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哪里是好好說說的架勢，喬氏驚嚇之下拉扯著謝茹嵐向屋外而去。
陳老太太長腿一伸就要追出去，就聽到背后傳來謝良辰的聲音：“外祖母，孫女還有事要您做主。”
陳老太太這才停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來：“辰丫頭你別怕，有外祖母在這里，他們不敢欺負(fù)你�！�
謝良辰笑著點(diǎn)頭，前世外祖母生病過世之前，她才發(fā)現(xiàn)外祖母的好，這一世她眼睛亮了，看得更加清楚。
謝良辰又去看準(zhǔn)備出門的蘇家兩個(gè)管事媽媽：“兩位媽媽也請留下，我要說的事與蘇家有關(guān)�！�
陳老太太走回床邊，陳子庚機(jī)靈地上前將房門關(guān)好。
屋子里只剩下子孫三人，還有蘇家兩個(gè)管事。
謝良辰支撐著坐起身，然后將目光落在呂媽媽身上：“我半夢半醒的時(shí)候，聽到兩位媽媽提及我與蘇家的婚約�！�
呂媽媽臉色一變，不由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白媽媽，都怪白媽媽多嘴，沒想到被謝大小姐聽到了。
呂媽媽急忙向謝良辰賠禮：“冒犯了大小姐，還請您見諒，這次回去我們定會(huì)向大太太領(lǐng)罰�！�
謝良辰?jīng)]有接呂媽媽的話，反而道：“兩位媽媽說的沒錯(cuò)，我也覺得這門親事不合適�！�
呂媽媽一怔。
謝良辰看向陳老太太道：“外祖母，孫女眼下想要做兩件事，一是要離開謝家，二是要與蘇家退婚。”
陳老太太放下手中的瓷瓶，不用說她也看清楚了，蘇家不愿意這門親事，所以蘇家下人才敢私底下嚼舌根：“退婚就退婚，依我看蘇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當(dāng)年蘇老太爺走商時(shí)被強(qiáng)人所傷，你父親背了他五里路才找到了郎中醫(yī)治，因此蘇老太爺才與你父親定下這門親，現(xiàn)在物是人非，既然蘇家現(xiàn)在沒誠心，我們自然也不嫁，免得過去受委屈�！�
謝良辰點(diǎn)頭，前世她被迫抬去蘇家守寡，蘇二太太還將蘇懷清的死怪在她身上，怨她命硬克夫，她常年被關(guān)在庵堂之中為蘇家祈福。
直到蘇家商隊(duì)出了事，她才抓住機(jī)會(huì)走到人前。
蘇老太爺對她的好，她將來會(huì)想方設(shè)法報(bào)答，蘇懷清也是一樣，她不會(huì)欠人恩情，至于其他人，謝良辰彎起嘴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希望蘇家人不要來招惹她，否則她會(huì)讓他們落得前世一樣的結(jié)果。
就像現(xiàn)在蘇大太太想要算計(jì)她，那她也順?biāo)浦�，讓蘇大太太心想事成，不過代價(jià)是要促成她離開謝家。
謝良辰收回思量，繼續(xù)問呂媽媽：“不知現(xiàn)在蘇家有誰能做主？”
大太太日思夜想的事，沒想到今日就要解決了，呂媽媽不敢怠慢：“這件事非同小可，蘇家有長輩在附近，大小姐容我去問問�！�
蘇家有長輩在附近？謝良辰心中一笑，難道不是蘇大太太嗎？她被送回謝家之后，蘇大太太不放心就前來打聽消息，生怕與謝家人牽連太深，蘇大太太一直沒有露面而是躲在背后指點(diǎn)下人行事。
謝良辰道：“勞煩媽媽跑一趟，速去速回，我想早點(diǎn)了結(jié)，免得生什么變故�！�
呂媽媽行了禮快步走出屋子。
