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04
不知何時我們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容渝壓低了嗓音在我耳邊語出驚人。
「不、不行！」我踉蹌著后退了幾步。
「為什么，上次不是很舒服嗎」他真心實意地疑惑。
難道他就不覺得這么做很不負(fù)責(zé)任、很無恥嗎
我咬破了舌尖，靠疼痛壓下那股可怕的欲望。
「我只會和我男朋友接吻，上次的意外不會再發(fā)生第二次�！刮铱粗萦宓难劬�，一字一句道。
「更何況你這么做也是在傷害你的女朋友，辜負(fù)她的感情和信任。」
容渝眼神閃爍，「啊原來你搞純愛那套」
我的頭腦又開始不受控制，渾身發(fā)軟。
再這樣下去不行。
秋江，我得找秋江！
我從包里掏出手機(jī)想給他打電話，可頭暈眼花怎么也找不到號碼。
徒然腿一軟，手機(jī)滑落，向前摔去。
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來臨，我落入了熟悉的散發(fā)著木質(zhì)香的懷抱。
「唔�！刮议]眼軟倒在容渝的懷里呼吸急促。
我快忍不住了。
「秋、秋江…」
嘴里念著男友的名字，腦海里浮現(xiàn)的卻是另一張俊美風(fēng)流的臉。
「就這么喜歡他嗎」耳邊有人嘆息著輕語。
我聞到了更濃烈的木質(zhì)香，清新沉靜，意識也漸漸渙散。
恍惚間似乎有柔軟的東西探入牙關(guān)，動作溫柔繾綣，像在品味最珍貴的寶藏。
最后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不省人事。
「�。 刮覐乃瘔糁忻腿惑@醒。
「渺渺，你終于醒了，感覺怎么樣」
秋江坐在床邊，用手暖著輸液管，神情有些憔悴。
見我醒來他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我好多了。」
那些躁動、欲念通通消失的一干二凈。
我甚至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精神飽滿過。
秋江松了口氣：「那就好。昨天阿容打電話跟我說你暈倒了，真的把我嚇到了�！�
乍一聽到容渝的名字，我愣了一下。
「是他給你打的電話」
「對呀，幸好他去花園透氣發(fā)現(xiàn)了你，不然我想想就后怕�！�
秋江用手輕撫著我的臉頰，清澈的眼底透著心疼和愧疚。
「以后我不會隨便放你一個人了�！�
他總是這樣，溫柔得如同清晨的陽光。
我想我不該對秋江隱瞞。
我深深吐出一口氣，看著男友正色道：「秋江，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秋江似乎被我的情緒影響，坐直了身體。
「什么事」
「接風(fēng)宴那天，我和容渝接吻了�！�
05
話說出口后，我如釋重負(fù)。
小心觀察秋江的表情。
「什么」他好像沒反應(yīng)過來。
「你女朋友誤會了，我只是跟她開了個玩笑�！谷萦逋崎T而入。
手里提著一籃水果。
秋江眉頭皺起，語氣微冷：「什么意思」
他這是要干嘛
我驚疑不定地注視著容渝。
他不緊不慢地放下果籃，用腳一勾椅腿，靠坐下來后才慢悠悠開口。
「那天你讓我送她回家，她吵著要見你�！�
「我嫌煩，就嚇了她一下。說再鬧我就親她了。」
容渝說到這掀開眼皮看了我一眼。
「她腦子本來就不太清醒，估計當(dāng)真了。我只是隨口開句玩笑�！�
秋江少見的冷臉：「我記得你一直很有分寸�！�
容渝像聽到了什么笑話般被逗樂了。
「那是以前，三年時間，哪怕物是人非也不奇怪�！�
聽到「三年」這個詞，秋江的表情變得有些復(fù)雜，我看不透。
他轉(zhuǎn)過頭理了理我凌亂的劉海，重新露出慣常溫和的微笑。
「渺渺你也聽到了，都怪阿容亂開玩笑，你太醉了才會鬧誤會�！�
「剛才看你那么嚴(yán)肅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
秋江湊近，在我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輕聲說到。
