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就算宿禮是個變態(tài),應該也是一個好變態(tài)。
第28章
麻木
宿禮家在一個比較出名的高檔小區(qū),郁樂承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聽表姐和姑父討論過要在這里買套房子,說出來的價格讓他十分震驚。
小區(qū)里的綠化做得很漂亮,修剪整齊的草坪讓郁樂承想起了老家的羊群,這么矮的草小羊啃起來有點費勁。
宿禮推著自己的行李箱低著頭用手機打字,忽然出聲道:“承承,餓嗎?”
“不餓。”正在仰著頭看旁邊的樓到底有幾層的郁樂承下意識地否認,趕忙收回了目光,攥緊了書包帶子。
“中午十二點了�!彼薅Y晃了晃手機,笑著問他,“吃外賣可以嗎?我不會做飯�!�
郁樂承點了點頭。
宿禮家跟郁樂承想象中的有點不太一樣,很寬敞,但是肉眼可見的有些亂,玄關的衣架上掛著幾件男士西裝和外套,還有幾雙沒有收起來的皮鞋,餐桌上是沒收的外賣盒子,客廳茶幾上放著兩臺筆記本電腦和凌亂的文件夾,還有滿是煙蒂的煙灰缸。
【操�!�
宿禮心里暴躁地罵了一聲,彎腰換了拖鞋,又遞給了郁樂承一雙,“穿我的,行嗎?”
郁樂承接過來,小聲道:“謝謝�!�
“家里稍微有點亂。”宿禮推了推眼鏡,將行李箱放在旁邊,拽著他直接進了最里面的臥室,“你先到我房間里坐會兒。”
宿禮看著依舊是笑容滿面的溫和模樣,但是郁樂承察覺到他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畢竟連那些聒噪的心聲都幾乎消失了。
臥室門被宿禮關上,緊接著外面就傳來了他打電話的聲音。
郁樂承局促地背著書包,打量著宿禮的臥室。
臥室很寬敞,貼墻的一整面大書柜,里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和獎杯獎牌,書柜旁擺著架鋼琴,窗戶邊是張雙人床,床邊是張木質的拐角書桌,書桌上方的柜子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手辦?
郁樂承看著滿滿當當好幾柜子姿勢各異的小人,大部分都是女孩子,穿得衣服很漂亮,也有的很……清涼。
郁樂承有些尷尬地垂下眼睛,就和椅子上的抱枕姑娘對上了目光。
應該是哪個動畫片里的人物,郁樂承覺得眼熟,卻說不出叫什么名字,身材略有些豐滿,臉頰上還畫著點紅線……他干脆轉身走到書柜前,想看看宿禮的課外書。
宿禮成績很好,在三中能排到年級前二十,平時在班里基本保持在前三名,而且數(shù)學尤其好,應該會有很多有借鑒意義的書——
郁樂承看著滿滿當當一書柜的漫畫書游戲碟和名字直白怪異的書陷入了沉默。
以致于那些嚴肅的獎杯獎牌混在里面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要么你走之前收拾干凈,要么你就待在你公司別回來�!彼薅Y的聲音隔著門板響起,“……對,我就是強迫癥,不然咱倆就斷絕父子關系。”
咔噠。
門把手被人擰了半圈,宿禮掛斷了手機從外面進來,“郁樂承?”
郁樂承正在看鋼琴旁邊拼起來的樂高小兔子,聞言有些倉惶地轉過身,尷尬又局促地站在原地看著宿禮。
他沒怎么去同學家做過客,更不知道該怎么應對這種情況。
【啊,兔子在看兔子。】
宿禮指了指他的書包,笑道:“還背著干什么,不嫌沉��?”
郁樂承拿下書包,放在了地毯上。
“外賣還有二十來分鐘到。”宿禮走過來遞給了他瓶飲料,想了想又給他擰開,“你要洗個澡嗎?”
