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而宋小姐一人順遂著人群的步伐往前走,全然沒有在乎旁邊走散的男人,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實則,看似高高在上的宋大小姐,這一輩子都難得會來一趟這種場所,有印象的一次,細細數(shù)來可能也已經(jīng)有十年不止了。
她習慣了冷清寂靜,習慣了關(guān)了燈和窗戶的客廳,習慣了偌大的空間內(nèi),那空空蕩蕩的腳步聲。
可是現(xiàn)在,驀然置身于這樣熱鬧喧囂的場合,旁邊路過的,不是攜手前進的情侶,就是結(jié)伴而行的朋友,唯有她是一個人,腳步邁得從容,臉上的表情也是慣有的凝滯。
她絲毫不覺得尷尬和焦慮,反而格外沉醉于這樣只有一個人的世界。
所以無論身處于什么場合,熱鬧都是別人的,與她無關(guān)。
一路往前再走,人潮漸漸分流,也就沒有了起初的那般擁擠,宋小姐走走停停,對一路過來的那些小攤點都表現(xiàn)出了幾許興趣。
賣著熒光發(fā)箍和小玩具的攤販們不用吆喝,自然會有人駐足停留,她最后走到一處地攤面前,挑了一只粉色的兔娃娃面具,結(jié)賬離開。
她問賣面具的老婦人,“多少錢?”
老婦人比出五根手指,她掃碼結(jié)賬的時候,就毫無疑慮地轉(zhuǎn)過去五百。
等婦人發(fā)現(xiàn)了要去追,卻早就不見了來人身影。
第524章
照進她人生的黑暗面
在這里,沒有人能認出她宋大小姐來。
這種感覺,竟格外的輕松。
所以戴上了小兔子面具,跟隨著那一堆戴著類似面具的人一起瞎晃悠,也會難得看一眼旁邊賣臭豆腐的大爺,秉著鼻息問:“多少錢?”
“二十元一份。”
她也買了一份,照舊秉著鼻息吃一口,隨即皺皺眉,有些難以下咽。
再看旁邊那一堆年輕小情侶,你一口我一口,吃得不亦樂乎,她暗忖是不是老板對她不夠友好,放錯了調(diào)料。
隨即踱步到一旁的垃圾桶旁邊,丟掉之后聽見身后響起一道高亮沉穩(wěn)的女音,“快快快,前面有個小哥哥在彈貝斯獨唱,好帥的哦�!�
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宋苒扭頭看過去,見到的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女生,興奮到雙腿在地上一陣亂蹦,隨即拉著她的好姐妹,便腳步匆匆的朝前去了。
宋苒不動聲色,跟在了身后。
一路聽那女生還在叨叨,“沒想到今年火花節(jié)上表演的路人質(zhì)量這么高,那邊圍了一群女生在看,嗓子都快叫啞了,現(xiàn)在過去,說不定待會兒下臺還能捉到活的�!�
聽她這么一說,另一個小姐妹腳步也加快了幾分,一路催促著,耳邊回蕩的電音也越來越清晰。
走得近了,果然看見那邊人工湖旁邊臨時搭建的露天舞臺上燈光璀璨,站立在舞臺中央的男人身上背著一把電音貝斯,彈唱著一首活力滿滿的英文歌。
他吐字標準而清晰,聲線干凈又澄澈,閉眼聆聽,竟毫不遜色大型的舞臺表演現(xiàn)場。
宋苒身邊,有人在小聲地感嘆,“他的英文發(fā)音怎么可以那么好聽,簡直要瘋了�!�
