還朕玉簫,又何必穿上這身衣裳?”
當日他以一襲錦衫試探她,她選了朝陽,本以為早便被她扔了,卻不想原來她一直妥帖收著。這幾日西瀾不曾傳出過任何音訊,照朝陽當時的情況來看,即使他低估了朝陽的功夫,一層又一層的死士加上他最后的一掌,朝陽追到了西瀾皇宮,怕也是沒有精力再同面前這女子解釋,因而才會有今日這一出。她這是,在試探他么?
“不穿這身衣裳,如何打消皇上的猜忌以見圣顏?”塵暮偏過身來看向他,唇邊泛開一抹笑意,疏離而淡漠。
南宮洵沉眸深深看著面前富有自信的女子,倏爾一笑:“就不怕朕將你困在此處?”
初初德順呈上來玉簫的時候他只是心中猜疑,下意識地問了她今日所帶何人所著衣裝,才就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依他所想,即便塵暮當真對朝陽動了情,照她的性子,有了誤會而來不得解釋清楚,她多半會狠下心孤身回北齊。自他那日為朝陽設伏算起,大約有一旬的日子,卻遲遲未聞西瀾有何動靜,這會兒塵暮就忽然現(xiàn)身他的皇城之下,究竟是他多心還是她另有所謀。然他無心的一問,換來德順口中塵暮身上所穿的錦衫,便是他當日為她備下的衣裳。這衣裳與尋常衣袍不同之處,是腰間所墜流蘇掛飾,乃是紫金繡線編制而成,只若見光,便如長夜之中奪目星光,熠熠不可逼視。
不想他無心一問,竟就換來她的算計。先是假玉簫誤他,后以一襲錦衫打消他的疑心,他使的離間之計還是沒能奏效么?或者說,今日她現(xiàn)身在這處,本就是她算計好的一切,而朝陽與她,并未因他與朝華而生嫌隙。然,單憑她孤身一人,就不怕他一個不快,便將她困在北齊深宮之中?
“怕,”塵暮如實道,“可塵暮今日冒著成為砧板上魚肉之險來求見皇上,一為小女子故土,二為夫家之地�!�
“哦?”南宮洵將手負到身后,饒有興趣地開口,“怎么個為故土法?”
“東夷境線接壓三國,其主好戰(zhàn),邊境百姓深受其害,如此禍患,不如除之�!眽m暮迎上南宮洵的視線,“皇上以為如何?”
☆、四國三分(下)
南宮洵忽而笑言:“即便東夷王有心助紂為虐,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何必動輒舉兵滅國?”
他竟不知,她今日之行,是為東夷�?杉幢闳缢f,東夷近來頗為不安分,卻何至于到滅國的地步。據(jù)他所知,東夷早前受制于西瀾,而今徒有東夷之國實為西瀾附屬,借北齊攻打自己的國土,豈非荒謬?
“皇上大抵知曉東夷早些時候敗于西瀾強兵之下,數(shù)年來以小國姿態(tài)求取一時和平。長久的壓抑必將導致反抗,加上皇族中人的天家血性,誰人甘愿臣服于他國,何況是方登基不久血氣方剛的君王�!眽m暮稍頓了頓,望了眼垂眸沉思的南宮洵,繼言,“今時東夷挑釁西瀾,誰能保證他日不會染指北齊?此回北齊若袖手旁觀西瀾與東夷而不施以援手,待日后東夷羽翼漸豐而北齊毫無防備之心,豈不正中東夷之意?”
聞言,南宮洵墨眸一深,“就今日而言,東夷國力本敵不過西瀾,何必拉北齊下水徒惹百姓非議?”
