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夭枝笑著?回道，不想與皇權(quán)中心之人過多交集，“太子殿下言重，民女也不過就?是?會些山野之人的求生法子罷了?，賢王身為殿下的弟弟，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宋衷君顯然聽多了?這樣的討巧說辭，聞言也沒了?多言的興致，只點?點?頭，慣于以上對下，“先?生慢行�！�

    “殿下，民女告辭�！必仓β勥@逐客令心滿意?足，欠身待其先?離開。

    宋衷君進了?內(nèi)殿，身后跟著?的世家出身男子見她?這般禮節(jié)，不滿開口，“此女子著?實?沒有禮數(shù)，也不知陛下為何要其來宗學(xué)教書？”

    宋衷君聞言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翻開眼前的竹簡，準(zhǔn)備太傅吩咐的功課，“江湖術(shù)士不通禮節(jié)乃是?尋常，無相門乃世外宗門，又?擅藥，古籍有記世間有長?生不老之術(shù)，這種宗門怎可能?不研究一二，父皇讓這女子進來，必然也是?看中她?有幾分本事。”

    男子聞言低聲問，“殿下，此人乃是?無相門的人，卻和賢王殿下走得特別近，是?否要防著?？”

    宋衷君皺眉看向他，開口不怒自威，“簿辭終究是我弟弟�！�

    男子聞言當(dāng)即跪下，“是?我該死，不該多嘴饒舌，望殿下恕罪�！�

    宋衷君沒有讓他起?來，他原本確實防備著這個皇弟，應(yīng)該說他是?防著?所有兄弟。

    但這次，他已經(jīng)把寶藏的事告訴太后，那就?說明他有投誠之意?。

    他若有奪位的野心和膽量，暗自會謀下這寶藏，畢竟這富可敵國的寶藏可以做很多事。

    可惜他沒這個?膽子，規(guī)規(guī)矩矩上交皇祖母，祖母一人便壓制于他，自也不配讓他多看一眼。

    夭枝目送太子離開，便察覺身邊多了?許多監(jiān)視之人，想來都是?宮里派來看著?她?的t?。

    她?微微垂眼思索，顯然不能?再做個?閑散人，必須要證明自己有些用處，否則以皇帝的疑心，只怕越想越不會留她?。

    宋聽檐已經(jīng)前往禹州，她?如今有先?生一職，不好直接跟去，皇帝必然也不會輕易允許她?離開京都。

    她?只能?迂回按照章程告假，說要回山門看望掌門，以皇帝如今對無相門好奇，絕對不會拒絕。

    等?她?離了?京都，山高路遠的再去別處，皇帝自然也不會怪罪。

    果然，她?的告假輕易便被準(zhǔn)允，夭枝離開京都，徑直進了?山路，改道前往禹州。

    禹州路途遙遠，她?抄小路連趕了?多日路，終于看到了?零零散散往別處遷徙的難民，想來費不了?多少時日便能?趕上宋聽檐。

    只是?馬連日趕路著?實?有些累了?，夭枝便也停下，在路一旁喂馬。

    漫無邊際的枯敗蘆葦?shù)氐沽?一片，偶有風(fēng)吹過如掀波浪，滿目枯萎之意?。

    一輛馬車從遠處小路駛來，緩緩?fù)Ｔ谒?面前，一身紅衣勁裝，馬尾高束，容貌姣好的女子掀開馬車簾看來，“敢問這位姑娘，去禹州走哪條路？”

    夭枝停下喂馬的手，她?有命簿在手，沿途又?可以問問管理土地的小仙們，自然不可能?迷路。

    她?伸手指向前面天盡頭分岔路口，便繼續(xù)拿草喂馬，“走左邊那條道，只是?去路復(fù)雜，你且小心，到了?再問人�！�

    前面的車夫看著?前面，不由心里打?鼓，嘀咕了?句，“這一路而?來越來越荒僻，也不知前面有沒有人可以問路，姑娘一定要去嗎？前頭可是?有水難，麻煩不少�！�

    黎槐玉看著?那條荒僻的路，滿心堅定，“就?是?因為有水難我才要去，我要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哪處有難便去哪處�！�

    夭枝聽聞此言喂馬的手一頓，重新抬眼看向此女子，果然生得極為明媚張揚，頗有幾分俠氣?，她?脖子上掛著?一枚小玉，玉上刻著?槐字。

    這可不就?巧了?嗎？

    這不就?是?命簿里宋聽檐的未來娘子嗎？

    這位是?朱砂痣，洛疏姣是?白月光，一個?長?相廝守，一個?求而?不得，兩廂都全了?。

    按著?命簿的時間來算，這個?時候黎槐玉確實?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只是?宋聽檐來了?這處治水，那她?出現(xiàn)的地點?自然也有了?變化。

    這倒是?讓她?差事好辦了?，她?必然不能?讓他們錯過，這可是?宋聽檐的情劫。

    “姑娘可是?去禹州救濟，我此行也是?要去禹州，不如一道同行，我熟悉路，可以在前帶路。”

    夭枝這話一出，黎槐玉喜出望外，“如此甚好，那可真要謝謝姑娘了?，你我一起?還能?有個?伴！”

    夭枝點?了?點?頭，也不耽誤，直接上馬往前頭帶路，“你們跟著?我便是?�！�

    馬車夫聽到這話，不由搖頭嘆息，一邊驅(qū)馬車向前，一邊抱怨，“真不知你們這些女兒家想什么，世道如此兇險，還非要往兇險之地去，若不是?為了?銀錢我才不會陪著?來。”

    這路確實?不太平，一路往前走，難民越來越多，已經(jīng)不似先?前那般零零散散一家?guī)卓谌恕?br />
    且他們的穿戴也已格外不同，水難先?頭離開的必然是?家中有積蓄，能?投奔遠親，是?以早早便準(zhǔn)備了?離去的行囊，衣衫倒也整潔，趕路亦有章法。

    而?到了?這里已經(jīng)完全不同，他們衣衫襤褸，成群結(jié)隊，漫無目的。

    看向她?們的眼神極為冷漠，這么多人卻湊不出一件行囊，顯然已經(jīng)餓了?許久。

    黎槐玉見他們這般可憐，她?來時車上又?備了?不少糧食，一路而?來也是?救濟，得了?不少人感激，有的人甚至拿了?干糧便跪下來連連磕頭，感激涕零，如今見到了?自然是?一定要相幫。

    她?叫車夫停下馬車，準(zhǔn)備將車上的糧食拿出來，路邊的難民已經(jīng)不由自主往這邊靠近。

    像盯著?食物的狼群，眼神叫人莫名不寒而?栗。

    人吃人可不是?傳說。

    夭枝暗道不好，騎馬靠近馬車，壓低聲音，“快走�！�

    那車夫自也不是?尋常車夫，久在江湖上行走，見了?這情形如何還能?不知道個?中可怕，聞言當(dāng)即便扔下了?馬鞭，跳下馬車，頭也不回地逃了?。

    那群難民本還猶豫，見健壯的男丁逃了?，只留下兩個?弱女子，自然便有了?動作。

    他們往馬車這處圍來，很快就?將她?們前后的路都堵死了?，顯然這事不少做。

    黎槐玉見狀也察覺到不對，當(dāng)即開口表態(tài)，“你們不必這般，我本就?是?要給你們分糧的�！�

    那群人聽完這話不但沒有感激之情，反而?越發(fā)靠近，眼神分外嚇人，顯然不止要糧。

    夭枝當(dāng)即驅(qū)馬靠近馬車前頭，“上馬！”

