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突然想到那些紫色的草,那魔物似乎很珍視那些草,上?一次凋落了還很憤怒,想來是它自己養(yǎng)來玩的,如此只要找到那些草,就能找到那魔物。
她懸在半空之中,緩緩落下踩在樹梢上?,身形隨著樹葉上?下起?伏,月色透過飄起?的裙擺,照出絲絲縷縷的光線,像清晨的一縷煙輕盈。
她伸出手,幾縷白色煙霧從她手中而出,片刻后飛快沒入雨林之中。
白霧才剛剛下去,前方密集的樹葉微微抖動,似有什么東西在底下頂起?。
夭枝下意識往后飛離,前方蒼天大樹延展而開的樹葉瞬間被巨物頂開,那魔物從樹中鉆了出來,只露出一個碩大的頭?看著她,目光殷切。
它沒有靠近,似乎懼怕她身上?的仙牌,只是看著她,竟莫名像一只巨型犬類。
夭枝見狀垂下手,用衣袖蓋住仙牌,試圖和它說話,“魔物,本仙官有事需要你幫忙,你可愿意幫?”
它聽到這話歪了歪腦袋,看著她,不知有沒有聽懂?
夭枝正準備再說,卻見它竟點了點頭?,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夭枝見狀心中滿意,自然不可能讓它白干活,“放心,本仙官下凡辦差還是有些權(quán)利的,你喜歡的那些雜草,我可以?幫你翻倍生長�!�
那魔物聽完竟然沒有半分?欣喜之色,耷拉著腦袋落下去,悶悶不樂往她指的方向?游走去。
夭枝看著它悶悶不樂過去,撞翻了好幾棵蒼天大樹,一時無言。
這蛟明明快要化成龍了,卻好像沒有心思修煉,不過性?子也還算是乖巧,應(yīng)當是魔界養(yǎng)的寵物,瞧著著實懶散,窩在這一處竟也不知修煉,叫它去活動活動筋骨還愛搭不理。
比她這棵盆栽還懶……
…
祭臺那處燈火通明,凡烏古族出現(xiàn)?大事,祭臺必然徹夜長明,以?示警戒。
嫪婼躺在祭臺里?,整個祭臺邊緣都是搭起?的幔帳,垂下的紗簾看不清她的身影,那里?圍著巫醫(yī),臺上?擺著祭品,似乎要進行某種儀式,有種無端的詭異之感。
前面站著的老婦見宋聽檐一行人被帶過來,當即伸手指責,“我們族長用了你的方子便中了蠱毒,必然是你們這些可恨的中原人動了手腳�!�
宋聽檐看向?飄起?的白紗簾,層層疊疊看不清里?面情?形,他?不慌不忙開口,“我給的是回?春之方,方子有沒有問題巫醫(yī)一看便知,若有蠱蟲,那也應(yīng)該是制作之時下蠱,誰經(jīng)過手一看便知。”
老婆子不想他?一句道明真相,竟一時回?不出話來。
那層層疊疊的簾下傳來哀吟聲。
老婆子當即轉(zhuǎn)身進去,似乎也來不及管他?們這處,沖著臺上?的人吩咐,“族長撐不住了,速速按古法驅(qū)蠱�!�
另一個老婦無暇顧及他?們,蒼老的聲音格外陰翳,“把這些祭品關(guān)起?來!”
洛疏姣到底是個姑娘家?,聽到這話直接癱坐在地,她見過那個大鍋,他?們將人看作活雞一般,隨意一丟便煮了,直叫人毛骨悚然。
幾個烏古族人當即上?前,推他?們進了一旁巨大的籠子中。
賀浮正想拼殺奪出一條活路,宋聽檐卻伸手攔住他?,“寡不敵眾,別憑白送了性?命�!�
“可是公子,這樣下去,我們必死無疑……”
宋聽檐卻微微搖頭?,“這才到哪里?,戲臺子也才堪堪搭起?來。”
賀浮不明白他?的話,宋聽檐已經(jīng)率先一步走進木籠。
賀浮也只能靜觀其變,先護著洛疏姣一道進去。
烏古族人鎖了木籠,便無暇再顧及他?們,一心擔心的皆是他?們的族長。
忽一陣風(fēng)過,吹起?了前方繁復(fù)紋路的旗幟,嫪婼被連人帶榻抬起?,外面人盤坐在祭臺之上?,圍成圈唱起?古老曲調(diào)的神秘歌謠。
白紗連中傳來嫪婼的哀叫聲,似有什么東西要被引出來。
忽而,短暫急促的竹笛聲驟然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曲調(diào),連那鼎中燃著的香也被一陣風(fēng)吹散了。
帳中忽然傳來嫪婼聲聲哀嚎聲,似乎被竹笛聲牽引。
不過片刻功夫,便再也沒有了嫪婼的哀叫聲,有人悲戚喊道,“族長,您醒一醒!”