塵暮斂眸輕笑,走到南宮洵邊上,方道:“想必前段時辰西瀾境內(nèi)睦州瘟疫之事皇上也是聽說了,這瘟疫的源頭直指四國之外的蠻涼,倘此時西瀾舉兵東伐,到時恐怕不僅僅是蠻涼虎視眈眈覬覦著西瀾�!�
良久,塵暮才聽得身側之人沉聲嘆道,“不過一月的工夫,你竟已全然向著西瀾了�!�
塵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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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暮不過女兒身,文不成武不就,不懂國事亦不會帶兵,只希望家國安定百姓和樂。”
“家國安定?”南宮洵冷哼一聲,陰沉的雙眼掃過旁側低他一頭的女子,“你所謂的家國安定,便是幫著夫家對付你的父親?”
“北齊與西瀾二國聯(lián)手攻下東夷,于北齊而言只會有利而無害,這一點,皇上應該看得比塵暮明白,”塵暮低聲道,“只要皇上答應與西瀾結盟,東夷之地憑兩國能力而分�!�
他暗中謀劃蠻涼之地,為的不就是西瀾的土地,而今擺在他面前不過一點頭就能撈到手的半個東夷,他會拒絕。說到底,南宮洵最終的目的是統(tǒng)一四國,如先除去西瀾這顆眼中釘固然再好不過,只西瀾卻是四國之內(nèi)短時難以啃下的一塊骨頭。如今西瀾瘟疫已消,他的第一步棋已然夭折,現(xiàn)在大好機會擺在他眼前,他若推拒,便枉姓南宮。
“如此聽來,朕若拒絕與西瀾結盟,豈非愚笨至極,”南宮洵偏過身看向塵暮,稍一沉吟,黑目半闔,“只是朕并未看真切,西瀾此舉何意?”
北齊與西瀾一旦結盟,受益最多的實屬北齊,然,西瀾王也并非吃素的,否則也不會這么多年探不得月牙騎的消息,又怎會放著大好的機會拱手分與北齊。
月牙騎雖是南靈奇兵,畢竟攸關四國百姓福祉,長久以來南靈安于四國之內(nèi),如何會沒有西瀾暗中相助,憑朝陽因他與塵暮之事現(xiàn)身北齊可見一斑。素聞西瀾三皇子不喜參與國政,連接待他國來使都不曾出面,又怎會無故對北齊的女子上了心進而來訪北齊。究其緣由,不過是塵暮手中的月牙騎�,F(xiàn)如今塵暮現(xiàn)身北齊意欲西瀾與北齊結為盟國,這其中必然有朝陽的意思。既然是朝陽之意,便不得不防。
“現(xiàn)今四國南靈不參政事,而蠻涼又處于內(nèi)亂□□之期,西瀾欲東伐東夷,只余北齊之意不得而知。我夫君聽聞皇上宅心仁厚,東夷歸于北齊,皇上萬不會苛待東夷子民,既如此,北齊何樂不為?”塵暮低眸,緩緩啟齒,“東夷子民究竟也是四國之人,塵暮希望皇上兵臨東夷之時保全城內(nèi)百姓性命安危�!�
“你方才不是說,一個國家被壓制得久了必然會引發(fā)反抗么,怎么這會兒又求朕放了東夷百姓的性命?”
南宮洵忽然伸手抬起女子的下巴,冷沉的音色之中帶了半分若有若無的笑意清清楚楚地傳到她耳中。
南靈的姿態(tài)世人皆知,而方才出現(xiàn)在四國之中的蠻涼內(nèi)斗之事她竟也知曉得分明,看來是他低估了她與朝陽,才讓這盤棋下得愈來愈偏。她為他扣上宅心仁厚的空頭高帽,何嘗不是在激他應下與西瀾結盟之事。舉國皆知他這帝王之位沾了父兄的血,說他冷血無情六親不認也尚不為過,如他照她所言占下東夷城池之后赦令東夷百姓,他在民間的口碑自然會有所好轉。一則洗刷了他這暴君之名的滿身戾氣,二則合并東夷部分國土,于己于國,都是上上之策。然,“你若說服不了朕,休怪朕一個不查便忘了給攻城將士下達命令�!�
“東夷絕非好戰(zhàn)之國,自早前臣服于西瀾以后不曾再舉兵而出,多年的休戰(zhàn)生活保證其發(fā)展的同時,也勢必磨去百姓心中的怨念,”塵暮也不掙開他,依然鎮(zhèn)定自若道,“何況百姓本不在意一國之君是何身份,只要保證他們的生活避免顛沛流離戰(zhàn)亂紛飛的日子,于他們而言,便是一個好國聽她說完,南宮洵驀地低頭欺近她,不緊不慢道:“要朕應允也可,答應朕一個條件如何?”
