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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我將兒子按在床上,柔聲笑道:“而今你和凌霜親近,府里已經(jīng)有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一則呢,你現(xiàn)在還小,雖然娘知道你們倆沒什么,可這事到了外人嘴里,指不定傳成什么,二則無形中也會給凌霜那丫頭造成影響,你知道的,你爹素來緊張你,去年你從馬上跌了下來,摔破了頭,你忘記他怎么大發(fā)雷霆了?差點殺了那些看護你的衛(wèi)軍,見你昏迷不醒,居然坐在你床邊哭了。”

    我搖頭無奈地一笑,接著道:“所以啊,你爹未必會愿意你繼續(xù)與凌霜親近�!�

    “那怎么辦?”

    睦兒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緊張地問。

    “凌霜那孩子掏心掏肺地照顧了你三年,娘都瞧在眼里,這丫頭模樣不錯,也沉默老實,是個不錯的,雖說以后不可能當(dāng)王妃側(cè)妃,但侍妾倒也可以。”

    我“實打?qū)崱钡乜�,柔聲道:“你看這樣好不好?娘明兒尋個由頭,就說你姨媽家中事多,兒媳婦又大著個肚子,大太太那房時不時地尋事,娘從咱們府里撥過去一些人,震懾下孫家。你姨媽沒女兒,讓凌霜先過去做一等丫頭,過兩年再讓你姨媽收她做干女兒,如此也算有了點身份,怎樣?”

    “如此甚好!”

    睦兒一把抱住我的腰,忽然撒開,小大人似的輕咳了聲,裝作一本正經(jīng):“多謝母親大人�!�

    “得了吧,趕緊睡,明兒早起準(zhǔn)備去洛陽的事宜,娘還有好些賬本要給你交代呢�!�

    我點了下他的額頭,俯身給他將被子掖好,輕哼著江南小調(diào),哄他睡。

    沒一會兒,這傻小子就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我起身,幫他將床幔放下,吹滅燈,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少年郎的悸動,能維持多久?先撂開手,長時間見不著,那也就慢慢忘了,到時候讓四姐在府里找個小廝,把那賤婢配了,或是等睦兒忘記她時,不聲不響地處置了。

    對付這種小賤婢的法子太多了。

    但現(xiàn)在我和李昭一樣,不會直接處死凌霜,不能因為一個賤婢,就殘忍傷害了兒子的自尊和心,不能讓他對爹娘產(chǎn)生不滿和怨懟,更不能讓他走了李璋的老路,偷偷養(yǎng)外室,這個年紀(jì)的孩子,得爹娘特別注意,用心教養(yǎng)。

    我們倆用父母的方式,保護他,等他再大一點,我會告訴他這事的原委,那時他也好接受。

    走出去時,我發(fā)現(xiàn)李昭站在門口,他面帶微笑,亦沖我豎了個大拇指。

    “睡著了?”

    李昭輕聲問。

    “嗯�!�

    我長出了口氣。

    李昭眼里閃過抹狠辣,他忽然伸了個懶腰,搖頭無奈一笑:“這臭小子,真是讓朕操碎了心�!�

    我笑著白了眼他,我知道,他是動了殺心,但為了睦兒,到底忍了下來。

    我挽著他的胳膊,下巴朝六郎七郎那屋努了努,笑道:“那會兒我瞧見朏朏那小鬼頭不知從哪兒又翻出幾本閑書,走,搜搜去�!�

    李昭眉頭皺起,小聲罵了句孽障,隨后拉著我,大步朝右邊那屋走去。

    屋里昏暗,守夜的嬤嬤看見我倆進來了,忙站起,垂手侍立在床榻邊。

    我和李昭走到兩個兒子跟前,方才說好的搜閑書,可瞧見旸旸和朏朏的睡顏,居然誰都沒動彈。

    這兩個壞小子睡得正熟,六郎整個人呈個大字,腿都伸到了被子外,而七郎則縮成個團兒,像只乖巧的小狐貍,這兩個長得是真的好看,唇紅齒白,臉上半點瑕疵都沒有。

    驀地,我倆玩心又起。

    我輕輕擰了下六郎的胳膊,六郎睡得沉,沒反應(yīng),七郎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他難受得哼唧了聲,迷迷糊糊地揉了下自己的小臂。

