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叫什么
溫粥強撐著摸向自己背后,她們每個人都有一個psk(個人求生裝備),她的就掛在腰后,正好被寬大的T恤遮住,東西并不多,但都很有針對性,里邊正好有個簡易的急救包。
她解開腰帶扔到男人懷里,牙關(guān)打顫著喝道:“東西給你——”
一片死寂,男人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
像是想到什么,不由冷哼出聲。
單膝跪地抽出腰間尖刀,準(zhǔn)備撬開鎖箱,溫粥驚叫,上半身趴在上面死死的護(hù)著箱子。
“不行!暴力打開里邊的東西全毀了!”
男人嘖了聲,有些嫌棄,扒拉開她露出鐵鏈,面罩下滿是不屑和玩味:“叫什么?”
就她這副干癟癟的樣子誰稀罕。
“——溫粥�!�
“……”
小姑娘緊緊攥著鐵鏈的另一節(jié),這回答得很快,甚至帶了點祈求的意味,跟貓抓在鐵板上一樣。
轟——
不知何時,又一輪的對抗開始。
驚雷般的爆炸聲從地窖四面八方噼里啪啦地竄進(jìn)來,轟鳴著的裝甲車壓過地面,夾帶著細(xì)碎的石塊,撲簌掉落在男人食指上,他像是觸電了,猛地收回手臂。
溫粥終于不用受虐了,全身倒立的汗毛一倒,坐在地上半弓著腰,左手抬著軟趴趴的右手,沒忍住,“靠”爆出粗口。
溫粥歇了兩口氣,直起身來,余光掃了眼并肩在旁的男人,構(gòu)思著一會要說的話。
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穆錕�!�
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華語,溫粥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意思,就見他站起身,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衣領(lǐng),踢開了她腿上的木桶。
溫粥一愣:“謝,謝謝……”
“我可以走了嗎?”她小心扯了扯還被穆錕壓著的鐵鏈,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轉(zhuǎn)性了。
不答。
有些急了:“……東西都給你了�!�
沒應(yīng)。
溫粥渾身開始發(fā)冷,耐著性子求道:“我沒什么值錢的了�!�
“穆錕�!�
“……”
又是這兩個字,溫粥一噎,猶豫著回:“記住了�!�
穆錕一怔,走到溫粥面前,半蹲下來,盯著她面頰,情緒一閃而過,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今年多大?”
“二十�!逼鋵嵥挥惺艢q半。
“來這干什么?”這語調(diào)不算太好,帶有審問的意味。
溫粥重新警覺起來:“探親�!�
“箱子里什么東西�!�
“……”還是沒音。
“先生,我并不屬于這里……”溫粥忐忑地回:“華國已經(jīng)在撤僑了。”
“呵。”穆錕冷笑。
“那又怎樣?一艘軍艦會為你而開炮嗎?”
溫粥沉默了,戒備地盯著他。
穆錕對上她視線,帶著玩味:“我倒是,可以……”
“可以什么?”溫粥沒由的緊張起來。
穆錕盯著她,語氣更惡劣了:“你以為這是哪?”
他指了指上邊,“裝甲車都過去了�!�
“一袋大鷹精米就能換走個十四歲的雛女。”
溫粥表情一僵,不敢在和他對視,她要重新想些籌碼。
靜默中,溫粥聽到窸簌的翻頁聲,皺了皺眉,疑惑地轉(zhuǎn)向聲源,頭皮發(fā)麻。
“喲?你還是研究生?”
“文物修復(fù)與保護(hù)……”穆錕自顧自地看著手里證明材料,時不時念出聲來,頗為諷刺地看著那張小臉一點點變得慘白。
瞧把她嚇得,話都不敢說了。
“它和你,選一個?”穆錕的視線從她的臉上落到了箱子上。
又不是傻子,誰還猜不到里邊是什么呢?
