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良好的夜間視力也足夠讓東云看清眼前人68的五官。
這個距離、這個位置。
好像是在夢中見過。
東云的臉向安室透稍稍靠近了一些。
他碰到了安室透的鼻子，
還有濕熱的呼吸。
安室透平穩(wěn)的呼吸聲令人68太68過安心，連帶著東云的呼吸也漸漸與他同頻。
睡意是會被傳染的，
本就沒有完全清醒地東云又感到困意上頭，
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又睡了過去。
規(guī)律的生物鐘讓安室透在八點就醒來。
他先是被自68己和東云之間的距離嚇得一驚。
東云的睡姿向來很好，
除了睡覺時總是不由自68主地往熱源靠近，但基本不會亂動，
所以他和睡著前一樣68，姿勢還是側(cè)睡著的。
所以是自68己下意識往東云那邊靠近了嗎？安室透有些心虛，
他稍稍往后退了些，
然后才68放心地看著東云的睡臉。
因為怕自68己走了之后東云一個人68睡覺又會做噩夢，
安室透還是決定不動等東云醒來。
等著等著，
安室透便看著東云的臉出了神。
昨天一切宛若夢境，同居、親吻、告白、同睡這一樁樁都足以讓安室透珍藏于68心。
但臥底任務(wù)還在繼續(xù)，安室透約定了今天去和聯(lián)絡(luò)人68對接。
三個月前走得太68匆忙，
沒有好好跟聯(lián)絡(luò)人68說明情68況就出發(fā)去了意大利。
要將自68己的最新68情68況和情68報傳達出去。
還有東云。
被東云壓在身下的手68輕輕撥弄著他背后的發(fā)尾，安室透慢慢規(guī)劃著后面一段時間的打算。
直到自68己側(cè)面都有些睡麻了才68反應(yīng)過來：東云這一覺是不是睡得太68長了？
。
東云再醒來時有點睡蒙了，他看著眼前的紫灰雙眸，還有些呆滯。
“早安�！卑彩彝感�68著對他說。
“早安�！睎|云下意識地回道，聲音還帶著剛睡醒時的沙啞和鼻音。
說完這一句后，東云意識漸漸回籠，他看著安室透起身，走向窗邊拉開窗簾。
陽光瞬間照亮整個房間，東云立即將腦袋埋進68被窩，稍微適應(yīng)了這個光亮后，才68慢慢抬頭。
失去安室透的被窩仿佛失去了靈魂，東云甚至覺得都沒那么暖和了。
“已經(jīng)上午10點了�！卑彩彝冈跂|云還埋著腦袋時走到了床邊，對他說。
這個時間顯然對東云來說是個不小的震撼：“十68點？”
自68己睡了9個半小時。
安室透忍俊不禁，點頭：“起床吧�！�
東云從床上坐起，頭發(fā)被睡的亂七八糟的，他跟著安室透進68了浴室。
兩人68一同湊在鏡子前刷牙洗漱，因為東云的長發(fā)，他比安室透多了一道工序——梳頭。
但是這一任務(wù)很快轉(zhuǎn)到了安室透手68上，甚至不太68熟練地給東云編了個麻花辮。
就是有點歪七八扭的。安室透顯然不太68滿意，但東云捻起安室透給扎好的小辮倒是挺開心的。
做完這一切的兩人68走出房門，東云坐在沙發(fā)上等安室透做早餐。
這樣68的生活再好不過了。記憶中從未體驗過的生活，也難得如此閑散。
耳邊是廚房里安室透打開抽油煙機、點燃灶火忙碌的聲音。
春日的陽光正好，東云側(cè)過頭，看到了陽臺上的紫藤。
如果能記起來降谷零昨晚說的是什么就更好了。東云想。
他直覺是一件十68分重要的事情68，所以怎么都想要知道答案。
甚至因為太68過在意，連做夢都夢到了。
但是實在模糊，醒來時只留下一個美好的氛圍。東云都在想是不是自68己記錯了，那只是臆想出的夢境。
【那不是夢，宿主�！吭S久沒有聽到的電子音在腦中響起。
不是夢？東云意識到0544肯定是聽到了，那說的是什么？
他還不知道自己即將會聽到什么答案。
【昨晚降谷零在您被控制時最后對您說的是——】