接著,里?頭?氣息漸盡,有長老說了一句已無力回?天,幔帳之中傳來壓抑的哭聲。
有人低聲提醒,“明日安葬族長之后,就要選出新任族長,否則族中必亂�!�
祭臺之上?氣氛極為壓抑,老婆子察覺到方才的竹笛聲不對,當即掀開簾子出來,一眼便看見遠處石崖上?站著的人,她眼睛瞇成一條縫,暗藏兇狠,“何人暗害我族族長?!”
世貝站在高處,看著祭臺上?的嫪婼,目露恨意,“老妖婆死透了嗎?”
烏古族人紛紛拿起?箭弩對向?世貝,只等一聲令下。
世貝卻毫無懼意,看向?那面露兇光的老婆子,眼中含淚,“婆婆,你不記得?我了嗎?”
那老婆子聞言一頓,似隱約想起?什么,卻不敢確認,“你是……”
世貝當即伸手抹去自己臉上?的細微易容,他?易容術(shù)極好,只改了幾處地方效果便極好,褪去易容之后明顯不同往日,眉眼越發(fā)?深邃極像異域人,“是我,嫪貰,往日是婆婆您一直跟在父親身邊護著我,我那時個頭?還不及您的半身高�!�
老婆子似終于看出來,臉上?的兇狠之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震驚,進而轉(zhuǎn)變成驚喜,“少主,是您,當真是您,是您回?來了?!”
她似乎不敢相信,跌跌撞撞往前,卻忽略了祭臺之高,跌下了祭臺,摔了個正著。
賀浮看著眼前這一幕,又抬頭?看向?遠處的世貝,滿目驚疑,“他?竟是烏古族人!”
洛疏姣滿目不敢置信,“他?到底要做什么?他?是殺了現(xiàn)?在的烏古族長嗎?”
宋聽檐見如今這般情?形,卻并未有半分?驚訝,只是看著幔帳之中未置一詞。
身后的老婦見前面銀發(fā)?老婦跌倒在地,連忙出來扶她,“姐姐!”
老婆子卻用力抓住她的手臂,驚喜激動道,“是少主啊,是我們自幼奶大嫪奈若的孩子啊,我那時以?為他?們都死了!”
老婆子話里?帶著哭腔,聲音都在微微發(fā)?顫,極為激動,“前族長去了,現(xiàn)?族長如今也去了,上?天便降下一個新任族長,這是天神對我們?yōu)豕抛宓谋佑影�!”她說著看向?嫪貰,滿目含淚,“我的少主啊,如今已經(jīng)這般大,必然是在外面吃了不少苦頭?的,族長夫人呢,可有一道回?來?”
嫪貰從山崖小?路上?下來,到了老婆子面前已是垂淚兩行,“婆婆!”
老婆子當即抱住他?,哭的不能自已,“少主你在外面受苦了,怎么如今才回?,前族長病逝之后,我們尋了你這么久,卻怎么也尋不到,你那娘親呢,族長夫人她……她可還好?”
這般場面,賀浮已然看呆,“這……這世貝是烏古族的少主?”他?雖有疑問,心中卻是喜悅,若真是少主,那他?們必然不至于落到當祭品的地步。
洛疏姣已然滿臉喜意,“這樣是不是就能t?將我們放出去了?”
他?們二人雀躍,只有宋聽檐神情?平淡,他?微微斂眉看著前面這一副相認場面,顯然并不滿意這般場面。
嫪婼和嫪貰,這兩個人,無論誰是族長,他?們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而嫪貰心思陰狠,只會?更?甚。
那處嫪貰聽到這話,話里?哽咽,“婆婆,娘她……她帶我出族的那年?就沒了,我如今再沒其他?親人了,只有你一個了�!彼�?說著,心中恨意直起?,指著里?頭?已死的嫪婼,“都是因為她,這賤婦,她挑撥離間娘親和爹爹,她對娘親下了蠱,才會?導(dǎo)致娘親早亡,我?guī)状稳胍M來告知你們真相,卻終是年?少能力不足!
