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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傅承安嘆了一口氣,認(rèn)命地拿起抹布開始打掃,里里外外打掃了三遍,總算把家具都擦干凈了�;丶衣飞纤買了一袋新的樟腦丸,換掉衣柜里的那袋。他還順便把衣柜內(nèi)部也擦了一遍,將堆積的灰塵和木屑都掃到地上,再用掃把和拖把清理。

    等做完這些清潔工作,傅承安的上衣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粘在身上黏糊糊的。他站在門口用手機拍了一張臥室的全景圖,轉(zhuǎn)手發(fā)給了傅鴦。

    傅鴦很快就回了信息。

    鳥類觀察:哇

    鳥類觀察:好干凈的房間呀

    鳥類觀察:是哥哥幫我收拾的嗎?

    鳥類觀察:不過床上怎么只有一張床墊?

    鳥類觀察:我是要和哥哥睡嗎>3

    傅承安:我都給你準(zhǔn)備好了,剛放洗衣機里洗,明天晚上就用了。

    鳥類觀察:°(°ˊДˋ°)

    °

    傅承安:我的床睡不下兩個人。

    鳥類觀察:好吧(

    ???

    ?

    ???

    )

    杜文生在兩小時前給他發(fā)了一條信息。那會兒他還在打掃衛(wèi)生,所以沒有注意到。

    杜sir:到家了嗎?

    傅承安:不好意思剛剛在收拾,現(xiàn)在才有空回復(fù)你。一小時前就到家了,多謝關(guān)心。

    傅承安習(xí)慣性地再次點開杜文生的朋友圈,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換成了朋友圈全部可見。最新的一條朋友圈寫著:【義工結(jié)束后的晚餐最美味】

    傅承安挑著眉,給最上面的那條朋友圈點了一個贊,然后一條一條地往下看。

    杜文生的朋友圈里基本上都是轉(zhuǎn)發(fā)各種推送,大部分都是關(guān)于學(xué)校教育理念的以及教育局的最新指示。單一的生活由此可見一斑。

    傅承安往下翻了幾下之后覺得沒意思,關(guān)上微信之后就去洗澡,在床上看了一會兒之后就關(guān)燈睡覺。

    也許是連續(xù)兩天見到喜歡過的人,傅承安又做了和前一晚一樣的夢。

    夢里,他一個人站在灰蒙蒙的霧中,周圍人影憧憧,像幽靈一樣把他包圍了起來,將他困在一個看不見的牢籠里。

    無數(shù)的聲音從四周響起,像一把把無形的匕首刺在他心上。

    “你看他那個眼神,真惡心……”

    “是癩蛤蟆就該躲起來,看了倒胃口……”

    “千萬不要碰到他,聽說那些病會傳染的……”

    “說不定他晚上還會想著他做那個……”

    “真可憐啊,被這種人盯上……”

    我不是,我沒病。傅承安想為自己辯解,張開嘴巴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怪聲。他的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想把喉嚨里的東西摳出來。兩只手越來越用力,脖子上傳來的疼痛越來越強烈。他不由自主地仰起頭,掙扎著想要更多的新鮮空氣。理智和情感的想法背道而馳,最終受難的只有他的身體。

    在把自己掐死之前,傅承安醒了。

    他盯著天花板發(fā)了一會兒呆,然后慢慢地活動四肢。他扭頭去看放在床頭的鬧鐘,今天比平時早醒了十分鐘。

    奇怪,他都快忘記了,怎么還會夢見以前的事。難道是因為前天碰到褚修遠(yuǎn),才會想起高中的事。

    直到鬧鐘響起,他還在想著褚修遠(yuǎn),以及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回憶。

    傅承安一整天都心不在焉,連程馨怡和他說話都沒聽見。

    “……有興趣嗎?”

    傅承安回過神來,只聽到最后的問句。他揉著太陽穴,輕輕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剛剛沒聽清,能重復(fù)一遍嗎?”

    周三的飯局之后,程馨怡和項目組其他同事迅速拉近距離,偶爾還會約他們一起吃午飯。她的手里舉著一張五彩斑斕的宣傳單,“馬路對面的日料店今天開張,鰻魚蓋飯和黑豚骨拉面都打六折,小安哥你有興趣嗎?”

