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被舒殿合壓在了床上,那眼中分明是能吞噬掉人的□□。
宣城心跳加速,喉嚨突然有些干澀,這時候居然還能傻愣愣地問:“你想做什么?”
“公主想廢掉臣,臣難道不應(yīng)該珍惜光陰,及時行樂才對嗎?”舒殿合一本正經(jīng)反問,面上強(qiáng)持著冷靜,心跳其實(shí)與宣城跳的一樣快。
瞬息之間,兩人之間的空氣似被抽離開,宣城有些喘不上氣來,不適應(yīng)這樣表現(xiàn)的舒殿合,莫名有些害怕。
想逃,卻被舒殿合牢牢轄制住手腳。
四眸相對,舒殿合不再猶豫地壓了下來。宣城遲鈍地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下的情況,但很快又被迷茫所困擾住,因?yàn)樗龔臎]有做過這樣的事,只能緊跟著對方的動作。
唇齒交融,濃情蜜意,相扣的十指深陷在柔軟的錦被里。兩人之間再無半點(diǎn)隔閡,兩顆心臟,僅隔著薄薄的衣裳,按著同樣節(jié)奏跳動。
唯有這樣,她才有借口向宣城明明白白表達(dá)她的愛意。
也只有在宣城這里,她才有關(guān)于自己是誰的切實(shí)答案。
她是她的駙馬。
你生,我便生,你死,我絕不獨(dú)活。
一直以為自己做不到的事,原來只要順從心底的聲音,身體自然就會給出合適的反應(yīng),甚至不需要她自己的決策。
本想淺嘗輒止的她,卻被宣城身上香甜的氣息誘的欲罷不能,那是小時候每一個夏日里,師傅熬的冰鎮(zhèn)酸梅湯的甜。又像是遺失多年的另一半,終于貼合在了一起,圓滿的滿足感從心頭橫溢出來。
無法反抗的宣城,從頭腦空白的情景中終于回過神來。
長久以來,她都以為自己追逐著一道虛無的光。如今這道光落在她的手心里,卻讓她感到揣揣不安,害怕這只是自己的一場夢境。
她想確認(rèn)這的確是現(xiàn)實(shí),于是一手摸上舒殿合的臉頰,另一手悄然按在了她的胸口,想去真真實(shí)實(shí)的感受她的心跳。
突然那只不安分的手,被人握住,像是被粘在一起的雙唇分開了。
宣城迷茫睜開眼睛,撞進(jìn)那人復(fù)雜而難懂的眸底里。
舒殿合似決定下了一生之志,嘶啞地呢喃道:“世事難料,人生曲折,無論日后發(fā)生了什么,公主都要記住,此時此刻此地,臣是心悅于公主的…”
一開始并不覺得自己會喜歡上對方,等到發(fā)現(xiàn)的時候,愛意已如山川,如海洋,遼闊而綿長。
兩人近在咫尺,說話間依然灼熱的雙唇似有似無的觸碰到,酥麻的感覺一直蔓延到宣城的心底去。
宣城的手從舒殿合眉間撫到鼻梁,指尖觸摸到一層薄汗,嘴邊揚(yáng)起難以言喻的微笑,像是喜悅,又像是默許舒殿合的話。
她一直以為舒殿合是不染情愛,遠(yuǎn)隔紅塵的仙佛一般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就應(yīng)該擺在香臺上貢著敬著,不容褻瀆。
卻沒想到這樣的人,也會從眉目中流露出**,被身為紅塵俗子的自己迷障雙眼,自甘墮落,為了自己放棄修行…
這便夠了,有什么能比從愛人嘴里說出來的話,更令人信服的東西?
