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溫漾回神，笑著回道：“嗯�！�
她掀開被子下床，踩著拖鞋朝他走去，漂亮的黑色吊帶裙裙擺滑過她白皙的大腿，她上前拉住他的領(lǐng)帶，“我給你系吧�！�
“今天起晚了，你沒早餐吃，自己出去外面買�！睖匮曇糨p柔，眉目清麗。
程言禹垂眸看她，道：“沒事�！�
他低頭看著她的手指，溫漾對于系領(lǐng)帶并不熟練，程言禹穿正裝的機(jī)會太少，第一次幫他系是在他們的婚禮上，司儀讓新娘給新郎系領(lǐng)帶，她手忙腳亂，臺下一陣哄笑。
那時程言禹告訴她，以后這項手藝不必學(xué)，他穿的機(jī)會不多。
溫漾也就聽他的，跟他在一起后，一直都是隨性而為。
領(lǐng)帶并沒有系好，有點歪，程言禹拿過去隨手理著，“我去公司了。”
溫漾后退一步，點點頭。程言禹拿起外套往外走，溫漾送他，但沒送出房門，程言禹將外套搭在手臂上，換鞋，又抬眸看她。
溫漾站在門邊，眉眼彎彎，笑著。
“走了�！�
程言禹輕聲道。
溫漾嗯了一聲，程言禹拉開門，搭著外套的那只手還在調(diào)整著領(lǐng)帶。
砰。
門關(guān)上。
溫漾轉(zhuǎn)身去浴室，順勢拿了家居服把身上的吊帶裙換下，夫妻倆就在這么平常溫馨的早上把昨晚那件事情給抹平。
溫漾洗漱完出來，倒了杯溫水喝，去島臺一看，鍋里熱著半截玉米跟包子，他醒得比她想象得要早，連早餐都弄了。
另一個鍋里有熱牛奶，溫漾取出牛奶，又拿了包子跟玉米，坐在島臺吃了。
晚飯程言禹也不回來吃。
溫漾自己解決，晚飯過后，拿起手機(jī)又玩一次狼人殺，巧的是遇見昨天的隊友，到點溫漾就去睡。
接下來的兩天，程言禹晚上都沒回來，晚上也都要加班，溫漾偶爾等，偶爾不等，或許是那個珠寶項目真的很重要。
家里廚房加熱的水龍頭壞了，溫漾在網(wǎng)上購買了一個，吃過晚飯，她拆了快遞盒子，本想著讓程言禹回來再裝，但不知道他大概什么時候能回來，溫漾干脆就自己裝了，插頭剛剛插進(jìn)插頭里。
滋滋兩聲。
心跳不止加快，還有慌亂跟不知所措，她下意識地摸出島臺，去客廳拿手機(jī)，整個房子黑漆漆的，所有電源都滅了。
只有陽臺透進(jìn)來的光。
溫漾拿到手機(jī)，手指微微發(fā)抖，給程言禹發(fā)信息。
溫漾：家里電路短路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他沒回她。
Chapter
4
溫漾第二件事給物業(yè)打電話，對方很久才接，溫漾跟他說明情況，對方回道：“溫小姐，你先看看屋里的電閘，關(guān)了沒。”
溫漾走去總電表那兒，打開了手機(jī)燈看，并跟對方說了下，對方回復(fù)她道：“看來是總電閘跳了，得麻煩你等等�！�
“等多久？”
“二十分鐘左右�！�
溫漾說了句麻煩你，隨后她回到客廳沙發(fā)坐下，整個屋子都是暗的，暗得令人發(fā)慌，廚房那火光四溢的樣子在她腦海里過了一遍又一遍。
滴滴。
他回復(fù)信息了。
程言禹：我叫物業(yè)了，等下回來。
溫漾安心了些，回復(fù)他：你快點。
程言禹：好。
