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知道我為什么給你看這個嗎？”隗辛看著蘇蓉。

    “因為，我已經(jīng)加入你了。”蘇蓉說。

    “不只是這樣�！壁笮琳f，“我讓你看這個，是為了讓你對自己的處境有清晰的認識，讓你對我們的組織定位有個數(shù)，也對我有個數(shù)。我們成立這個組織不是為了過家家，我救你一次，但不會當(dāng)你的保姆，我也不是什么善人�！�

    蘇蓉低聲說：“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壁笮陵P(guān)掉投影儀。

    直白誠實的話總是不那么好聽，蘇蓉懂這個道理。

    “要是沒遇到你，我的處境說不定會更差呢……”蘇蓉吸吸鼻子，“已經(jīng)夠好了，我會努力讓自己有用的�！�

    “嗯�！壁笮翆μK蓉的態(tài)度表達的贊賞。

    “波波夫家族會支付那一百億嗎？”蘇蓉說。

    “多半不會。”隗辛說，“他們支不支付，要看在他們的家族里，是他們的小少爺比較重要，還是家族的面子比較重要。如果真的支付了酬金，波波夫家族就會成權(quán)貴圈里的笑柄。”

    “怎么會？我覺得季米特里被綁架才會讓他們成為笑柄，支付酬金是為了救人啊�！碧K蓉不解地說。

    “你這么想不對。”隗辛說，“你要代入他們的思維去思考。季米特里被‘綁架’，可以說是一個突發(fā)意外，可是他們對綁匪支付酬金，就相當(dāng)于是在向他們看不起的‘下等人’低頭，向我們服軟、屈服。他們在意面子，所以他們不愿低頭�！�

    蘇蓉不可置信地說：“哪怕是為了他們的家族成員也不愿意？”

    “不能低估對方的血性……也不能高估對方的人性。”隗辛總結(jié)，“這跟錢多錢少沒關(guān)系，跟財閥的卑劣本性有關(guān)系。我猜波波夫家族內(nèi)部也吵得不可開交呢，所以他們不回應(yīng)此事，在那里僵持著。”

    “他們真給錢了怎么辦？”蘇蓉說，“季米特里已經(jīng)死了�！�

    “他們可以給，但我們一定不會還給他們一個活的季米特里�！壁笮琳f，“從頭到尾都是謊言罷了�！�

    蘇蓉大受震撼，此刻開始，她從隗辛的話語中接觸到了一個從未觸及到的新領(lǐng)域。

    ……

    何康時忙了一晚上，哎呦哎呦地扶著腰出門買吃的。

    在酒吧工作就這點不好，不但要熬夜，音樂聲還放得震天響，他耳朵都要聾掉了，累得腰酸背痛頭昏腦脹的。

    剛一到便利店，何康時就聽見便利店老板操著一口卷舌音在跟客人嘮嗑，那個客人是何康時的一個熟人，也是個賞金獵人。

    “……一百個億！想都不敢想！”老板唾沫亂飛。

    “我以前怎么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組織？”賞金獵人納悶道，“‘無光’？沒有光？這么牛的組織不會毫無名聲啊。”

    何康時腳步一僵，懷疑自己聽錯了……矛頭蝮告訴過他，黑蛇創(chuàng)建的組織名稱就叫“無光”。

    “你們在聊啥呢。”何康時湊近打探消息。

    “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組織綁架了波波夫家族的少爺，問他們要一百億贖金�！辟p金獵人說。

    便利店老板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說：“爽！”

    何康時：“……？！”

    矛頭蝮！我的姐！你剛來白鯨市不到一天�。≡趺淳透愠鰜砹藗�這么大的事！

    ……

    白天隗辛在補眠。

    事情在發(fā)酵，她不著急，急的是波波夫家族，眼下需要在意的是回歸第一世界。

    隗辛看了眼時間，23:59。

    漫長的一周，終于要結(jié)束了。

    她閉上眼睛，任由黑暗將自己吞沒。

    第158章

    無邊暗界13

    隗辛醒來后望著熟悉的天花板發(fā)了會兒呆。

    她側(cè)了側(cè)身，眼睛看向房間里的窗戶。窗簾被拉上了，但是路燈的光透了過來，在窗簾布上留下幾格光影。

    疲憊感席卷全身，這一周隗辛真的太累了，每一周她都很累，需要經(jīng)歷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解決很多很多的危機……但好在，她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自由，危機仍然存在，不過局面更加靈活了，事情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

