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過,如果木涯能救得了他,就不會這么快與云揚開戰(zhàn)……
所以,能進到這里的,除了云揚,也不會再有其他人。
男人死寂的心還沒來得及象征性的激動兩下,就重新沉回谷底……
言無湛沒有猜錯,來者正是云揚,只是他不知道,他已經(jīng)在這里吊了十四個時辰還多了,他半夢半醒的,在饑寒交迫中度過了這段時光……
潮濕的空氣中,隱隱還漂浮著歡好后的氣味,云揚緩慢的走下階梯,男人狼狽的模樣就一點點映入他的眼簾……
半開的腳,黑色的長鞭,還有那曖昧的水灘……
言無湛的樣子很糟糕,不過他倒是覺得很好看,云揚不覺心疼,一邊欣賞著,一邊緩步來到他面前……
低垂的視線剛好看到云揚的靴子尖,男人想說話,可一天沒喝水的他口干舌燥,一張嘴那嗓子像冒煙一樣,正當他努力的想要發(fā)出聲音的時候,云揚突然撐到了他腦后的墻壁上……
云揚是雙手撐著的,所以兩人的距離拉的很近。
“木涯帶著兵馬來了,”貼著男人冰冷的額頭,云揚不帶感情的說,“就駐扎在城外,離你很近。他來的很及時,同時,也遲了一步�!�
木涯是來救他的,在最恰當?shù)臅r機出現(xiàn),可是他還是沒能阻止言無湛被云揚侮辱,甚至強迫……
不管戰(zhàn)況如何,該發(fā)生的,都發(fā)生了,也沒辦法挽回或是改變。
男人張嘴,似乎說了什么,但是聲音太小,云揚聽不清楚,他側(cè)著頭,把耳朵湊近男人的嘴,道,“再說一次�!�
“渴了……”言無湛聲音沙啞的說。
他昨晚叫的太厲害,又嚴重缺水,他的嗓子壞掉了……
不過這聲音,卻帶著磁性,比平時還要好聽……
云揚愣住了。
他以為這男人會攻擊他,再不濟也是咒罵兩句,他委實沒想到言無湛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那堅強的男人,難得一見的脆弱。
這讓云揚滿腹奚落,頓時吞了回去……
挑起男人下顎,云揚舔了舔他干裂的唇,“我這就,幫你解渴……”
云揚說著,就親了上去……
男人迷茫的看著咫尺緊閉的雙眸,云揚溫熱的舌舔著他口腔,一點點將其滋潤,這溫柔的動作,云揚的氣息,都讓他有些晃神……
不知是被吊的太久了還是怎樣,言無湛覺得腦子一陣陣的眩暈著……
云揚又抱了他,不發(fā)一語,動作也比昨天溫柔許多,兩人沉默的結(jié)束了這件事,之后云揚還幫男人擦了身體,用布巾一寸寸的將他身上的污穢擦掉,在走之前,他還喂了言無湛一些吃的。
最后,還給他穿了條褲子……
言無湛起先不懂云揚的意思,后來他才明白……
他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赤-裸的模樣……
從那天之后,云揚就消失了。
不是不來看他,而是云揚將精力都投入到與木涯的戰(zhàn)斗之中,沒空管他。
這些天照顧他的,是一個小兵。
小兵知道他是皇上,除了解開銬子,他對言無湛照顧的是無微不至,包括銬子里面他都塞上了軟布,防止男人的手腕被銬子磨傷……
言無湛也從這小兵嘴里多少知道了一些戰(zhàn)況。
這是一場相當激烈的戰(zhàn)斗,也很精彩。
雙方花樣層出不窮,斗到現(xiàn)在,非但沒有一方有弱下的趨勢,反而越戰(zhàn)越勇。
木涯第一天按兵不動,第二日也沒有宣戰(zhàn),而是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份名單,又找來了一群人……
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城中士兵的親人。
木涯讓他們排好隊,念出一個士兵的名字,便讓他們的親人靠前,然后在城門樓下走上這么一圈……
木涯不殺也不威脅,連利誘也省略了,他什么都不說,就這么讓這些人一直走,讓城樓上的士兵看著他們的親人被敵人所俘……
生死未卜。
這些人走了,就再沒出現(xiàn),云揚有多少兵,木涯就能找到多少親屬。
木涯在瓦解士兵的心理防線,云揚見狀不好,他不能讓木涯動搖了他的軍心,便開啟城門,主動迎戰(zhàn),這一打,就沒有停下來……
木涯是奇才,云揚的腦子也很聰明,雙方實力不相伯仲,言無湛聽的,也是憂心忡忡……
云揚的能力他是見識過的,如果木涯贏不了他,就沒人能贏了。
