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dāng)時手機被搶走了，錢我收到了，多謝，今天的事，也謝謝你了�！�

    李文謙說話向來簡單，今天也不知道怎么這么多話。

    他多說一句，段承澤的臉就冷一分。

    周遠罕見地有了眼力見兒，扶著李文謙去了醫(yī)務(wù)室。

    車內(nèi)只留下我和段承澤兩個人。

    段承澤舔了舔尖牙，解了袖口：「錢你給他了？」

    他拿我當(dāng)鴨子的事兒，我還沒找他算賬呢，怎么他還質(zhì)問上我了？

    「我……我借他錢救急怎么了？錢你給我了，那就是我的。」

    我其實有些心虛，手扣著安全帶不放。

    「多少？」

    「十萬�！�

    段承澤解了自己的安全帶湊過來，拍了拍我的臉：「錢都給那個小白臉了？還有錢吃飯嗎？」

    我聽不出段承澤話里的情緒。

    十萬塊錢對他來說，不是什么大數(shù)目，況且，這錢他給我了，支配權(quán)就在我手里。

    「小述，你可真行啊�！�

    段承澤跨坐到了我腿上，拍了拍我的臉。

    副駕駛本來就不寬敞，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腿都要沒地方放了。

    「段承澤，你干嘛？這是在外邊�！�

    我下意識想要捂住自己的屁股，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段承澤扯出領(lǐng)帶，把我的雙腕捆在一起：「我說我要干嘛了嗎？」

    他捆得慢條斯理：「還是說，你期待我在這里對你做什么？」

    我試圖夾緊腿，卻被他用膝蓋從下邊頂開。

    「小述，我耐心有限，我說最后一遍，」段承澤依舊吻得很急，「跟你的小情人斷了，別逼我發(fā)瘋。」

    他不說，我差點都要忘了。

    段承澤和我爸，同父異母，骨子里流淌著強取豪奪的劣等基因。

    我故意喊他小叔叔，他咬著我的下巴，聲音發(fā)了狠：「小述，別這么喊我�！�

    他也知道，我們的名字，是不應(yīng)該放在一起的。

    15

    段承澤最終還是帶我去了醫(yī)院，做了全身檢查。

    我沒有感染什么英雄救美的病毒，卻在醫(yī)院意外碰見了一個許久沒見的人。

    段承澤去開車的時候，我在一樓的掛號處，看見了我媽。

    她也看見了我，越過人群，我們視線相撞，四周人來人往，上一次見面，仿佛就在昨天。

    「怎么了？」

    她坐在我旁邊，眼神卻不敢看向我。

    喉嚨有些發(fā)緊，我舔了舔唇：「沒事，例行體檢，你呢？」

    我其實有好多問題想問，為什么我爸自殺后，她就失蹤了？

    為什么他們都不喜歡我？

    我一點都不值得被愛嗎？

    一點點都不值得嗎？

    她垂著頭，眼淚毫無征兆地落在了手背上，像花一樣地綻開。

    「其實……」她抬頭盯著我的眼睛，唇角抖了抖，「你跟他長得挺像的�！�

    他？

    從來沒人說過，我和我爸長得像？

    忽然，我好像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段家不把你當(dāng)成繼承人培養(yǎng)？」

    我掐了掐掌心，她卻幾乎沒有任何停頓。

    「因為你壓根就不是段家的孩子�！�

    原來就連那些虛偽的爺孫情，也是假的啊。

    「我結(jié)婚時，就已經(jīng)懷孕了，但我不知道，我也跟姓段的一樣，一直以為，你是段家的孩子，所以從你生下來，我就不想看到你�！�

    寬闊的一樓大廳回響起機械的女聲，像流淌的時間在不斷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