謝茹嵐正躲在旁邊聽消息，看到呂媽媽快步跑上前。
謝茹嵐道：“媽媽，我長姐又說了些什么？”
呂媽媽想了想才道：“大小姐一定要回去陳家。”
說到這里呂媽媽長長地嘆了口氣：“聽說陳家在村子里住，如此一來大小姐的身份……唉……兩家還有婚約在，這事若是成了，我真不知要如何向我家太太交待�！�
謝茹嵐目光閃爍，聽出了呂媽媽的話外弦音。
所以大姐只要回去了陳家，就不可能再嫁去蘇家了，那么嫁去蘇家的人不就成了她？
謝茹嵐拉住呂媽媽的袖子：“如果大姐硬要如此呢？”
呂媽媽抿了抿嘴唇：“那恐怕就會(huì)有變……”說到這里呂媽媽慌忙看一眼謝茹嵐，一副不小心說漏了嘴的神情。
“二小姐，奴婢也不知曉，”呂媽媽道，“蘇家還有長輩在附近，奴婢要前去向長輩討個(gè)主意。”
“事情緊急，媽媽快去。”謝茹嵐忙讓開一條路，她也要去跟母親說，讓母親就放長姐離開。
不過損失些財(cái)物，哪里比得上蘇家這門親事。
第八章
生意
陳老太太站在院子里，看到謝茹嵐等人離開了，這才轉(zhuǎn)身回到屋中。
“辰姐兒，”陳老太太看向謝良辰，“你告訴外祖母，是不是你二叔說了些什么？”
謝良辰的傷還沒完全好，說多了話有些頭暈，正要閉上眼睛緩一緩，就感覺到有人湊了過來。
陳子庚踮起腳取了引枕放在謝良辰身后。
陳子庚道：“阿姐，你的傷還沒好，歇一歇�！�
聽著阿弟尚稚嫩的聲音，謝良辰心中如暖流淌過。
陳子庚向門外看了看，眼睛中有一絲怒氣和不平：“謝二老爺想要將自己女兒嫁去蘇家吧？我看謝二太太對蘇家管事媽媽很是在意，蘇家管事媽媽出去的時(shí)候，還被謝二小姐攔下了。”
陳老太太向謝良辰證實(shí)：“是不是你阿弟說的這般？”
謝良辰點(diǎn)頭：“孫女也這樣猜的。”
“這挨千刀的，”陳老太太罵道，“不知道去外面算計(jì)，偏將手伸到自己家里。”
“蘇家也不是好東西，”陳子庚道，“聽說阿姐要退婚，一個(gè)個(gè)全都急著跑出去報(bào)信。”
“還不是欺負(fù)辰丫頭沒父親母親為她做主。”說到這里，陳老太太眼睛紅起來，但她努力地抬起那張滿是溝壑的老臉，硬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
她可不能哭，她得給辰丫頭做主呢。
“祖母，”陳子庚拉住陳老太太的手，“就聽阿姐的，跟蘇家退了親，讓阿姐跟我們回家，雖然現(xiàn)在咱家窮，等將來我一定考上功名，賺許多銀錢……”
陳老太太伸出一根手指打在陳子庚頭上：“莫要說大話，尿炕的娃，還提什么功名。”
陳子庚的臉漲得通紅。
謝良辰聽著外祖母和阿弟你一言我一語為她說話，嘴角忍不住彎起，這種被關(guān)切的感覺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體會(huì)過了。
陳老太太嘆口氣，看著謝良辰：“辰丫頭，從前的事你真的不記得了？”
謝良辰道：“不記得了�！�
“那你可知我們在何處��？”陳老太太生怕外孫女跟她回去之后誤了前程，謝家再差，好歹謝二老爺有個(gè)秀才的身份，手底下又有田地和鋪?zhàn)�，她只有兩間房子，幾畝薄田。
“不管外祖母和阿弟在哪里住，那都是我的家，”謝良辰知曉外祖母的擔(dān)憂，“外祖母不用擔(dān)心，我雖然記不住從前的事，但清楚自己會(huì)讀書認(rèn)字，也許還會(huì)些別的，將來靠著這些，我們一家會(huì)過好日子�！�
陳老太太被外孫女幾句話感動(dòng)的鼻子發(fā)酸，卻還是嘴硬：“小娃娃們一個(gè)兩個(gè)都愛說大話，能做些什么？累得還不是我這頭老牛�！�
陳老太太看似是在埋怨，一雙眼睛卻直在兩個(gè)孩子身上打轉(zhuǎn)，不一會(huì)兒就又紅了眼眶。
“外祖母，”謝良辰道，“您還記得我母親的陪嫁嗎？”
“記得，”陳老太太回答的干脆，“這他們賴不掉，當(dāng)年你父親、母親過世后，我就將你母親嫁妝單子送去了謝家族中，講好了這嫁妝我們不取，等你回來用處，這幾年艱難時(shí)，我也動(dòng)過心思拿回來，唉，早知道今日的情形，還不如早點(diǎn)……”
謝良辰知道，外祖母是怕與謝家鬧翻了，等她回來的時(shí)候謝家容不得她。
謝良辰道：“除了母親的嫁妝，外祖母記得我父親離開陳家時(shí)，還留下什么財(cái)物不曾？”
陳老太太思量：“那都不知曉了，我也沒有問過，隱約記得你父親曾買過一些山地，不知道要做什么用�！�
還好外祖母記得這件事，謝良辰松了口氣，她要的就是父親留下的那些山地，要知道后來謝家靠著那些山地賺了不少銀錢。
“祖母，”謝良辰道，“父親留下多少銀錢沒有憑據(jù)，只怕二叔不肯給，那些山地一定要拿回來�！�
她現(xiàn)在與外祖母說清楚目的，一會(huì)兒說起話來就有了章法。
陳老太太點(diǎn)頭：“祖母知道了�！鄙降仉m然薄，憑著他們一年到頭種不出多少糧食，但有一些總是好的。
陳老太太道：“唉，當(dāng)年我就說你父親，好端端的買些良田不好？這幾年到處兵荒馬亂，正經(jīng)的田地都種不完，誰還會(huì)去弄那些？”
“依我看還是姑父厲害，”陳子庚用脆生生的聲音道，“如果姑父置辦了良田，謝二老爺豈肯給？正因?yàn)槭且恍┥降�，他們才可能�?huì)放手�！�
陳子庚一板一眼地道：“朱夫子說過，人不能好高騖遠(yuǎn)，我們現(xiàn)在能拿回姑姑的嫁妝和那些山地就好了。朱夫子還說，宋將軍打了勝仗，北方大定，往后兵亂就少了，朝廷不征兵，田地慢慢也就都能種起來。”
謝良辰笑著看陳子庚，她知道阿弟覺得吃了虧，想方設(shè)法安慰她和祖母。
那些山地的用處，謝良辰還不能與外祖母和阿弟細(xì)說，只是道：“阿弟說的對，父親母親留給我的財(cái)物就是那些山地�！�
前世二叔一家將那些山地?fù)?jù)為己有，將父親當(dāng)年花在山中的心血付諸東流，一直都是她的遺憾，這一世他們別想染指分毫。
祖孫三人做好打算，謝良辰接著道：“事不宜遲，祖母先去謝家族中取母親的嫁妝單子，再將族中長輩請來，我是未出嫁的女兒，按律可以承繼父親一部分家財(cái)，我們也不多要，就拿自己應(yīng)得的�！�
陳老太太還沒說話，陳子庚道：“我去請，我認(rèn)識(shí)謝家族長謝二爺爺�！�
陳子庚畢竟才七歲，謝良辰有些擔(dān)憂。
陳老太太道：“謝家族長的宅子離這不遠(yuǎn)，庚哥兒常與我一起去謝家族中打聽你的消息，今年更是如此，我去西市庚哥兒就獨(dú)自去謝家族中，謝家族長也很喜歡他，就讓他去。”
陳子庚整理一下衣袍，快步走了出去。
望著阿弟那小小的身影，謝良辰雖然知曉不會(huì)有事，心里還是不由自主的牽掛。
陳老太太也在端詳自己的外孫女，不知為什么有辰丫頭在身邊，她感覺踏實(shí)了不少。
“外祖母，”謝良辰過神來，“您去外間找筆墨，我要寫退婚書�！�
……
謝二太太房中，謝茹嵐看著母親手中的魚鱗冊。
謝二太太一張張的看，哪個(gè)也舍不得給。
“母親，”謝茹嵐出主意，“您就找那些最差的田地給他們�！�
謝二太太白了女兒一眼：“薄田也是銀子，就你說的輕松，這樣硬生生地拿走，我能不心疼？”
嘴上說著謝二太太還是將家財(cái)分了三六九等，最差的就是那些山地了。
饒是那些山地，謝二太太也不愿放手。
