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舒殿合露出狡黠地微笑,
道:“昔日有劉邦遠見秦始皇車儀,大嘆‘大丈夫當如此也’,
后成一代帝王霸業(yè),
而公主能夠說出吃鯤這等豪言狀語,依臣看亦不遜于劉邦,區(qū)區(qū)背書有何難?”
宣城癟癟嘴,心知肚明斗嘴是斗不過這個人的,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趁舒殿合拿書的空隙,她一個轉(zhuǎn)身,滑的像條泥鰍一般,再次逃出舒殿合的轄制。
就在她連滾帶爬要逃出生天時,一只腳的腳腕驀然被人抓住,
緊接著整個人帶身下的軟墊都被拖了回來。
喂喂?平心而論,
這么霸道的動作,如果出現(xiàn)在別種場合,她一定很受用,但是為什么非要是在逼她讀書的時候?
宛如死魚的宣城心里還沒有吐槽完,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后,
整個人已經(jīng)被牢牢地控制在了書桌前。她看著眼前厚厚一疊的書,
肩膀登時無力地頹廢了下來。
“而且公主自己不是也說過,
想要多讀些書,
好幫臣一起對付那群老狐貍的嗎?”舒殿合跪坐著,打開《戰(zhàn)國策》,攤在宣城的面前。
宣城幽幽道:“女人的嘴,
騙人的鬼,本公主就是這樣的女人。”
舒殿合視她的狡辯無睹,徑直說道:“從今天開始起,臣有空就會來考校公主的背書,如果背不出來…”
宣城挑起眉頭來:“要怎樣?”
舒殿合認真道:“臣就會懲罰公主�!�
“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毙怯X得眼前這個人今天格外地冷冰冰。
在宣城的注目下,舒殿合也意識到自己過分嚴肅了,暗嘆了一口氣,放緩語氣道:“如今九王和五王互相攻殲,注意不到皇孫�?扇f一其中有一人贏了,皇孫還像現(xiàn)在這般弱小的話,則危矣…”
她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宣城的身上,也不代她決定未來,所以只能予她能力,由將來的她自己去選擇。
“光臣一個人扶持皇孫是遠遠不夠的。”
她給出了充分的理由,讓宣城無法再拒絕,宣城百般不情愿,也只能道:“背就背,你以為本宮會怕嗎?”
話音未落,她靈機一動,既然無法改變對方的堅決,那至少要撈點好處回來。
她雙臂纏上舒殿合的脖頸,曼妙的身姿緊貼著對方,頭歪了歪,黑眸閃著亮光道:“那你答應本宮一個條件,本宮就背這些書。”
“什么條件?”
“比如:今晚任本宮為所欲為?”宣城舉了一個例子。
僅是一眨眼的功夫,紅暈就從舒殿合皎白的臉頰上,似火燒一般蔓延到內(nèi)衫的衣領下去,與緋袍相交映不知道哪個更紅一些,美艷不可方物。
宣城想起上次自己扮男裝溜號出去玩,調(diào)戲一位良家姑娘,那姑娘也是像這般輕易就臉紅。
“不行。”她說,臉上表情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
被果斷拒絕,宣城仍不死心,小腦袋瓜子迅速轉(zhuǎn)動,對著舒殿合突如其來地輕喚了一聲:“姐姐?”
舒殿合胸膛里跳動的心臟猛地像被人一攥緊,渾身冒出冷汗來,強裝鎮(zhèn)定又不解,問道:“什么?”
宣城恍若未覺舒殿合的異樣,興致勃勃道:“你叫本宮一聲姐姐來聽聽?”
舒殿合一愣,攥著她心臟的手緩緩被松開,緊張的呼吸復又平緩下來:“姐姐?”