她手指揪住舒殿合的衣服,把她拉近自己,迎來更加激烈的糾纏。
床帳內(nèi)兩人的溫度融合在一塊,逐漸上升,□□迭起,宣城的衣裳半褪,春光乍泄。
就在摸到宣城光滑的肌膚時,舒殿合猛的醒了過來,按照原本理智的想法,手掌移到宣城脖子后頭去,兩指掐住穴位,身下的宣城霎時暈了過去。
等宣城徹底沒了動靜,舒殿合緩緩使兩人分開。已恢復(fù)清明的雙目,在看到宣城凌亂不堪的衣物和半遮半掩的雪白肌膚之后,呼吸一慢,連忙錯開。
拋去那些不軌的綺念,穩(wěn)住心神,艱難的幫宣城脫去外衣,然后蓋上被子,點(diǎn)燃安息香。
就當(dāng)作是做了一場夢吧,夢里她的駙馬與她具有同樣的情感。
舒殿合坐在床邊,定定的注視著宣城,想幫她挽起碎發(fā),指背卻無意間蹭到了宣城滑嫩的臉頰。
很難不想起剛才那些繾綣纏綿的畫面…
她壓抑住悸動,走出那令人沉迷其中的溫暖房間,院內(nèi)眠鷗宿鷺,闃然無聲,侍人們早就各自睡去。
冷風(fēng)吹拂著,也止不了舒殿合心頭的燥熱,她解開衣領(lǐng),徑直來到井邊,打起一桶桶冷水,從自己的頭頂直接澆了下去。
下人們都住在前院里,因她不喜人打擾的原因,深夜的后院是被規(guī)定的禁區(qū),因此并不怕有人會過來。
凌空的破水聲在安靜的深夜里,尤為清晰。
作者有話要說:宣城:“老實(shí)說了,你是不是不行?”
在被鎖的邊緣瘋狂試探,奉勸大家還是不要養(yǎng)肥,萬一哪天真被鎖了,我無能為力只能全部替換掉。
第73章
娥皇女英
清晨,
露水剛收。
宣城睜開惺忪的睡眼,有點(diǎn)冷,
她摟緊蓋在身上的被子。
腦袋里出現(xiàn)了片刻的空白,
爾后關(guān)于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的涌進(jìn)來。
昨夜…
她清醒過來,
猛吸一口冷氣,
床側(cè)并沒有多出一個人,掀開被子一看,身上的褻衣整整齊齊,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她分明記得,
昨夜燈火迷離,
空氣炙熱,舒殿合蝶翼般的睫毛輕顫,親口說出了她一直想聽的表白,情濃至深,后面的事應(yīng)該順理成章的發(fā)生才對。
可任她怎么回憶,都想不起后面發(fā)生了什么,記憶就像憑空截去了一段。
舒殿合聽到床上的動靜,
也悠悠轉(zhuǎn)醒,輕咳了一聲:“公主你醒了?”
聲音來自于頭頂,是舒殿合常呆的位置,
而不是身側(cè)。
宣城身體一僵,少見的浮現(xiàn)出尷尬,揪緊被子,整個人往被子里縮了縮。
那畫面太過真實(shí)熱烈,
她甚至至今能夠感受到駙馬如蘭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肌膚上,無論怎么想都不像是在做夢。
舒殿合久等不見回應(yīng),又輕聲喚道:“公主?”
“昨晚…有發(fā)生什么嗎?”宣城卷縮在被窩里,摸著自己滾燙的臉頰,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
“昨夜臣回來的時候公主已經(jīng)睡著了,怎么了?”被窩外傳來的聲音,一如往常正經(jīng),不似有假。
“沒…沒事。”宣城語氣躲躲閃閃:“本宮做了一個夢。”
“夢見了什么?”
宣城哼哼唧唧地把自己往被窩里埋的更深,太過羞恥了,她才不要說出來。難道她已經(jīng)渴望駙馬,渴望到做春夢的地步了嗎?
一句‘不告訴你’剛到嘴邊,又被收了回來,突然想起舒殿合夢里與她說的話。
她擅自大膽修改了一番,言之鑿鑿道:“夢到你說你有了二心,不要本宮了�!�
舒殿合啞然失笑,昨天還與暗慕她的梁正緒說過話的人,今天反而說自己有二心,公主這倒打一耙的功夫越舞越妙了。
她抄起書案上昨夜還未看完的書卷,信手翻開,若無其事道:“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公主這是怕臣被人搶走嗎?”
