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現(xiàn)在她知道了——
那是傅瑾行對她無盡的思念、愧疚、還有……
岑意歡不敢去想那個字。
從她失去記憶之后,她的感情就變得很淡薄。
她在紐約唯一能接觸到的人只有律所的同事,她沒有愛人,連遠在幾千公里的父母對她來說也像是陌生人一樣。
可現(xiàn)在,一份洶涌的愛強勢地填滿了她的空白。
她能接受嗎?
岑意歡沒有答案。
阻擋在他們之間的不僅是階級的差距,還有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門鈴在這時響起。
岑意歡坐在原地怔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站起身過去開門。
打開門,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臉,她就被擁進一個風塵仆仆的懷抱。
而后她聽見耳邊傅瑾行低沉沙啞的聲音。
“意歡,我無處可去了。”
十八個小時前,醫(yī)院。
岑知雪離開沒過十分鐘,傅瑾行的手機收到她發(fā)來的消息。
【岑意歡被拍到了�!�
傅瑾行面色不改,放下手機后,他看向肖鄢:“讓人盯著點老院,有動靜立刻告訴我。岑意歡那邊也看著,如果有人想傷害她……保護她�!�
肖鄢感覺到一種風雨欲來的危機感。
他點頭:“是,傅總。”
說完他就轉(zhuǎn)身往病房外走。
卻不想一打開門,穿著優(yōu)雅的傅母竟然站在門口。
肖鄢立刻側(cè)過身:“夫人�!�
傅母越過他走進病房,淡淡吩咐:“你先出去,我和瑾行有話要說�!�
肖鄢看了眼傅瑾行,垂眸:“是。”
關(guān)上病房門,傅瑾行看向傅母,叫了聲:“媽�!�
傅母走到他病床邊坐下,目光落在他打著石膏的右腿上:“你以為這點小伎倆,能瞞過我還是你父親?”
傅瑾行伸手三兩下將腿上假的石膏拆下來。
沒動太久,他一整條右腿都有些發(fā)麻,他試著動了動,語氣沒有起伏:“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傅家的眼皮底下,我也沒覺得能瞞過誰�!�
傅母的眼神變得稍微凌厲:“你開始有違逆的心思了�!�
傅瑾行沉默著沒有說話。
“那個姑娘沒死,是好事,但這不代表你們會發(fā)生什么。”傅母開門見山,“八年前不可能,現(xiàn)在更不可能。”
“還是你覺得翅膀硬了,可以脫離傅家了?”
提起岑意歡,傅瑾行眉心擰起:“媽,她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
傅母目光輕蔑:“真要對她做什么,現(xiàn)在坐在這里的就不是我,而是你父親�!�
“既然她什么都不記得,就此跟她徹底斷了,然后和知雪結(jié)婚——瑾行,別讓我再為你操心�!�
傅瑾行擱在身側(cè)的手攥緊。
他緘默半晌,聲線沙�。骸叭绻揖芙^呢?”
傅母神情肅穆:“你什么意思?”
“我想和她在一起�!备佃刑痤^正視母親的雙眼,“我愛她�!�
他從沒有一刻如此堅定這個想法。
“八年前的我太年輕,我當時也以為那不過是人生中一段不重要的經(jīng)歷,但從我離開她開始,我覺得我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
傅瑾行一字一頓緩慢說著:“我已經(jīng)按照家里的安排活了三十年,至少這一件事,我想遵從我的內(nèi)心。”
話音落下,病房里一陣寂靜。
傅母自然不可能失了禮儀和姿態(tài)。
她只說了兩個字:“可笑。”
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自己的兒子:“你以為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是誰給你的?你以為沒了傅家,你真能走到今天的高位?”
“如果你真的只是一個小律師,你以為那時你就能和她走到今天?你知道有多少夫妻因為柴米油鹽而分道揚鑣嗎?你什么都不知道,因為傅家給你的生活讓你不用考慮這些�!�
“你現(xiàn)在跟我說你想遵從你的內(nèi)心?你的內(nèi)心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嗎?”
“沒有傅家,沒有支撐你的一切,你現(xiàn)在才是真的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