    不過傅承安狀態(tài)不太好,午飯的時候像一個人呆著,于是他微笑著拒絕了,“我對日料不感興趣,你們?nèi)グ�。�?br />
    程馨怡沒有受挫,轉(zhuǎn)身去找其他同事了。

    等到周圍沒人注意自己了,傅承安的后背松了下來,整個人靠在椅子上。眼鏡早就被他摘下,原本澄澈的眼睛因為睡眠質(zhì)量不好失去了光澤,像琥珀蒙了塵。

    好在周五依舊振奮人心。周圍的同事在下班半小時前就按捺不住,有幾個心急的已經(jīng)開始補妝。傅承安也被周遭的氣氛帶動了起來,心情好了不少。

    傅鴦上車前給他發(fā)了信息,說自己只帶了一個行李箱,如果有需要去到再買。

    想到弟弟要搬來和自己一起住,傅承安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微笑。

    這個比他小三歲的弟弟從小就依賴他,就算是出來工作了也要和哥哥一起住。一開始聽到傅鴦要搬來住傅承安有些無奈,但架不住傅鴦的軟磨硬泡,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

    不過這樣也好,兩兄弟之間有個照應(yīng),父母也會放心一點。

    辦公室的鐘剛跳到五點半,打卡機前的那一條彎彎曲曲的長隊開始打卡下班。傅承安沒有參與其中,等了好一會兒才輪到他。

    他坐了十幾分鐘的地鐵就到了火車站,比他原來計劃的提前了。他站在車站外的顯示屏下,看到傅鴦坐的那趟車進(jìn)站了才朝出口走去。

    傅承安遠(yuǎn)遠(yuǎn)地就瞧見人群中唯一一個高個子,毫無疑問那正是他的弟弟,傅鴦。

    讀大學(xué)時每次他周末假期回一趟家,都會發(fā)現(xiàn)傅鴦又長高了,一年里校服都換了三套,最后在高三那年突破了一米九。

    每次回家見到傅鴦,傅承安的心里隱約有種失落感。以前那個小小的、圓嘟嘟的,喜歡追著他跑的小豆丁,如今成了一米九的高中生,有了自己的社交圈,沒必要依賴自己。即使知道這是必要的成長過程,他的心里不免還是有些難過。

    好在度過青春期后,傅鴦雖然不像小時候那樣黏著他,但總是會給他發(fā)信息,聊一下學(xué)校里的事,這才使得他們相處起來沒有那么尷尬。

    傅鴦穿著白色T恤和牛仔外套,耳朵上還掛著藍(lán)牙耳機,看上去像是來旅游而不是工作的。他推著行李箱,面無表情地張望。當(dāng)他和傅承安對上眼神時,眼睛里一下子閃過一道光,臉上綻放出最燦爛的笑容。

    傅鴦快步跑到傅承安面前,一下子把他抱在懷里。傅承安原本還打算張開雙臂迎接弟弟,沒想到因為身高差了十厘米,他只剩下被抱著的份了。

    “哥我好想你啊。”

    傅鴦把臉埋在傅承安的頸窩里,小心翼翼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他好久沒有試過和哥哥這么親密了。除了五年前傅承安醉酒的那一次,他從來不敢在清醒的時候這么靠近哥哥,生怕心里的齷蹉心思被人發(fā)現(xiàn)。

    他聽到哥哥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后腦勺,“都快工作了怎么還黏著哥哥呢?”

    怎么能不黏著,最后是黏一輩子。傅鴦心里這么想著,嘴上卻說:“因為一年只能見到哥哥幾面,我當(dāng)然想念哥哥。難道哥哥就不想我嗎?”

    大概是覺得擁抱的時間過長,哥哥按住他的肩膀推開了一些距離,又在他的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無奈地笑著說:“沒亂說,我至少一個月回去一趟。倒是你,之前一直忙著畢業(yè)論文,我回去只見過你一次�!�

    傅鴦笑嘻嘻地說:“現(xiàn)在哥哥有更多的機會看我啦,希望到時候哥哥不要覺得我整天在你面前晃來晃去的很煩。”

    哥哥抬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瞎說什么,你是我弟弟,我怎么會覺得你煩呢?”