【小兔子舔毛毛,我可以幫他洗嗎?郁樂承皮膚好像挺好的,軟乎乎的跟雞蛋剝了殼一樣,有點想再摸摸�!�
“不、不用了!”郁樂承拿著飲料漲紅了臉,“我、我昨天剛洗了澡!”
“哦�!彼薅Y有些失望挑了挑眉,低頭將身上的衛(wèi)衣一拽脫了下來,勁瘦的腰身從郁樂承眼前一閃而過,他穿著件短袖問郁樂承,“你有衣服要洗嗎?”
郁樂承趕忙搖頭。
【外衣外褲得洗不要穿著外褲坐我的床和椅子!雖然是我的小兔子但我喜歡干凈的小兔子!不行,我得想個辦法讓他把外套和褲子都給洗了,不如我拿飲料潑他一身?好主意,正好還能讓他把澡給洗了!嘿,我怎么這么機智呢!】
然后郁樂承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打開了手里的可樂,微笑著朝他走了過來。
“……宿禮�!庇魳烦芯璧赝撕罅艘徊剑⒅诵鬅o害的笑臉,硬著頭皮道:“我想了一下,還是想洗個澡,順便把衣服給洗了……方便嗎?”
“當然�!彼薅Y停下了腳步,慢吞吞了喝了口可樂,舌尖的甜味讓他心滿意足地瞇了瞇眼睛。
郁樂承蹲下拽開書包的拉鏈,剛把睡衣從書包里拿出來,頭頂上忽然就被籠罩了一大片陰影。
微涼的指尖輕輕擦過了他的耳垂,讓他忍不住多了個哆嗦,驚慌地抬起頭來,對上了宿禮黑沉沉的眼睛。
“睡衣也一塊洗了吧�!彼薅Y的指尖若有若無地劃過他的臉頰,若有所思道:“穿我的好不好?”
【給他挑件大的。】
“不用了,我這件很干凈的�!庇魳烦心涿畹赜行┚o張,剛才被宿禮碰過的耳朵燙得像是要燒起來。
他覺得有必要告訴宿禮,不可以隨便碰他的耳朵。
但沒等他開口,宿禮就收回了手,盤腿坐在了他對面,笑瞇瞇道:“你這套睡衣穿了三天了,得洗。”
【當然要穿我的睡衣啊,給他穿那身薄的吧,還是黑色的,肯定更顯白,郁樂承比我矮小半個頭呢,還瘦,穿上肯定很賞心悅目�!�
【……好想看好想看,要不我把可樂倒他睡衣上?】
郁樂承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即將傾斜的易拉罐,宿禮頓時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嗷嗷嗷——疼死爹了!撒、撒手撒手!啊啊啊啊疼疼疼!】
郁樂承嚇了一跳,趕忙松手,慌亂道:“對、對不起,捏疼你了。”
宿禮的手微微發(fā)抖,捏著易拉罐指著他,狐疑道:“你力氣為什么這么大?”
“可能……身體比較好�!庇魳烦序榱蓑槭种福s進了外套袖子里,“對不起�!�
“不會給我捏骨折了吧?”宿禮抖著手把可樂放下。
郁樂承登時就慌了神,趕忙抓住他的手去看,結巴道:“那、那要拍片子嗎?”
要好多錢。
【哈哈哈哈哈!小傻貨哈哈哈哈怎么說什么他都信?】
“肯定啊。”宿禮虛弱抖了抖嘴唇,順勢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說不定胳膊都斷了,得做個全身檢查,醫(yī)藥費你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郁樂承沉默了一瞬,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小聲道:“宿禮,別開這種玩笑。”
宿禮憋笑憋得肩膀都在發(fā)抖,嘆了口氣道:“不如你讓我給你洗澡,就抵銷了剛才這一下�!�
“不�!庇魳烦懈纱嗬涞鼐芙^了他,將人從肩膀上推了起來,果不其然就對上了宿禮鏡片后含笑的眸子,微微有些惱道:“宿禮,你不要總開玩笑�!�
“生氣了?”宿禮稀奇地看著他,湊上前戳了戳他緊抿的唇角,“你好像從來都不會和別人發(fā)脾氣,合著我脾氣好就欺負我一個?”