    我和李昭相視一笑。

    李昭上前一步,將七郎的手放在六郎的小手里,也就在此時,雙生子同時握住手,察覺到對方的存在,睡得更踏實了。

    第161章

    混不吝

    川媚

    我當(dāng)晚就讓秦嬤嬤親自去趟孫府,

    暗中給四姐和孫御史告知此事。

    次日睦兒去學(xué)里后,我立馬讓秦嬤嬤等大管事將素日不安分的下人挑出來,又精心選了些老實又有成算,

    連帶著凌霜一家子,

    全都送到了孫府。

    和我一開始預(yù)料的沒錯,凌霜不愿離開,

    哭著喊著要到元妃娘娘——我跟前陳情,后又說她伺候了小王爺三年多,

    好歹等王爺下學(xué)后,

    容她磕三個頭再走。

    秦嬤嬤沒有容她多滯留,

    一邊命人將她捆了往馬車上塞,

    一邊笑著對她說,姑娘以后去了孫府,

    就是姝姨娘跟年伺候的大丫頭,月例銀子比在咱們府上只多不減,況且娘娘看你是個沉穩(wěn)老實的,

    這才放心讓你去伺候姨娘,不僅如此,

    還賞了你二十兩銀子,

    這已經(jīng)是你祖上積德了,

    快別哭哭啼啼了。

    約莫晌午的時候,

    秦嬤嬤把禍害送走,

    后在麗人行與我碰頭,

    啐了口,

    沒口子地咒罵,說凌霜那丫頭去了孫府后,反復(fù)地求她,

    想要見一見小王爺,自己又沒有做錯什么,怎么就被逐出府了呢?言及此,這丫頭便從包袱里拿出簪子,便開始尋死覓活。

    得虧四姐拿得穩(wěn),當(dāng)即呵斥了這丫頭,你在這要死要活的什么意思?是對娘娘和陛下心懷怨懟?一個奴仆賤婢罷了,就敢這么攀扯污蔑娘娘,已經(jīng)犯了大忌諱,竟不知是仗著誰的勢!若是再胡言亂語,立馬將你亂棍打死,你娘老子親族也得受牽連,一個別落下。

    這話一出,凌霜立馬不敢再說半個字了。

    原本我是想盡快讓睦兒啟程去洛陽,等兩三個月后他回來,我和李昭已經(jīng)將這事平息了,我說的平息不止是凌霜,還有對李璋相應(yīng)的徹查懲處。

    可當(dāng)我?guī)е~冊回府,前腳剛進門,準(zhǔn)備把他宣到跟前交代幾句,沒想到他后腳就去了孫府。

    睦兒是瑞王,孫家闔府也沒人敢阻止他進門。

    睦兒拿了上等的點心,又吩咐太監(jiān)小滿等人去準(zhǔn)備了些衣物用具,高高興興地給凌霜送去,這小子原想對凌霜說,娘娘全都替咱倆籌劃妥當(dāng)了,先讓你在姝姨娘跟前當(dāng)一等丫頭,過兩年在把你認(rèn)作干女兒,如此你也有了身份,屆時再讓你回府。

    凌霜若沒做賊心虛,她聽見睦兒這番話,定會本本分分在孫府待著。

    和我料想的差不多,凌霜一見著睦兒,就抓住這最后一博的機會,跪下哭訴,說她也不知哪里做錯了,讓娘娘如此容不下,不僅如此,娘娘還暗中將她老子娘扣下狠狠拷問了番,怕是王爺您從洛陽回來,奴要么被逼配了小廝,要么小命不保,您再也見不到奴了。

    睦兒當(dāng)即恍然,原來爹娘前一晚找他談心,目的就是偷偷處置了他喜歡的女孩兒。

    這小子也不顧姝姨媽和孫御史的勸阻,直接將凌霜一家子從孫府提走,到底還是畏懼李昭和我,沒敢把人帶回府里,也怕我和他爹賜死凌氏一家子,于是想了個損招,索性將人帶到他師父羊大學(xué)士府里,哄騙羊羽棠,說娘娘誤以為凌霜要勾引他,便要私下處死凌霜闔家,他不忍凌霜被無辜毒殺,便先將人放在您府上,您素來教導(dǎo)弟子,君子要“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也曾數(shù)次講過光武帝釋放奴婢的往事,弟子不敢忤逆母親,又不愿看到婢女被冤殺,還請師父暫收留她一段日子。

    羊大學(xué)士是聰明人,先答應(yīng)了,隨后立馬送上帖子拜見我,給我稟告了此事。

    我將事情原委告知了羊羽棠,并且說出我的擔(dān)憂,羊大學(xué)士聞言也是憤怒不已,回府后就將睦兒叫到跟前,訓(xùn)斥他小小年紀(jì)是非不分,居然被美色給迷住雙眼,這禍水小婢是萬不能出我羊府。