爹爹就是被她所害,她的蠱術(shù)你們只要一查便知,這個老妖婆就是罪魁禍首!”他?義憤填膺,全在自己的情?緒之中,卻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眼前的老婦在聽到他?娘親已死之后已然松開了手,眼中已沒有一絲慈祥之意。
嫪貰到底是聰明之人,很快就察覺到了婆婆的反應(yīng)不對,周圍族人的反應(yīng)也完全沒在他?想象之中。
氣氛詭異安靜,只有祭臺上?的火把呲呲燃燒的聲音。
他?往后一退,神情?極為警惕。
他?才往后退去,便聽幔帳之中傳來女子嬌笑聲。
是嫪婼的笑聲,她沒死……
嫪貰不敢置信看向?前面的老婆子。
老婆子卻沖他?一笑,臉上?的皺紋聚在一起?,那慈祥都顯得?格外詭異,“孩子,你真不該回?來。”
那話間盡是威脅陰森。
嫪貰眼中難以?置信,他?看向?老婆子,“你……是你背叛了我父親,可老族長救過你的命,若不是他?老人家?,你和你的兒子早就已經(jīng)被逐出族等死了,你竟然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若不是你父親非要出族去中原,我的兒子也不會?幾次三番不顧病體跟他?一同去,他?如此忠心耿耿,卻病死中原,連尸骨都沒法收回?來!
而我卻還要堆著笑,忍著恨,對老族長說沒關(guān)系,可這一切都是他?兒子造成的,怎會?與他?無關(guān)!
他?該死!你也該死,都是你們的錯,你還指望我將你當成親生孫兒疼愛,真是可笑!”老婦一字一句如泣了血,眼中恨意滔天。
嫪貰萬萬沒想到他?最信任、最想見到的人竟然早已倒戈相向?,他?當即往后退去,卻已經(jīng)無路可回?。
烏古族人已將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顯然就是鏟除他?。
嫪婼從幔帳中走出來,依舊赤著足,面色紅潤沒有一點死氣,她看著嫪貰,露出嗤笑,“野種果然是野種,長得?真像你娘那個賤人。”
嫪貰瞬間暴怒,握緊手中的短竹笛,“住口!你這老妖婦也敢提我母親,你不配!”
“哼�!眿獘S聽到他?這稱呼,顯然極為不喜,臉色都陰沉了一分?,可下一刻,她又滿是得?意的笑,話間都是苦毒,“那賤人該慶幸她早早就死了,只可惜死得?這般容易,真是叫我好是失望,沒能親手把她那張臉劃爛!”
嫪貰咬牙看著她,眼中恨意滔天,腳下一點點往后退,顯然在拖延。
嫪婼看著他?如同在看垂死掙扎的螻蟻,甚是開心,笑聲似銀鈴一般悅耳動聽,“你是嫪奈若的兒子,他?怎么說也是與我一同長大的竹馬,我應(yīng)該讓你看看他?。”她說著看過來,天真無邪般問道,“你想見他?嗎?”
嫪貰瞬間停下腳步,顯然很想。
嫪婼見他?這樣期盼,笑得?越發(fā)?開心,話間卻全是誅心之詞,“可惜了,我吃了他?的肉,他?的骨頭?都已被我磨成粉吞下,他?與我永遠都不會?分?開,你見到我就如同見到他?,不如你跪我呀,我替你父親看看你。”她話間語調(diào)越發(fā)?陰森,笑聲越發(fā)?尖利。
嫪貰聞言勃然大怒,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老妖婆,我要把你的皮肉一層層活扒,喂天上?的禿鷹!”
“哈哈哈,野種真是不自量力……”嫪婼聽他?這話直笑得?直不起?腰,她赤腳踩在祭臺上?走出簾子,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手鼓,輕輕一搖。
手敲在鼓上?,發(fā)?出一聲聲敲擊聲。
嫪貰瞬間感覺到肚子傳來一下劇烈的疼痛,他?跪倒在地,捂著肚子神情?痛苦。
不過一瞬之間,他?肚子里?似有東西因為鼓聲一陣陣劇烈疼痛,鼓聲越密,他?的疼就越重,他?面色蒼白,滿臉虛汗,“你什么時候下的蠱!”
“你真的以?為只有你和你娘知道你那間屋子里?有密道嗎?”嫪婼反問,話間狠辣,“我早就知道有密道,我留到如今就是等你們母子來!