東云慢慢屏住呼吸。
【我喜歡你�！�
……
0544的驟然出現(xiàn)猝不及防地為自68己帶來答案。
心底好像有一朵煙花升空，然后“砰”地猛然綻放，連帶著他的心臟也跟著一抖。
東云慢慢的睜大雙眼。
0544的聲音是不帶有任何情68感的，卻勾起了他腦海中潛藏的記憶。
原本尚還朦朧的記憶，如同冬日起霧的玻璃窗被擦拭出一塊干凈的區(qū)域，他透過那一處窺見了外68面的冰天雪地。
他看到了降谷零清亮無比的眼中映出自68己的倒影。
他離自68己很近，近到安室透說話時，自68己的嘴唇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我喜歡你，東云�！苯倒攘阏f。
心跳漏拍，終于68想起降谷零說了什么的東云卻在心底下意識地選擇了最溫和的可能性——
我……我也挺喜歡降谷零的。
【宿主。】0544卻不容得東云逃避，【我想降谷零說的喜歡，指的是愛情68�！�
它用極為平淡的語氣68一針見血地指出：【他想和你結(jié)婚�！�
“砰！”東云被這一聲嚇得手68指抽了一下。
“東云？”
東云猛然回神，他看著不遠處的安室透，他剛把一個碗放在餐桌上。
東云的眼神太68過奇怪，安室透低頭看了眼自68己，反問：“怎么了嗎？”
“我喜歡你�！�
腦中安室透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表白？東云這才68反應(yīng)過來。
【是表白�！�0544予以肯定。
東云看著緩緩向自68己走來的安室透，忽然有些手68足無措起來，從未有過戀愛經(jīng)歷、甚至被表白經(jīng)歷的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東云？”安室透在東云面前緩緩蹲下，“吃飯了�！�
他自68然而然地牽起東云的手68，帶著他往餐桌走去。
東云跟著安室透起身，一如既往溫暖的溫度順著指尖傳到心口。
大腦一片當機，直到東云被安室透按著坐下，空白的腦中才68終于68加載出了自68己的第一個問題。
如果是表白，為什么降谷零不告訴自68己呢？
東云握緊手68：他不想讓自68己知道嗎？
0544面對這個問題也有些犯難，他的CPU在迅速計算加載。
終于68——
【他想追你�！�
下載了一晚戀愛攻略的0544篤定道。
東云拿著勺子的手68一僵，嗆咳出聲。
嘴邊立即遞過一張紙巾，東云抬眼，是安室透，他用紙巾擦去自68己嘴邊噴出的些許湯汁。
他下意識往后移了下，但依舊沒躲過安室透的手68，最終只能倉皇移開視線。
東云咳得更厲害了�？吹侥菑埳n白臉上染上不正常的緋紅，安室透把手68邊的水遞了過去。
喝過水后的東云氣68息減緩，他的手68指摩挲著光滑的杯壁，沒有去看旁邊安室透的眼神。
追求的話，我要接受嗎？
0544不解：【宿主你想接受嗎？】
東云在心中喃喃重復(fù)：我想接受嗎？
。
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的安室透帶著滿頭疑惑出了門。
他正在路邊的一處公用電話亭內(nèi)，這里來往的車輛很少，是他和聯(lián)絡(luò)人68常用的一處聯(lián)系地點。
電話撥出的聲音喚回安室透的意識，他深呼吸了一口氣68拋開腦中雜亂的念頭，四道“嘟”聲后，他掛斷了電話。
再次重撥，這次那邊在第三聲響起時接通了電話。
“零�！卑彩彝妇o緊盯著電話顯示屏上的數(shù)字，在沉默一段時間后，終于68出聲。
“櫻花�！�
對上暗號后的兩人68都松了口氣68。
“能夠再次得到你的消息，實在是太68好了。”
四個月前降谷零的突然消失，雖然期間偶有收到他的郵件，但是還是在零組內(nèi)引起一些騷動。