    睦兒素來尊師重道,沒敢頂回去,心里卻越發(fā)埋怨,覺得是我在他師父跟前說三道四,害他被師父責(zé)罵。

    回府后,這小子開始跟我鬧別扭,嫌我陽奉陰違,面上答應(yīng)得好好的,私下卻下狠手,他擔(dān)心爹爹回府后罵他,匆匆收拾了行禮,要搬出去。

    李昭知道后,果然發(fā)了雷霆震怒,立馬要賜死凌氏。

    我將他勸住了,若這時候咱倆發(fā)作,豈不是更讓兒子與咱們離心,先靜等等,睦兒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睦兒離家后,就去了羊府。

    他對羊府頗熟,闖到柴房里再次見了凌霜,這小子一看見凌霜三兩日間瘦了一大圈,頭發(fā)散亂,越發(fā)心疼。

    而凌霜也跪下哭求,說算了罷,既然娘娘一心想讓奴死,天下便沒有奴容身的地方了,奴不敢違拗,王爺莫要與娘娘置氣了,若是再觸犯陛下天顏,恐怕到時候死的就不是奴一人了。

    睦兒又氣又急,當(dāng)即對凌霜保證:你悉心照顧我三年多,不能就這么不清不楚地被我娘賜死,其實一切責(zé)任都在我身上,這兩日我會盡快在外頭找宅子,將你安置進去,羊府也不能待了,我先帶你住客店。

    哪知他剛從柴房出去,迎頭就碰上羊羽棠十一歲的女兒川媚。

    川媚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家閨秀,人如其名,長得嫵媚可愛,而羊家家學(xué)淵源,又教得這姑娘非常知書達理。

    她看見睦兒出來后,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禮,張開雙臂,阻擋住盛怒的睦兒,看著比她高出兩頭的少年,不卑不亢地問:“王爺要去哪兒?”

    睦兒完全沒把這小丫頭放在眼里,但又顧著羊大學(xué)士的面子,淡淡一笑,說:“本王有事,請小姐讓開�!�

    川媚并沒有相讓,問:“詩經(jīng)中說‘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敢問王爺,父母之恩和仆婢之情,孰輕孰重?”

    睦兒被問得愣住,松開了凌霜的手。

    川媚接著又問:“小女無意路過花廳,聽到王爺同父親的談話,得知在此婢被送走之前,陛下和娘娘分別找您談過,天家父母處處顧及您的自尊,敢問王爺,您頂撞娘娘和陛下,可又有人子之孝道?顧及過父母的尊嚴(yán)和心?”

    睦兒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反駁:“可是我娘哄騙我,說……”

    川媚沒有給睦兒辯駁的機會,又問:“婢女的本分是伺候照顧主子,這小婢在主子跟前滑落肚兜帶,有刻意勾引之嫌,此罪一;

    這幾日,她在您跟前抱怨娘娘要處死她,可娘娘只是將她安置在孫府,并未對她有打罵,她詆毀娘娘,此罪二;

    她利用您的善良憐憫,先哭求您把她帶出孫府,如今又扮可憐賣慘,哄得您給她在外安家,不知不覺將您掌控,讓您屢屢與父母、師長、親友發(fā)生齟齬,將您陷入不孝不義之地,此罪三,齊王當(dāng)初在外私養(yǎng)外室,這么多年遭人詬病非議,小王爺您難道要走其老路?”

    這一詰問,將睦兒弄得啞口無言,小臉臊了個通紅。

    那凌霜見局面對自己不利,又要去拉扯睦兒,這回睦兒一把將其甩開,冒雪跑回了府中。

    他與我和李昭鬧了三天別扭,一朝被比他小兩歲的媚川驚醒,悔得脫掉外衣,身上背了荊條,給我和李昭請罪。

    我和他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七郎從偏房里沖出來,當(dāng)面指責(zé)他哥,氣呼呼地說:“哥你若是再惹娘生氣,我、我就揍你,那晚上我聽見爹娘爭吵了,那個賤婢分明就是李璋安插在你跟前的細作,爹娘怕你難過,這才忍著不說,想把這事悄無聲息地抹過去,沒想到你還來勁了。”

    睦兒聽見這話,整個人完全愣住,呼吸急促,最后打了自己一耳光,連衣裳都沒穿,轉(zhuǎn)身就跑出去了。

    年下多雪,我怕這孩子凍出個三長兩短,趕忙出去追他,果然在府里的小花園子里尋到了他,他正蹲在假山下哭。

    睦兒三歲以后,再沒哭過,骨頭硬的很,這還是頭一遭。

    我將身上的披風(fēng)脫下,裹在他身上,蹲下抱住他,由著他趴在我肩頭痛哭發(fā)泄,最后,他慢慢地平復(fù)了心緒,哽咽著問我是不是真的?到底發(fā)生了何事?凌霜真是大哥安插過來的細作?