“什么?”
“告訴朕,月牙騎的下落�!蹦蠈m洵看著目光清冷的女子,又補充道,“任何你知道的�!�
照西瀾與南靈平穩(wěn)安靜毫無動蕩的局勢來看,月牙騎她自然也是尚未尋到,那么一紙合約換月牙騎的消息,這筆交易再好不過。
“塵暮不知�!�
“塵相可曾安好?”
南宮洵捏起女子的下巴迫她迎上他的視線,睨視著她由鎮(zhèn)定變慌亂的眸子,心情大好,劍眉一展欲再開口,感覺到身后突然而來的一道疾風,身子下意識一轉,懷中女子已落入來人懷中腦袋低垂失了意識,“許久不見,南宮洵�!�
☆、四國三分(終)
南宮洵看著身前不請自來的人,眸中陰篤之色一閃而過,“三皇子,別來無恙�!�
北齊偌大的皇宮,竟任他來去自如,幾日前的傷應是好得差不多了。思及此,南宮洵忽而望向朝陽懷中不省人事的女子,沉聲道:“不知三皇子此舉又是何意?”
“如此美事一樁,何須本皇子的皇子妃再做出讓步,”三皇子看向面前的帝王,漫不經(jīng)心道,“縛平關近日似乎不太平了些�!�
倘說芙蕖縣是北齊的耳目,那么縛平關便是北齊的根本命脈所在。
縛平關地處北齊東南向,落于山谷之間,向西接連芙蕖以南接壤東夷之境,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最關鍵之處,縛平關乃是北齊軍營所在之地。
三皇子話落,南宮洵眼中戾氣極快地收了個干凈,不動聲色道:“三皇子的意思,如朕不同意與西瀾結盟,縛平關便首當其沖?”
好一個威逼利誘,只是縛平關豈是西瀾說攻便能攻下之地,西瀾未免太不把他北齊放在眼里。
三皇子低聲一笑,旋即道:“自然不是。西瀾向來與各國交好,便連決意拿下東夷都需反復思慮如何將危害降到最低。只是本皇子不理世事的時日久了些,閣中兄弟走得遠了些,前不久方才聽聞幾個好事的手下帶了一幫子人翻過縛平關的兩道天然屏障入了關,現(xiàn)如今也不知他們在何處落了腳了。”
南宮洵冷光一閃,“三皇子的算盤打得如此精細,就不怕朕今日將你二人一并扣下來,好與塵相來個合家團圓么?”