    黎槐玉見他們這可怕眼神，難免心上犯怵，當(dāng)即拿起?馬車來的劍和行囊，出了?馬車一躍而?上，跨坐夭枝身后。

    夭枝說話同時拿出一個?火折子，用力一吹，幾下便有了?火光，她?抬手扔到馬車?yán)�，施法引風(fēng)燒著?整個?馬車。

    火勢瞬間大起?，引得周圍難民往后退了?些。

    她?拔過黎槐玉手中的劍，一劍劈開馬車和馬之間的套索，往馬屁股上猛地一拍，馬長?嘯一聲，當(dāng)即橫沖直撞往前跑去。

    難民慌了?神當(dāng)即避讓，馬硬生生沖開了?一條路。

    “馬車?yán)锏募Z食，先?到先?得！”夭枝話音落下，把劍扔回給黎槐玉，也不顧前面的難民上前來攔，便驅(qū)馬直接往前沖去。

    圍著?她?們的人群見這火光皆亂了?陣腳，前排的人一擁而?上滅火，一時間很是?混亂，擋著?的人群很快有了?大缺口。

    沒有韁繩的馬橫沖直撞往前，眼見便能?帶著?他們沖出人群，卻被人不要命地上前拽住韁繩，硬生生攔了?下來。

    夭枝眉心一折，這顯然是?個?刺頭，她?只能?繼續(xù)駕馬往前沖，此時機慢一步便滿盤皆輸。

    可饒是?她?這般沖出去，還是?有人敢擋在馬前，竟一步不躲，賭得就?是?她?不敢拿馬撞人。

    夭枝微微蹙眉，這些可不是?烏古族的蛇蟲蟻獸，活死人，這些可是?活生生的人，她?不能?動手。

    她?若是?在人間害了?人命官司，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吃不了?兜著?走。

    這些難民并不是?烏古族那些活死人，已經(jīng)是?定了?的死路，她?那時出手并不會擾亂任何命數(shù)。

    而?這些難民，她?并不知道他們的壽數(shù)幾何，另外又?能?活到什么時候，活著?又?能?做出什么事，倘若是?少了?其中一節(jié)，生了?千絲萬縷的干系，也會引起?命數(shù)大亂，所以她?這個?司命絕不能?出手，否則她?就?是?罪魁禍?zhǔn)住?br />
    人間的因果只有凡人能?種，他們神仙絕對不能?干涉，否則必引天罰。

    電光火石之間，身后的黎槐玉見人不要命地攔著?，下意?識抓住她?的衣裳，顯然不敢再看。

    夭枝見狀面無表情，沒有半點?要停馬的意?思，若被攔下，她?不能?動手，只黎槐玉一人，是?絕對敵不過這么多難民。

    她?的命數(shù)也不能?被改。

    她?只能?賭，她?不信人不怕死，亦不信此人有這般膽量。

    夭枝不管不顧沖上去，到了?最后關(guān)頭，馬都沒有停下的架勢，黎槐玉見她?不停馬，便是?閉上眼心中也能?預(yù)料到要撞死人。

    她?忍不住睜開眼，見馬越發(fā)靠近人，一時忍不住驚叫出聲。

    如此驚叫在漫無邊際的曠野中平生幾分驚懼之意?，引得人心慌慌。

    前面擋著?的男子聽這驚叫，見前面這女子如此心狠，似真要撞死他，終究是?怕了?，慘白著?臉在馬越發(fā)靠近時，快速躲到了?一邊。

    夭枝心中一松，直接駕馬出去，卻不想突然前面有人猛地推了?一個?老婦出來。

    黎槐玉下意?識驚叫，“有老婦！”

    老婦嚇得慘白了?臉，被硬生生推出來撲倒在地，又?因為饑餓過度叫不出聲來，連尖叫都是?沙啞。

    一旁男子大聲叫道，“娘，我的老娘！”

    身旁的難民紛紛吼叫道，“馬要撞死人了?，要殺人了?！”