“對,本宮想聽你喚本宮姐姐�!毙菧惤娴詈�,鼻尖輕輕點著她細白的耳垂,身子不甘示弱挪來挪去,肆無忌憚地挑逗著舒殿合感官,大有她不叫自己就不松手之意。
她渾身香軟,肌膚間不經(jīng)意摩挲,唇齒若有若無的觸碰,逼得舒殿合面上發(fā)燙的厲害,頭腦也暈乎乎的,僵硬著身體,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可以面千軍萬馬而不驚,卻偏偏抵抗不住宣城的輕輕誘惑。
其實論哪門的道理,該叫姐姐的人都不應是她。只是宣城越發(fā)猖狂,自己向后傾一寸,她就更貼近一寸,漸漸有要把自己壓倒在地的趨勢,她才咬唇,低低喚了一聲:“姐姐…”心頭的羞恥一層布上一層,耳尖熱的幾乎不像是自己的。
她的聲音雖小,宣城卻一點不落地捕捉進了耳朵里。她得償所愿,嘴角翹起,壓抑住自己亦被勾起的情動,使兩人稍稍分離,得寸進尺地將目光凝聚在了舒殿合一絲不茍的內(nèi)衫交領上,正待再索取一點什么。
破空而來的一聲通報,打散了她心頭的躍躍欲試。
“駙馬,馮官人來拜訪�!泵迌赫驹谛缴希痛怪^不敢看水榭這邊,稟報道。
舒殿合尷尬地咳一聲,欲蓋彌彰地展袖將宣城藏了起來,道:“知道了,你先去吧�!�
“是�!泵迌阂涣餆焹壕蜎]了身影,生怕走慢一點,被打擾到的公主會將她生吞活剝。
馮正來找她,是為了送青蟹那天就約好的事,但舒殿合也沒有想到他會來的這么湊巧,剛剛好將她從公主的淫爪下拯救出來。
舒殿合自去與馮正會面,把宣城留在水榭里。
宣城整平自己被揉皺的衣襟。將舒殿合方才的神情變化都盡收眼底的她,垂下眸子,分明如此顯而易見,當初第一眼怎么會認錯呢?
馮正來的目的,是想請舒殿合為自己和蘇問寧診脈檢查身體。因為兩人成婚已將近快一年了,蘇問寧還未有孕。馮母雖然明面上沒有說什么,但是暗底下隱隱有催促之意。
蘇問寧也因為這件事,開始擔憂自己是不是由于常年習武,導致身體出了問題。
為了同時安撫住自己的妻子和母親,馮正便主動提出要請富有醫(yī)術(shù)的駙馬來為他和蘇問寧兩人診脈。
倘若沒事也就罷了,他在他母親那邊費點口水,定能勸下去。要是真的有不妥,無論是誰的,他都要舒殿合說是他的問題,免教蘇問寧為難。
舒殿合之前的訝然,亦是為此。在這個凡事都以男子為重的現(xiàn)世中,馮正所做的,已超越了一般男子會做的。
舒殿合迎了馮正夫婦,將他們帶著回到水榭之中,宣城的身影已然不見。
“公主呢?”舒殿合的視線在水榭里巡了一圈,除了少了一個人以外,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變化,包括她要公主背的那些書。
“公主說她不要背書,先一步溜了。”為馮正和蘇問寧端上茶來的棉兒,偷笑道。
舒殿合還沒有表態(tài),馮正先一步笑了出來,道:“舒兄,你何必逼迫公主做她不樂意做的事呢?”
蘇問寧附和道:“公主天性活潑愛玩,怎么會安分地坐下來讀書?”
也罷,舒殿合無奈地隨著搖搖頭。
給馮正和蘇問寧請了坐,論起正事來,舒殿合先給馮正把過脈,一切無恙。腕枕上換了一只手,舒殿合照樣把手指搭在了蘇問寧的脈搏之上。
一息過去,舒殿合似乎診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略抬起手指,想了想,再次搭上蘇問寧的脈搏,驗證自己的想法。
馮正見狀,以為蘇問寧的身體有什么事,皺起眉頭擔心的問:“怎么了?”
他對于生孩子這件事,深感矛盾,即想要又不想要。蘇問寧在軍中初冒棱角,此時若是有孕,她便只能放棄曾經(jīng)的愿望,束腳于后院之中,他也就辜負了娶她之前的承諾,但是沒有孩子,他又怕蘇問寧會胡思亂想。
舒殿合睜開眼睛,表情嚴肅地問:“嫂夫人,月事可正常?”