    看著哥哥濕潤的唇瓣一開一合,傅鴦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嘴唇,喉結(jié)上下滾動,心里呢喃道:

    希望你以后不要反悔,哥哥——

    第7章

    他們在附近的一家烤肉店解決了晚飯。服務(wù)員熟練地翻烤著豬肉,并貼心地用剪刀將豬肉分成小塊,堆在烤盤邊緣。

    等到服務(wù)員離開之后,兩人才放開來聊天。

    “你是下周一開始上班?”傅承安有些擔(dān)憂:“你不是剛答辯完嗎,時間上會不會太趕了?”

    “答辯周二就結(jié)束了,現(xiàn)在就等畢業(yè)典禮了。更何況早點掙錢不好嗎?”傅鴦向哥哥炫耀:“這次四方來我們學(xué)校只招了五個人,我們班只有我一個人被選中了�!�

    傅承安也替弟弟開心,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上弦月形狀的琥珀,“是嘛,我們家的傅鴦?wù)鎱柡�。�?br />
    我們家的傅鴦。這個定語讓傅鴦心里一暖。如果他有尾巴的話,估計早已經(jīng)搖得跟直升機的螺旋槳一樣,啪嗒啪嗒地敲著地板。

    傅承安給弟弟夾了最大的那一塊烤肉,“來,今天這頓哥哥請你,記得多吃點�!�

    “謝謝哥哥。”傅鴦故意用一種近似撒嬌的語氣說話。他知道哥哥懷念小豆丁時候的他。只要哥哥希望,他永遠(yuǎn)都是撒嬌要哥哥抱的小孩子。

    一份五花肉下肚還沒有飽腹。傅承安又點了一份牛舌和一份牛里脊。

    服務(wù)員夾起一塊牛舌放在炙熱的鐵板上,發(fā)出滋啦滋啦的聲音。見底下的那一面變了顏色,服務(wù)員給牛舌翻了個身。原先還是血淋淋的牛舌上被烙出了幾道黑色的焦痕,霎時間肉香四溢。

    傅鴦忽然湊過去,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哥,你知道我們老板之前和一個演員訂婚的事嗎?”

    傅承安搖了搖頭。他對這些事情本就不關(guān)心,更何況主角是一個大集團(tuán)的總裁。

    “之前有一個演員出了丑聞,是當(dāng)事人出場錘死的那種。就在大家以為這個演員就這樣糊下去的時候,四方總裁忽然宣布和這個演員訂婚,這才挽回演員的聲譽�!�

    聽到這里,傅承安想起自己好像聽說過。那個演員好像就是曉雯喜歡的那個,做義工的時候他曾聽到兩個女同事在聊這件事。

    傅鴦托著腮,若有所思地說:“大家都在傳他們只是被迫營業(yè),還有說總裁是被演員利用了,這些都是演員在自導(dǎo)自演,目的就是為了炒熱度�!�

    這時牛舌和牛里脊已經(jīng)被剪成了小塊堆在烤盤邊,傅承安夾了一塊牛舌放在傅鴦的碗里,另一只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上班第一條:少在背后說老板閑話�!�

    傅鴦捂著腦門,語氣有些委屈,“都是我的同學(xué)說的。”

    傅承安擺出一副過來人的姿態(tài)說:“這種話別人說你在旁邊聽著可以,但你千萬不要為了融入集體而在背后議論老板,誰知道那些同事里有沒有老板的眼線。總之,說話之前多注意一點吧�!�

    傅鴦眼神一轉(zhuǎn),又笑嘻嘻地把臉湊過去,“我知道的,多謝哥哥指導(dǎo)。”

    吃到七分飽,傅承安放下筷子,專心看著弟弟吃飯。看了一會兒,他問:“和你在同一家公司的同學(xué),他們都在外面租房?”

    “唔是�!币驗樽炖镞嚼著牛舌,傅鴦的聲音有些含糊,“有兩個是本地人,他們回家住。另外兩個我不太清楚,估計和我一樣,都是租房吧�!�

    傅承安垂眸,右手食指在餐桌上輕輕敲著。之前他答應(yīng)過褚修遠(yuǎn)周五給答復(fù),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跟弟弟開口,讓初來乍到的他一個人待在家里。

    “哥,怎么了?”

    回過神來,傅承安對上了弟弟好奇的眼神,他輕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兒,我就是想起你周一才去上班,那你這兩天有什么安排嗎?”