    黎槐玉見越發(fā)近了?，緊緊抓住她?的衣裳，喉頭發(fā)緊，“怎么辦！”

    她?自然知道，如此情形，不撞老婦，她?們就?得死，可……可如何忍心？！

    夭枝見狀眼中閃過怒意?，看了?那推老婦出來的男子，就?是?先?前攔馬之人，他眼中得意?之色浮現(xiàn)，顯然這等?法子不是?第一次用，她?一時心中無端起?了?殺意?。

    可惜作為仙官的理智暫時壓著?她?，她?不能?取了?此人t?性?命，因為他命數(shù)未盡。

    前頭老婦印堂發(fā)黑，已是?強弩之末，壽數(shù)只怕也沒有多少，亦不會牽扯到旁人命格變動。

    如今讓老婦轉(zhuǎn)世投胎倒也算免了?她?后面的苦頭。

    夭枝這想法于司命來說，才是?最妥當(dāng)?shù)淖龇ǎ�他們不�?凡人，無需遵循人情，只要是?符合規(guī)矩就?沒有問題。

    犧牲了?老婦，她?可以向上頭寫明緣由，解釋緣由，但若護不住黎槐玉，讓她?死在這處，這千絲萬縷的命格牽連起?來，必然是?成倍的麻煩。

    她?想著?便也沒停下馬來，身后的黎槐玉見她?這般，知道她?的用意?后也是?驚到，她?想不到這般面善的女子竟要這樣做。

    她?一時全身僵硬，“姑……姑娘……”

    可她?也說不出阻攔的話，因為她?知曉，停下來她?們會面臨怎樣可怕的事。

    那得意?的兇狠男子見她?這般，一時也不曾想到，倒不是?惋惜老婦的性?命，而?是?可惜沒能?攔下這兩個?女人。

    夭枝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縱馬向前，離得那老婦越發(fā)近。

    老婦眼中滿是?驚恐，因為年老，這般一摔便在地上掙扎不起?，一旁老兒子也不敢上前，到了?最后，她?渾濁的眼里滿是?驚懼淚意?。

    夭枝看見她?的眼睛，蒼老的面容，花白亂遭的頭發(fā)，掙扎無力的可憐樣子，終究是?搖了?搖頭，無法狠心，臨近前一把拉緊韁繩，在馬撞上老婦之前硬生生停下了?下來。

    停馬太急，她?們二人便是?有準(zhǔn)備，也皆被甩下馬背，滾落在地。

    馬一停下，難民立刻圍了?上來，黎槐玉當(dāng)即拔出手中的劍，往前一揮，逼退圍過來的難民。

    可就?算黎槐玉武功高強，這么多人她?也不是?對手！

    更何況她?武功并不高，比之常坻賀浮正門所學(xué)，乃是?三腳貓兒！

    第030章

    第30章

    夭枝摔倒在地，

    起身同時伸手拉著?黎槐玉，“你?找機會先逃�！�

    黎槐玉聞言頓住，不曾想她竟讓她先走，

    如此局面，

    后頭如何輕易便能想到?，又有哪個女子敢這樣說？

    夭枝抬頭掃了眼周圍，

    遠遠看見另一條被蘆葦遮掩的路，正?有馬車駛過?，前后全是衛(wèi)兵。

    她當(dāng)即拉過?黎槐玉越過?蘆葦往那條路上跑去，

    難民則在后頭緊追不舍。

    蘆葦?shù)仉y行，

    她們快跑近馬車，亂民便追上了她們，

    伸手抓住黎槐玉的衣裳，

    這一停頓便被圍住了去路。

    黎槐玉揮劍斬斷衣角，

    難民中發(fā)出慘叫，

    見了血，她推了她一把，

    “你?快走！”