溫粥嘴唇囁嚅著,想要說些什么,幾次欲言又止,擠不出來話。
對視上他目光,剛剛一點的好感蕩然無存。
他不是好人,溫粥眉頭越皺越深。
“先生,……盜亦有道。“
穆錕樂了:“你在和我講道理?“
溫粥低下頭,他見她向后瑟縮,又逼近幾分:“在我們區(qū)域的右側(cè),有個炮兵連,十一點整準(zhǔn)時開炮�!�
“現(xiàn)在,還有十五分鐘。“
溫粥猛地抬頭,瞳孔不自覺地顫動起來。
穆錕捏了捏她的臉,嗤笑出聲:“嘖,那些讓你來這的人,沒告訴你嗎?”
他欣賞著溫粥臉上的錯愕,裝模作樣地感慨起來:“教育真是讓人變得愚蠢�!�
溫粥不搭理他,又重新埋下頭,耳朵貼著膝蓋,呈防御姿勢。
她知道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人心性要遠(yuǎn)超于常人,很容易被洗腦。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他攻破自己心里防線的目的是什么,心甘情愿地給他換大米嗎?
“我不虧�!�
倏地她抬起頭,蒼白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笑來:“起碼還有你陪著,不是嗎?”
難聽話,誰都會說。
穆錕默了,有種沖動,但在他實施前,地窖外的嘈雜聲淹沒在爆炸的悶響中。
轟——
開炮了!
炮聲十分清晰,震得人心臟發(fā)疼,溫粥一愣,肌肉發(fā)軟,緊緊蜷縮著。
“Fuck!”
頭頂那聲咒罵也沒在炮火聲中。
強烈的震感,沙石、泥土、碎屑如雨般撲簌而降,眼前景象也變得混亂起來,石塊木桶橫飛,地表灼熱的溫度透過縫隙滲進(jìn)來,帶著濃濃的火藥味。
碩大的木桶飛到頭頂,她害怕地閉上了眼,死死咬著牙,下意識地埋起頭。
并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感,周身被抹陌生的氣息包圍,身體有些禁錮感,手腳很快被迫調(diào)整姿勢。
她被人拎到了角落里,穆錕胳膊撐著墻壁,把她壓在懷里,留了個還算充足的呼吸口。
溫粥驚魂未定,腦子發(fā)懵,渾身繃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抬起頭,對上穆錕的視線,鼻子一酸,眼淚合著土灰,哭出聲來。
穆錕有些無奈:“還活著你哭什么�!�
溫粥嗚咽著:“你……沒,沒騙人�。俊�
穆錕樂了,冷哼聲:“騙了,他們提前了一個小時�!�
溫粥頗有些破涕為笑。
“謝,謝謝……”
穆錕沒在搭理她,炮聲強烈起來,他身體又往里收了收,腦袋抵在溫粥上方,形成道屏障,嘭的一聲,地窖被豁開個大口。
溫?zé)岬囊后w瓢潑落下,將兩人從頭到腳澆了個遍。
液體濺進(jìn)溫粥眼睛里,世界轟的猩紅一片,溫粥不受控制的驚叫起來。
“啊啊啊啊��!”
“人,人,是個人——”
穆錕悶哼聲,一只手臂撤下來,抹了抹她臉上血跡,將頭偏進(jìn)懷里:“別看。”
溫粥像是被扼住了,安靜下來,縮在那里,一動不敢動。
準(zhǔn)確說那不是個人,半個人,半邊身子被炸得血肉模糊。
從肩部至胯部,只剩下絲絲縷縷的血肉,剩下那邊也不好,聳拉的臟器黏在破碎的骨頭渣子上。
還沒死透,身體微微的蠕動著,倒掛在溫粥面前,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痛苦地舉著斷了三根的手臂掙扎地抓向她。
溫粥哪里見過這場面,抖得不成樣子,身上冷的像塊冰。
穆錕一把將人扯下來甩到腳下,喝道:“閉上眼!別看!”
撲通撲通又是幾聲,穆錕身體向下降了幾分,不知道又有什么東西掉落下來,溫粥閉著眼,只感受到光線在變?nèi)酢?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