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幾只小魚精怪游到岸邊看著她,“夭枝,你原身雖圓乎,但人形倒是化得極美�!�
夭枝聞言當(dāng)即看向水面?上的自己,螓首蛾眉,還是和原來一樣,倒也沒有叫她陌生。
她看了?眼周圍,轉(zhuǎn)頭看向小魚們?,“我?去凡間一趟,晚些時候回來和你們?玩捉迷藏。”
小魚們?應(yīng)聲,“好,回來還要給我?們?說說凡間是什么樣子的?”
夭枝應(yīng)下聲來,便徑直下山去。
…
長街人聲鼎沸,沿途吆喝叫賣聲,酒館茶館人來人往,彈唱說書,熱鬧不休。
宮墻還是如此之高,如往日一樣,像是這百年時光并不曾過。
夭枝走進(jìn)酒館便聽?上頭說書人道,“此間事了?,仁衷皇帝未厚葬其弟,乃是引火燒之,未入皇陵。
丞相身死,賀浮將軍奪去兵權(quán),念其軍功,便永幽閉于涼州,其余黨派皆隨二殿下去也。
這兩個太子奪江山,各有其本領(lǐng),各有其能�!�
底下當(dāng)即有人反駁,“要我?看,仁衷皇帝也就贏在命好,有個奇人幫著,若是由另一位雷霆手段的來坐江山,哪輪到后?頭江山風(fēng)雨搖曳,戰(zhàn)亂不休啊?”
“萬般都是命,如今說來都無意?義,好在我?朝風(fēng)雨搖曳之時出了?位同樣手段的皇帝,才堪堪震住四分五裂的江山,否則諸侯瓜分,終日戰(zhàn)不休,豈有我?們?尋常百姓活路?!”
“這孝賢皇帝確實厲害,那叫一個殺伐決斷,十五歲奸臣當(dāng)?shù)乐碌腔饰唬鶜q奪皇權(quán)斬奸臣,內(nèi)嚴(yán)查貪官污吏,賜連坐之罪立威,十七歲收兵權(quán),正刑律,立科舉,廣納人才;外修水利擴(kuò)農(nóng)業(yè),諸侯戰(zhàn)中,以少勝多,百計施于諸侯,引其相互纏斗,制衡之術(shù),壓制的是明明白白。
那幾個諸侯年過半百,恐怕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這皇帝如此厲害,便是被?壓制到死那日,都沒法?從?其手中瓜分去中原一塊地�!�
座下人人嘆息,“可惜了?,孝賢皇帝故去的早,若是壽長些,這江山地土怕是要大上許多呢。如今這過繼而?來的子嗣皇帝,比之乃是中庸�!�
周圍人瞬間噤聲,“噓,這話?說不得,這可是當(dāng)今皇帝�!�
原是如此。
簿辭,我?聽?到了?,初來人間便聽?人提起你了?。
夭枝沉默許久,收回視線,要了?壺酒,視線微錯間,竟看到酒館懸掛的菜牌上寫著清茶團(tuán)子四字,且這牌還掛在第一個,顯然是極受歡迎。
她看到這名字熟悉的筆跡,思緒迭起,一旁掌柜見她看著,開口介紹,“客官可要來一份清茶團(tuán)子,這等有名吃食雖然到處都有,但只有我?這兒做得最為地道,可是獨一份�!�
往日這只是鄉(xiāng)間小吃,少有人聽?過,不曾想如今竟這般有名。
如此也好,她也不必費心去找。
掌柜當(dāng)即叫小二拿了?一份打包好,系上繩子和酒一道遞給她,“客官拿好,我?這可是百年老店,手藝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往日孝賢皇帝都愛吃,每每可是親自來這吃,只可惜人去的早,這名字都是陛下親手寫的,味道包客官滿意?�!�
夭枝微微一頓,才意?識到這是宋聽?檐的字,這處便是她往日買給宋聽?檐清茶團(tuán)子的那家小鋪子。
只是如今長街早已?不同往昔,這處也已?物是人非,不曾想這家鋪子竟還流傳了?下來,成了?這么大的酒樓。
她許久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哪位皇帝愛吃?”