我將你安排在那里?,就是想讓你來去自由,本想看看那個賤人什么時候來,卻不想老天待我不薄,那賤人早早便死了哈哈哈……”她笑聲妖冶中含著尖利,聽在耳里?只覺詭異。
洛疏姣只覺毛骨悚然,如今嫪婼占上?風(fēng),他?們出去的希望渺茫。
宋聽檐看著嫪婼,開口淡道,“倒是叫我小?瞧了這些烏古族人,確有幾分?小?聰明�!�
賀浮見這般情?形,連忙低聲問道,“公子,這嫪貰若是被抓了,只怕也就輪到我們了,我們應(yīng)該如何辦?”
這嫪貰雖然古怪,但比起?嫪婼,勉強可以?算是他?們的同盟,應(yīng)當不至于要殺他?們。
宋聽檐根本沒有置于險地的生死之憂,他?看著外面,如同坐看斗獸一般,“不急,一個滿心想要報仇的人不會?只做這些�!�
賀浮卻是擔憂至極,被捆著的手慢慢發(fā)?青,背脊直冒汗。
他?做不到公子這般坦然,畢竟這刀子已經(jīng)快要落到脖子根了。
遠處祭臺上?,嫪婼手中的手鼓快速搖動。
嫪貰倒地哀吟,不住蜷縮起?身子翻滾。
嫪婼欣賞他?這般垂死掙扎的模樣,笑得?越發(fā)?開懷,“把他?帶下來,我要好好折磨這個野種,叫那個賤人后悔留下自己的種!”
男族人紛紛上?前欲要擒拿嫪貰,忽然人群中發(fā)?出一聲驚呼,“族……族長,她怎么了?”
眾人看向?嫪婼,皆是驚愕。
嫪婼身旁的老婆子,也是慌了神,“族長,您……您……”
嫪婼見他?們不聽命令,勃然大怒,伸手指向?他?們,“你們還愣著做什么……”
可一抬手,她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上?布滿了皺紋。
下一刻,她感覺身上?肌膚一陣陣刺痛,她抬手細看卻全是松弛皺紋,吹彈可破的肌膚變得?干枯瘦弱,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她心中驚恐,當即伸手摸向?自己的臉,果然摸到了松軟下垂的皮膚,而她垂落下來的烏發(fā)?也摻了白。
她一下子從明艷的美?人變成了垂垂老矣的老婦。
她當即去擋自己的臉,驚慌失措至極,“怎么會?這樣,我明明青春永駐,怎么可能變成這樣!”
下頭?的人不明所以?,以?為是天罰瞬間亂了,兩個老婆子分?別上?前扶住嫪婼,“族長莫急!”
混亂之中,卻聽一陣大笑聲,她們低頭?看去,就見嫪貰捂著肚子一邊痛苦,一邊還要笑,“老妖婆,你以?為我會?蠢到只下一次蠱嗎?
我這幾年?來,在烏古族外來回?了多少趟,便是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我真慶幸你對自己這張臉分?外看重,才讓我有了機會?,你們采取煉回?春之蠱的蟲類和草藥,我早早就在上?頭?做了手腳,我每次只下一點點,為的就是今天!”他?勉強直起?身子,強忍著疼痛,陰森笑道,“你體內(nèi)的蠱蟲很快就會?蠶食你的氣血,吸干你的精氣,你很快就會?變成一具丑陋不堪的干尸,真是可憐!”
“住口!”嫪婼開口呵斥,卻發(fā)?現(xiàn)?連自己的聲音都蒼老了數(shù)倍,連吼叫都頗為吃力。
她慌亂至極,推搡著身旁的老婦,“去!去拿蠱來,快去!”
老婆子嚇得?連忙跌跌撞撞去取。
嫪貰眼中陰厲,轉(zhuǎn)頭?看向?圍著他?的烏古族人,“她身上?的蠱是前烏古族長煉出來的蠱王,沒有解法,此等罪人只會?全身潰爛而死!
你們?nèi)羰窍胍蠲�,就想清楚誰才是你們的新任族長!”
眾烏古族人聞言瞬間鴉雀無聲,見如今這局勢也不敢動手。
嫪婼也不開口阻止,她的憤怒平息下來,聽到嫪貰的話瞬間鎮(zhèn)定過來,站在祭臺之上?俯視他?,聲音難以?壓制的蒼老,卻格外威嚴嚇人,“正好,我也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臨陣背主?”