降谷零是他們近年68來派出的臥底中最快接近組織的，也是最有可能獲得代號的人68，他的消失無疑讓人68擔憂。
但幸好終于68收到了他的聯(lián)系。
作為公安身份時，安室透的表情68總是嚴肅的，他沒有過多寒暄。
“我已經(jīng)獲得代號——波本�！�
電話那頭的人68心中一驚，立刻也嚴肅起來：“收到，恭喜�！�
安室透露出淺笑68，但轉(zhuǎn)瞬即逝。
幾乎沒有停頓，他立即進68入工作狀態(tài)，語速飛快地開始匯報：“這次意大利的代號考核我?guī)Щ貋砹艘恍〇|西，會放在老地方68�！�
“組織的勢力、科技和武力水平遠超我們想象，之前的一些計劃需要推翻。郵件我今晚會發(fā)給你。”
一開始就是一個個重量十68足的信息砸來，男人68一時失語，過了好一會才68回神。
“好的，需要我們這邊提供什么幫助嗎？”
安室透沉默了會，他往四周再次確認沒有奇怪人68影。
“我需要知道。”安室透眼神凌厲，“當時選中我和諸伏景光去執(zhí)行臥底的人68是誰？”
安室透不會忘記自68己在意大利看到hiro心底的震驚，如果那時自68己和hiro只要一人68露出一絲不自68然，那他們兩個人68都會有暴露的危險。
同期+幼馴染，這樣68的組合一起臥底，暴露風險成倍增長。
“諸伏景光？”男人68疑惑重復(fù)，“這不是你的……”
“我和他在組織內(nèi)遇到了�！卑彩彝咐涞溃耙粋�任務(wù)內(nèi)�！�
男人68也清楚其中嚴重性，直接答應(yīng)。
交代完這件事后，安室透的手68握緊了話筒，他還有一件事。
“我還要申請污點證人68名68額�！�
“什……”男人68一時驚起，“你的身份暴露了？”
他擔心是降谷零身份暴露對方68以此要挾。
“沒有�！卑彩彝噶⒓捶裾J。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良久后才68開口：“你知道污點證人68的申請流程的，我們需要證明……”
“我知道。”安室透打斷，“我愿意作為他的擔保人68�！�
這件事安室透已經(jīng)想了很久，包括在意大利時hiro就有跟他提到。
污點證人68。一般是犯罪行動中原本的參與者，可以通過和控方68合作協(xié)助破案、指證等方68式減輕或免除自68己的刑事責任。（注1）
東云的過去已然不可改變。
但毋庸置疑，東云已經(jīng)在協(xié)助自68己的任務(wù)，他的能力將成為自68己在組織臥底的一大助力。
同時東云涉及到的組織機密更多，如果能讓東云恢復(fù)記憶，公安將獲得更多關(guān)于68組織的情68報。
當然，無法辯駁的是，這也是安室透為了未來能夠?qū)|云帶出組織。
降谷零不會隨意地為一個“犯罪者”做擔保。
男人68吐氣68，“好，告訴我他的基本信息�！�
“伏黑東云，和我同歲，黑發(fā)灰眼�！卑彩彝负唵胃攀�，“組織給他的假身份是清水悠�！�
“信息不用太68著急，其他照常。
‘伏黑東云’通過零組權(quán)限直接調(diào)取歷年68死亡人68口名68單，不要去調(diào)人68口檔案。”
安室透一手68撐在電話機上，微微垂著頭，金發(fā)擋住了他的神色。
最近只有自68己、hiro還有那個諸星大接近威士忌，一旦被發(fā)現(xiàn)，嫌疑立即會被鎖定在他們?nèi)齻�人68身上，三分之二的概率，他不敢冒險。
“小心哦，別因威士忌而墜入深淵�！蹦X中又想起幾天前的晚上貝爾摩德對他說的這句話。
貝爾摩德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室透的眼神晦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