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們最親密的時候,是司汀鳶回來那天,她故意親了他臉的那次。
他不說不做,她就也不敢逾越。
所以當(dāng)聽到傅鄢珩讓她留在傅家過夜時,步月歌的眼睛里很明顯升起喜悅。
不過她也知道不能太喜形于色,垂眼含羞道:“我聽傅先生的�!�
下一秒,她側(cè)臉忽然覆上一抹冰涼——
是傅鄢珩用左手捧住了她的右臉。
“今天她打你那巴掌疼嗎?”
步月歌怔了好幾秒,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司汀鳶。
她搖了搖頭:“不疼……說到底是我做錯了,我只跟傅先生認(rèn)了錯,但沒來得及和鳶鳶道歉,她生我的氣也是應(yīng)該的。”
“她離開后我就想求她原諒,但她一直不接我電話,所以我才去司家,卻沒想到……現(xiàn)在我再也沒機(jī)會和她道歉了。”
步月歌說著,連眼角都紅起來。
不想下一秒?yún)s聽傅鄢珩說:“她死了,為打你一巴掌付出了代價�!�
步月歌渾身一僵,猛地抬眼看向傅鄢珩。
嘴唇翁動半天,她猶豫著吐出幾個字:“傅先生,她的死難道……”
像是知道她要問什么,傅鄢珩接過話頭:“和我沒關(guān)系�!�
他神情冷淡,與往日并沒什么區(qū)別,看上去也讓人相信。
可是剛才那句話實(shí)在是太奇怪了。
就好像司汀鳶是因?yàn)榇蛄怂话驼撇潘赖摹?br />
而步月歌還記得不久前在司家時,傅鄢珩為了司汀鳶而對司家人做的事說的話。
前后太矛盾了……
可她沒法從傅鄢珩的臉上看出一點(diǎn)破綻,只能遲疑的點(diǎn)頭:“我相信傅先生。”
傅鄢珩松開手,重新靠回沙發(fā):“行了,你先去睡吧�!�
步月歌頓了頓,還想說點(diǎn)什么。
但是看他輕合上了眼,她就把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然后起身離開。
臨走時,她還轉(zhuǎn)頭悄悄看了傅鄢珩一眼。
不過依舊什么都沒看出來。
步月歌的腳步聲剛消失,傅鄢珩就緩緩睜開了眼。
他左手擋住一部分光,瞇著眼看著白織燈,雙眼微微失神,像是在想什么。
半晌,他緩緩站起身,走過幽長的走廊到東院,最后停在關(guān)緊了門的那間房前。
里面……放著司汀鳶的尸體。
瑩白的月光落在傅鄢珩的側(cè)臉上,卻顯得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他沒有推開門,也沒有動作,只一只手無聲地伸進(jìn)了左側(cè)的褲兜里。
伸到底部,他的指尖觸碰到一顆顆冰涼的圓珠。
手指一夠,傅鄢珩就將那手串握在了掌心中——
那是司汀鳶找人親手打造、然后特意拿到佛寺開過光的白奇楠沉香佛珠手串。
他佩戴了五年,除了洗澡從不摘下。
曾經(jīng)的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把這手串還給司汀鳶。
更沒有想過有一天它會以被丟掉的方式,再回到他的手上。
為什么就不能再給他多一點(diǎn)時間?
傅鄢珩驟然捏緊佛珠,到底沒有推開眼前的那扇門。
還沒到時候……就快了。
所有的一切,就快要結(jié)束了。
無聲中,一滴眼淚砸在了房間門口。
……
之后三天,傅鄢珩沒離開過傅家,步月歌也被他一直留了下來。
他不離開傅家,代表他身份地位的那輛黑色紅旗車就停在大院里。
司家被燒毀了,但到底是幾代相傳的老房子,司家夫婦叫人重新修繕房子的同時,看見傅鄢珩的那輛車,他們就不敢放松,一直尋找著放火的人到底是誰。
可所有線索都接不上。
看守大院的守衛(wèi)說當(dāng)天晚上沒有任何陌生人進(jìn)入大院,因?yàn)榇笤悍纻湓O(shè)備極多,不存在誰能翻墻進(jìn)來的情況,那么放火的人只能是大院里的人。
但所有監(jiān)控都在火燒起來前被認(rèn)為破壞了,而最后的畫面里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