「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
我心情復(fù)雜地點了點頭，余光瞥了眼坐著的容渝。
他一直低頭看手機(jī)，碎發(fā)遮住了他的眼睛，辨不清神情。
為什么容渝要幫我撒謊呢
一段悅耳動聽的小提琴曲忽然響起，我和秋江一同循聲望去。
這個鈴聲，似乎在哪里聽過。
容渝接起電話。
「喂�！�
「明晚」他看向我們，「我問問。」
「林浩展他明天要在游輪上辦生日派對，問你們?nèi)ゲ蝗ァ！?br />
林浩展也是秋江的發(fā)小之一，和我算得上熟悉。
我點了點頭，男友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
容渝轉(zhuǎn)答：「他們都去。嗯。你說姜婼水讓我把女朋友帶上」
「行啊�！顾饝�(yīng)的很爽快，「好，掛了�！�
「阿容你什么時候談的女朋友怎么從來沒和我們幾個說過�！骨锝行@訝。
容渝把玩著手機(jī)，語氣懶散：「在國外認(rèn)識的，剛談還沒有很穩(wěn)定就沒說。」
待了沒多久，容渝起身和我們告別。
「明天見。」
說這句話時他將視線定在了我的身上，視線交匯時似乎有一股微小的電流劃過身體。
轉(zhuǎn)瞬即逝。
06
第二天晚上七點。
我和秋江登上了林浩展的私人豪華游艇。
熟人局。
不過拖家?guī)Э诘哪壳爸挥形覀儍蓚�。
「容渝怎么還沒來呀，他真的答應(yīng)了會來嗎」
林浩展旁邊站著位漂亮姑娘。
聲音很耳熟，估計就是那天我撞見和容渝表白的姜小姐。
林浩展哄著：「婼水大小姐你別急呀，先吃點水果，容哥說他們快到了。」
容渝這浪蕩公子哥居然真帶女朋友來了。
在他們的圈子里，熟人局帶的對象幾乎就是奔著結(jié)婚的。
我有點走神。
在我和容渝為數(shù)不多的對話里，我看不出他對他女朋友的喜歡。
好矛盾。
我輕輕搖了搖頭。
容渝怎么做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哇哦，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啊容哥。終于肯把這位大美女帶出來給我們認(rèn)識認(rèn)識了！」
「嫂子好靚！」
就在這時，眾人忽然一齊起哄。
我循聲望去，猝不及防被女生的美貌沖擊了。
她的美是一種大氣、明艷的美，女明星也不過如此，卻沒有她那份游刃有余的氣質(zhì)。
她和容渝站在一起，俊男靚女，極為登對。
女生大大方方和眾人打招呼。
「我是夏玨�！�
名字也很好聽。
站在一旁的容渝看起來注意力不是很集中，視線環(huán)顧像在找什么人。
我不小心和他對視上后，他又移開了視線，百無聊賴地陪在夏玨身邊。
「夏姐一來，容哥都變得跟以前一樣內(nèi)向了�！沽趾普乖谝慌晕�。
被姜婼水一個肘擊，吃痛地自動閉麥了。
眾人在游輪二層用完餐后，壽星帶大家去了三樓。
一整層都是酒吧加各種娛樂設(shè)施，應(yīng)有盡有。
不知是誰提出的「國王游戲」，贏得了大家的一致贊同。
所有人坐下后，林浩展拿著撲克牌簡單講了下規(guī)則。
「這張鬼牌就是國王，我們正好十個人，那我就抽出紅桃A到10，加上鬼牌總共11張�！�
他把11張牌碼在酒桌上，多余的牌放在一邊。
「來個人隨便洗一下吧�！�
「我洗吧。感覺挺好玩兒的�！棺谖矣疫叺南墨k笑著舉手。
她好像很適應(yīng)這種交際場景，洗牌的手法也很專業(yè)。
「好。然后大家輪流抽牌，號碼不要讓任何人看到�！�
我看了眼自己的牌，是紅桃7。
「國王可以任意點兩個號碼，命令他們做任何事哦~如果被抽到的人做不到，那就喝三杯酒。」
林浩展的表情賤嗖嗖的。
「不過因為國王也不知道自己是幾，所以很有可能會坑到自己，這就好玩兒了�！�
「規(guī)則就是這些，來來來，這把誰是國王快亮牌！」
「是我。」夏玨翻開了手里的牌，是張鬼牌。
「wow！夏姐手氣這么好，快說懲罰！來點刺激的！」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夏玨環(huán)顧了一周，紅唇勾起：「第一局還是別玩那么大，就3號和7號喝個交杯酒吧�！�
我心里一「咯噔」。
不是吧，運(yùn)氣這么差。
「3和7是誰！快出來領(lǐng)罰！」
「我是3�！�
容渝把牌隨意扔到了桌上。
我微微睜大了眼睛，只好翻開牌面，「我是7。」
全場唯二兩隊情侶，偏偏就直接拆了cp。
秋江的表情好像不自然了一秒，又像是我的錯覺。
「不想做的話我替你喝�！顾�。
夏玨聽到了，笑著挑眉：「交杯酒而已，沒必要第一局就這么掃興吧�！�
她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異性喝交杯酒。
甚至自己主動倒了兩杯酒塞進(jìn)了我和容渝的手里。
「快點喝完快點下一把�！顾绱苏f到。
我和容渝面對面站著，他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親都親了，喝個交杯酒都不敢」
低級的激將法。
但很有效。
我勾上了他的手臂，交纏在一起。
他輕笑著碰了碰我的酒杯，視線緊盯著我不放。
喝酒時我能聞到他身上的氣味，不是木質(zhì)香，更像糜敗的花香。
容渝看我的眼神，我說不清，卻讓我的后背發(fā)麻。
一喝完酒我就連忙放開了他，有些落荒而逃地回到了秋江的身邊。
男友的態(tài)度也很奇怪。
「渺渺你只是不想掃大家的興對吧�！顾f。
我點了點頭：「當(dāng)然�！�
容渝落座后，夏玨湊近和他低語了兩句，不知說了什么他笑得很愉快。
不過某些人好像快氣炸了。
我默默把目光移到了皺著眉、氣鼓鼓的姜婼水身上。
修羅場啊真是。
07
「什么讓我和她親十秒！」林浩展指著姜婼水直接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
「我還是喝吧�！�
看他一副不情愿的樣子，本來還不太樂意的姜婼水氣性上來了。
「不許喝，不就嘴對嘴親十秒嗎，又不是舌吻。你個大男人扭扭捏捏什么�！�
姜婼水瞪了看戲的容渝一眼，幾步上前拉著林浩展的衣領(lǐng)就親了上去。
「大小姐威武！10！9！」幾個男人拖長了音調(diào)倒數(shù)。
而被「強(qiáng)制愛」的林浩展已經(jīng)滿臉通紅。
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親完以后，姜婼水的耳垂已經(jīng)微紅，故作輕松道：
「我這么好看，你又不吃虧，而且這是我的初吻，偷著樂吧。」
林浩展眼神飄忽不定，小聲說：「這也是我的初吻�！�
氣氛在這一刻達(dá)到了高潮，就此一發(fā)不可收拾。
大家都已經(jīng)酒精上頭，后面的懲罰一個比一個刺激。
幸好都沒有抽到我和秋江。
這把又是夏玨拿到了鬼牌。
她瞇起眼睛，點了點紅唇：「6和10，親吻20秒�！�
「這太沒意思了夏姐。」有人抗議。
夏玨紅唇微啟：「舌吻�！�
「喔哦�。。 �
我看了眼自己的牌——
10號。
容渝用手指夾著牌將牌面轉(zhuǎn)到我的方向。
「6�！�
秋江剛剛?cè)ド蠋瞬辉谏磉�，剩下的人早就被酒精麻痹了頭腦。
只知道起哄。
「親一個親一個！」
容渝站起身，跨過他的女朋友夏玨在原本秋江的位置上坐下。
用手抬起我的下巴，靠近低聲道：
「他們都喝醉了，不會記得的�！�
「要接吻嗎」
我拍開了他的手，眉頭緊皺。
「你瘋了嗎你女朋友就在旁邊。」
秋江只是出去了，又不是死了。
我也已經(jīng)喝了不少，腦子很亂。
但我知道。
這不對。
08
容渝勾起嘴角，卻沒帶什么笑意。
「開個玩笑�！�
他又轉(zhuǎn)向眾人：「這不道德，我喝�！�
「吁——」有人特別失望。
懲罰不做兩個人都得喝三杯。
我剛拿起酒杯，一左一右兩只手都按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疑惑地看看左邊的容渝，又看看右邊的夏玨。
「你們…」
夏玨收回了手，靠在我的肩上呵氣如蘭。
「你別喝，讓他喝。他應(yīng)該的�！�
容渝掃了夏玨一眼：「我喝就行。」
隨后他一個人仰頭喝了六杯。
喝的時候他的喉結(jié)滾動得很明顯，因為喝太急有酒順著下巴滑落進(jìn)了他微敞的衣領(lǐng)。
