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真是奇怪。
機械黎明到底要追求怎樣的“黎明”？他們想要改變什么？他們想要為什么東西帶來光明？
在第二世界混了這么多天了，隗辛還沒搞懂機械黎明的創(chuàng)立目的以及宗旨，她聽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一切為了黎明”這句曖昧不清指向不明的話語。
“你們有一點必須要注意�！壁蠛澋�，“你們的任務只是將克拉肯號炸沉，至于貨艙里的東西……不要管，不要去看，不要探究。炸毀動力艙，殺掉船上的活口就立刻撤退�！�
接下來一段時間是任務計劃和人員分配。
在所有的事項商議完畢后，眾人紛紛起身離開會議室去換裝備。
瑞克科技公司掌握著前沿的技術(shù)，該有的裝備一樣不缺，甚至還有一些裝備比緝查部的要先進一些。
因為緝查部引進新裝備需要層層審批，需要撥款，需要經(jīng)過高層人物的盤剝，再加上不少裝備造價不低，批量引進會消耗一筆不小的錢財，所以裝備更新流程慢了許多。機械黎明就不一樣了，他們?nèi)藛T較少，撥調(diào)的錢足夠把每個人武裝到位，瑞克科技公司的新技術(shù)很快就能投入使用，連個賺差價的中間商都沒有。
刺薔薇離開了，Red和調(diào)酒師離開了，琥珀黑曜兄弟倆也離開了。
會議室里面剩下四個人，隗辛、夜蟬，以及隗海棟的投影。銀面本來也想站起來去換裝備，結(jié)果隗辛坐著不動，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臉迷茫地盯著隗辛等待她的指示。
“你不去嗎，富婆？”夜蟬疑惑地問了一句。
隗辛對銀面揮了下手，“你該干啥干啥�！�
“哦�！便y面這才老老實實地站起來走出會議室。
“夜蟬，你也出去。”在隗辛開口之前，隗海棟先說話了。
等夜蟬離開，隗海棟慢慢緩和了臉色。
他神情柔和到可以稱得上“慈祥”了。
隗辛強忍著搓雞皮疙瘩的沖動，眼神毫無波動地看著他。
“小辛，我知道你很疑惑為什么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派你去執(zhí)行這個危險的任務�！壁蠛澞X子跟突然變靈光了似的先發(fā)制人，說出了隗辛心底的問題。
隗辛不說話，以默認的態(tài)度安靜地坐在位置上，似乎是在等他的解釋。
“這是一個考驗，小辛�！壁蠛澱f，“爸爸老了，身體大不如前，你遲早要接替我的事業(yè)。組織里的這幾個人，他們都是很不錯的苗子，是你將來的班底，但是你太年輕了，還不能服眾，你需要做出點什么讓他們認可你，和他們建立緊密的聯(lián)系……這就是一個機會�！�
隗辛抬頭說：“你還年輕著呢，‘爸爸’。”
“我不年輕了，我的私人醫(yī)生出具了我的體檢報告，告誡我最好停下來休息休息，調(diào)整身體�！壁蠛澘嘈�，“我打算從前臺退到幕后，趁現(xiàn)在身體還行，我還能撐一撐。等過幾年你脫離臥底的身份……組織的很多事情就要交給你了。”
“你的身體怎么會這么糟糕？”隗辛眉頭一皺，“難道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你真的有像你承諾的那樣不找情婦嗎？我讓你別這樣干是有理由的，你看看你的身體狀況，我也是為你好，‘爸爸’�！�
隗海棟：“……”
他血壓一下子就上來了。
要是他真有事兒，也是被這個逆女給氣得了！
“那些陳年舊事就不要提了�！壁蠛澨栄ㄍ煌粊y跳，按捺著脾氣說，“你要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小辛，我都是為了你好��！”
“嗯，我知道了。”隗辛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會好好完成任務的，‘爸爸’�！�
鬼才會相信他的苦心，他究竟是真病還是裝病是個未知數(shù)，他嘴里說出來的任何話，隗辛都會當成謊言反復琢磨。
隗辛從不對他人抱有過多的期望，更別說她面前的人第二世界的渣爹。
垃圾爹從頭到尾考慮的只有自己，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會為家人考慮的人，不把家人賣了就燒高香了。隗辛只在這點上和她的垃圾爹保持一點點同步性，她相信的只有自己，從來只有自己。
她離開會議室進入走廊，漂浮在走廊里的銀白色金屬球為她指引方向，等她來到裝備室，一道藍色的光束無聲地掃過她的身體。
“生物信息已確認，準許進入�！蹦霈F(xiàn)的機械音說，“請您換上作戰(zhàn)服，并根據(jù)自己的需求選擇外骨骼裝甲，在機械手的輔助下穿戴。除了基礎裝備之外，您可以根據(jù)自己的戰(zhàn)斗偏好選擇各式武器。”
透明的玻璃陳列柜里擺放著各種型號的槍支彈藥，而且還有一些看上去科技質(zhì)感十足的外骨骼裝甲，有的外骨骼裝甲線條流暢，輕薄強韌，有的外骨骼裝甲厚實堅硬，看上去很有威懾力……
隗辛對這類外骨骼裝甲不熟悉，也不太知道怎么操作，就根據(jù)機械音的介紹選了一款比較保守的增強型，主要增加力量和機動性。
數(shù)只靈巧的機械手將外骨骼裝甲部件一一拆解，然后安裝在了隗辛的身體上。
她嘗試走了兩步，神奇的是外骨骼裝甲沒有給她的身軀帶來絲毫的束縛，連沉重感和阻滯感也沒有。
她猛然握拳，包覆著金屬的指節(jié)和掌心相互碰撞，發(fā)出金鐵交鳴的鏗鏘聲。
隗辛滿意地點點頭，開始搜尋趁手的武器，重點是槍，彈匣要多帶點，近戰(zhàn)武器也必須要有。
她在裝備室里發(fā)現(xiàn)了一把超炫酷的伸縮刀具，按下金屬按鈕，刀刃自動伸展，刀鋒長達一米，而在收回狀態(tài)下刀刃才三十厘米。隗辛對這把刀愛不釋手，決定把它帶在身上。
最后是防暴頭盔，機械黎明制造的防暴頭盔款式跟緝查部的頭盔款式差不多，都是重點保護后腦勺，眼睛處有一個能夠充當顯示器、夜視儀和望遠鏡的特制鏡片。
在隗辛戴上頭盔的一瞬間，頭盔內(nèi)有一個機械音提示：“您好，代號為‘富婆’的組織成員，我是‘伊甸’，機械黎明新開發(fā)的輔助型人工智能。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將輔助組織成員完成各種任務，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伊甸？”隗辛說。
“我在�！币恋檎f，“請直接吩咐命令，如有疑問，我會為您解答�！�
“其他人準備好了嗎？”隗辛試著問。
伊甸回答：“任務執(zhí)行者均已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發(fā)。”
藍色的光團在眼前放大，夜蟬把傳送門開到了隗辛面前。
隗辛輕輕調(diào)整呼吸，走進了藍色的漩渦中。
和機械黎明的隊友們在大海的小島上經(jīng)歷過幾次空間坐標跳轉(zhuǎn)后，他們在一個離克拉肯號比較近的小島上落腳了。
踮起腳尖眺望遼闊的海面，就能看到大海上巨型貨輪模糊的輪廓。
克拉肯號緩緩駛來……帶著滾滾的濃煙與火光！
銀面傻眼了：“我們還沒攻擊呢，那艘船怎么燒起來了？！”
第62章
無光之海62
“不能著急登船，先派無人機過去看看�！盧ed說著取下背后的裝備箱，那是無人機的裝載箱。
按下箱子中間的金屬按鈕，四架無人機從裝備箱上分離，懸浮在半空中閃了閃，進入光學隱身狀態(tài)。
伊甸說：“已接管無人機操控權(quán)限，無人機錄下的畫面將實時傳送回諸位的鏡片上�！�
畫面實時放映，隗辛等人的頭盔鏡片是一個小型顯示器，他們從高空俯瞰克拉肯號。
