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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國平跟報社施壓,告訴他們?nèi)绻麍猿止苓@件事,就做好報社解散的準(zhǔn)備。
報社負責(zé)人從包里拿出錢來,這是我們報社的一點心意,奶奶,胳膊擰不過大腿,你還是早點認錯吧。
我把那些錢扔在地上,義憤填膺,明明是周躍民撞了人,為什么要我認錯,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
負責(zé)人徹底失去了耐心,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家里人聽到車子的聲音還不躲,說不定就是等著訛人呢。
說完,他找來保安把我從報社趕了出去。
我不敢相信,最客觀公正的記者能說出這種話。
我也知道,這篇報道一發(fā)出,以后更不會有人相信我的話。
一時間,無奈,痛苦,絕望的心情籠罩住我。
我失魂落魄地去了醫(yī)院,醫(yī)生跟我說孫女手術(shù)成功了,不過她傷得太嚴重,醫(yī)生問我還要不要保孩子。
我連忙說要。
我家原來有七口人,如今只剩下我和孫女兩個了。
醫(yī)生對我說:那你去準(zhǔn)備錢吧。
孫女需要住重癥監(jiān)護室。
監(jiān)護室很貴,需要一大筆錢。
我沒錢,只能回村借。
村里人聽說了這件事,一人十塊二十塊的給我把醫(yī)藥費湊了出來。
他們義憤填膺指責(zé)周躍民是個禍害。
村長告訴我,大妹子,實在不行去找找國家呢,你家有四個戰(zhàn)斗英雄,國家不會不管你的。
我抬頭看了一眼我家門上的匾,上面寫著一等功之家。
這樣的牌匾,我家有四個。
我老頭子和我的三個兒子都死在了戰(zhàn)場上,這四塊匾連著他們骨灰一起送回來。
當(dāng)時送他們回家的首長聽說我家男人都死光了后,眼睛都紅了。
他死死握著我的手,阿姨,以后我們就是你家的男人,有什么事你都可以來部隊,當(dāng)兵的給你撐腰。
想到這里,我有些動容。
卻還是搖搖頭,能不麻煩他們,就不麻煩了吧。
我交了錢,然后去找證人。
周躍民撞人的時候,不少人都看到了,我一個個打聽,找了大概十個人。
找到證人,我又去找律師。
聽說我要告周國平,很多律師把我拒之門外,沒有一個人敢得罪他。
后來一個業(yè)內(nèi)有名的大律師接下了我的案子,他看著人證的供詞倒吸一口涼氣。
握著我的手說道:阿姨你放心,邪惡永遠打不過正義,法不能向不法讓步,這個案子證據(jù)確鑿,肯定沒問題。
可是到了開庭那天,所有證人都推翻了口供,高喊法不能向不法讓步的律師說話驢唇不對馬嘴。
最后周躍民被判了無罪,反而是我的兒媳和孫女成了過害方。
出了法院大門,那些證人和律師都去恭喜周躍民,我眼前當(dāng)場一黑。
他們已經(jīng)被周躍民收買了。
我忍無可忍,直接向那些人撲過去,狗日的周躍民,你怎么能這么無恥。
可我還沒挨到周躍民的衣角,他身邊的保鏢就把我控制住了。
周躍民對我笑,死老太婆,證人是我的人,律師是我的人,法官也是我的人,都告訴你,不要招惹我了。
我直勾勾盯著他看,我不會放棄的,這里的法官是你的人,省里的法官不會是你的人,首都的法官不會是你的人,我會一級級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