實在養(yǎng)眼，也實在性感。
「搔首弄姿。」夏玨看著容渝嗤笑了一聲。
我：
「你們…感情還挺好�！�
她沒說話，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我出去找一下我男朋友，怕他喝醉了找不回來�！�
秋江確實出去太久了。
我找到他時他正在甲板上靠著欄桿抽煙。
「秋江」
他意外于我的出現(xiàn)，立刻把煙掐了。
我走到他身邊：「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會抽煙。」
「平時很少抽，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后都不抽了。」
「是心情不好嗎」我問。
秋江苦笑，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說：「剛才我看到了�！�
「什么」
「夏玨讓你們兩個接吻，他坐過去了。」
那會兒門口窗子上的人影果然不是我的錯覺。
「但什么也沒發(fā)生�！刮覡孔×怂氖�。
「我知道，我只是…」秋江望著海面，一半臉藏在陰影里。
他聲音很低，「我只是很害怕，害怕你會不要我�！�
我握緊了男友的手，很少見他委屈孩子氣的一面。
我微微一笑：「怎么會，我找了那么久才遇到你，肯定不會輕易放手的啦。」
秋江忽然用力抓緊了我的手，又若無其事地放松。
「渺渺，你不會離開我的吧�！�
他的表情說不出的奇怪。
我愣了愣：「當(dāng)然。」
「渺渺�！�
他眼角微紅喊著我的名字，慢慢靠近。
在兩人呼吸交織的那一剎那，我后退了一步。
「渺渺」秋江很受傷地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后退。
身體反應(yīng)比腦子還快。
「我不喜歡煙味�！刮艺伊藗�還算靠得住的理由。
「那我再也不抽了。」
好在秋江沒再繼續(xù)。
「這里風(fēng)大，我們回去吧�！刮艺f。
「好。」
等我們回到原位，大家已經(jīng)開始拿起麥克風(fēng)唱歌了。
只不過唱的實在不盡人意。
唯有容渝一個人面無表情地喝著酒，一杯接一杯。
「少喝點�！瓜墨k用手撐著臉抱怨，「喝醉了我可扛不動你�！�
容渝沒理她。
有幾分借酒澆愁的意思。
09
鬧到了凌晨，大家才各自散去。
秋江沒和我一個房間，我居然暗自松了口氣。
洗了個澡換上睡裙后，我突然感覺很熱。
又是那天那種焦躁煩悶的感覺，甚至比那天還要濃烈。
我覺得喘不過氣，披了件外套走上了甲板。
沒想到這里已經(jīng)有人捷足先登。
欄桿處站著個高挑的人影，手里夾著只點燃的香煙，也不抽，只是靜靜看著它燃燼。
我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全身細(xì)胞卻叫囂著讓我靠近。
「是你」
走近我才看清是容渝。
他轉(zhuǎn)頭看向我，輕聲呢喃：「渺渺」
這兩個字居然會從他嘴里說出，曖昧又親昵。
我愣住了。
再仔細(xì)一看，容渝的臉頰和眼尾緋紅，眼神也不聚焦。
看起來醉的不輕。
「你喝醉了，我喊夏玨送你回去吧�！�
我正打算去找夏玨，就被一個不小的力道拉進(jìn)了懷里。
容渝雙手緊緊抱著我，頭埋在我的頸窩蹭了蹭，像只小狗。
我想掙扎，可一被他碰到就渾身發(fā)軟。
想和他接吻的念頭又席卷了我的腦海。
和那天一模一樣，甚至變本加厲。
難道他真對我下蠱了不成
「安渺�！�
「看來我真醉的不輕，居然幻想你來找我�！�
「你那么討厭我，肯定巴不得繞著我走�！�
「剛才在甲板上你們接吻了吧，你說，是他親你更舒服還是我親你更舒服」
「算了，你別說話了。句句我都不愛聽�！�
容渝醉酒后居然是個話癆，但我如今就像溺在水里聽不清他在嘀咕什么。
「第三天了，該接吻了。我會偷偷的，不讓你發(fā)現(xiàn)，也不讓秋江知道。」
「就像上次一樣�！�
最后一個字吞沒在交纏的舌尖。
容渝的呼吸很燙，可能是因為喝了酒，但不知為何沒有一點酒味。
反而有一點淡淡的白桃的香味。
我仿佛一條在海上獨自漂流的小船，隨著海浪無力沉浮。
直到秋江出現(xiàn)，狠狠給了容渝一拳。