蘇問寧聞言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其實并不奇怪,就算蘇問寧平日里在軍營里不拘小節(jié),但是猝不及防被問到這種私密的問題,也會不好意思。而且無論是依誰的角度來看,一個男子突然問朋友的妻子這種問題怎么聽怎么怪。
這個問題馮正沒法代自己的妻子回答,他甚至不了解月事到底是怎個正常不正常法,滿心都在以為蘇問寧的身子出問題了。
舒殿合不急,靜靜地等她回答,還拉下了想催促自己妻子答話的馮正。只可惜公主不在這,不然這個問題由她替自己問更合適。
駙馬是正經(jīng)的問話,何況她的丈夫也在這里,蘇問寧便按下難為情,答:“這幾個月…有些…”
舒殿合不消她多說,點到為止明白了,收回自己的手,嚴肅的神情一融,化作道喜的笑容,道:“那就恭喜馮兄和嫂夫人了�!�
“????怎么回事???”馮正和蘇問寧同時被她的話困惑到了,面面相覷。
舒殿合不賣關(guān)子,徑直說道:“嫂夫人已經(jīng)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此話一出,滿座震驚。
“可…我為什么什么感覺都沒有?”蘇問寧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什么動靜都沒有感覺,有些不相信。
舒殿合推測道:“每個女子懷孕之時的反應都是不同的,應該是嫂夫人體質(zhì)特殊,故而沒有害喜的癥狀�!�
呆若木雞的馮正,把視線移到蘇問寧的小腹上,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要當父親了,一時之間把所有的事情都拋到了腦后,欣喜若狂,想把蘇問寧抱起來轉(zhuǎn)圈,礙著舒殿合在這里,沒法行動,他只能生生忍住了沖動,一個勁的傻笑,激動地坐立不安。
蘇問寧白了他一眼,他立馬安分了下來,可見其平日在家中地位如何。
舒殿合拿紙筆開了一道安胎的藥方,掂量著問道:“那嫂夫人之后還打算在軍中處事嗎?”
被這么一問,蘇問寧和馮正臉上欣喜褪了下去,都不約而同浮現(xiàn)出矛盾的神情來。
是呀,這個問題怎么解決呢?蘇問寧好不容易才以女子之身進入軍營,爭得和男子同等的待遇。如今一懷孕,軍營那動輒動手動腳的地方,并不適合孕婦待在,而且馮母要是知道了,也定然不許…
作者有話要說:現(xiàn)在晉江發(fā)表評論都要身份證明,導致評論越來越少,無疑給本來就貧寒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第134章
惡意
舒殿合已經(jīng)替他們想好了對策,
她將那貼保胎的藥方遞給兩個人,道:“十月懷胎,嫂夫人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四月了,
那么還剩下六月時間。嫂夫人可先自薦處理軍中的內(nèi)務。待孩子生下來之后,再想辦法重回原來的位置�!�
她想了想:“如果有遇到什么麻煩的地方,
我可以請公主幫忙。”
這注定是一場困局,
現(xiàn)世要求女子負擔起生兒育女的全部責任,將她們劃分為必須依附男子存在的菟絲,直到把她們逼回內(nèi)院,讓她們無法決定自己的生活,失去決定規(guī)則的權(quán)利,于是這世界的所有規(guī)則都變成了男子來制定,女子作出了犧牲,最后卻淪為什么都不是。被輕視,被嘲諷,
好像她們生來就該這樣。
十足的惡意。
女子想要突破這種局限,
需要花費更多的努力、更長的時間,而且往往徒勞無功,就像蘇問寧這樣。
馮正在諸多男子中,已經(jīng)算做的夠好了,
蘇問寧假若不是嫁給他,
現(xiàn)下遇到的困難或許會更多。
如今只有這個辦法了,
退一步,
總比完全放棄要好。蘇問寧接受這個事實后,
難免有一絲絲遺憾,馮正也在心底琢磨著如何應付他母親那邊。
舒殿合目送馮正小心翼翼地護著蘇問寧離開,神情有些復雜,