克拉肯號的甲板上沒什么人，一切都很安靜。但是卻有大股大股的煙霧從船體側(cè)面的排氣管道被排出，濃煙中夾雜著火星，貨船后方的管道也在冒火，火焰從管道中涌出，就像噴發(fā)的火柱。
單從拍攝的畫面無法判斷出起火方位。
“這是怎么回事？”Red分析畫面，“伊甸，讓無人機環(huán)繞輪船飛行。”
“是，已調(diào)整飛行路線。”伊甸冷冰冰地回復。
跟亞當相比，伊甸的語氣更加理性，不參雜任何感情，亞當?shù)穆曇粼O置要稍微柔和一點點，聽著不那么冰冷刺耳。
Red越看越凝重：“沒有打斗的痕跡……甲板上一個人也沒有……怎么可能？船艙著火，他們應該在甲板上避難。這艘船的消防裝置是失效了嗎？火勢不該擴大的�！�
會是秘密教團做的嗎？隗辛目光沉沉地看著遠處的的大船。
隗辛上一次登船的時候，在緝查部的人接管克拉肯號護衛(wèi)工作之前，這艘貨船就已經(jīng)被疑似秘密教團的勢力給占領了。
他們燒毀了船上的人工智能，殺死了很多船員，最后成功將克拉肯號沉入深海，連緝查部在面臨貨船爆炸的情況時也只能命令護航艦船遠離，救援安保員的直升機更是直接墜毀，凡是上船的安保員沒有一個活下來，隗辛也死了。
看到貨船上閃爍的火光，隗辛不自覺地回憶起了那天的慘狀與絕望。
到處都是火，到處都是濃煙，他們在烤爐般的走廊里努力維持呼吸，從甲板下一層脫困后，海面上漂浮著異種生物，救生艇損壞，護航艦船離克拉肯號遠去，唯一的逃生通道是天上……結(jié)果最后的逃生工具也沒了。
那是真正的絕境。
縱然隗辛擁有死亡輪回，也依舊保持著謹慎的作風，因為這玩意兒是有次數(shù)限制的，次數(shù)用完，該死照樣還是要死……如果她無法在這一次輪回中找到破局的辦法，那么重生不過是白走一遭。
隗辛很難逃脫登船的命運，應付完緝查部，她還要應付機械黎明，不走這條路就要走那一條。
要想擺脫命運，就只能破局，度過克拉肯號上的災難。
不然等待她的結(jié)局仍然會是死亡。
“等等，有動靜了……”Red忽然說。
傳輸回來的畫面上，一個男人驚慌失措地從甲板口沖了出來，他邊跑邊回頭看，身影倉皇無措，可緊接著又有一個人從甲板口跑了出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三下兩下就追上了前一個人。
然后，追出來的那個人面容扭曲頭部猛然扭曲膨脹，變成了有著恐怖口裂的怪物，怪物像捕食的蛇一樣長大了嘴巴，嘴巴竟然大到能把人的頭顱整個包進去，它口中還有兩條觸手伸出來，那是輔助吞咽的器官。
怪物一口撕咬掉了男人的頭，男人的無頭尸體倒在地上，血灑了一地。隨后怪物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它的身軀慢慢融化，面容開始改變，逐漸變成了被他吞掉的男人的樣子。
“……這是什么玩意？”調(diào)酒師差點干嘔。
“異血者，還是未被觀測記錄的新品種異種生物？”夜蟬嫌惡地說，“這些惡心玩意兒我也見識過不少了，這種還是頭一次見�！�
Red嚴肅地說：“這怪物很詭異……會吃人，會變形，有觸手，我們暫時把它看作一種未知的異種生物。”
刺薔薇咬了一下嘴唇，“船上為什么會有這個東西？”
“會是秘密教團嗎？”琥珀視線移向Red。
黑曜緊跟著開口：“這在我們的計劃之外，Red。有人捷足先登了，除了我們和聯(lián)邦的大人物們，還有誰會盯上克拉肯號？”
“秘密教團應該不具備打劫一艘船的實力……”Red低聲說，“那個會吃人的怪物展露出來的外貌特征和一些特性完美符合異種生物的特點。”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銀面左看右看，眨巴兩下眼睛：“呃……我們還要登船嗎？”
“你們思考一下，如果克拉肯號是被秘密教團的人給打劫了，他們會做什么？”隗辛輕聲說。