“沒、沒有�!庇魳烦械膼酪馑查g被慌亂代替,但聽著宿禮心里猖狂又聒噪的笑聲,那點慌亂實在很難維持下去,他罕見地生出了些無奈的情緒,“我沒有欺負你�!�
“那你之前是不是答應了當我的小寵物?”宿禮的手劃過了他的臉頰,中指和無名指托在了他的下巴上,輕輕地摩挲了一下,低聲道:“別人家的小寵物都是讓主人幫忙洗澡的�!�
郁樂承陡然漲紅了臉,“不、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宿禮笑吟吟地看著他,輕輕撓了撓他的下巴,恍然大悟道:“你是不如真兔子毛發(fā)旺盛。”
【摸起來太像個人了,雖然手感不錯,但為什么不能全身都長滿柔軟的毛毛!?求求了,讓郁樂承變成只真正的兔子吧!會說人話會做數(shù)學題的大兔子!我一定任勞任怨幫他洗澡!】
“我是人�!庇魳烦杏X得宿禮病得有點嚴重。
“當然�!彼薅Y敷衍地應了一聲,目光誠懇地望著他,“好吧,我也不喜歡強人所難,讓我摸摸后背,或者讓我摸摸肚子,你自己選一個�!�
郁樂承愕然地看著他,但他大概是被宿禮離奇的腦回路傳染了,一時腦抽話就問了出來,“怎么摸?”
宿禮臉上的微笑緩緩擴大,覆在他后頸上的手慢條斯理地摩挲了一下,笑道:“當然是這樣摸啊,隔著衣服能摸到什么�!�
【郁樂承的背看起來很薄,太瘦了,以后得喂胖一點,兔子當然要白白胖胖才好吃,要不先摸摸肚子吧,不,肚子還是等晚上摟著他睡覺的時候再摸,啊——想抱著大兔子瘋狂吸!不要命地吸!!不過肯定會嚇哭他,算了算了,慢慢來,先讓他習慣我摸后背和肚子,看,現(xiàn)在我摸他的頭發(fā)他都完全不抵觸的,甚至還學會了自己主動湊上來,嘿嘿,我真是個好爸爸,我的大兔兒砸!爹爹為了你操了多少心��!】
郁樂承聽著他仿佛加速的心聲,從滿臉漲紅到一臉麻木,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扯了下來,鼓足了勇氣道:“我……哪個都不選。”
宿禮臉上的笑容微斂,抓住了他汗津津的手欺身湊上前,那目光活像要將他剝皮拆骨燉湯喝,“你說什么?”
叮咚!
門鈴聲忽然響起。
郁樂承頓時如獲大赦,一把掙開宿禮的手從地上爬起來沖出了門外,“我去開門!”
第29章
喜歡
外賣小哥拎著兩個大保溫袋站在門外,看著手機問道:“請問您是祖安貓……耳娘嗎?”
“啊?”郁樂承愣在了原地,“我不是�!�
“他是�!焙鋈粡乃澈笊斐隽艘恢皇郑舆^了快遞小哥手里的袋子,“辛苦了,謝謝�!�
“沒事,不客氣,祝您用餐愉快,方便的話請您給個五星好評�!笨爝f小哥很有職業(yè)素養(yǎng)地快速說完,就小跑著去按電梯。
防盜門被啪嗒一聲關上。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我操!我竟然忘了改名字啊啊啊啊讓我死讓我死吧我他媽不活了!一定會被郁樂承笑話死的嗚嗚嗚嗚——平時都是我自己一個在家點外賣啊啊啊啊為什么要寫這個!小哥還非念出來!我現(xiàn)在給郁樂承腦袋來一扳手能不能讓他失憶?】
宿禮心里哀嚎,面上卻不動聲色,拿著外賣走到了收拾干凈的餐桌前打開,語氣隨意道:“你能吃辣嗎?”