摸著自己手上剛愈合好的傷痕,如果她沒有中探花成駙馬,如果她沒有女扮男裝,也絕對不會甘心將自己制約在后院之中,悶頭為人生兒育女。
她搖了搖頭,把無用的念頭驅(qū)逐出自己的腦海中,余光瞥見宣城遺留下的書卷,挽袖拿了起來,心思轉(zhuǎn)回如何讓宣城愿意背書的事上。
她欺騙了公主,再加之有了身世這一道鴻溝,不久的以后,兩人或許會變成爭鋒相對的敵人,但她還是希望,即使將來她不在公主身邊了,公主也能夠活的很好。
至于今日她教她執(zhí)弓,明日會不會變作向她射來的箭。舒殿合不愿意去想太多,事情果真到了那步再說吧。
對事,她喜歡步步籌謀,對宣城,她卻想放任她成為一個意外。
回到獨屬于兩人的馬車上,馮正像端放一樣寶貝似的,讓蘇問寧安坐下來,然后又叮囑馬車夫把馬車駕駛的穩(wěn)當一點。
“我們真的有孩子了。”他欣喜若狂,不斷重復著這話,仿佛還是不大相信這是事實。
蘇問寧摸摸自己的小腹,嘴角勾起,也覺得有一絲奇妙,稍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臉上浮現(xiàn)若有所思的表情。
馮正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中,問道:“怎么了?還在想軍營的事?”
“別擔心太多,這件事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的。”他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會幫妻子達成自己的理想。
“不是。”蘇問寧搖了搖頭,她是一個果斷的人,懷孕的事既然木已成舟,她也斷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孩子,再想那些無用的事情,只能徒增煩惱。
“只是在想駙馬和公主成婚近兩年,都未有子息的消息傳出來,他們所承擔的壓力,應不比我們少?”蘇問寧經(jīng)歷了一番,將心比心,不由擔心起公主和駙馬的處境來。
“的確是�!瘪T正將手貼在蘇問寧的手背上,神情認真了起來:“可這是他們私事,更是皇室的事,我們也不好多管�!�
蘇問寧贊同他的話,馮正側(cè)耳湊近蘇問寧的小腹,想試試能不能聽到孩子的動靜,又覺得自己有點傻,這么早的月份,怎么可能會有動靜呢。
被自己逗笑,他剛坐直腰板,就聽到蘇問寧說:“我想等我們孩子出生之后,認公主和駙馬為義父義母如何?”
“巧了,我也正有此意�!瘪T正眼睛一亮,道。
七月十五到八月十五,不過是短短的一月,在舒殿合日復一日的忙碌中,這一點時間眨眼便過。
在中秋這日,宮中照例是要舉辦宴會的,這回少了番邦的使臣,宴會安靜了許多,也無聊了許多。
宣城不喜歡大臣多的場合,礙于身份,只能硬逼著自己呆在席上,和舒殿合在呂蒙的眼皮子底下,偷摸摸聊著去年這日番邦使臣的糗事下酒,結(jié)果一不小心就給喝多了,由宮娥陪同她出去更衣。
舒殿合在席上等了半天,都不見她回來,不由擔心起來,推辭掉大臣不斷上來的敬酒,出來尋宣城。
大殿外每十步就屹立著一個披鎧掛刀的甲士,安全的緊,也料想宣城不會在這她從小長大的皇宮中迷路。舒殿合推測她多半又憶起太子來,去了皇孫那,于是徑往后宮去找她。
宣城還沒有找到,卻讓她意外遇見一個人。
舒殿合從那素色的道袍看起,便能猜到對面來的是什么誰,但直到來人的臉在頭頂宮燈映照下逐漸清晰后,她才端著正色行禮道:“見過九王�!�
九王今日手里的拂塵換做了一柄盤龍玉如意,見到舒殿合之后,面上似乎也很詫異:“駙馬怎么也在這里?”兩人分明從未正經(jīng)交談過,他所用的語氣卻格外熟稔。
舒殿合捏了一個借口道:“席上酒水喝多了,頭有些發(fā)昏,因此出來散散酒氣�!�
九王一笑道:“巧了不是,本王也是出來散酒氣的�!�
他瞧了外頭的濃墨夜色一眼,主動邀道:“不如你我二人一起相伴走走,駙馬不會嫌棄本王吧?”
