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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離,救我,這蛇妖要借天雷劈死我!
她破腹而出,容貌卻與地府供奉的畫像相去甚遠,臉上落下一大塊灼燒印記,身體也飄搖瘦弱,全然沒有半分女將之姿。
想來是天雷落下時也殃及了她的容貌,加上早產(chǎn)體弱,才會如此形狀。
她看向我時眼中猶如淬了毒,踉蹌著朝我撲過來想要掐死我。
我本能地一揮手,本來只想推開她,可她竟然像一張枯葉般飄搖著飛了出去,落在九離懷中時,嘴角還帶著一絲鮮血,哽咽道:
九離,咳咳,我只是想去扶她起來,她卻想將我推下南天門,咳咳咳......
九離抬手,巴掌揮在了我臉上。
白素!你好狠毒的心!竟然妄想用天雷殺死霜兒,害她毀容毀身,羸弱不堪!我們成婚三百年,我待你不薄,不過是想借你身體孕育霜兒,從未加害于你,你就這般容不下她嗎
我說不出話。
九離,我到底還是沒能回復(fù)原樣,可這樣的我還不如立刻死了,求你給我個痛快!
霜頡在九離懷里哭訴,九離心痛地安慰:
不會,我有辦法讓你恢復(fù)原樣,你信我!
什么辦法煉化我的真身嗎
我吐出一口血,已經(jīng)無力爭辯,也不想爭辯。
明明是霜頡要殺我,她一狡辯他便信了。
明明我銀甲爆裂渾身是傷,他卻只心疼地摟著霜頡,反向我飛掌。
不被愛的那個,是沒有資格解釋的。
我垂眸看了眼自己支離破碎的身體,想起被司夜屠戮的全族卻無力為它們復(fù)仇,心痛愈加強烈。
一道烈焰從九離掌心飛出,不遠處卻劈來一道白光,來不及看清是何人,我便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溫暖的軟帳中醒來,動了動身體,竟發(fā)現(xiàn)意外地輕盈舒展。
銀甲完好無損,被天雷劈過的傷口全部愈合,最讓我沒想到的是,丟失了三百年的精魂竟然不知何時與靈魄合體,回歸到了我的身體!
怎么回事!
我記得暈倒前九離要將我煉化,為何我現(xiàn)在不僅沒事,反而身處在一座碩大的仙宮里
我驚訝起身,一位頭戴玉冠的白衣仙君走進了,見我醒來,激動地將我摟在懷里。
絲絲,你終于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茫然地看向他,他反應(yīng)過來,寵溺地輕笑了一下,往我腦門上彈了彈。
一股不屬于我的記憶涌來進來。
原來當(dāng)年被司夜擊散的精魂飄蕩到了帝君炎玦門前,化作一條沒有肉身的小母蛇。
天帝見她聰慧可愛,便當(dāng)做靈寵收養(yǎng)在了身邊。
三百年來,受天帝靈氣潤化,按照記憶修出了我原本的樣子。
炎玦本想為她施法重塑肉身,她卻堅持要等我出現(xiàn)。
這三百年九離將我的氣息藏了起來,炎玦沒有探尋到我的真身歸處,便一直由她陪在身側(cè)。
記憶翻涌,畫面里全是炎玦對她悉心照顧的場面。
推著她蕩秋千,教她射箭、與她共舞,甚至還有他們情難自禁,赤身相擁而眠的畫面。
或許是精魄融入帶來的感情,我看向炎玦的目光也變得繾綣溫柔。
謝謝你,將我的精魄養(yǎng)得這么好,只是我不是絲絲,更不能待在寢殿......
我掙扎著起身,他紅了眼尾狠狠吻了上來。
這感覺,熟悉又陌生,有絲絲的主動迎合,也有白素的驚恐抗拒,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拒絕還是回應(yīng)。
他吻得我神智混亂,就連何時被解開了衣帶都不知道。
可就我衣衫滑落時,他卻忽然止住了向下探入的動作,輕喘著道:對不起,我忘了你剛剛經(jīng)歷生產(chǎn)身體虛弱,是我唐突了,養(yǎng)好身體要緊。
我窘迫地整理好衣衫,心里卻涌上來一絲感激。
他和如狼似虎的九離不同,是個謙謙君子。
我一心想盡快恢復(fù),好從萬妖王司夜手里奪回我的內(nèi)丹,為我全族報仇,他便硬生生抽了一注心頭血融合進我身體。
有了這一注心頭血,我的修煉進度肉眼可見地飛升。
他又用了許多天山雪蓮、靈丹妙藥助我補益,月子坐了不足七日,妖力便恢復(fù)了三四成。
就在我盤算著回到妖族如何從司夜手中奪回妖丹時,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素素,我的好夫人,當(dāng)年我母君危在旦夕,是她逼我騙取你的內(nèi)丹,這三百年來我沒有一日忘記過你,你可愿陪我回妖族,做我妖后
他楚楚可憐,我卻恨意翻涌。
我怎會不知,他當(dāng)年搶走我的內(nèi)丹卻并沒有用來救他母君,而是反手殺了她和舅舅一族,也就是我的蛇族同類,從此坐穩(wěn)妖王之位,再也沒有任何忌憚!
若只是為了我的內(nèi)丹,將我禁足即可,為何又將我傷至魂飛魄散
三百年來,明知我被冥君擄走,從未來一探我的生死,今日卻喚我夫人,又想騙我回妖族
分明是吞下我的內(nèi)丹后無法煉化,如今我妖力變得強大,內(nèi)丹感應(yīng)到主人氣息,屢次強行沖破他的身體,他無法支撐,這才跑來演苦情戲!
我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抽丹離魂之痛、滅族之仇,今日便是拼上這條性命,也要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