郁樂承點了點頭,忍不住好奇道:“宿禮,祖安貓耳娘是什么?”
宿禮打開塑料蓋子的手微微一頓,抬頭推了推眼鏡,微微笑道:“什么?”
【郁大爺求求別問了!腳趾抓地要扣出別墅來了嗚嗚嗚嗚我錯了我他媽再也不隨便起名字了求求你忘了吧!】
郁樂承拆開一次性筷子,疑惑道:“是有貓耳朵的女孩子嗎?”
就跟宿禮書柜里其中一個手辦一樣,粉色的貓耳朵,還有像問號一樣的長尾巴,穿著身水手服……郁樂承想象了一下宿禮這樣的裝扮,默默低下了頭。
“你是在笑吧?”宿禮瞇起了眼睛看著他微微顫抖的肩膀。
【他肯定是在笑話我!我不活了啊——我一世英名全毀了,說不定他還會大肆宣揚,嘖,不過肯定沒人相信,我不管,他竟然敢笑話我!貓耳娘怎么了!超可愛的好嗎!沒有人可以拒絕小貓貓!】
“沒有�!庇魳烦忻蛑剑劬锏男σ馍形瓷⑷�,小聲道:“很可愛�!�
宿禮怔怔地望著他,心聲也詭異地靜默了一瞬。
【……臥槽,笑起來真好看�!�
郁樂承趕緊斂起了笑,坐在了他對面,“這個湯是要倒進去嗎?”
“啊,對�!彼薅Y猛地回過神來,幫忙把湯汁都倒進去,“你能吃辣嗎?不能吃我們就不放�!�
“能吃�!庇魳烦袑⒖曜舆f給他。
宿禮接過筷子來吃了一大口肉和米飯,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抬起頭來看了郁樂承兩眼。
【好看�!�
郁樂承低著頭扒飯,有點不太確定宿禮說的到底是好看還是好吃,緊張地捏了捏筷子,夾了塊紅燒肉,但宿禮的視線猶如實質落在他身上,讓他感覺十分不自在。
【郁樂承cos一下貓耳娘肯定巨好看,臥槽對,我本命還是個平胸,他來cos豈不是正合適!?要瘋要瘋,還有兔子!我為什么沒有買兔子睡衣��!他這張臉又小又白,鼻子還挺,嘴巴也漂亮,睫毛還很長,人又瘦,腰還細!簡直就是為了我的老婆們而生的好不好……他還是我的小寵物,我讓他干什么他都不會拒絕的吧?】
郁樂承驚恐地抬起頭來看著他。
宿禮眼底激動的神色瞬時一收,將菜往他面前推了推,溫柔道:“怎么了?不喜歡吃嗎?不喜歡的話我就再給你另外點些清淡的�!�
郁樂承連忙搖頭,“沒有,很好吃。”
就是宿禮心里激動又興奮的聲音像極了電視劇里的那些變態(tài)殺人狂,讓他忍不住后背發(fā)涼。
“好吃就多吃點,你太瘦了�!彼薅Y將肉夾進他碗里,又起身去給他倒了杯溫水,“咸的話喝點水�!�
“謝謝�!庇魳烦懈屑さ亟舆^了水。
他還從來沒被人這么體貼地“照顧”過,一時有些受寵若驚。
宿禮瞥了一眼他身上單薄的毛衣,狀若無意地問道:“剛才在酒吧的那些人是誰�。磕愀麄冇谐�?”
郁樂承沉默了好一會兒,低下頭開始默默扒飯,卻依舊壓制不住胃里忽然泛上來的惡心。
“你不說我怎么幫你?”宿禮一把扣住了他拿著筷子微微發(fā)抖的手,皺眉道:“看那樣子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宿禮的心聲陡然嘈雜起來,讓郁樂承疼得瞬間就紅了眼眶。
他慢吞吞地抬起頭來,習慣性地帶上來乞求的口吻,“宿禮,我能……吃完飯再說嗎?”