不過他的擔心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這晚,多日不見的云揚突然出現(xiàn)在囚室,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著一群士兵……
言無湛知道,事情有變。
他這些天恢復的不錯,體力已經(jīng)恢復了,男人按兵不動,在士兵解下他銬子的時候,突然出擊……
他的動作又快又狠,那士兵淬不及防,直接就被踢斷的脖子……
士兵們不是沒見識過言無湛的腿有多厲害,只是眼下情況緊急,他們疏忽了……
這是他唯一能跑的機會,不管是否成功,言無湛都要試……
趁著士兵們被他這一下震懾住了,男人幾步便竄到了門口,可在這時,一道黑影迅速來到他面前……
準確的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云揚。
云揚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在男人出手前先動了手,云揚不想和他糾纏,看準時機,一個手刀便劈在了男人的后頸上……
言無湛眼前一黑,兩個膝蓋直接就軟了,不過他并沒有跪下,而是被云揚抱起了,緊接著,粗糙的麻袋遮住了他的視線……
在麻袋合攏的瞬間,男人聽到了云揚輕飄飄的聲音……
“我們以后再慢慢玩,現(xiàn)在,我要把你送到個更加‘安全’的地方�!�
為防止萬一,他們還在麻袋上纏了幾圈,男人被兩個人抬了起來,對方的速度很快,步伐也相當急促……
言無湛被打的暈乎乎的,他咬牙撐著,他知道,自己不能昏過去……
離開囚室,聲音便大的多,這軍營不再像往昔一樣寧靜,反而嘈雜的有些過分,言無湛正思索著,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放下他�!�
這是,淮遠的聲音……
盡管麻袋讓聲音變得模糊,但是淮遠的聲音,言無湛是分辨的出的……
云揚漠然的看了一眼士兵手中的麻袋,他直接抽出劍來,劍鞘落地的瞬間,他已經(jīng)于淮遠打了起來……
聽到淮遠的聲音,他就安心了,精神一放松的男人,直接就昏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他是在淮遠的懷里。
他被裝進麻袋前是赤膊的,現(xiàn)在身上披著淮遠的衣服,那布料散發(fā)著淮遠的味道,那干凈的氣息,像是有著安神的作用……
讓他覺得舒心。
雖然覺得怪異,但疲憊的男人并沒有責備也沒有推開他,淮遠見他醒了,就喂他喝了幾口茶,溫熱的液體流進腹中,男人這才緩過來一些……
然后他發(fā)現(xiàn),他和淮遠正在云揚的帳中。
淮遠沒有放開他,就這么抱著他匯報了這幾日的情況……
淮遠按照男人的命令,召來木涯,傳下圣旨。
一切都按照言無湛的意思在辦,如果云揚有謀反之意,那便盡快處理,可是禁衛(wèi)在接他的當晚,出了事情……
木涯不得不站出來,與云揚正面交鋒。
而這時候,淮遠帶人想辦法找到言無湛的下落。
云揚是個難纏的對手,斗智斗勇,他都不亞于木涯,這場仗木涯打的很艱難,而淮遠那邊也沒有任何進展,可是昨晚,事情突然有了轉(zhuǎn)機……
言無湛關(guān)在那里,淮遠并不清楚,但肯定是囚室無疑,只是軍營中這樣的囚室不在少數(shù),他根本無處可尋……
就在今天,淮遠收到了一封密函,上面清清楚楚的畫著關(guān)押言無湛的位置,他才趕來,就遇到云揚要轉(zhuǎn)移言無湛……
想必他前陣子的尋找,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不過淮遠來的并不晚,他成功堵住了云揚。
與此同時,木涯那邊突然突破城門,攻了進來。
云揚的部署明明那么妥當,堅不可摧,這戰(zhàn)斗還會持續(xù)很長時間,可是竟然就這么草草結(jié)束……
這一切,巧合的有些離譜。
這一仗,勝的也蹊蹺。
淮遠很奇怪。
不過救出了言無湛,就是最重要的。
如今這兵營已被木涯控制,謀反者全被羈押,大部分無辜的士兵只是繳了械,聽后發(fā)落。
淮遠說話的時候,視線就在男人的身上游移,言無湛的鞭傷沒有處理過,現(xiàn)在還有清晰的印子,不止是鞭傷,他脖子周圍,還有很多印子……
那不是毆打出的,而是被吸辱一般,他目光凜然的看著木涯,肅穆的神情,讓人生畏……
淮遠站在男人身側(cè),他也和木涯一樣,恭敬的沒有抬頭……
言無湛聽完,不假思索的直接命令,“把云揚,給朕押上來。”
【小劇場】
云揚:你押我上來,是要干啥?