“就是二十年前故去的那位,你竟不知嗎,你不是中原人?這天下有誰不知道他的名諱?”掌柜說到這處,面?露嘆息,“唉,只可惜前頭留下的爛攤子著實是太大了?,這江山千瘡百孔,陛下弱冠之年盡數(shù)接手這搖搖欲墜的江山,生生耗盡了?心血,才穩(wěn)住這江山,避免天下四分五裂,戰(zhàn)火不休。
可惜他的身子撐不住,這般年輕便去了?,我?等黎民百姓倒也是運(yùn)氣,亂世出了?這樣一位護(hù)著安寧�!�
夭枝沉默幾許,拿過掌柜遞過來的酒和清茶團(tuán)子,“多謝掌柜的,不知如今皇陵在何處?”
夭枝提著酒出了?客棧,一路往皇陵方向去。
她一步步走著,日頭緩緩西下,她由人聲鼎沸走到人煙稀少之地。
斜陽之下,她站在墓前看了?許久,竟是說不出心中萬千滋味。
碑上提得孝賢皇帝,并非他的名字。
可她一眼就找到了?。
因?為墓碑上還雕著小胖魚呢,如此嚴(yán)肅的地方,真不知他是如何下這一道旨,叫后?頭人照做的。
她手扶上墓碑,心中微苦,“簿辭,我?來晚了?……
先生帶了?你最喜歡的酒,只是你自來挑嘴,恐怕這酒不太合你胃口,我?如今依舊沒什么銀錢,下回來一定買最好的酒�!�
她低頭將酒壺蓋子解開,瓶口微斜,往地上倒去,“簿辭,我?們?賭贏了?,我?沒有死,你也完成了?心愿,這天下依舊繁榮,只可惜這酒我?們?無法?對飲了?……”
夭枝坐在墓旁,打開了?清茶團(tuán)子放在碑前,自斟自飲。
仿佛往日那般……
“夭先生?”
忽而?一道聲音傳來,夭枝一頓,順著聲音來處看去,便見一陌生的中年男子往這處疾步走來。
他似乎細(xì)細(xì)辨認(rèn)了?她一番,震驚之余開口試探,“您……您可是夭枝先生?”
夭枝端著酒壺的手頓在原地,她已?不在凡間百年,怎可能還會有認(rèn)識她的人?
她疑惑間點?了?點?頭,“是我?,你是……?”
那中年男子瞬間雙目含淚,在她面?前跪下,“夭先生,我?總算將您盼來了?。”他恐怕她不認(rèn)識,忙道,“夭先生,我?姓常,常坻是我?的曾祖父,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
夭枝思緒一頓,仔細(xì)看他,果真有幾分像常坻。
他說著顫顫巍巍從?懷里拿出一個金絲布袋,將布袋打開,里頭裹得極好,顯然頗為貴重。
夭枝有些疑惑,那中年男子將布一層層揭開,下一刻,一只小魚玉雕出現(xiàn)在眼前。
她視線一頓,呼吸微窒。
中年男子捧著小魚玉雕,哽咽道,“陛下去之時,說若有故人來尋,便將此物給她。
我?本以為完不成陛下的遺愿,此物要代代傳下去,卻沒想到您突然出現(xiàn)了?,如此甚好,否則我?恐完成不了?陛下心愿,死不瞑目啊�!彼f著滿眼欣喜,又哭又笑。
夭枝看著這小魚玉雕,因?為年歲已?久,已?然不比當(dāng)初那般,繩子都陳舊黯淡了?許多。
她輕輕拿起小魚玉雕,放在手中,黃昏的陽光透過玉雕,折射出幾分光芒。
夭枝莫名恍惚,像是回到了?往日,“他怎知道……我?會來?”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陛下不知,想來是盼著這天下還有你的蹤跡,他尋了?你二十五年,終究是未曾找到一絲痕跡,臨死之前,將這玉雕交給我?,也不過是一個期盼�!彼f著看過來,似在感嘆,“這天下真有如此奇事,先生竟真如陛下所畫,這么多年竟沒有一絲變化,可惜……陛下永遠(yuǎn)都不知道小魚玉雕找到了?主人……”
夭枝手中酒盞無力掉落,撒了?一地酒,眼眶瞬間通紅,竟是滿心荒涼,他找了?這么久嗎?