而她盯著舞臺上那氣場穩(wěn)重的男人,淺淺勾唇一笑。
如果記得沒錯,應該是八年吧。
在英國待了八年的男人,發(fā)音怎么還能不標準呢。
只是除此之外,她也很難料想,單家在滬上也算是有頭有臉,其影響力并不比宋家差多少,而這位堂堂單家二少爺,竟然可以心無旁騖地登臺獻技,似乎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憑心而論,這是她宋苒做不到的。
一首嗨歌,已經(jīng)算是引爆全場,宋苒身邊圍著的一群小女生齊聲尖叫,幾乎要把人的耳膜刺穿。
而再看此刻臺上的男人,些微一鞠躬之后應了臺下的請求,摘下身上的貝斯吉他,緩緩踱步到了一架鋼琴前。
不過瞬間而已,他就全然換了一副氣場,正對著臺下的那張側(cè)臉輪廓清晰,似乎是在短暫醞釀之后才按了兩下琴鍵。
摸準了鋼琴的音色,隨即朝旁邊配樂的老師些微一頷首,一曲美妙深情的音樂便在他的指尖緩緩流淌開。
臺下眾人很快分辨出來,那是《泰坦尼克號》當中的經(jīng)典曲目,用鋼琴演奏出來,別有一番空靈和浪漫。
在男人渾厚低沉的嗓音配合著音樂緩緩響起的那一刻,原本熱鬧喧囂的現(xiàn)場就安靜了下來,旁邊小女生拽著同伴的手臂,小臉頰紅撲撲地重復著:“天吶,MyHeartWillGoOn!我心永恒啊,我也永恒�!�
宋苒悄悄瞄一眼過去,竟然被那女生笨拙的模樣逗得有些失笑。
再抬眸,此刻臺上男人那一張深邃陰郁的側(cè)臉,不知道會惹得多少像剛剛那樣的女生徹夜失眠。
她轉(zhuǎn)瞬勾了勾唇角,竟有些羨慕她們。
這樣的人生真好啊。
比起一潭死水般靜謐的人生,她很好奇那些會大喜大悲的人,在遇到事情時,為什么會毫無保留的透過肢體和語言表達出來,以讓別人知道,她是快樂的,或者憂傷的。
在這樣或那樣的猜想中,男人那首深情的獨唱緩緩收尾,臺下熱烈的掌聲幾乎要將人吞噬。
而他站起身來,學著鋼琴家的標準姿勢鞠躬,同時拒絕了大家要求再來一首的提議,端起了立在鋼琴上的話筒。
他的視線游離,在黑壓壓的人群中轉(zhuǎn)圜一圈,隨即靦腆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其實是來找人的�!�
舞臺燈光映襯下,男人眼中浸染著明媚的光亮。
他握著話筒的指節(jié)緩緩收緊,繼續(xù)道:“我要找一位宋小姐,她今天穿了一件黑白的套裙,外面是駝色的風衣。她個子很高,穿了高跟鞋大概一七五左右�!�
說著,抬手在自己肩膀以上的位置比劃一下,“大概到我這里�!�
在他慢慢的敘述中,臺下已經(jīng)炸開了鍋,不斷有好奇群眾左右張望,企圖尋找到符合他口中描述那個形象的女人。
大家都心想,這位宋小姐應該是很漂亮的吧,便不覺一個個都睜大了好奇的眼睛。
而男人的目光還在游移,同時口中繼續(xù)補充著,“對了,她今天背的是一只墨綠色的皮包,長頭發(fā),銀色的耳環(huán)�!�
此刻,宋苒旁邊的幾個小女生已經(jīng)竊竊私語開,她們身體向后退著,擠在一起將眼前這個處處條件都符合的女人上下打量了個遍。
最后,有一位胖嘟嘟的女生抬起一只手臂來驚呼,“在這里,在這里!”