叔:你爆了我菊花,我也要爆你的,還有,也抽你一頓鞭子。
云揚冷笑:下次我比這次玩的還厲害,還要狠,你等著吧。
叔:TAT錯了來得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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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微服出巡
第二十七章
云揚結(jié)局
章節(jié)字數(shù):3017
言無湛說完,這帳內(nèi)有一瞬間的安靜,木涯和淮遠并沒有動,而是互看了一眼……
最后,淮遠向前走了一小步。
“啟稟皇上,云揚他……”淮遠的頭,垂的比剛才還要低,音量也是降了幾度,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不過淮遠只是停頓了下,很快就把話說完了,“跑了�!�
這兩個字一落地,氣氛立刻就變了,過低的氣壓讓人透不過氣,就連素來傲慢的木涯,也有種窒息的感覺……
言無湛未發(fā)一言,視線從淮遠頭頂掃過,再轉(zhuǎn)向木涯,他相信,在他昏迷的這段期間,木涯不會善罷甘休,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就是最后的結(jié)果。
云揚跑了,他們沒能抓到。
“請皇上治罪�!被催h沒有多做解釋,這是他的失職,他必須就要受到懲罰,畢竟云揚的身份過于特殊,是重犯,可他竟然讓云揚在他眼皮底下溜走了。
單是看著,言無湛就知道淮遠臉上的肌肉有多僵硬,他也知道,淮遠很自責。
言無湛要的只是結(jié)果,過程不重要,他不管淮遠因為什么沒能抓到云揚,也不管他有什么苦衷,總之云揚跑了,淮遠必然要受到責罰。
他沒理會淮遠,而是將視線轉(zhuǎn)向了木涯,詢問了一些細節(jié)。
淮遠就保持那個姿勢,沒有動。
云揚到最后還不想放開言無湛,他想帶他離開,可是淮遠的強悍讓云揚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帶著言無湛,他們都跑不了,所以最后,云揚不得不為保全自己而將男人丟給淮遠,趁著淮遠的注意力被言無湛吸引走,云揚從事先安排好的地方離開了。
云揚消失了,還帶走了所有有用的東西,木涯仔細的徹查了,這軍營很干凈,沒有一點有用的線索。
很多士兵都不知情,他們只是在服從命令,云揚謀反,很突然。
和云揚一起走的,還有他的親信,留下的這些人,知道的東西并不是很多。
這件事情看似告一段落,但其中還有很多疑團,這些只有等到抓到云揚,才能徹底的水落石出……
言無湛讓木涯徹查,謀反乃為重罪,不管牽連到誰,一律處置,嚴懲不貸。
木涯領(lǐng)了命令,短暫的沉默之后,木涯問,“那云揚……”
“抓回來,要活口,不計方法�!毖詿o湛面無表情的說。
言外之意就是,只要云揚活著,能道出實情就夠了,至于是殘了傷了都沒關(guān)系。
木涯明白了言無湛的意思,他剛點頭,就聽外面士兵報來——
“文御史傅東流求見�!�
始終低著頭的木涯聽到這話,挑眉看了言無湛一眼,二人的視線不期而遇,又很快分開,言無湛沉吟片刻,才低聲命令,“讓他進來�!�
傅東流一進門,就跪下了。
他來請罰。
這西北邊境,這云揚,都是由他管理,如今出了這么大亂子,他難辭其咎。
言無湛漠然的看著地上的傅東流,許久都沒有開腔……
云揚是傅東流一手提拔的,而傅東流則是他言無湛一點點培植起來的。
先皇在世的時候,朝野上下分為兩股勢力,其中一股以武威使木涯為首,而另外一股,則是文丞使離落……
這二人處于對立的位置,但同時,他們也是兄弟。
先皇死于戰(zhàn)亂,他走的突然,留給了言無湛一堆隱患,這就是其中之一。
木涯功績無數(shù),功高蓋主,他又握著南朝兵權(quán),離落還是他的親生兄弟,以上每一點,都足以威脅著言無湛的位置……
所以他暗中扶植了一個傅東流,用來牽制這二人,也在關(guān)鍵時刻,能為他所用。
“你是該死,”言無湛語氣緩慢的說道,“這西北邊境到底有多少兵馬?云揚的累累惡行又有多少?傅東流你告訴朕,你全都不知道?”
傅東流雖然身居一品,但年紀卻不是很大,和云揚相仿,他有勇有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然言無湛也不會重用他……
雖然現(xiàn)在跪在地上,但傅東流卻不卑微,那份清高,絲毫不受影響。
“啟稟皇上,這西北邊境才交到云揚手中不久,地處偏僻,不是很好監(jiān)察,所以微臣就疏忽了……”他沒想到,云揚會在這么短的時間籌集到這么多兵馬,這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兩萬,他也沒有想到,云揚會有著強盜一般的行徑。
這西北邊境太遠了,以前都沒出過亂子,誰曾想才交到云揚這里就……
他是大意。
傅東流并沒人派人查看,云揚報給他什么,他就如實報給皇上。
當初,是傅東流力薦云揚的,出了紕漏,傅東流脫不了干系,所以他跟著木涯一起來了。
來負荊請罪。
如果言無湛真的有任何閃失,那他就是以死謝罪。
對于傅東流的說辭,言無湛沒有給出反應,只是在好半晌之后,才冷冷開口,“你的命,朕先留著,傅東流,你好自為之�!�
言無湛沒有多言,傅東流這么聰明,他不會不懂。
這些年,言無湛輾轉(zhuǎn)交給了傅東流很多權(quán)利,他還需要他,所以暫且不會動他,可一旦云揚落網(wǎng),這事若和他有瓜葛……
或者,他傅東流真的有什么……
他能培養(yǎng)出一個傅東流,自然還會有第二個。
傅東流也是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