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也罷,你且慢點(diǎn)走,扶著我�!�
「是,主子�!�
看這樣子,那往我身上下毒的分量還不輕。
……
20
翌日清晨。
王府門口有吵吵嚷嚷的聲響,我讓賽青去看看。
果不其然,這季鳶竟然讓謝溫廷在侯府門口施藥。
笑得我一口茶都要噴出來,這雞鴨合在一起都長不出二兩腦子。
她把脖子送上門來,我也該緊一緊套繩才是。
我吩咐賽青,將謝溫廷施藥的消息在各大酒肆、秦樓楚館請說書先生、妙音娘子散播出去。
至于這功績,要吹得越高越好,最好是要大過官府,大過上面那位。
圣上多疑,還未襲爵的白身就想功高蓋主,當(dāng)真有趣。
不消一日,謝溫廷在洛陽聲名大噪,誰都知道他是大善人,是圣人,官府未做的事,他做了。
是夜,謝溫廷滿面春風(fēng)地來到我房中。
我卻依然冷面待他。
他不喜我在他高興時拂了他的面子,狠話出口就來。
「好你個印姝,你休要擺世家嫡女的譜兒,論持家,你還不如季鳶對我有助力�!�
我緩緩從屜中抽出一張和離書,「姝兒自知萬般諸事做得不周全,還望你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放了姝兒�!�
他今日被捧上天,自然高看季鳶許多,將印家的助力也忘記九分。
在他眼中我是那樣不識趣,一時氣盛,蘸了墨汁就在和離書上寫下「謝溫廷」三個大字。
我看著他筆勢收尾,心中竟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感嘆。
「多謝世子給我體面,只是在謝家的嫁妝我還需收拾幾日……」
「你且自便!」他一聲冷哼,拂袖而去,去的方向是蘅蕪院。
好戲?qū)⒁_場,漁夫?qū)⒁站W(wǎng),我又怎會錯過?
21
夜里。
蘅蕪院燈火通明,鬧了起來,季鳶早產(chǎn)。
連病中的老太太都驚動了,非要搬一個凳子,在旁邊守著。
謝溫廷更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吩咐手下拿了帖子去請?zhí)t(yī)。
「就數(shù)她能折騰,七個月的身子,施什么藥!和流民混作一處能撈什么好!咳咳�!�
老太太勉強(qiáng)坐起身,將拐杖在地上「咚咚」地敲出聲響,一動氣又是咳嗽不止。
這熱鬧我無論如何也得去看看。
「喜扇,怎么回事?」
喜扇跪在地上,小心答道:「回大奶奶,主子晌午時還好好的,夜里就喊著肚子疼,再一看已見了紅�!�
「可吃錯了什么東西?」
「回大奶奶,東西都是日常吃食,且都是驗(yàn)過的,并無差錯。」
我點(diǎn)點(diǎn)頭。
謝溫廷急得滿臉是汗,在廊下來回踱步。
里屋傳來季鳶的慘叫聲,那穩(wěn)婆就將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端。
又過了兩個時辰,傳來季鳶一聲凄厲的慘叫,謝溫廷不顧老夫人的阻攔沖了進(jìn)去。
出來時已經(jīng)是失魂落魄。
季鳶腹中的胎兒因是早產(chǎn),先天不足,還未啼哭幾聲,已經(jīng)咽了氣,是個男孩。
季鳶的身子還好,只是以后要想生養(yǎng),亦是不大可能了。
她先是啜泣,然后開始嘶吼:「是幽若,不對是印姝!印姝你讓湘言換了我的飯對不對!那毒分明是下在你飯中的,怎會毒害我的孩兒!」
聽及此處,謝溫廷緩緩回身,不可置信地看向里屋。
老夫人搖著頭,讓人扶回房中,「作孽啊作孽,領(lǐng)了個妖精回來,家宅不寧啊……」
幽若則過來攙著我,往遠(yuǎn)芳院走去,眾人就這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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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鳶哭了一夜,她知道她在侯府唯一的依仗也沒有了,不能生養(yǎng)于她來說,無異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