看到信息后，溫漾蜷靠在沙發(fā)邊緣，靜靜地在黑暗中等著，房里的門開著，入目全是黑漆漆的家居，她緊抱雙臂，一直等著。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
物業(yè)沒來，程言禹也沒來，她看著門口，陽臺挨著的窗戶似有什么飄過，溫漾神經(jīng)一個緊張，整個人緊繃。
人在黑暗中，時間過得尤其緩慢，漫到她雙腿發(fā)麻，無聲恐懼涌上來，她甚至又一次看到窗戶有飄過的影子。
她害怕地刷地站起身。
咔嚓一聲。
門被推開，溫漾隔著柜子看去，眼眶發(fā)紅。
程言禹走了進(jìn)來，放下車鑰匙，看到她發(fā)紅的眼眸，心一揪，問道：“物業(yè)呢�！�
溫漾腿發(fā)麻，人有些僵硬，淚水滑落，“還沒來�！�
“都多久了�！背萄杂砜囱凼謾C(jī)，轉(zhuǎn)身要出，樓梯口傳來腳步聲，物業(yè)的人終于出現(xiàn)了，接著就是一陣忙活，外面的總閘口，屋里的電閘開關(guān)。
燈亮了，物業(yè)的人走了，程言禹拆下那個水龍頭，擦擦手，看向溫漾，溫漾坐回沙發(fā)上，眼淚一顆一顆地掉。
程言禹走向她，蹲下身子，“對不起�！�
溫漾抬眸，眼里一汪水，她看著他沒吭聲，淚水卻砸在地面上，程言禹心里的愧疚達(dá)到了頂端，抬手捧著她的臉，親她的唇。
他們許久沒有接吻了。
舌尖有她淚水的咸味，他如過去那般吻她，溫漾握著他的手臂，唇齒交纏，隱隱有著過去的那些甜味，連日來的那些委屈卻宛如巨浪一般涌上來，掩蓋掉了那些甜味，溫漾在他離開少許時，緊緊抓著他的手臂，淚水兇猛：“你好忙啊，你最近為什么這么忙？為什么啊？為什么啊？”
兩年前剛結(jié)婚的時候，公司初創(chuàng)，那會兒更忙，他要拉項目要參加投標(biāo)，他那個時候常常半夜還在工作，可他從來沒有一次會讓她這么等的，只要她喊，他就會回來，也很少放她一個人在家超過一天，哪怕加班也會把工作帶回來陪她。
“對不起對不起�！�
他捧著她的臉，擦拭她的淚水，“對不起，是我的錯...”
他除了說對不起，沒有別的能說的。
他抬眸，指腹滑著她眼角，眼里深處隱隱有著掙扎，“等這個項目忙完....”
卻也明晃晃有著心疼。
溫漾咬著唇，望著他，“你說的�！�
“我說的�！�
程言禹擦著她的淚水，眼睛看向島臺，“水龍頭怎么了？”
溫漾吸吸鼻子，說道：“壞了，我在網(wǎng)上買一個新的，裝上去后插上插座，就炸了�！�
聽到這里。
程言禹心一跳，回頭看她一眼，又快步走向廚房，拿起那水龍頭一看，他問道：“你怎么不等我回來再裝？”
溫漾跟著走去島臺，嗔道：“我等得了嗎？”
程言禹心一揪，“對不起�！�
他靠著梳理臺，翻看，問她買得什么牌子。
溫漾當(dāng)然不會隨便買，買得某一個牌子，程言禹聲音很低：“不至于啊�！�
話音一落發(fā)現(xiàn)了什么，品牌的二維碼是貼的，程言禹t?把它撕下，下面只有一個空的二維碼，這是貼牌產(chǎn)品，溫漾不敢置信靠上前，“不是吧�！�
程言禹看她一眼，“在什么店買的？”
溫漾回身拿了手機(jī)，點開靠著程言禹給他看，他翻看了會兒，直接投訴了對方，用正品的價格送貼牌產(chǎn)品，劣質(zhì)商家。