北齊兵力之所以穩(wěn)居四國之首,大多倚靠縛平關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而今焚丞閣之人越過山道屏障摸進他北齊軍營,且不論他北齊將士能否察覺處于暗處的敵人,單就破了縛平關的優(yōu)勢來說,他已處于被動之中。原這二國結盟之事的確于他利多弊少,只是任誰都不會喜歡被人拿捏在手中,更何況,他還是一國之既然眼前之人挑在這個時候現(xiàn)身,那么他命人暗中控制塵相的事,朝陽亦早收到了風聲。朝陽能以北齊數(shù)眾將士的性命為挾,他何不如拿他的丈人逼他就范。且,這種事,當初他便做過,今時不過是再重演一遍罷了。
“本皇子若是怕,今日就不會來了,”三皇子打橫抱起懷中的小人兒,繼言,“北齊王大可一試,左不過讓包圍在宮外的血影再等上一段時辰又可出來練練手。北齊王盛情,本皇子與皇子妃只好卻之不恭了�!�
想不到今日,他與南宮洵二人又將初時的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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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重現(xiàn)了一遍。南宮洵挾塵相相逼,他借血影擺他一道。然則他二人心中格外清楚,南宮假借塵相不過是做個樣子給小人兒看,萬不會真正傷害于塵相。他想一統(tǒng)四國,除了武力征服,余下的便是禮樂制度的推行與教化,如此文官,他不會舍得下手。只塵相畢竟是小人兒的父親,他又怎能袖手不顧。如今搬出血影,也不外乎是是給面前之人一個臺階下,而這臺階,一旦落腳,便關乎顏面。自古帝王忌憚勢力大于己者,他幾次三番落了他的面子,他與他之間的梁子,只會越結越大。
許久,南宮洵眸中狠厲之色慢慢消散,沉吟道:“朕給你三日時辰,命焚丞閣之人盡數(shù)撤離縛平關�!�
“北齊王這是同意了?”三皇子也不等南宮洵回答,片刻笑言,“只要北齊王首肯,焚丞閣精甲即刻領命而退,絕不侵犯縛平關之境一分一毫。”
見南宮洵眼中神色漸沉,三皇子又道:“今日日落之前若塵相安然回府,縛平關附近余下的血影亦會一道撤離。”
“你道北齊將士那般無能?”南宮洵冷哼一聲,憋了良久的氣隨著帝王之威齊齊而出。
血影再厲害,也只區(qū)區(qū)兩三萬的數(shù)目,又兵分兩路行事,他北齊軍中數(shù)十萬鐵骨錚錚的兒郎豈會輸?shù)靡粩⊥康兀?br />
三皇子收回目光望向懷中人兒,眸中愈發(fā)溫柔,“血影未隨閣中之人進入縛平關,只因在關外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處數(shù)量龐大的糧草,心生好奇,便就留了下來�!�
若非他留了心未讓血影探入縛平關,又怎會發(fā)現(xiàn)北齊軍營的糧倉竟會設在平原上的寺廟之中。不得不承認,面前的男子,除卻野心大了些,委實是塊當?shù)弁醯牧献印?br />
南宮洵深吸了一口氣,復再吐出,慢慢道:“朕,總是差你一步。”無管是政事還是她。目光無意識地落到那女子身上,眼底猛然劃過一抹暗色。
三皇子見目的達成了,索性背過身去作勢便要離開,忽聞南宮洵道,“三皇子今日來,就沒有將盟約帶來么?”
她與他先后現(xiàn)身在他宮中,為的不就是那一紙盟約。
“北齊王金口抵得過玉璽一印,本皇子自然信得過,”三皇子也不回頭,又加了句,“北齊王許三日之期,作為誠意,我西瀾便還敬北齊半月時間�!�
半月時間,足夠北齊做好準備,也足夠他布好最后的棋局。
南宮洵目光鎖著二人離去的身影,直至眼角那一抹紫金色的燦光消逝在視線之中,才堪堪收回視線看向繪景彩紗屏,墨如深夜的雙眼愈加得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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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西瀾以東夷自編自演捏造商隊在西瀾境內(nèi)被劫的罪名于西瀾為由出師東夷,西瀾十萬大軍自東夷東南角橫空而降,與此同時,北齊三十余萬大軍突然發(fā)難,自東夷西北邊境橫勢而下與西瀾遙遙呼應,不過五日工夫,東夷國土以西北-東南對角之線一分為二,對角線以北土地歸于北齊鐵蹄之下,以南盡數(shù)并于西瀾。東夷王自刎于建章都城,自此,四國三分。
山巔之上,女子半倚在男子懷中,身后銀色玄甲尤為刺目,只聽她猶疑道:“沈長策和薛韌都曾是表兄的人,也只有彼此熟悉,才能配合得這般天衣無縫。只是果真到了這日,我心中仍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