“下官豈敢�!笔娴詈媳鞠刖芙^的,被他這么一說,只能答應下來,心里同時提起警惕,來者不善。
皓月當空,宮廊外的漢白石如積水空明,竹柏影子交錯似水藻縱橫,是個賞月的好夜晚,相伴而行的兩人之間,氣氛卻十分微妙。
走到接近御花園,四落僻靜悄悄,九王借著拐角轉(zhuǎn)身的機會,漫不經(jīng)心問道:“前段日子,本王命人送了一份禮物給駙馬,駙馬可有收到?”
舒殿合拇指捏著衣袖,那寶榮公主的庚帖果然是他送來的,面上不顯,露出不解的表情來,問道:“九王送了下官什么禮物?駙馬邸的長史并未與下官言說過此事�!�
九王知道他這是在與自己打太極,自己送到公主府的東西,和駙馬邸長史有什么關(guān)系?
他不怒反笑,溫和道:“那大概是本王的小道士辦事不利,沒有把東西送到了,待本王回去責罰他�!�
舒殿合未置可否,陪著干笑了兩聲,借著明亮的月光,不經(jīng)意地再次打量眼前人。光從這人外表的謙謙君子模樣,很難會令人對他心生提防。
但憑著大王、八王先后敗在奪嫡的斗爭中他可以毫發(fā)無損,很難不讓人多想。何況呂蒙今日如此沉迷仙道,其中也有一份他的推薦國師的功勞,再加之太子臨終前的提醒,舒殿合深知這人絕對不會像面上那般簡單。
她收回了目光,心思轉(zhuǎn)動,越是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越得小心。這樣的人如蟄伏在竹林中的竹葉青,顏色雖然與竹葉相差無幾,但若要真被咬上一口,毒素迅速侵蝕入骨,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九王瞥著身側(cè)的人,又幽幽啟齒道:“駙馬有仙人之姿,當下站在這月下,可以當庭芝蘭玉樹擬之。寶榮曾經(jīng)和本王說過,想要一個和宣城一模一樣出色的駙馬,本王答應她了�!�
他刻意的一頓:“但是現(xiàn)在想想,一模一樣的駙馬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接給她一個如假包換的你�!�
“駙馬覺得如何呢?”他試看著舒殿合。
舒殿合眸光閃爍不定,這么直白的招攬,看來對方的確是不打算再隱藏下去了。
她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道:“九王說笑了,比下官出色的男子,天下何其之多?寶榮年歲尚小,許是一時錯愛。再者,下官縱是膽大包天,也不敢一人事二主�!陛p易的就將對方的試探駁了回去。
九王臉上仍掛著微笑,適時收回話頭,道:“也是,那本王只能回去勸勸寶榮了…”
兩人又互相客套了兩句話,九王率先告辭,要回宴上去。轉(zhuǎn)身之際,他瞥見遠處一片留仙裙角縮進了黑暗中,意味深長地轉(zhuǎn)動眸子,然后離開。
就算是芝蘭玉樹,若生長錯了地方,橫在道旁,礙了人的去路,他要去除時也絕對不會手軟。
九王都走遠了,舒殿合還停留在原地,倒立的身影在玉帶河中越拉越長,雜糅著月色燈火。
她輕觸著自己的鼻尖,來自九王身上濃厚的丹藥味,令她在心里升起了一絲熟悉感,似曾相識。
但這是她與九王的初次正面對話,因此這種熟悉感斷不可能來源于九王,那就是在別處。她在腦海中回憶了良久,卻始終記不起來到底是在哪里聞到過這樣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