“當然是炸沉嘍�！闭{(diào)酒師聳肩，“他們一直很崇拜他們的神，如果他們不具備把整艘船帶走的實力，那么當然是選擇把船炸沉，讓聯(lián)邦得不到船上的東西�！�
刺薔薇抱著手臂，“沒錯，換成我，我也會這么做的。與其讓敵方得利，不如讓他們撈個空，什么都得不到。”
在她說完這句話后，通訊頻道內(nèi)忽然傳來了隗海棟的聲音。
“登船�！彼逻_命令，“如富婆建議的那樣，任務的首要目標變更，調(diào)查清楚克拉肯號的人是誰，然后再炸毀貨船。無人機傳回來的錄像我看了，那個會變形的怪物很有研究價值，盡量帶回來一個活體�！�
“還有……”他頓了頓，“船上的人工智能機庫，里面會記錄行船期間的各種數(shù)據(jù)以及航行日志，想辦法把主機的主板拆下來帶回，里面的情報可能至關(guān)重要�！�
“了解。”夜蟬掃視眾人，“大家準備，我會把傳送門開在克拉肯號的甲板上，一傳送過去大家就立刻分散。你們分組執(zhí)行任務，我負責接應，就不登船了，有緊急情況就通過通訊器聯(lián)系我。”
“甲板上沒有人，找找還有沒有活口，富婆、銀面去甲板下層搜尋，我、刺薔薇、調(diào)酒師去機房拆主板，”Red快速做出新的安排，“琥珀，你跟著我這一組，黑曜，你跟著富婆小組�！�
之所以這樣安排，是因為Red和調(diào)酒師雖然具備一定的戰(zhàn)斗能力，但超凡能力都不是戰(zhàn)斗型，需要一個戰(zhàn)斗型的刺薔薇來補充不足，而隗辛和銀面一個生存能力強，一個超凡能力強，很大程度上可以彌補短板。琥珀黑曜雙胞胎的超凡能力都是精神系，一個小組分一個作為平衡，這是很合理的安排。
Red也是那種謹慎到極致的性子，他檢查了自己攜帶的每個裝備，并且讓全隊成員上報自己的裝備，檢查無誤后才讓夜蟬開空間傳送門。
Red一隊人踏進了深藍色的漩渦，黑曜看了看隗辛，等她先進，銀面也眼巴巴地看著她。
隗辛從腰后掏出一把沖鋒槍，說：“走吧�！�
穿過薄薄的阻隔，她再度站在了克拉肯號的甲板上。
這次上船的感覺和上次上船的感覺截然不同。上次她對情況一無所知，只能被動的執(zhí)行任務，這次她卻有了百分之九十五的調(diào)查進度，還有了幾個“靠譜”的隊友，有夜蟬這個移動傳送門，存活幾率提升了不少。
隗辛嗅到了嗆鼻的濃煙味，濃煙刺鼻的味道和腥咸的海風的味道交織在一起，更加讓人難以忍受……不過她的頭盔這回基本上是全包式的，下巴和口鼻也捂了起來，頭盔自帶防毒面具功能。
隗辛淡定地開啟頭盔的防毒過濾模式，朝著甲板入口走去。真遇到了像上次那樣的情況她也不用怕了，銀面是一個好用的滅火器。
與火光沖天濃煙滾滾的甲板不同，甲板下一層空氣還算潔凈，因為這里排風循環(huán)系統(tǒng)不像上次一樣直接損壞了，它還在工作，排走嗆人的濃煙。
踏入地下一層，隗辛首先看到的是地板上長長的拖痕。
那是血跡，墻角的自動打掃機器人在堅持不懈地擦洗地上的血跡，打掃機器人運作的嗡嗡聲在走廊內(nèi)部回蕩，這場景既驚悚又冰冷。船上的人生死不知，只有機器仍遵循著既定的程序運轉(zhuǎn)。
地上長長的血色拖痕仿佛沒有盡頭，一直延伸到走廊深處。
打掃機器人掃到了隗辛腳下。
“嘀嘀，請讓一下。”機器人發(fā)出提示音，“嘀嘀，請讓一下。”
隗辛面無表情，一腳把聒噪的機器人踩爆。
“挨個搜�！彼p聲說，“找到所有的活口，不要立刻殺掉，我們需要審訊他們�！�
銀面和黑曜微微點頭。
在他們路過甲板下層的第一扇門時，隗辛的“絕對預判”為她傳遞來了危險預警。
隗辛猛然扭頭，看向面前的金屬門。
金屬門驟然彈開，一名身材高大的船員忽然從門內(nèi)沖了出來！船員手上舉著槍，刻意在這里埋伏著。
他扣下扳機，子彈旋轉(zhuǎn)著射出，擊中了隗辛的外骨骼裝甲，一聲脆響，金屬裝甲上濺起一朵火花。
隗辛是反應最快的那個，比銀面還要快！
在銀面撐起水幕之前，隗辛身體迅速下蹲，伸腿迅猛地橫掃，把突然襲擊的船員踢倒在地，而那個船員沒來得及射出第二發(fā)子彈。