    遠處衛(wèi)兵察覺到?這處動靜，

    往這處來?，

    卻被一眾難民攔住，一時間混亂至極。

    夭枝抓起一個就近撲來?的男子，往后甩去直接壓到?一片，可饒是如此，

    也只打出一些空地，她們走不脫，

    人太多了，前仆后繼，

    好生費力氣?。

    夭枝被亂民步步緊逼，推搡之間，黎槐玉快被難民纏住。

    若是纏住，便只能殺人才能救她，萬不可到?那般境地。

    夭枝一個翻身躍起，踹飛幾個拉過?黎槐玉，將她直直甩向馬車。

    黎槐玉被一下甩上馬車，身子往后仰去，馬車簾子從她面上拂過?，眼前也從光亮變?yōu)榱笋R車?yán)锏幕璋怠?br />
    她似撞到?了什么，溫潤好聽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姑娘小心�！�

    她睜眼便見一如玉公?子端坐馬車，面容氣?度皆是不凡，她半生從未見過?如此賞心悅目之人，一時晃了神。

    夭枝一躍而上馬車，卻被撲上來?的難民一推，直接倒進馬車?yán)锩妗?br />
    她似乎撞到?身后上來?的人，有人伸手扶住她。

    鼻間一抹溫潤檀香的氣?息，只覺分外熟悉，她抬頭看去，直對上清雋好看的眉眼。

    竟是宋聽檐，這般巧，她一時驚訝，“你?在這？”

    宋聽檐看見她似乎也有一瞬間的疑惑，不過?很快便轉(zhuǎn)為平靜，似乎天生沒有太過?驚訝的情緒。

    他扶穩(wěn)她，聲音似能靜人心，“進里面�！�

    外頭的難民越來?越多，在外面紛紛叫嚷，有人似乎想要?爬上馬車，那兇狠的架勢，再等一刻，馬車就能被拆散。

    宋聽檐拉開馬車簾看向外頭，遠處的難民都?圍了過?來?，人多勢眾，成群結(jié)隊，必會出事?。

    宋聽檐淡聲交代了句，“不可殺人�！瘪R車周圍的侍衛(wèi)當(dāng)即一擁而上。

    夭枝也不知曉他這句交代是不是因為良善慈悲，還?是因為清楚現(xiàn)下這種情形，所有人都?已經(jīng)餓瘋了，早已滅絕人性，自然沒有對死亡的懼怕，此時若是殺雞儆猴，只會引起更大的反撲，若是群情激憤，他們?nèi)藛蝿莨�，想�?全身而退絕對不容易。

    不過?片刻功夫，前面侍衛(wèi)便將帶頭的一群人打服按下，混亂也慢慢平靜下來?。

    難民卻依舊越圍越多，顯然已經(jīng)餓急了眼，死也不打算讓他們離開。

    帶頭被打的便是推老婦出來?的陰毒男子，他很會看形勢，看這些侍衛(wèi)以一敵百，便知曉馬車?yán)锏谋厥琴F人，他當(dāng)即開口談和，“我說，馬車?yán)锏墓?子爺，你?還?是好好想想，我們?nèi)诉@么多，你?們走不脫的。

    我們也不必相互為難，我和兄弟們可以讓你?們這些人離開，但你?們要?留下糧食和這兩個女人。”

    黎槐玉聞言滿目驚慌，生怕馬車上的溫潤公?子答應(yīng)了這般條件。

    若是他答應(yīng)了，她和這位姑娘必是萬劫不復(fù)。

    可如此形勢，便是誰都?會選擇自保罷？

    黎槐玉心底絕望油然而生，面容慘白至極。

    宋聽檐端坐馬車，聞言步下馬車，平靜開口，“糧食可以留給你?們，并且不只是這些。

    朝廷下旨賑災(zāi)，圣上有令，人力所需，不僅有糧食可以分吃，還?有地方可以住，只需要?你?們出力賑災(zāi)便好，這般安排比你?們?nèi)缃耩I一頓飽一頓，風(fēng)餐露宿不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