    我也沒瞞他,將猜測懷疑告訴了他,并給他說,你爹這幾日正在查呢,所以就先沒給你說。賭坊的那個幫閑跑腿趙坤早都消失了,而與趙坤私下說話的齊王府管事醉酒失足,落入湖里溺死了,他死后,家里人在他箱籠里發(fā)現(xiàn)不少金銀和昂貴首飾,其中就有咱們“香如故”的極品沉水木和香料。

    你爹爹質(zhì)問齊王,是不是他派人接近咱府里的凌大,教唆凌霜引誘你。

    齊王拒不承認(rèn),并反咬一口,說他被人陷害,他甚至連府里有沒有這么個管事都不清楚,更未讓管事去賭坊見什么人,相反,那管事屋子里又怎會有香如故這個鋪子的東西?陛下應(yīng)該查查,香如故究竟是誰名下的鋪子,誰在做局陷害兒子!

    睦兒聽見這話,勃然大怒,憤恨地問我:爹爹信李璋的話么?

    我笑了笑。

    十多年前的你爹或許信個一兩分,但現(xiàn)在嘛……

    那天晚上,睦兒將自己反鎖在屋里,不吃不喝不見人。我和他父親擔(dān)心,一直守在外頭。

    李昭一開始在門口來回踱步,氣的喝罵:為了個低賤的奴婢將自己弄成這副德行,哭哭啼啼的,還像個男人么;

    后面呢,他妥協(xié)了,半哄半發(fā)火,讓他的好兒子別難過,說你現(xiàn)在才多大,見了多少女人,往后環(huán)肥燕瘦有的是,身份高貴的美人任你挑,何必為了個賤婢而傷心呢?爹爹定會夷了她全族,替你出氣,不僅如此,爹還會收拾你哥。

    睦兒聽見這話,忙出來阻止,嫌棄他爹動不動就殺人,最后將我和李昭從屋里推出去,說要自己一個人冷靜冷靜,這是他的事,他自己會解決。

    當(dāng)晚,我和李昭睡下后探討過睦兒這個問題。

    一則呢,其實這也算好事,這小子剛剛長起來,雖說從小到大也見了些世面,可到底在情愛上干凈空白,被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兒哄騙,肯定傷心,就得讓他知道,有些女人喜歡的其實不是你李睦這個人,而是瑞王兩個字;

    二則呢,我們倆主要聊了聊羊川媚這丫頭,不愧是經(jīng)史大族出身的姑娘,知書達禮,不懼他小王爺?shù)纳矸荩矣谥毖�,真挺不錯的。

    我以為兒子總要傷心個兩三天。

    誰知第二日一大早,這小子就出門了,他拿著令牌,到北鎮(zhèn)撫司召集了五十來個衛(wèi)軍,臨時置辦了一份嫁妝,命人從羊府將凌霜接出來,倆人獨處一室,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

    隨后他就讓嬤嬤給凌霜穿上鳳冠霞帔,化了朱唇翠眉,塞進大紅花轎里,吹吹打打地招搖過市,樂呵呵地告訴長安諸人,我哥齊王叫李璋,生平就喜歡嫩出水的幼女,他每回見了本王,倆眼睛就直勾勾地往本王身邊的婢女凌霜身上瞅�! ”就跏侵v究人,懂什么叫兄友弟恭,那便忍痛割愛,將婢女送給哥哥。

    好家伙,不到一個時辰,幾乎整個長安都傳了個遍,有些人笑著譏諷齊王好色無德,有些人刻薄小瑞王太過猖狂蠻橫,天子腳下,居然這般羞辱兄長,也有些人能從里面嗅出點味兒,小瑞王說齊王總往他身邊瞅,莫不是那婢女竟是齊王安插在他身邊的細作?

    我真是低看了這小子的混。

    他一路喧鬧到澄心觀,揮手,讓送親隊伍停下,隨后開羅打鼓,叫瓦市胡人在澄心觀門口耍了個猴兒,惹得圍觀眾人一片哄笑,不僅如此,他還準(zhǔn)備了酒菜,讓下人抬了進去,特特讓凌霜進去給小嫂子愿真道姑磕頭敬茶,還專門讓衛(wèi)軍朝看熱鬧的人喊,愿真就是齊王的親表妹張韻微,倆人在張氏還是幼女的時候就經(jīng)常往來,情誼非比尋常。