隗辛舉起早就上好膛的槍，瞄準船員的頭毫不留情地發(fā)射子彈。
安裝了消音管槍只發(fā)出了很微小的聲音，然而船員的頭卻多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血噴濺出來，沾到了隗辛的槍上。
死去的船員面容扭曲，身體融化，恢復成了怪物的樣子，怪物的身上長著三張表情痛苦的人臉。
隗辛仔細辨認，沒有發(fā)現(xiàn)安東船長的臉長在怪物身上……是因為安東船長還活著，怪物沒來得及吃掉他，還是船上有不止一個會變形的怪物？
“要提高警惕……這怪物有不低的智慧�！壁笮琳f。
銀面欲言又止：“你不是說，要留活口嗎？”
他還沒來得及動手，隗辛就把敵方給殺掉了。
隗辛一愣：“……我忘了要留活口了�！�
她是真的忘了。
經(jīng)歷過這么多事之后，在隗辛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她患上了PTSD，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在戰(zhàn)斗過程中，這種癥狀會表現(xiàn)得比較明顯，具體體現(xiàn)在……她一拿上武器就會失控想把對手殺了，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
第63章
無光之海63
接下來要做的只是機械的操作。
踹門、舉槍。踹門、掃描搜查。
沒人就撤走，有人就朝著對方的腿部掃一梭子彈把人放倒。
每次門彈開，隗辛的神經(jīng)就會緊繃起來，這個過程來來回回重復了十幾次。
門后可能是空的，可能會是無辜的船員，也可能是兇殘的異種生物、身具特殊能力的異血者�？上麄円宦纷邅頉]看到任何活著的物體……除了剛開始襲擊他們的會變形的怪物。
最危險的事物往往都藏在深處。
開門就像開盲盒一樣刺激，玩的就是心跳。隗辛如同站在山崖上玩蹦極，內(nèi)心緊張程度隨著彈力繩索的拉伸而拉伸。
她的精神亢奮到極致，血液隨著搜查的進行沸騰起來，心跳也在逐步加速，她的身體在激素的作用下燃燒，情緒卻像冰塊一樣冷。
這是她完全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的征兆，在近戰(zhàn)時，精神與身軀的雙重冷靜狀態(tài)反而沒有亢奮狀態(tài)發(fā)揮得好�；钴S的思維、反應迅速的神經(jīng)、因血液加速循環(huán)而微微發(fā)熱的肌肉……這些是保障戰(zhàn)斗力的關(guān)鍵。
終于，隗辛三人來到了她上次遭遇變異版紅棘獵手的船員宿舍附近。
和上次不同，上次隗辛和舒旭堯他們路過這幾個房間的時候，其中一個房間里面?zhèn)鱽砹水惙N生物的撞門聲。這次他們連續(xù)不斷搜查所有屋子搞出了不小的動靜，門卻始終保持著安靜。
整個甲板下一層死寂得宛如墓地。
隗辛沖銀面抬了抬下巴，銀面立即會意地上前，破壞了門鎖一腳踢開門。
沒有張牙舞爪的觸手，沒有出其不意的攻擊，有的只是一絲絲的腥臭味，好像有一堆臭魚爛蝦在屋子里面腐爛了。
船員宿舍的地面上躺著兩具人體，其中一具人體畸形扭曲，露在外面的皮膚長滿了奇形怪狀的增生物，而剩余的部分已經(jīng)高度腐爛了，另一具人體腐敗程度比較低，但也是畸形到幾乎辨不出來這是人類的尸體。
“嘔……”銀面捂住嘴，“太影響食欲了，我不想把今天晚上吃的飯吐出來�！�
黑曜手持掃描器上前，默不作聲地操作儀器掃過地上的尸體，接著儀器發(fā)出了警戒的紅光。
黑曜從腰帶上取下一把和隗辛同款的伸縮長刀，刀尖切入尸體的腹部，然后把皮肉翻開。
一只激烈跳動的暗紅色胚胎藏在尸體的腹部！
黑曜后退幾步，抽出槍把胚胎打成一灘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