宣城眼珠子提溜一轉(zhuǎn),給舒殿合埋下圈套,道:“可不是,舒官人卓爾不群,連情竇初開的寶榮都為你著迷,真叫本宮害怕呀�!�
她說的撲朔迷離,舒殿合一時分不清她的意味,順著她的話,謙謙應(yīng)道:“臣不甚榮幸�!�
宣城猛掀開被子坐起來,怒目瞪著舒殿合道:“本宮只是隨便說說,你還能敢肖想帝舜之福,共攬娥皇女英姐妹二人?”要是舒殿合此時坐在她的身邊,定會被她腰上旋肉。
舒殿合抿著唇角,不敢笑,道:“臣怎么敢與人皇相比,公主這是折煞臣了�!惫鞴唤�(jīng)不起一點(diǎn)激將法。
她不知自己無意間的話,誘起宣城藏在心底深處的不安。
宣城見多了后宮狡詐,也明白男子多好色,連她太子老兄和太子嫂嫂關(guān)系那么好,東宮也有不少侍妾。她沒有太子嫂嫂那樣大度,絕對容不下自己和駙馬之間存在第三個人。
她倉促起身,來到舒殿合的面前,一把按下舒殿合手里的書,目光凜凜,表情從未有過如此嚴(yán)肅的時刻,一字一頓道:“本宮不容許你納妾,任何人都可以,唯獨(dú)你不可以�!�
舒殿合先是一皺眉,又是一松,視線落在宣城象牙般的赤足上,粲然一笑,站起挪開椅子,將宣城一把橫抱起。
宣城眼睜睜看著她不回答自己,反而做出不合時宜的表情,正疑惑著,那曾想身子會突然騰空而起。
失重的不安全感,讓她連忙環(huán)住舒殿合的脖子,險險驚呼出聲。
待認(rèn)清狀況后,她一手捶在舒殿合的肩膀上,無半分女子的溫婉道:“你謀害本宮?”莫不是忍不了自己不許他納妾,要教訓(xùn)一下自己?
舒殿合故作迷惑道:“公主赤腳踩在地上,就不感覺涼嗎?”說著,已然安妥的把宣城放在了床榻上。
宣城似小孩一般的晃動腳丫,并不覺得,見舒殿合要起身,揪住她衣襟道:“喂,本宮方才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边嫌不夠,呲牙咧嘴地威嚇道:“不許納妾!”
舒殿合被她強(qiáng)迫的彎著腰,無奈嘆道:“光一個公主下嫁,已然是臣祖墳冒青煙了。再來幾個,臣的祖宗豈不是要再現(xiàn)人間?”
她往房頂上瞧去,要是每個都像宣城這樣皮的,她甘愿往那頂上的橫梁上一掛,讓人生一了百了。
宣城忍俊不禁,得到滿意的答復(fù),輕輕松開舒殿合,瞧了一眼窗外逐漸高起的日頭,道:“時候不早了,你該去禮部了。”
舒殿合也剛好想說,順勢接洽過來:“那臣…”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握拳一咳。
宣城眉頭一鎖,立馬把她拉了回來,關(guān)切又堅(jiān)定地道:“你生病了�!�
“可能是天氣漸冷,不小心著了涼,不妨事…”舒殿合早起的時候,就感覺喉嚨不舒服了,忍到此時才不小心暴露出來。
太莽撞了,都將近冬天了,她還用涼水淋身,生病也是意料中的事。
宣城聽出她的聲音帶著嘶啞,埋冤自己的遲鈍,責(zé)令道:“你今天就不用去禮部了,本宮一會兒讓棉兒派個小廝替你去告假,你在府上好好休息一天�!迸ゎ^把舒殿合按坐在了床上,而自己起身去拿外衫。
“公主…”舒殿合覺得沒有必要這樣小題大做,她不過是咳了一聲而已。
宣城一個不容拒絕的眼神掃過來,她立即識相的閉嘴。
僅因舒殿合早上的一聲咳嗽,整個公主府都被宣城鬧騰了起來。
她一面限制舒殿合下床,用被子把她整個人都裹住,一面腳步不停,忙前忙后。要不是舒殿合即使攔住,她還差點(diǎn)令人喚來御醫(yī)。搞得駙馬得了重病,即將不治而亡一樣。
舒殿合不用御醫(yī)的借口很充足,只是的確有些與自己作難。
她的借口是,因?yàn)樽约壕褪谴蠓�,哪里還需要多余的御醫(yī)。在宣城將信將疑的目光中,她被逼著自己給自己開出驅(qū)寒的藥方。
宣城甫一拿到藥方,就興沖沖出去令人抓藥去。
舒殿合擁著被子,躺倒在床榻上,仰天長嘆,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是一個任由宣城擺弄的玩偶。
她認(rèn)命地合上眼皮,鼻尖充斥著宣城特有的馨香,猝然想起昨夜她們在這張床榻上發(fā)生了什么,頓感身下的床榻如同炙熱的砧板,忙不迭地又端坐了起來,耳尖紅透。
宣城端藥回來的時候,舒殿合手里正拿著一本書卷看著。
她放好藥碗,氣騰騰地?fù)屜率娴詈鲜掷锏臅�,道:“你現(xiàn)在是個病人,你該好好休息!”