謝二太太正思量，就聽管事媽媽來稟告：“太太，蘇大太太來了�！�
“誰？”謝二太太生怕自己聽錯(cuò)了。
“蘇大太太，”謝茹嵐聽得真切，一把拉住母親，“蘇家大爺?shù)哪赣H。”
謝二太太錯(cuò)愕，蘇大太太竟然在鎮(zhèn)州府。
謝二太太就要去迎，管事媽媽道：“蘇大太太先去看大小姐了�！�
謝茹嵐緊張起來，急切地道：“母親，咱們也快過去�！辈恢捞K大太太會(huì)與長姐說些什么。
蘇大太太讓謝家管事帶路，去了謝良辰養(yǎng)病的院子，她本來不準(zhǔn)備登門，卻收到謝良辰想要退婚的消息。
蘇大太太十分驚愕，在她看來謝良辰該是想方設(shè)法攥住懷清才對，嫁給懷清會(huì)是謝良辰這輩子最好的前程，沒想到謝良辰會(huì)這樣做。
所以不管謝良辰在打什么主意，她都要走這一趟。
下人上前撩開簾子，蘇大太太徑直走進(jìn)內(nèi)室，她的目光先落在一身粗布衣裳的陳老太太身上。
再怎么說陳老太太是長輩，蘇大太太行了禮，然后就去看床上的謝良辰。
謝良辰雖然未施粉黛，但皮膚白皙如玉，眉眼中透著一股的嬌美，還沒有完全長開，就已經(jīng)讓人挪不開眼睛。
這樣的人決不能嫁來謝家，否則定會(huì)將清哥兒迷住。
蘇大太太思量著坐在床前，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到顧良辰清亮的聲音道：“我想與大太太做筆生意，讓蘇家就此擺脫這婚約，如此一來蘇家大爺高中之時(shí)，就可覓得更好的姻親，不知蘇大太太愿意否？”
第九章
答應(yīng)
蘇大太太聽完謝良辰的話，再次訝異，不禁再次審視謝良辰。
少女與蘇大太太四目相對，她目光清明，嘴角微微上揚(yáng)，臉上掛著一抹微笑，笑容讓她整個(gè)人看起來更加明亮，看久了甚至瞧出些真誠。
蘇大太太不禁暗忖，真是見了鬼了。
蘇家手中有商隊(duì)，蘇大太太也管著幾個(gè)鋪?zhàn)�，現(xiàn)在看謝良辰的模樣，宛如她面對的是個(gè)大商賈，拿出自己想要兜售的貨物，笑臉相迎與人談價(jià)。
蘇大太太不動(dòng)聲色：“蘇、謝兩家交好才定了這門親事，你怎么能拿來做算計(jì)？”
謝良辰就像沒聽到這話，自顧自地道：“如今我父母雙亡，蘇家若毀約，不免要被人詬病，蘇家大爺是有大前程的人，怎么能有這樣的瑕疵？但是退親由我們提出那就不同了，無論對誰都好交待。”
不等蘇大太太開口，謝良辰忽然收起笑容，表情變得異常冷淡：“否則日后我嫁去蘇家，免不了要與大爺和大太太日日相對。”
這是在威脅她，蘇大太太眉頭一皺，竟被這話說的有幾分懼怕，好像只要她不答應(yīng)，這謝大小姐真的有法子嫁給懷清似的。
蘇大太太對謝良辰更多了幾分厭惡。
她早就想要將這婚約作罷，怎奈老太爺不肯松口，她也不敢自作主張，惹怒了老太爺，她在蘇家的日子也不好過，若是謝良辰執(zhí)意如此，老太爺就不會(huì)再怪罪她。
蘇大太太冷聲道：“你想要什么？”
謝良辰臉上重新浮現(xiàn)起笑容，再次變得親切：“我要拿著我母親的嫁妝，還有我父親從前置辦的田地離開謝家，做成這些事之后，我們就兩清了，所有恩情一筆勾銷�！�
謝良辰說完將手中的退婚書遞給蘇大太太看。
蘇大太太驚詫地看著謝良辰來回變臉，好像剛剛的要挾只是她做的一場夢，根本不曾發(fā)生過。她長長舒一口氣，說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兒，又怨恨謝良辰的威脅，又歡喜這件事將要徹底解決。