    隗辛枕頭邊的手機發(fā)出嗡嗡震動，她摸到手機看了一樣來電顯示，是蘇蓉。

    她接起電話，“喂？”

    “辛辛姐……”蘇蓉聲音壓得很低，似乎是不想吵醒熟睡的父母，她的語氣有些躊躇，“打擾你了，我……”

    “嗯，不打擾，我醒著�！壁笮琳f，“那就是我。”

    蘇蓉內(nèi)心深處的猜測終于得到了最終的證實，她坐在床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松懈下來，她捂住嘴，手指在輕微顫抖。

    “我知道辛辛姐那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碧K蓉哽咽地說。

    “明天去給你講課的時候再細說�！壁笮琳f，“好好睡一覺吧，蓉蓉，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家了。”

    “好！”蘇蓉說。

    電話掛掉了，蘇蓉仰躺在床上，卷著被子縮成一團，覺得心里無比溫暖，好像一下子有了支柱和依靠。過了片刻，蘇蓉猛然掀開被子跑到房間門口，把自己的房間門打開了一條縫，她側(cè)耳，聽見爸爸媽媽在打呼嚕。人到中年睡覺總是免不了打呼嚕，蘇蓉有時嫌他們吵就把臥室的門關(guān)得死死的，可是如今爸爸媽媽的呼嚕聲讓她無比安心。

    她回家了！回到了和平的世界里。

    蘇蓉擦掉臉上的淚痕，坐回床上躺下。

    第一世界有爸爸媽媽和辛辛姐在，第二世界還是有辛辛姐在，不管在哪里，都有人陪著她。她不想去看論壇，不想去關(guān)注別的東西，就想像辛辛姐說的那樣好好睡一覺。

    隗辛還沒把手機完全放下，就收到了好幾條消息。

    有元潞的，有何康時的。

    元潞照例是來問平安的，隗辛給她回了個安好。何康時的話就有點多了，他噠噠噠發(fā)了好幾行消息。

    “老大，矛頭蝮姐太強了！giao！她才來我們白鯨市一天��！波波夫家族的小少爺居然就被綁了，還問波波夫要一百個億，我昨天的時候聽見極夜區(qū)街頭巷尾都在談?wù)撨@件事情。這下組織活動經(jīng)費有了！”

    隗辛想了想：“你小心點，不要暴露身份。”

    “那是，我一直小心著呢�！焙慰禃r回復(fù)，“我登陸暗網(wǎng)看了，‘無光’的懸賞信息也掛到黑榜前十了，但是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組織的成員都有誰，只有一個空蕩蕩的懸賞任務(wù)掛著，這排面，我們可是獨一份，逼格直追干掉黑海市緝查部副部長和S級覺醒者的機械黎明。”

    隗辛嘴角抽搐。

    何康時可能做夢沒想到緝查部副部長遇刺的事也是她做的。此外那個榜上還有一個懸賞信息，懸賞的是殺死黑海市市長舒成延的“藍雀”，后來機械黎明浮出水面，懸賞“藍雀”的任務(wù)就和懸賞機械黎明的任務(wù)合并了。

    黑榜懸賞金排行前十，隗辛一人占據(jù)三分之一。

    這戰(zhàn)績，恐怕無人能及。

    “以后白鯨市的工作都是矛頭蝮負責(zé)�！壁笮琳f，“你們好好配合，多多磨合�！�

    “好。”何康時說，“矛頭蝮姐脾氣是不是不太好啊。”

    “你覺得她脾氣不好？”

    “她不大愛開玩笑嘛，有時候跟她說話不大自在……”

    “那我會轉(zhuǎn)告她，‘獵隼’建議她多開開玩笑，不然‘獵隼’會感覺不自在�！�

    何康時瘋狂拒絕：“不用了不用了！不用轉(zhuǎn)告了！矛頭蝮這樣就挺好的！”