溫漾看他投訴了，情緒也才恢復(fù)正常，她拽拽他的手臂，“我們家插座壞了嗎？”
程言禹彎腰看了會兒，“沒壞�！�
可插座的周圍有燒焦一點點痕跡，說明當(dāng)時是有火花的，程言禹直起身子，看向她，溫漾順著他視線，咬了咬唇，“剛剛一開始嚇壞了，噼里啪啦冒起了火花�！�
“對不起�！�
他伸手把溫漾攬緊懷里。
溫漾埋在他脖頸處，雙手環(huán)抱著他。
一顆心才算落了地。
那些魑魅魍魎仿佛一下子全消失不見，或許那只是心慌恐懼中才會出現(xiàn)。
今晚發(fā)生這么多事情。
溫漾跟程言禹洗漱完，比往常早一些上了床休息，這么折騰下來，她什么心思都沒有，也不去想其他，只窩在他懷里。
程言禹摟著她，手掌揉著她發(fā)絲。
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jī)得得響起幾次，溫漾抬眸，程言禹垂眸看她，親親她額頭，哄道：“睡吧。”
溫漾還是有些擔(dān)心他的工作。
可是她也有些任性，不管了，難道還不讓人睡覺嗎。
她是累壞了，也很依賴他，在他懷里，不一會兒便睡著了。期間手機(jī)又響了兩次，程言禹都沒拿起來看。
許久。
房里安靜，只有輕微的空調(diào)聲。
床頭柜上的燈一直微微亮著，溫漾睡得熟，程言禹卻沒睡著，他小心松開溫漾，坐起身，赤腳踩在地面上，下意識地拿過手機(jī)，看眼公司群里發(fā)來的信息，隨后進(jìn)入列表，看著列表上的那個頭像，在點開與不點開之間徘徊。
隱喻著他的手足無措。
隨后他把手機(jī)放置回床頭柜上，起身進(jìn)了浴室，不一會兒，才出來，上了床，睡覺。
-
第二天。
程言禹起遲了，溫漾急急忙忙給他做了早餐，程言禹笑著彈她鼻尖，“不急，我今天晚到一會兒沒事，我們專心吃個早餐。”
溫漾泡了點麥片牛奶，一聽眨眼笑道：“那我們慢慢吃�！�
在晨曦中，雪白的島臺上，安靜的早上，年輕的夫妻倆繼上次之后，難得一次一邊吃一邊聊，慢悠悠地享受著早餐。
這樣的晨曦是溫漾覺得特別美好的時刻。
也是她這么早結(jié)婚覺得值得的一瞬間。
吃過早餐。
程言禹親親溫漾的眉心，接著出門，溫漾送他出門后，關(guān)上門，手機(jī)響起，程言禹發(fā)信息來，說在網(wǎng)上重新買了水龍頭，她別動，等他回來裝。
溫漾編輯回復(fù)：好。
她把碗筷收拾放進(jìn)洗碗機(jī)，又收拾了下客廳，卻又想起昨晚的歇斯底里，她在沙發(fā)上坐下，拿起手機(jī)，給余晴打了一個電話。
余晴正在徐絮的毛坯房里，地面上全是灰塵，沾上了她的高跟鞋，她站在碩大的落地窗邊，笑問：“怎么了？約我吃飯呢？”
溫漾靠著扶手：“行啊，現(xiàn)在就出來�！�
余晴扭頭看眼那在打電話罵人的暴躁男，撇撇嘴，說道：“算了，今天沒空，伺候龜毛男呢。”
溫漾笑起來。
幾秒后，她嘆口氣說道：“昨天我跟程言禹發(fā)生了一些事情�！�
“嗯？發(fā)生什么？”
溫漾靜了幾秒，想起昨晚在黑暗中的慌亂恐懼以及那抵達(dá)頂端的委屈，還有后來在房里他手機(jī)一再響起的聲音。