    據(jù)說張韻微門戶緊閉,壓根沒敢露面。

    其后,鑼鼓又吹打起來,這行人又去了趟齊王外室蘇黛青那里,磕頭敬茶,一樣不少。

    這混小子就這么一路把新娘抬到了齊王府正門。

    自古以來,只有原配嫡妻才能從正門進去,齊王府早都收到了風(fēng)聲,府門口把守了十?dāng)?shù)個被堅執(zhí)銳侍衛(wèi)。

    而齊王更是“犯了病”,由下人扶著,虛弱地斥責(zé)睦兒仗著盛寵就羞辱他,要把他活生生逼死。

    可齊王不知道,睦兒這小子犯起混來是軟硬不吃的。

    睦兒直接在王府門口和李璋耍起無賴來了,哥哥你不是喜歡暗中接觸凌霜嘛,弟這就給您送來了,溫柔嫵媚,很會服侍人,關(guān)鍵合哥哥的口味,年幼哇!

    李璋氣的五竅生煙,說除非他死了,否則堅決不許來歷不明之人從王府正門踏入。

    睦兒嘿嘿一笑,讓人拿出個錦盒,說哥哥對弟做了什么,咱彼此心里清楚,爹知道弟弟受了委屈,喏,這錦盒里裝著圣上給你的東西。

    齊王還當(dāng)李昭真下了旨,就在他恍神的當(dāng)口,睦兒喝命衛(wèi)軍,強行把花轎從正門抬進去,并且將凌家老子娘捆了扔到府里,還讓人趕緊放鞭炮、吹嗩吶,一定要熱鬧起來!

    這混小子拍拍了衣裳,朝齊王打了個千兒,嬉皮笑臉地說:“還君明珠,恭祝哥哥納妾大喜,春宵一刻值千金,弟就不打擾了�!�

    說罷這話,這混小子就帶人揚長而去,徒留一地的鞭炮屑和幾箱子寒磣“嫁妝”。

    后面齊王將所謂陛下送來的錦盒打開一瞧,哪里是什么圣旨,居然是一只用紅綢五花大綁的王八,齊王當(dāng)即氣得暈倒,派人去找?guī)煾咐舨可袝那�,還有岳丈兵部尚書海明路,眾人一齊進宮面圣,彈劾瑞王欺人太甚,要陛下給個說法。

    李昭雖然有些氣睦兒胡來,可心里到底還是偏愛這小子,他知道自己兒子天生骨頭硬,雖懂事能忍,但絕不肯吃啞巴虧。

    他擔(dān)心寶貝兒子這口氣撒不出來,以后會耿耿于懷、郁結(jié)于心,更怕小木頭覺得他偏袒長子,對他有了意見。

    再說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怎么懲處睦兒,也挽回不了。

    這狗東西索性舊疾復(fù)發(fā),連夜去了湯泉行宮,不理不問。

    而齊王見李昭如此,一開始也是吐血犯病,試圖把父親逼回來,后面見父親壓根不搭理他這茬,便試圖讓袁文清和岳父在朝堂給睦兒施壓,說瑞王欺辱兄長,毫無手足之情。

    而睦兒的師父羊大學(xué)士畏首畏尾了一輩子,這回也發(fā)狠了,在朝中斥責(zé)這本就是因齊王私德不修、往幼弟跟前安插美人而引起的紛爭,上書李昭,齊王意圖挑起兄弟鬩墻之禍,此話一出,四姐夫?qū)O御史、武安公何家紛紛附議。

    雖說李璋極力否認(rèn),他沒有往幼弟跟前放細作美人,可他解釋不了為何趙坤和王府管事一死一失蹤,而睦兒雖說受了委屈,可也推脫不了欺辱兄長的嫌隙。

    最后大家就看李昭有什么決斷,李昭讓胡馬回長安,給齊王府送了壺女兒紅。

    這出笑話算是暫時平息了,齊王雖然惡心極了,但也得捏著鼻子,把凌霜這只蒼蠅咽下去。

    眾人都好奇,凌霜到底是什么樣的絕色,竟讓兩個王爺爭成這樣?但明眼人能看出,這事歸根到底和凌霜有什么關(guān)系,分明就是日后立儲之爭的前兆。

    第162章

    鞭笞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齊王到底有沒有在睦兒跟前安插細作,

    這事還沒查清,可是睦兒將凌霜強行從齊王府正門抬進去,吹吹打打地鬧了一整日,

    這可是滿長安都知道的。

    這不,

    齊王氣悶之下舊疾病復(fù)發(fā),羞愧得難以開口,

    說自己只是憐憫表姐,這才探望過一兩回,

    怎和喜愛幼女扯上關(guān)系?又哭著說自己二十大幾的昂藏男兒,

    莫名其妙得被弟弟當(dāng)眾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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