不知是什么心情?
夭枝拿著布袋,才放下小魚玉雕,卻發(fā)現(xiàn)下頭壓著信紙,因?為年久陳舊泛黃,不過保存極好,頗為完整。
她一時呼吸止住,小心打開,上面?幾字,一眼見底,
‘先生……
見字如晤……’
余后?的筆畫,頓了?又頓,似乎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言起……
夭枝心頭微微一澀,苦澀之意?終是溢上心間。
可笑他們?連最后?一面?都是決裂,都未曾好好道別。
忽而?遠(yuǎn)處一聲重重鐘鳴,極遠(yuǎn)極悠長,斜陽西下,將她的影子拉得極長。
她驀然回頭看去,卻什么也沒看到,她茫然四顧,亦是空空如也。
她視線模糊了?一片,看不清周遭卻是滿目荒涼。
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原來凡間離別這般苦,怪道凡人滿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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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枝回來之后?便日復(fù)一日地安靜過著,她時常忘記吃飯,只小師弟每日都會來投喂完,倒也算‘衣食無憂’。
她吃飽喝足就準(zhǔn)備游回去睡覺,也不愛言語,這遭正準(zhǔn)備入睡,卻忽然感覺頭頂有巨物陰影下來,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巨物就砸入水中,將她整條魚兜了?起來,周圍小魚精怪嚇得四散開來。
小師弟奶聲奶氣驚慌道,“師兄,你做什么呀?”
夭枝看著把自己兜起來的木盆一時愣住,抬頭就對上了?滁皆山的視線。
“師兄這是做甚?”
“做甚t??”滁皆山居高臨下看來,話?間咬牙切齒,“你,給我?去做工賺銀錢抵債!”
夭枝搖著自己的小尾巴,頗有幾分愧疚,可是她如今實在做不到,“師兄,你就算是要我?去賺銀錢,也得等我?穩(wěn)住人形罷,我?如今這么一條魚,能去做什么工?”
她剛說完,小師弟一臉傷心扒拉著滁皆山的衣擺,“大師兄,師姐還小呢,你怎么能讓她去做工,快把她放回池塘里游罷�!�
滁皆山聞言氣笑了?,“她小,你別看她如今只有巴掌大,想氣死人還是很?有本事的�!彼f著,一邊端著木盆里的夭枝,一邊往外走,“你趕快回去上課,還真把你師姐當(dāng)寵物養(yǎng)了?,這樣的混賬玩意?兒你消受得起嗎?”
小師弟看著他將夭枝端走,傷心欲絕,只能哭哭啼啼跑去找掌門告狀。
夭枝在木盆里搖晃地厲害,這么小的地方自然比不上池塘大,那池塘對她來說可相當(dāng)于海,她好不容易才適應(yīng)了?呢。
她費了?些力氣,扭轉(zhuǎn)小身板面?向滁皆山,“師兄要帶我?去哪里?”
滁皆山睨了?她一眼,似乎恨不得將她拍扁了?事,“帶你去蓬萊島做觀賞魚,我?和酆兄商量了?,你去他那處做工,他給你結(jié)工錢,順道在他那靈泉里面?泡泡,早些修成人形,給我?想方設(shè)法?賺銀錢。”
夭枝一聽?到這話?,便有些嘔血,她萬萬沒有想到,師兄竟這般喪心病狂,她還只是一條小魚,而?且還是一條有殘缺的魚,竟然叫她去做觀賞魚,那不是叫人指著她的脊梁骨笑嗎?