    隗辛：“行吧�！�

    何康時嘴角上揚了一下，切走聊天頁面麻溜登陸論壇。

    打開論壇頁面的時候，何康時閉上眼睛深呼吸幾口氣，心里默默祈禱。

    “千萬別死太多人……千萬別死太多人……”

    頁面彈出來了，何康時第一時間查看上方的存活人數(shù)，然后一個后仰。

    79653！！

    存活人數(shù)將近八萬，可是內(nèi)測至今，開放的名額足有十一萬了。

    死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玩家。

    另一邊，隗辛也看到了論壇存活人數(shù)。

    她苦笑一聲，不知該感到慶幸還是該感到悲涼，她估計的最壞的情況是第二批的內(nèi)測玩家直接陣亡一半，現(xiàn)在陣亡人數(shù)也比她預(yù)期的要少很多……

    也許是老玩家們在論壇的科普和攻略起了作用，也許是這一次穿越的人數(shù)太多，第二世界的聯(lián)邦政府來不及完全排查清洗。一周的時間，特情處的人手是有限的，緝查部的人手也有限，玩家們分布在世界各地，處理起來很耗費時間，哪怕這些抓捕部門二十四小時連軸轉(zhuǎn)，一周之內(nèi)能抓到的人仍然有限。

    第二批內(nèi)測玩家的第一次輪回結(jié)束了，他們會對那個世界有更深的了解，下一次穿梭游戲，他們會學(xué)會隱藏自己，有意識地學(xué)習(xí)并武裝自己，聯(lián)邦政府再想抓捕清洗他們就難了。

    隗辛首先點進第二批內(nèi)測玩家聚集的第二板塊瀏覽帖子。

    首頁鬼哭狼嚎的帖子占據(jù)了多數(shù)。

    “特么的，這是個真·游戲！真實的游戲！我靠，看見這么多前輩苦心勸告我不該這么草率的！我當(dāng)時真的以為大家是在玩梗�。　�

    “救命，信女愿一生吃齋念佛換一個退出的機會�！�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這就是了。我當(dāng)時是看到了游戲UP老康的勸告游戲產(chǎn)生好奇，又在大家的勸告中產(chǎn)生了逆反心理這才加入了《深紅之土》內(nèi)測，我現(xiàn)在只想穿越回去扇腫自己的臉�。　�

    “對不起，之前還在老玩家的勸告帖子中玩梗，我錯了，簡直錯得離譜……但那些攻略我都好好看了，穿越過去之后沒有出大錯。如果之前看到這帖子的新人玩家被我這個人帶偏了思維忽略了那些攻略和勸告，那么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后悔嗎？后悔也晚了。

    “你有且只有一次退出機會�！�

    這句話在玩家加入游戲時明明白白地顯示在了頁面上，那就是最后的退出機會，錯過了這一次，就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走下去了。

    隗辛刷新帖子，又有源源不斷的新帖冒出來。

    第二板塊的十萬玩家剛剛回歸論壇，活躍度非常高，每秒刷新的帖子有幾十個，這是僅有一萬玩家的第一板塊無法企及的討論熱度，各種語言的帖子混合在一起。

    帖子多了，也就意味著信息檢索變困難了。

    “救救我！求求你們，有沒有誰能夠幫幫我？第二世界8月23日將要零點的時候，突然有一伙兒穿著作戰(zhàn)服的人闖進了我的住宅，這應(yīng)該就是老玩家們說的負責(zé)抓捕清洗玩家的部門了�！�

    首樓：我還有沒有辦法活下去？他們剛闖進來沒兩秒我就回歸了這個世界，他們會怎么對待我？直接殺掉我嗎？

    1L：臥槽，自求多福吧。

    2L：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祝你幸運了。

    3L：有什么沒有完成的心愿嗎？回到我們世界的這一周好好完成一下未竟之事吧，這是唯一能做的了。

    12L：你這個時機太不湊巧了，朋友。同情你，我是首批內(nèi)測玩家，也是癌癥患者，每天活著就相當(dāng)于在等死，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現(xiàn)在基本上也已經(jīng)落入同樣的境地了，等死。建議像前面建議的一樣完成一下沒完成的事，和家人好好道別。我們首批內(nèi)測玩家很多人都提前寫好了遺囑，建議各位新人事先準備準備身后事，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