五十兩銀子她還不心疼，要知道為了解決這樁事她送給謝家二房的禮物也不止這些，至于幫謝良辰離開謝家，蘇大太太覺得也不難，唯有那些土地……
蘇大太太道：“什么地？”
“山地，”謝良辰道，“我父親買地時(shí)定有文書，只不過現(xiàn)在那文書不在我們手中�！�
蘇大太太知曉，那些文書必然握在謝二老爺手里，謝二老爺不肯拿出來，謝良辰也沒有法子。
謝良辰接著道：“按理說即便拿不到這文書也不妨事，衙署還有一份留存，可這幾年戰(zhàn)事不斷，官衙曾失火，不知是否還能在官衙尋找到？”
前世謝良辰曾去衙署，得到的結(jié)果就是衙署曾失火，山地的文書找不到了，不用想就是二叔打點(diǎn)過了。
謝良辰道：“聽說蘇家經(jīng)常前來鎮(zhèn)州，蘇大太太定識(shí)得衙署的人，請大太太幫我將那份文書尋到，這樣就算二叔手中的文書不肯拿出來，這些山地也能名正言順歸我所有�！�
謝良辰知曉二叔一家的本性，就算這次不得已將山地給了她，也會(huì)假稱文書不在了，不肯給她文書做憑證。假以時(shí)日這山地能賺到銀子，二叔翻臉反悔，必然糾纏不清。
她要將這田地坐實(shí)了，不給二叔半點(diǎn)機(jī)會(huì)。
整件事被謝良辰算計(jì)的清清楚楚，蘇大太太心中冷笑，還好婚事要作罷，否則娶這樣的人回去，蘇家也會(huì)被攪和的天翻地覆。
蘇大太太掀開眼皮：“我可以去試試�！睙o非就是去衙門里打點(diǎn)一二，雖然謝良辰有可能拿到山地之后反悔，但也值得一試，畢竟這是解決婚約最簡單的法子。
謝良辰頷首：“那就請大太太去安排吧，我二叔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了消息，很快就會(huì)回來，”
蘇大太太自然不愿留在這屋子里，她低聲吩咐管事媽媽去衙門打點(diǎn)，然后就帶著人一路出了門。
陳老太太揉了揉眼睛，她就看到蘇大太太氣呼呼的來，氣呼呼的走了，外孫女坐在床上笑得像個(gè)小狐貍，蘇大太太在辰丫頭面前好像變成了一只紙老虎。
謝良辰道：“外祖母，有人幫咱們做事，咱們只要等消息就好了。”
陳老太太也想笑，但她又怕笑得太早。
“好了，忙乎了半晌，你也該歇一歇了�！标惱咸锨胺鲋x良辰躺下。
謝良辰也確實(shí)有些疲憊：“那我睡一會(huì)兒�！�
陳老太太將外孫女被子掖好：“睡吧，剩下的交給祖母來做。”
說話間，謝良辰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陷入酣睡之中。
陳老太太看向外孫女，這么快就睡著了，她還想問問，接下來她該做什么呢。
……
喬氏匆匆忙忙趕過來，卻被蘇家管事媽媽攔在院子里。
蘇家管事媽媽道：“大太太在屋子里與大小姐說話，您稍等片刻�！�
喬氏不禁皺起眉頭，這是謝家，怎么她們還要聽蘇大太太的安排？雖然有怨氣她也不敢發(fā)放，畢竟他們以后還要依靠蘇家這個(gè)姻親。
總算等到蘇大太太走出屋子，喬氏迫不及待地上前：“大太太怎么樣？良辰說了些什么？”
蘇大太太眉頭緊皺，顯然在竭力克制著怒氣：“辰姐兒聽不得勸，非要跟著外租母回村子里。
我好話說盡，沒有任何用處，二太太還要盡早做安排�！�
見蘇大太太如此厭棄謝良辰，喬氏不禁歡喜，她竭力克制著才沒有表露出來：“這可怎么辦好？去了陳家村那種地方，身邊都是一些農(nóng)戶，將來……”
蘇大太太冷聲道：“我家懷清斷不會(huì)迎娶一個(gè)農(nóng)婦，她定要如此，這門親事只能另換他人�！�
蘇大太太說著看了眼謝茹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