宿禮愣了一下,“抱歉,我……你先吃吧�!�
郁樂承抱著碗大口地吃了起來,宿禮看得眉頭越皺越深,“承承,你慢點吃�!�
郁樂承又扒了幾口,忽然猛地放下了碗跑去了洗手間,胃里翻江倒海對著馬桶吐了出來。
宿禮從后面扶住了他的肩膀,輕輕地給他拍著背,“慢點�!�
郁樂承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又吐了一口,抬手摸著沖水鍵將那些臟東西沖了下去,胃擰著開始疼,喉間的酸疼讓他又想吐,但胃里已經(jīng)沒什么東西了,他低著頭小聲和宿禮道歉,“對不起,我……對不起�!�
宿禮張了張嘴,拿開手走了出去。
郁樂承繃緊的后背驟然一松,捂著肚子呆愣愣地蹲在地上。
宿禮……是不是生氣了?
肯定會生氣的,他問這件事情肯定也是出于好意,結果自己吐了,吃得好好的一頓飯被攪了,宿禮生氣也是應該的。
會把他趕出去吧……他帶了身份證,可以去找個小旅館住,一晚上五十塊錢夠嗎?實在不行,還是給表姐打個電話,會不會打擾她……
他忍不住又干嘔了幾次,才白著臉站起身來,借用了一下宿禮家的洗手臺洗了洗手,剛想捧點手漱漱口,門口忽然響起了宿禮的聲音。
“用這個。”宿禮將盛著溫水的杯子遞給了他。
他現(xiàn)在聽不清楚宿禮的心聲,竟然覺得有些不踏實,接過了杯子漱了漱口,猶豫了幾秒才開口,“對不起�!�
“跟我道什么歉,是我不對,我沒想到你反應這么大�!彼薅Y拿過了他手里的杯子,玩笑道:“再捏就碎了�!�
郁樂承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宿禮嘆了口氣,走到了他面前,郁樂承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宿禮就停下來,點了點自己的眼角,“哭了,洗把臉�!�
郁樂承慌亂地抬手抹了抹眼角,“沒有,我、我疼得。”
是宿禮的心聲太過尖銳嘈雜,每次一這樣他就能疼出生理性的眼淚來,在七中他都沒有哭過。
宿禮靠在衛(wèi)生間的門框上笑了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承承,我現(xiàn)在能摸摸你的頭發(fā)嗎?”
只是摸摸頭發(fā)而已。
郁樂承點了點,甚至還有一絲松了口氣的感覺——宿禮還愿意摸他的頭發(fā),應該不會趕他走。
宿禮慢慢地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郁樂承低垂著頭,露出了白皙清瘦的后頸,甚至從宿禮的視線看過去,還能看見單薄的毛衣里隱約的脊背,讓他原本只是同情的眼神染上了點莫名的興奮。
又乖又……有點可憐。
宿禮輕聲問他,“感覺好點了嗎?”
郁樂承悶悶地應了一聲,鼻子微微有點泛酸,他聽不清宿禮的心聲,便不受控制地有些感動。
不僅沒有刨根問底,還不計前嫌在安慰他。
宿禮是個善良又溫柔的好人。
宿禮聽了這聲微弱的應聲,眸色忍不住更深了一些,心臟像是被羽毛輕輕地撓著,讓他有種想撕碎什么的沖動。
郁樂承的情緒逐漸平復了下來,剛想將宿禮的手從頭頂拿開,手就離開了,緊接著就聽見了他溫柔又禮貌的聲音:“承承,要抱抱嗎?”
郁樂承抬起頭,就看見身量高挑的少年張開了手臂,清俊帥氣的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鏡片后的眼睛滿是溫柔和可靠,甚至因為他們離得很近,都能聞到宿禮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
從來沒有人會像宿禮這樣問他,更不會這樣溫柔地向他張開懷抱。
郁樂承在嘈雜不清的心聲和宿禮溫柔的笑容里,慢慢地往后退了一步,抿著唇搖了搖頭,“不、不用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