這話間,威脅之意極重,所有烏古族人不自覺膽戰(zhàn),自然想到嫪婼的手段。
片刻的安靜之后,沒有一個人敢吱聲。
一個男族人一腳躍出了人群,伸手就要去抓嫪貰,“族長之令,何t?人敢不聽!”
男族人一開口,所有人也不敢再猶豫不決,紛紛站出來,欲要誅殺嫪貰。
嫪婼見此情?形才松懈下來,只是到如今她已是強弩之末,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快速變老,她本就年?過半百,若不是煉制了回?春蠱,根本維持不了這樣的容貌。
現(xiàn)?如今心中也無法控制的恐懼,她的怒意更?甚,看向?嫪貰和關(guān)在籠中的那些中原人,也不敢再留威脅,她滿眼陰狠,“把這些人都殺了,一個不留�!�
這話一落,臺下的人分?成兩撥,一波人上?前按住嫪貰,另一撥人直沖這里?而來。
他?們手中拿著長矛,一人一支,顯然是要將他?們扎死在籠子里?。
“�。 彼赖脚R頭?,且還是這樣嚇人的死法,洛疏姣嚇得?面色慘白,驚慌失措至極。
賀浮當即掙脫了手中繩索,快速替洛疏姣解去繩子,“快,護著公子�!�
洛疏姣這才清醒一些,她如今便是再害怕也知道其中厲害,他?們誰都可以?出事,但宋聽檐身份尊貴,絕不能出一點事,否則他?們家?族誰都逃不了干系!
洛疏姣當即鎮(zhèn)定下來,連忙去解捆著宋聽檐的繩子。
宋聽檐微抬手由著洛疏姣解手腕上?的繩子,視線卻關(guān)注著外頭?,“如此甚好�!�
洛疏姣驚慌之中沒聽清,慌忙問,“簿辭哥哥你說什么?”
宋聽檐搖頭?,平靜回?,“沒什么�!彼�?面上?依舊波瀾不驚,顯然沒將眼前的兇險放在心上?。
賀浮撞向?前面的籠門,這籠子的木欄有男人手臂般粗,根本不可能撞開。
那些手持長矛的男族人很快到了木籠面前,下一刻,便用力將手中的長矛往籠子里?捅來。
賀浮看準時機,上?前一胳膊攬過刺進來的一堆長矛,長吼一聲,用身子一壓用力折斷長矛。
他?另一只手抓住幾根,一把奪來,手一翻轉(zhuǎn),對著外面靠近的男族人,一扎一個準。
論武功,他?屬上?乘,這些烏古族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一時間無法靠近。
“公子小?心!”賀浮護著宋聽檐往后退,所幸籠子夠大,對于這般失控的場景能暫時穩(wěn)住,但他?們被關(guān)在籠中,時間一長就是坐以?待斃。
賀浮全神貫注對敵,卻聽到嘶嘶蛇聲,他?低頭?一看,地上?已經(jīng)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很多的蛇。
不止地上?!連山壁上?都掛滿了蛇,場面極為可怖!
巨蛇既然到了這處,蛇群自然也會?跟來。
“有蛇群來襲,快撒雄黃!”烏古族人驚慌大喊,四處躲避,手中的武器卻止不住越來越多的蛇。
蛇群密密麻麻,卻有劇毒,一口足以?讓人斃命。
“妖婆害我爹娘,我便要整個烏古族為他?們陪葬!”嫪貰露出滿意的笑,猩紅了眼,忍著劇痛趁亂吹動手中的竹笛。
竹笛一聲聲急促,引得?蛇群躁動不安,攻擊性?越發(fā)?強,那頭?皮發(fā)?麻的嘶嘶聲幾乎蓋住了所有聲音。
烏古族人皆是善蠱者,亦有驅(qū)蛇自保的法子,他?們將隨身攜帶的瓶瓶罐罐砸向?地面,不過片刻之間,黃土地上?便全是蠱蟲。
密密麻麻的蠱蟲從土地里?鉆進鉆出,無孔不入,傾刻間擾亂蛇群。
這般兇險,他?們這處顯然也不可避免,蛇群很快爬近木籠,好在進雨林時,他?們習(xí)慣了隨身帶雄黃粉。
賀浮當即把所有雄黃粉都撒在了籠子外面,可起?不了太大作用,也擋不住如潮水般涌來的蛇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