人群嘩然,紛紛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來,繼而很默契地將屬于宋苒的那片空間讓開,只余下她一人,接受著眾人目光的洗禮。
女人還戴著那只粉粉嫩嫩的小兔子面具,沒有人認出她來,更無法辨別她此刻的神情。
但作為看客的其他人,無疑都是羨慕的。
宋苒隔著面具,以幽深的目光與視線摸尋過來的男人對視。實則,面具下的那張臉其實也沒有什么額外的表情。
沒有震驚,沒有憤怒,更沒有欣喜。
她平靜的,始終像個局外人。
直到那男人繞過舞臺之后,朝她一路走來,在與她不足一米的位置站定了,淺淺勾唇一笑,隨即將背在身后的那雙手伸出來,遞出一個粉色的兔娃娃抱枕。
毛絨絨的,十分可愛。
旁邊的觀眾看直了眼睛,還以為這是什么別開生面的求婚儀式,甚至都做好了準備要看男人下跪,從他那兔娃娃抱枕的肚子里掏出戒指來了。
奈何,男人只是松了一口氣地說:“沒丟就好�!�
宋苒垂眸,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驅(qū)使,鬼使神差地將那兔頭娃娃接過來,之后轉(zhuǎn)頭,輕輕囑咐一句:“回去吧�!�
她的心情,有些莫名的沉重。
這一刻也恍然發(fā)覺了,單饒身上區(qū)別于尚睿的特質(zhì)。
一個是生來什么都有的男人,反倒不會去拘泥于那些身份和禮節(jié)。
而另一個,費勁了一切心思去包裝自己,花費了近十年的時間想要涅槃的人,怎么會做出這種不符合他上流社會人士身份的事情來。
所以這個男人熱情自信且陽光,就像冬天里的太陽一樣溫暖。
而被比作孤星的宋苒,卻只適合生活在清冷和黑暗的空間里,如果驟然有陽光照進來,她會不適應。
她會借著這抹光,看清自己身上的黑暗面,是那么不堪。
所以邁開的腳步極快,像是想要逃避什么。
未料想會在脫離人群之后,急匆匆轉(zhuǎn)身的那一刻被眼前一道驟然出現(xiàn)的身影擋住去路,她垂落的視線緩緩上移,正對上那張神色不明的臉。
再看,身邊一襲白色古風長裙的女人正挽著他,臉上浸染著少許詫異的神色。
她淺淺勾唇一笑,姿態(tài)傲慢,“真巧。”
第525章
合適對象
在尚睿的記憶里,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宋苒。
戴著粉色可愛的面具,遮擋了大半面容,但氣場還是冷清的,孤傲的,以至于隔著喧囂人群,還是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此刻,他也勾唇回應著,“是很巧,宋小姐�!�
感受到異常氛圍的單先生很快收斂了他臉上輕松快意的表情,轉(zhuǎn)而恢復了嚴肅,冷眸半瞇,打量著來人。
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一眼認出宋苒來,想必不會是一般認識的關(guān)系。
“倒是沒想到,宋小姐也是個有玩心的人。”繼而,再發(fā)話的還是尚睿,他始終面帶笑意,看眼前的女人將面具摘下,露出與往常無異的清冷表情來。
宋苒將面具盤在手心,手指無意識中繞了幾圈,那細長的扣帶就緊緊扣住了她的指尖,很快血液充盈,慢慢傳遞開一陣麻木的痛覺。
但她恍若未覺,笑容是淡漠而疏離的,“我的很多事情,都不必勞煩尚先生你知道吧。”
頓了頓,目光淺淺下移,轉(zhuǎn)而落在他身邊的女人身上,眼底流露出輕蔑的光,“畢竟,女伴還在身邊,尚先生說話應該注意分寸。齊小姐說是不是?”
齊楓臉上那抹小小的詫異很快被遮掩,但面對宋苒,她始終還是心虛的。
尤其這話,除卻那個對各種緣由毫不知情的單先生聽不懂其中的含義,其他人都知道這就是宋苒的嘲諷和挖苦,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批判。
他們之間三人,誰才應該是真正的女伴。
齊楓驟然失了底氣,緩緩松開盤在尚睿手臂上的素白指節(jié),正要徹底抽身之時,旁邊男人卻突然回頭,沖她勾唇一笑,將那只手又拽了回來。
“對不起,是我的疏忽�!表樦诬圩I誚的反問,他將那只手牢牢握著,誠摯道著歉,“只是在這里遇到宋家大小姐,多少有些詫異,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們就走吧。”
說罷,便拉著她的手要離開。
抬腳邁步之時,不可避免地與站在宋苒身后的男人擦肩,他腳步微頓,側(cè)眸打量一眼,便笑著調(diào)侃。
“這位應該就是滬上單家的二少爺吧?拍賣會上驚鴻一瞥,就有勇氣從滬上追到京都來。但恕我冒犯一句,你對這位宋小姐恐怕是一無所知,不如到這里及時止損,還不至于最后落得滿盤皆輸。”
單饒站定,不等他話說完,就被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氣勢所逗笑,于是便埋頭很不客氣地輕笑一聲,繼而轉(zhuǎn)過臉來,與那男人眼神對視。
兩個身高相仿的男人,站在來往不息的人流中,無聲地相互凝望一陣。
最后,視線沒有收回,男人只微張著唇齒回應:“明知道是冒犯的話你也說了,奈何得了我明知道會滿盤皆輸也要去做呢?”