    “啊,安排?”傅鴦顯得有些茫然,“不是在家里休息嗎?周一就要去上班了,當(dāng)然抓緊時間享受學(xué)生時期最后的日子�!�

    這和傅承安原來的猜想相近。如果換做是他,第一天上班之前肯定選擇窩在家里哪兒也不去。

    傅鴦小心地詢問:“哥,你周末要加班嗎?”

    “這周末不用,”傅承安斟酌著措辭,才說出自己的安排:“不過周日可能……要和一個朋友出去吃飯,這樣的話你就要一個人待在家里了�!�

    “我還以為是什么呢!”傅鴦倒是一臉無所謂,“我那幾個一起在四方上班的同學(xué)約著周日出來,說是準(zhǔn)備上班的東西,順便趁這個機會聚一下,以后可能就沒那么多空閑的時間了。哥,你就去和朋友吃飯吧�!�

    呵呵。

    傅鴦嘴上說著讓哥哥不要擔(dān)心自己,心里卻在滴血。

    要不是看到哥哥為難,傅鴦才不會參加什么狗屁的同學(xué)聚會。有這個時間和哥哥待在一起不香嗎?

    不過話說回來,哥哥身上挺香的。

    在車站擁抱的時候,他就聞到哥哥身上的薄荷味。還沒考上大學(xué)之前,家里就一直買薄荷味的洗發(fā)水。那時他和哥哥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樣的,就連衣服都是同一款的。兩個小孩手牽手走在路上,簡直不要太威風(fēng)。

    可惜那會兒年紀(jì)小不懂得珍惜,現(xiàn)在如果想和哥哥繼續(xù)穿情侶裝的話難度系數(shù)太高,而且哥哥看上去懵懵懂懂的,說不定會以為是兄弟裝。

    要是哥哥真這么想的話,他可能會被氣瘋。

    不過還好自己搬來和哥哥一起住,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他都爬到樓臺頂了,一伸手就能握住月牙尖。這個時候還有人有機會和他爭搶嗎?

    想到這里,傅鴦心滿意足地吃掉最后一塊肉。

    吃完飯之后,傅承安將傅鴦帶回天和苑。

    傅承安租住的房子是二居室,雖然實用面積不大但也有兩房兩廳。他是在做家教時認(rèn)識這間房子的主人。后來因為舉家移民海外,房子就掛牌出租。剛好當(dāng)時傅承安在找房子,屋主拍板,低于市價租給了他,當(dāng)作是感謝他把自己孩子的成績拉上去。

    一個人住二居室有點大。之前他當(dāng)二房東,將次臥出租給一個考研的學(xué)生。這個學(xué)生考上了之后傅承安就沒有再找過新租客,次臥就這么空下來了。

    傅承安幫傅鴦?chuàng)Q上了新的床上用品。這張床已經(jīng)有兩米長了,但是他錯誤估算了弟弟的身高,睡起來還是有些不舒服。

    傅鴦安慰說:“沒事兒,家里的床也是這個大小,如果要換的話也沒有比這更大的了。反正睡著睡著就習(xí)慣了,別麻煩了�!�

    吃完澡后,傅承安幫忙整理行李。他在整理衣服的時候都要將衣服重新折疊,將衣服上的褶皺掃干凈。

    傅鴦帶過來的衣服基本都是休閑裝。傅承安想著明天帶他去買幾件正式點的衣服,襯衫和西褲多備幾件,還要買兩雙皮鞋。傅鴦還沒拿到工資,這些錢當(dāng)然是自己付。不過還好自己花錢的地方不多,這個月還有點積蓄。

    傅承安一邊在心里記下了明天要買的東西,一邊將衣服分門別類地擺放整齊。

    傅鴦擦著頭發(fā)在旁邊看著,眼睛里倒映著哥哥的身影。

    哥哥正坐在床邊幫他疊衣服,眼眸低垂,十分認(rèn)真地對待這件事。修長的手指劃過了布料,也劃過他柔軟的心。

    在傅鴦的記憶里,哥哥經(jīng)常幫媽媽做家務(wù)。因為這件事,媽媽總說他不懂事。那會兒他氣不過,故意在哥哥拖干凈的地板上踩出幾個腳印,然后對著哥哥吐舌頭做鬼臉。