她畢業(yè)就結(jié)婚，在如今來說，算是很早，婚后喜歡二人世界，加上沒什么野心，隨遇而安，她愛好很多，攝影，剪輯，美術(shù)，都在充實著生活，她很努力想要把控好生活，兩個人的日子，可勢必就有一些重心會偏離。
她跟余晴說了昨晚她歇斯底里的情況。
“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她有幾分懷疑自己。
余晴安靜幾秒：“你沒有錯，你們生活的改變，他在外面可能感受不深，但你是最深的，女人天生就敏感，他確實很晚才回來沒錯吧，許久沒跟你一起吃晚餐了對吧。”
溫漾點頭。
聽到這兒，眼眶又要紅，“是的�！�
“或許這個項目對他來說很重要，所以他必須應(yīng)酬，必須加班，在家里需要顧著你，沒辦法專心，所以才會選擇在公司。”
余晴想了想道：“既然這樣，這段時間你就給自己找多點事情干，盡量不要去想其他，他也答應(yīng)你了，等項目完成嘛�！�
溫漾嗯了一聲。
余晴說的沒錯，為了平衡情緒，她不能把所有關(guān)注力放在他的身上。
“瑜伽課你是不是很久沒去了？”溫漾問道。
余晴一聽，嘿了一聲，“不是吧，你來抓我去？”
“明天一起去嘛？”
余晴無奈，“行，一起去�！�
溫漾笑而說道：“那掛了�！�
余晴放下手機(jī)，徐絮也掛了電話，擰眉在毛坯房里嫌棄地看了看，余晴抱著手臂上前：“大哥你還有什么要求�！�
“加個酒柜。”
余晴挑眉，拿出手機(jī)記著，“行，還有什么，你繼續(xù)。”
徐絮看她一眼，問道：“剛給誰打電話�！�
余晴記完酒柜二字，抬眼看徐絮，“溫漾打來的。”
“哎，不是。”余晴抱著手臂，看著徐絮，“程言禹最近很忙��？一個珠寶展覽就把他忙得連老婆都顧不上了？”
徐絮掐著腰正看窗戶準(zhǔn)備加點什么，聽到這話，回頭看余晴，“我怎么知道，我要是有溫漾這樣的老婆，我每天都在家里辦公�！�
余晴被逗笑了。
“那你還挺會做夢。”
徐絮冷哼一聲。
-
心態(tài)放平后，溫漾舒服很多，她本就年輕，對生活充滿著熱情，對婚姻充滿著希望，尤其那個人是程言禹，相伴五年的初戀。
所以當(dāng)晚，程言禹拿著新買的水龍頭在十點半左右回到家里，溫漾坦然接受了他的晚到，困頓得摟著他的腰看他裝水龍頭，這次沒有出現(xiàn)昨晚那種火花四溢的情況，一切都那么順利美好。
隔天一早。
吃過早餐，把程言禹送出門。
溫漾收拾了一下，做了兩杯咖啡，背著個帆布包就出門，去一品大廈找余晴，但余晴并不在工位上，正在師姐的辦公室里。
百葉窗沒關(guān)，余晴站在那兒不知跟師姐激烈地說著什么。
溫漾在余晴的座位上坐下，耐心地等著。
幾分鐘后，辦公室門打開，余晴走出來，翻個白眼，高跟鞋踩得急促，來到工位旁，溫漾抬頭看她，把咖啡遞給她。
余晴一打開，喝了一大口，火氣似乎才消了一些。
她收拾了下桌面，拎上包包，拉著溫漾起身，出了工作室的門，余晴語氣仍有余溫，“說好的我來幫她，第二年要是業(yè)績達(dá)標(biāo)，就讓我成為合伙人，她現(xiàn)在耍賴呢，不想給。”
溫漾知道這件事情，她有些詫異：“當(dāng)初師姐來拉你的時候，說的是兩年讓你成為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