隨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便邪魅地一勾唇,順帶著故意朝后退了一步,將來人上下打量一遍,帶著半打趣又半嚴肅地提醒。
“尚先生這話容易讓人誤會,還以為你是追求宋小姐不成,才找了身邊這位,又生怕我成了,讓你丟了面子。”
尚睿的嘴角隱隱抽搐。
但內(nèi)心卻暗笑,說他追求不成?偏偏不巧,這個所謂他追求不成的女人,正是他尚睿法律意義上的妻子。
而她宋苒,表面再光鮮,實則也只是一個被丈夫嫌棄的女人而已。
話題到此,雖然惹得尚睿稍有不快,但也更加觸及到了宋苒的內(nèi)心,在那邊男人輕笑著回應單饒一聲“那你隨意”的時候,女人的腳步也已經(jīng)邁開。
她沒說話,原本也只是想要回避這場毫無意義的口舌爭端,但在跨出幾步之后,隱約在周圍喧鬧的聲音中聽到身后尚睿繼續(xù)補充著什么,腳步瞬間便頓住了。
腦海中思路些微一轉(zhuǎn)圜,忍不住就笑了。
再回頭時眉眼微彎,半側(cè)著腦袋追問身后隔著幾米遠的男人,“尚先生剛剛說什么?”
她問這話的時候,頭頂恰好有一片絢爛的煙火綻開,還趕在路上的人忍不住駐足仰頭觀看,而唯有眼前的這兩個男人,眸光一瞬不轉(zhuǎn),都落在這個女人身上。
她的臉上被不斷亮起又熄滅的煙火照得忽明忽暗,她的眼底不停有絢爛的火光騰起,她站在那里,本身就已經(jīng)比一切風景更有魅力。
在口中的詢問還沒有得到答案之前,旁邊的單先生倒是淡笑著亮開了嗓門,“聽尚先生的意思,我好想并不是你心目中合適的對象,是這樣嗎?”
他嗓音渾厚,應和著耳邊轟鳴的煙火聲,所說的話盡管已經(jīng)不夠真切,但最終還是落進了該聽見的那個人耳中。
重新轉(zhuǎn)過身來的女人突然又將眉眼彎得更好看了一些,任憑鬢角的碎發(fā)輕撫著臉頰,她不輕不重,淡淡吐出兩個字來,“不是。”
作勢打算朝他走去,不料想竟是男人的腳步率先跨過來,他步伐沉穩(wěn),眼底浸潤著柔和的光。
她沉眸以待,以為他會再說什么,不料想下一秒就感覺腰間被一道沉穩(wěn)的力量托住,再要反應過來之前,那柔軟溫熱的唇就緊緊貼了上來。
并不霸道野蠻,更沒有侵略強占,只是極其紳士而克制的淡淡一吻,唇畔貼合兩秒之后,又緩緩分開。
但這樣的行為,已經(jīng)足以使在場包括宋苒在內(nèi)的人震驚。
而故作鎮(zhèn)靜的男人在與她分開,重新對上那雙疑惑中夾雜著慍怒的眸光時,瞬間就覺得脊背一陣發(fā)麻,好像心頭的兔子又睡醒了,正在歡快地蹦迪。
宋苒沒有察覺到眼前人的異常,因為緩過神來之后些微一抿唇,便悉數(shù)將那淺笑盈盈的目光用來與遠處的男人對峙了。
她笑著,紅唇向上挑起,半提醒地開口:“我的私人感情傾向,用不著尚先生這個外人來暗自揣度。論人品、相貌或家世,我身邊這位單家少爺未嘗不能成為我選擇的對象�!�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特地將“家世”這兩個字咬得極重。
尚睿聽了,陰沉的臉上勉強不出半分的笑意來。
在對方還在屏息著,即將措辭反駁的時候,女人已經(jīng)又不動聲色地轉(zhuǎn)身,看向通往游樂園大門入口的那條路,淡淡囑咐一句:“我累了,回去吧。”
盯著那一對逐漸遠去的身影,尚睿淺笑著一勾唇,低眸也囑咐身邊的女人,“很可惜,這次的煙花錯過了,我們下次再來看吧。”
齊楓自然也無心再去留戀煙花,被尚睿攥緊的那只手小小掙扎一番,掙脫開之后又雙手替他整理著外套的衣領,同時淡淡一應聲,“好,我們回去。”
牽著手沿著已經(jīng)分外熟悉的那條林蔭小道往照相館去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低頭盯著自己不斷交替向前的腳尖,像是不經(jīng)意地問:“宋小姐真的不愿意跟你離婚嗎?”