舒殿合嘴角抽了抽,不讓她下床,現(xiàn)在連書都不讓她看了嗎?
宣城端來藥,遞給舒殿合,學(xué)著體貼的模樣,勸道:“來,喝了藥,你會好一點(diǎn)�!�
舒殿合接過,瓷白湯勺舀起一口藥來,輕試一下溫度。
宣城一看到那藥就想退避三舍,舌尖代舒殿合嘗到了苦味,后知后覺自己不該光看著她喝,道:“要不要,本宮喂你?”
話音未落,只見舒殿合將湯勺移到一邊,碗邊靠近嘴唇,一仰頭直接那一碗藥都送進(jìn)了自己的口中。
宣城嘴巴震驚的掉下來,仿佛能夠吃下一個拳頭。
“你…”
舒殿合淡淡道:“長痛不如短痛�!闭f罷把碗還給宣城。
宣城指尖猝不及防碰到碗沿,忍不住嘶聲,強(qiáng)行握住了碗,才沒有把碗掉下去。
“怎么回事?”舒殿合眼疾手快地握住她欲往回撤的手腕。
“沒事…”宣城欲蓋彌彰道。
否認(rèn)時,舒殿合已經(jīng)從她手上拿開了碗,掰正她的手掌,宣城原本無恙的五指指尖,各紅了一塊。
她皺著眉問:“燙到了?”
宣城沒法狡辯,喏喏頜首。適才藥剛倒好,她迫不及待地想給舒殿合端過來,沒有想到碗邊會那么燙。
但凡宣城出點(diǎn)事,舒殿合都不能不在意,更何況這是為自己受的傷。
宣城見她眉頭越皺越緊,想開口解釋自己沒關(guān)系的。
冷不丁手指被細(xì)心的吹拂著,一會功夫,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臉頰上。
在被宣城身型擋住的門口,四只繡鞋不聲不響且同步的從門檻上撤了出去。
棉兒和另一個侍女絹兒,遵著公主的命令,送來給駙馬去苦味的甜品,沒想到一進(jìn)去就看見駙馬在給公主吹手指。
幸好棉兒機(jī)靈,及時拉著絹兒退了出來,沒有破壞公主和駙馬的甜蜜氣氛。
“駙馬這不是沒有事嗎?”絹兒小小的腦袋里,裝滿了疑惑問:“公主至于這么緊張嗎?”
棉兒瞧著她,就仿佛看到以前懵懂的自己,敲打道:“你見過駙馬脆弱的模樣嗎?”
絹兒搖搖頭:“沒有。”在她的印象中,駙馬好像永遠(yuǎn)保持著風(fēng)度翩翩的模樣。
“所以呢…”棉兒意味深長地道:“駙馬難得生病一次,公主這是終于找到了關(guān)懷駙馬的機(jī)會,誠心要在駙馬面前表現(xiàn)一番自己的體貼�!�
絹兒似懂非懂的點(diǎn)頭。
舒殿合書不能看,躺下睡覺又不安心,好不容易熬到了夜間,想說自己已經(jīng)好了,可以把床還給宣城。
宣城卻提出今晚要么她和舒殿合交換位置,她睡椅子,要么兩人一起睡床,決計(jì)不讓舒殿合一個病人再睡椅子。
作者有話要說:宣城:我懷疑你在騙我,但是我沒有證據(jù)。
駙馬:漸漸宣城化。
聽說長評(重點(diǎn))和深水可以激發(fā)作者加更,而評論越多,作者開車越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第74章
同床共枕(長評加更)
天知道,
宣城為了等一個合適讓兩人同床共枕的機(jī)會等了多久,怎么可能輕易放過舒殿合。
而舒殿合臉上糾結(jié)又抗拒的樣子,
讓她感覺自己就是那種強(qiáng)搶民女,
逼良為娼的土霸王。
不過土霸王就土霸王吧,
只要能讓駙馬陪自己睡覺,
她心甘情愿。
舒殿合左思右想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拒絕公主的要求,半推半就地挪到一邊,讓宣城上床。
她被宣城逼的,
除了吃喝拉撒以外,
一天沒有下床,
心里懊悔不已,早上就不應(yīng)該意外的咳那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