    哥哥只是無奈地笑著,把弄臟的地板又拖干凈。翻來覆去幾遍,傅鴦都覺得累了,也不再捉弄哥哥了。

    現(xiàn)在想來,那會兒真的不懂事,凈給哥哥添亂。但是哥哥從來不嫌他麻煩,總是好脾氣幫他收拾。有一次媽媽發(fā)現(xiàn)了,她把傅鴦拉到一邊,跟他說不要總給哥哥添麻煩,他長大了,該學(xué)會照顧哥哥。

    不知怎么,從來沒聽過媽媽的話的他,鬼使神差地說了一聲:“好�!�

    “好了,衣服我都給你整理好了,你就自己放衣柜里吧�!�

    哥哥抬起眼睛,非常認(rèn)真地跟他介紹每一堆衣服分別是什么。

    琥珀反射著燈光,無意間露出了隱藏其中的寶石。寶石一閃一閃的,幾乎晃花了他的眼。

    他忽然很想吻那雙眼睛。

    第8章

    傅承安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后就給褚修遠(yuǎn)發(fā)了信息,說周日晚上有空。等了幾分鐘之后,他就收到了回復(fù)。

    褚:好,你想吃什么呢?

    剛吃完一頓烤肉的傅承安無念無想,甚至還想帶著褚修遠(yuǎn)去素菜館。

    傅承安:我都可以。你有忌口或者不吃的嗎?我上大眾點評查一下有哪些評價好的餐館。

    褚:沒有什么特別的,挑你喜歡的就好。

    傅承安看了一圈,最終選了一家火鍋店。在不知道吃什么的情況下,吃火鍋是最安全的選擇。

    他將店家信息截圖發(fā)了過去,褚修遠(yuǎn)也覺得沒問題,于是他們就約在周日晚上六點見。

    這時,褚修遠(yuǎn)突然問:“需要我去接你嗎?”

    傅承安打字的手一頓,大腦也因為這句話停了下了思考。

    他不知道褚修遠(yuǎn)住在哪里。以他現(xiàn)在的身價,怎么也得是市中心最豪華的那套公寓吧。但是天和苑在舊城區(qū),兩個地方八桿子打不到一塊,開車過來接他還得繞路去火鍋店,不管怎么看都不劃算。

    為什么褚修遠(yuǎn)會主動提出來接自己?

    傅承安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提醒自己這只是社交中的禮貌問話,千萬不要當(dāng)真。

    不過那天他幫自己系安全帶的時候,兩個人靠得非常近,近到只剩下一個吻。雖然喝了酒,但傅承安的直覺不會出錯:當(dāng)時褚修遠(yuǎn)是看著自己看出神了。

    傅承安直接倒在床上,心里一團(tuán)糟。

    他從來都沒想過會再見到褚修遠(yuǎn)。他是高三上學(xué)期的期末考之前出國的,離開得十分突然,好像前一天還一起刷題,第二天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傅承安一開始還不適應(yīng),上課的時候總是回頭,但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告訴他,褚修遠(yuǎn)不會再來上課了。

    他有點弄不清楚自己當(dāng)時的心情是什么。是失落,還是傷心,亦或者是慶幸?

    托褚修遠(yuǎn)離開的福,他高中最后一個學(xué)期總算可以清凈下來,也讓他能夠?qū)P膹?fù)習(xí),最后考到了有杜文生的那間大學(xué)。

    畢業(yè)之后,他告訴自己,人生就是要往前看,有些人離開了就不會再回來,不必一直回頭去看。

    更何況,那些都是傷害過他的回憶。

    傅承安睜開眼睛,重新打開手機,回復(fù)道:“不用了,那家店離我家不遠(yuǎn),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通了,傅承安難得一夜無夢,第二天起床后只覺得神清氣爽,渾身都充滿著活力。

    他在冰箱里找到了有些脫水的蔬菜,切絲炒了個面,當(dāng)作是兩個人的早飯。

    傅鴦是被他叫醒的,刷完牙之后就坐著椅子上發(fā)呆,眼睛看著桌面某個角落出神,看著看著眼皮就塌了下來,頭一點一點地在打瞌睡。

    傅承安做好早飯之后又得把他喊醒。直到機械式地吃完早飯,傅鴦才徹底清醒過來,乖乖地端著碗筷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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