聽了這話的尚睿,眸光不由的一緊,但在昏黃的路燈下,他這點小小的異常完全不足以被旁邊的女人察覺。
于是淡淡應一聲,“離婚了,她就少了拿捏我的最大籌碼,你覺得她會同意嗎?”
頓了頓,又問她:“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齊楓照舊低著頭,轉(zhuǎn)念又覺得尚睿的話說得有道理,便自顧搖搖腦袋,“沒什么�!�
之后兩人沉默了一陣,一路走到照相館門前,男人在她額頭刻下輕淺一吻,“明天我來接你,回南城取了護照之后,我們直接從那邊飛紐約�!�
“嗯。”齊楓淡淡應一聲,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擺,“我知道了。”
第526章
當然知道不是她
第二天,南城。
在宋家那一場并不愉快的見面讓包小姐深深感覺到了不安,所以沒過兩天,她便拉著顧崢回家,要正式拜訪她的家人。
家里父母提前聯(lián)系好了那些旁支的親戚,叔叔嬸姨都提前到了,一個個穿得有模有樣,只聽說家里小包有出息,換來換去換了個最有錢的男朋友,都想跟著沾點兒光。
但沒料想,在顧崢開車載著包小姐去她家的路上,宮大小姐一通電話打來,便輕易又將原本已經(jīng)安排好了的事情全都打亂。
待身邊的男人掛斷電話,旁邊聽清楚了通話內(nèi)容的包小姐也跟著擔憂地皺緊了眉頭。
只是關(guān)心的話剛要說出口,男人一記車頭迅速調(diào)轉(zhuǎn),惹得還沒緩過神來的她“砰”的一聲撞上了車門。
“對不起,今天去不了你家了�!贝嚿碚{(diào)轉(zhuǎn)至馬路的另一邊,男人又迅速剎了車,替她將車門打開,“你先回去吧�!�
包小姐攥緊了安全帶,有些委屈地抿抿唇,卻又自己將門關(guān)上了,“我跟你去看看。”
一路驅(qū)車往醫(yī)院去的路上,包小姐打電話回去,跟家里人解釋了緣由。
那些并不常來往的親戚一個個喜笑顏開地表示了理解,但出門之后又多少會說一些難聽的話,一半是嫉妒,一半是懷疑這一大家子都在故意做戲,拿人尋開心。
而這邊的包小姐雖然沒有親眼見證那場面,心里卻盤算得很清楚,尤其是她那個說話帶刺的表妹,一定會煽風點火,說她根本沒交到顧家少爺這個男朋友。
但無奈既然聽到了未來公公住院的消息,通情達理的包小姐總不能還強硬要求身邊的男人不管不顧,只跟自己回家見家長吧。
她暗自咬碎了一口后槽牙,卻不能有任何的發(fā)作。
來到醫(yī)院,病床上的老人家氣色的確不是很好,但也不像電話里說的那樣嚴重,顧崢到了之后也是無聲地松了一口氣。
趕來的一聲面色沉冷,交代要不是旁邊這位宮小姐送來的及時,老人家的情況或許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樂觀。
“體檢測試身體各項指標數(shù)據(jù)都不理想,建議今后盡量在家休養(yǎng)�!�
端著檢測報告來的是顧老爺子習慣了十幾年的老醫(yī)生,他從壓著的老花鏡下瞥一眼顧崢,眼神并不十分友好,“顧老年紀已經(jīng)大了,換成一般人早就該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