這簡直是自取其辱。
滁皆山說話?間便端著她走出山門,騰云駕霧半日便到了?蓬萊仙島。
蓬萊仙島在海之角,無邊無際,若不是修仙之人,根本找不到這地方。
其間亭臺樓閣屹立,雕梁畫棟,云霧繚繞,桃林密布,美不勝收。
才到這處,便遠(yuǎn)遠(yuǎn)見酆惕等著他們?,不再是一副官袍,而?是仙人打扮,一看便是得道仙家。
滁皆山一下云,酆惕便迎了?上來看向她。
夭枝有些暈盆,一路飛馳而?來,著實是她一條小魚吃不消的。
酆惕看著她似在仔細(xì)端詳,可惜沒有認(rèn)出多少,察覺到她有些不適,關(guān)切道,“夭卿,你可還好?”
不太好,她要吐了?。
夭枝不由翻著白眼,在水中吐著泡泡。
滁皆山看了?眼在盆里直吐水的夭枝,“放心罷,她命硬得很?,死不了?�!�
夭枝吐著泡泡,聞言翻了?一下小尾巴,只濺起細(xì)小的水花,濺不到滁皆山身上一點?。
她不由有些傷心。
酆惕聞言見她氣息穩(wěn)妥,便也放下心來,抬眼看向滁皆山,“多謝皆山兄將夭卿送來,我?會將她安置在靈泉里,也好助她恢復(fù)修為�!�
“勞煩酆兄了?,恢復(fù)地越快越好,這玩意?兒惹了?一堆債,叫她快快修成人形把四處欠的債還了?才是正經(jīng)�!背陨綄⒛九柽f給他,“既已?送到了?,我?便先去辦差了?,她來了?你這處做觀賞魚,不必開特例,且還要將她看牢了?,免得又闖下彌天大禍�!�
酆惕一聽?,視線落在夭枝身上。
夭枝這會子已?經(jīng)回過勁來,聞言頗有些心虛,呆在盆中乖巧狀,慢悠悠搖著尾巴,當(dāng)作沒有聽?見。
酆惕見她這般,只覺異常有趣,“皆山兄言重了?,夭卿如今一條小魚能闖出什么禍來?”
“那可不一定�!背陨捷p哼了?聲,不陰不陽道了?句,便轉(zhuǎn)身駕云而?去。
酆惕目送滁皆山離開,才低頭看向木盆里的小魚,圓潤可愛,很?是討巧。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果然很?柔軟。
夭枝的腦袋被?摸了?摸,抬眼看向他,“酆卿,你家可真是大,不知能結(jié)多少銀錢給我?呀?”
她雖說是不愿意?做什么觀賞魚的,但債還是要還的,做做老本行也沒什么。
擺設(shè)和觀賞物之間沒什么區(qū)別,都互通的。
酆惕聞言直笑出聲,夭卿真是認(rèn)真得可愛,皆山兄哪會是真的送她來做觀賞魚,只是嘴硬罷了?。
再說了?,他這蓬萊仙島哪里就缺一條觀賞魚了?,只是他這處的靈泉對于修行頗有助力,每日多泡泡,增進(jìn)修為必然事半功倍。
不過酆惕見她這般一本正經(jīng),便也道,“夭卿既來了?,開什么價由你說了?算�!�
夭枝非常歡喜,這可比往日在山門里做白工時要值錢多了?。
“酆卿慷慨,也不枉費我?們?往日同僚一場~”夭枝搖著小尾巴,很?是歡喜。
酆惕聞言沉默幾許,片刻后?,終是開口道,“殿下的事,我?很?抱歉騙了?你,那時事出突然,我?們?實在擔(dān)心你陷得太深,害了?自己性命,才扯出這個謊來。
他……確實不是我?蓬萊仙島的神?仙,也并非是神?仙,只是一個凡人。
這百年來,我?時常去看你,可你總不醒來,我?總怕,你若是醒不來,可該如何是好,我?們?這般總歸是害了?你�!�
夭枝搖著的小尾巴緩緩慢下來,她想起宋聽?檐,心中自然是難受的。
“無妨,那是我?心甘情愿,沒連累了?你們?就好�!�
酆惕搖了?搖頭,內(nèi)疚道,“談何連累,倘若不是我?們?騙你,只怕你早已?想到別的法?子,也不必這般冒險頂上天罰�!�
此事自然也談不上什么連累,九重天戒規(guī)森嚴(yán),非他們?所錯,自然也罰不到他們?身上。
只是苦了?夭枝,天罰過后?險些丟掉了?一條命,好在他們?掌門在,否則就沒有夭枝了?。
不過夭枝能這么快就修出靈識,其天資也著實是讓他意?外,畢竟這也不過百年,若是多加修煉,只怕造詣更高。
“酆卿不必記掛這些,你瞧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嗎?”夭枝說話?間便在木盆中游了?一圈,這地方雖有些小,但讓她展示一番還是可以的。
酆惕見她小小的尾巴游得極快,這才笑了?出來,他當(dāng)即端著她往仙霧繚繞的山間去,“我?帶你去靈泉池那處罷,雖說比不上九重天,但你多泡泡,自也有助修為�!�
蓬萊仙島雖在海上,可島上山疊山,島連著島,幾乎蓋住整片海之角,便是神?仙,不花上幾個月也是走不完的。
夭枝被?他端著,鉆出水面?新奇地看著周圍景色,與他們?山門可是大有不同。
他們?山門連草都不修,野草花肆意?生長,春日里草長鶯飛蝶舞,別是一番野趣,是潦草的好看。
但這蓬萊仙島顯然不一樣,每一步,每一處的景色皆有布置,玄妙奇特,顯然是專門建造,集天地靈氣于其中,也難怪這處靈泉會有如此有名。
酆惕帶著她走入靈山,重巖疊嶂,仙霧繚繞,已?有仙子在此處等候。
忽聽?一熟悉女聲迎面?而?來,“夭枝仙子可是來了??這都過去百年了?,已?許久未見,可得讓我?好好看看�!�
她只覺聲音極為熟悉,腦海中才剛搜尋到人面?,便見緋窕仙子出現(xiàn)在眼前。
她往酆惕身邊左右看了?一看,兩眼空空,“人呢?”
酆惕將手中的木盆往前一遞,“緋窕,在這呢�!�
緋窕看向木盆愣了?一愣,里頭一條圓乎小魚,輕輕搖著小尾巴,頗為悠閑地待在水中看著她,“竟……竟變成了?魚嗎?”
夭枝搖著小尾巴,靠近木盆旁,“好久不見,緋窕仙子�!�
緋窕聽?到這聲音,才發(fā)現(xiàn)真是變成了?一條小魚,她接過木盆看著夭枝,莫名生趣,“原來這就是符老的移花接木之術(shù)呀,怎不挑只瘦長好看點?的小魚?”
夭枝聞言尾巴都沒力氣揺了?。
緋窕見她這般忙補(bǔ)救,“倒也是生得小巧可愛,這小尾巴也格外的……嗯……討喜�!�
“緋窕仙子還是莫要夸了?。”越夸越傷心……
酆惕見狀不由想笑,他看向緋窕,“今次來取仙果,可是為了?仙宴?”
緋窕頷首,“是,儲君今次小劫竟久久未醒,天君擔(dān)憂,名義上辦仙宴,實際上是為了?宴請群仙商討此事,只是不得聲張,這九重天上仙桃仙果是必然不夠,只能到你這處采集�!�
仙桃仙果八百年才成熟一次,最金貴的得五千年,自然是來不及的。
緋窕負(fù)責(zé)仙果這一塊,早前便已?備下,卻不想事出有因?,延席數(shù)千萬里,便連早已?閉世不見人的都請來了?,怎能怠慢?
他們?下頭自也慌了?神?,只得到處采買,缺的自然也不只是仙果,是以皆是忙碌。
酆惕聞言頷首道,“今次儲君乃是第一個歷上古天雷劫還安然而?來的上神?,天君自然看重�!�
夭枝聽?了?一耳朵,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聽?掌門說過,未來儲君是天帝玄孫,曾孫次子,t?定下之時,驚動六界,因?受上古劫還能活著走出來的亙古至此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