    不幸的帖子太多了，很多人都在發(fā)帖聲淚俱下地講述自己在第二世界的遭遇。

    這樣的場面，隗辛早在首批內(nèi)測玩家第一次回歸的時候就見識過一次了，但是這次的場面顯然更大，玩家的發(fā)帖數(shù)多了十倍。

    隗辛不斷刷新頁面，表情基本沒有變化。

    她習(xí)慣了，習(xí)慣了以平穩(wěn)的心態(tài)去那些不幸的事。只是看到論壇上方血淋淋的存活人數(shù)，心里依然不能做到毫無觸動。

    “《深紅之土》一定會開放三批內(nèi)測、四批內(nèi)測，甚至全民公測！到那時，世界會變成怎樣的樣子？”

    “看了這么多帖子不禁感嘆我的幸運，我的身份還算隱蔽，而且覺醒了超能力，算是處于領(lǐng)先地位了，只是不知道后面還能不能保持幸運……”

    隗辛最后掃了一眼貼子，點開第二板塊的置頂帖。

    陣亡玩家名單不但有首批內(nèi)測玩家，還有二批內(nèi)測玩家，看來名單是混著排的，只遵循時間順序。

    那些長長的陣亡信息她匆匆一掃而過，她在尋找剝奪者777號。

    頁面翻到最后的時候，隗辛終于看到了一條通報。

    “代行者69801號，于8月21日被剝奪者777號殺死�！�

    翻遍整個頁面，剝奪者777號的死亡通報只有這一條，憑他主動給剝奪者233號下戰(zhàn)書的勁頭來看，如果有機會，他肯定不會只殺死一個玩家。

    出了什么意外嗎？

    隗辛沉思一會兒，給何康時發(fā)消息。

    “在論壇上給剝奪者奧格斯發(fā)私信試探一下他的狀態(tài)。”隗辛說。

    何康時立刻回復(fù)，“了解，我該怎么問？”

    “直接問他為什么殺的人這么少�！壁笮琳f。

    何康時很快發(fā)了消息。

    隗辛等了等，何康時又說：“奧格斯暫時沒有回復(fù)……我還以為憑他的瘋勁兒，會第一時間發(fā)消息向我炫耀自己干掉了幾個人呢�！�

    隗辛皺起眉，反復(fù)查閱陣亡名單，沒有找到剝奪者777號的死亡通報。

    事情無果，她暫時拋開了奧格斯，來到首批內(nèi)測玩家聚集的第一板塊刷新帖子。

    第一板塊的交流氣氛明顯要沉穩(wěn)一些，大多數(shù)老玩家都達到了寵辱不驚的境界，少數(shù)幾個帖子感嘆了一下新人的反應(yīng)，大多數(shù)帖子都是在交流情報科普學(xué)習(xí)，當(dāng)然也不乏熱心的老玩家趕去第二板塊進行科普，教導(dǎo)新人使用各種高科技產(chǎn)品，以及如何偽裝成一個合格的賽博土著。

    隗辛刷新論壇，新帖彈出，一連兩條帖子牢牢地吸引了她的視線。

    其中一個帖子的標題是英文：“我和我的同伴在第二世界遭到了剝奪者777號的襲擊，我僥幸存活，但我的同伴不幸被殺。呼吁所有人警惕剝奪者777號！他是個殺人狂，徹頭徹尾的瘋子！”

    另一個帖子的標題是：“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靈魂穿梭時凝固的時間開始流動了？”

    看到第二個帖子的時候，隗辛幾乎無法保持冷靜了。

    第159章

    無邊暗界14

    隗辛馬上點進第二個關(guān)于時間流動的帖子。

    首樓：進入第二世界的四周以來，我一直有一個習(xí)慣，就是回歸日的時候必定會定一個鬧鐘，我會聽著鬧鐘的聲音進入第二世界，第二世界返回我們的世界時，鬧鐘還在發(fā)出聲音。我的鬧鐘一直是一個固定的兒歌，每次回歸我都可以聽到兒歌唱到同一個字眼，但是這個回歸日我回歸時聽鬧鐘放的歌，發(fā)現(xiàn)歌詞往后推移了兩個字。

    7L（樓主）：把這個貼子發(fā)出來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請大家確認一下時間，證明我的猜想是假的。

    12L：這該怎么驗證？現(xiàn)在離穿梭時間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一秒兩秒的誤差憑我們自身根本沒有辦法感知到！

    13L：聽樓主的說法，時間的變化是極其細微的，這想驗證就更難了。

    17L：下次穿越我會在手里面掐一個秒表，回到我們的世界后立刻按停秒表，這是我能想到的辦法。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像樓主那樣定鬧鐘，聽歌詞確認時間。

    19L：我每次回歸日也會定鬧鐘提醒自己時間到了，但是我設(shè)置的是振動鈴聲，不太能感知到時間的變化。

    20L：想要驗證仍然需要時間，最起碼需要再穿梭兩個來回來能證明時間確實流動了。感謝樓主的細心，下次穿梭肯定會有很多人跟我們一起驗證，驗證的人多了，就能確定時間到底有沒有流動了。

    隗辛看著帖子內(nèi)玩家的猜測和對策，臉色又難看了一分。

    對于別的玩家來說，每次穿越差了幾秒沒什么區(qū)別，換算一下頂多就是愣了幾秒神而已，可是這對于隗辛來說不一樣。穿越第一周面對異種生物鐮刀魔的襲擊時，隗辛在戰(zhàn)斗中回歸了第一世界，后來再去第二世界，她及時調(diào)整狀態(tài)戰(zhàn)勝了鐮刀魔。

    如果當(dāng)時的情況再重演一遍，如果她在回歸時愣神了那么一兩秒，鐮刀魔就會當(dāng)場把她的頭砍掉。

    就算有死亡輪回也不好使，死亡輪回是有副作用的，隗辛死亡回溯時間后會昏厥幾分鐘，她昏厥的時間不斷增加，失去意識的時候她基本上處于任人宰割的狀態(tài)。

    死亡輪回不能夠穿過世界壁壘，隗辛在穿梭到第二世界的瞬間死亡，那么死亡輪回頂多把她的時間回溯至幾秒之前。

    假如在這個時候再有人殺死她，連續(xù)不斷地殺死她好幾次，將死亡輪回的可用次數(shù)清零，那么她就會徹底死亡，而她完全沒有機會反抗。

    隗辛渾身發(fā)冷，腦海中不斷產(chǎn)生一個又一個恐怖的猜想。

    亞當(dāng)。

    她腦子冒出來這個名字。

    她做的還是不夠，她還可以更加謹慎。亞當(dāng)作為人工智能，手眼遍布全世界，有網(wǎng)絡(luò)的地方就有它的身影，它不必從隗辛這里知道時間可能開始流動的消息，它完全可以從別處獲取這個情報，比如緝查部，隨著玩家人數(shù)的增加，緝查部也開始承擔(dān)抓捕任務(wù)了，這不只是特情處的工作。

    隗辛與亞當(dāng)保持著默契與平衡，可是時間流動了，玩家們就會處于劣勢，隗辛每天生死一線，她不能保證自己每次穿梭時都處于絕對安全的環(huán)境。若有人在時間延遲的這幾秒內(nèi)對隗辛動手，她定然無法反應(yīng)過來。

    她所面臨的危機，不僅有外部的，還有內(nèi)部的。

    隗辛抿唇，拿起手機重新定了個鬧鐘，把鬧鐘震動模式換成了有歌詞的曲子。她也一直有定鬧鐘的習(xí)慣，不過最近兩次穿越情況比較穩(wěn)定，她會在睡眠中穿梭時空，于是鬧鐘就暫時關(guān)了。

    看來以后回歸日的晚上不能睡了，得讓自己保持清醒隨時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

    隗辛又刷新了一下關(guān)于時間的帖子。

    帖子后已經(jīng)有了各種關(guān)于時間流動與世界融合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