「容渝，發(fā)酒瘋別發(fā)到我女朋友身上�！骨锝谋砬楹荜幊痢�
我從那種不受控制的狀態(tài)脫離，反應(yīng)過來后臉色瞬間蒼白。
我到底怎么了
「嘶。」容渝的嘴角立刻青紫了一片，可見秋江下手多重。
疼痛喚醒了他的神智，看起來清明了不少。
他看著僵在原地的我，眼底似乎閃過懊惱。
「我喝醉了，我以為她是夏玨。」容渝用手碰了碰傷口，嗓音沙啞。
撒謊。
他喊了我的名字。
我感覺容渝身上有很多謎團(tuán)，越解越亂。
「最好是這樣�！骨锝湫�，「以后不要出現(xiàn)在我和渺渺面前，管好自己別當(dāng)個第三者�！�
「我們走�！�
他拉著我的手腕走的很快。
我忍不住扭頭，看見容渝站在黑暗中沉默地目送。
說不出的寂寥。
10
秋江沒有質(zhì)問我什么，不是不想問，更像是害怕聽到不想要的答案。
后來的兩天我再也沒碰到過容渝，秋江似乎也格外忙碌。
直到第三天，我收到了夏玨發(fā)的短信，約我在咖啡廳見面。
我隱隱感覺快要抓到解決謎團(tuán)的線索了。
我打車來到目的地，推門就看到夏玨坐在窗邊。
大波浪，紅裙，明艷得不可方物。
「這里�！顾艺姓惺�。
我們隨意寒暄了幾句，等咖啡上齊夏玨才步入正題。
「你最近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奇怪」
我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不自覺開始警惕。
「你想說什么」
夏玨單手撐著下巴，笑得風(fēng)情萬種：「別這么緊張。」
「我只是覺得不該讓你蒙在鼓里。你可以選擇聽，也可以當(dāng)我從來沒找過你�！�
我想知道的東西太多了，自然不會拒絕。
我深呼了一口氣：
「你說吧�！�
「你是不是自從和容渝親過后每隔三天都感覺渾身很不對勁，看到他就想靠近，他一碰就想接吻」
夏玨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讓我最震驚的話。
我微微點頭：「你…你怎么知道而且你不是他女朋友嗎」
怎么看起來一點也不生氣。
「女朋友你覺得我像嗎那天我?guī)缀跹b都沒裝。」她撩了撩頭發(fā)。
我哽住了。
確實不像。
「那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我有點好奇。
「他得喊我一聲小姨媽的關(guān)系吧�！�
「啊」
她是容渝媽媽的妹妹！
夏玨笑得更開心了：「你這個反應(yīng)我很喜歡。」
「言歸正傳。你會有這種反應(yīng)是因為夏家的血脈傳承�！�
「血脈傳承」好像有超出我認(rèn)知的事情發(fā)生了。
「夏家所有子嗣都有概率獲得，只不過概率極小。五代里可能才會出現(xiàn)一個，不過不是什么好事，跟詛咒很像�！�
她頓了頓：「很不幸的是我姐，也就是容渝他媽和他自己都傳承了。」
「所以這個傳承，具體指什么呢」我不自覺攥緊了咖啡杯的杯柄。
「只要和喜歡的人接吻，就會像下蠱一樣每隔三天發(fā)作�！�
「被下蠱的人每隔三天都需要下蠱人的安撫，不然情緒會非常不穩(wěn)定，甚至可能影響身體�！�
「你應(yīng)該深有體會。」
說到這夏玨抬眸看了我一眼。
「并且被下蠱的人會受血脈影響潛意識靠近下蠱人，當(dāng)然啊，下蠱只是一個比喻，方便理解�！�
「至于為什么會這樣，也許是夏家曾世世代代為巫族，干涉了太多人的命運(yùn)，必須付出代價吧�！�
看著我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夏玨勾唇。
「我沒騙你的必要�！�
我努力消化龐大的信息量，還是有些想不通。
「這對于下…下蠱人來說好像沒什么危害啊，為什么要說像詛咒」
夏玨抿了口咖啡，動作優(yōu)雅至極。
「因為人的感情很復(fù)雜，由血脈影響在一起很容易，可如果變了心，每隔三天的吻就是枷鎖�！�
「除非下蠱人不愛了，或者——死，才能解開枷鎖�！�
「偏偏我姐和容渝都是死腦筋的人，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到底。」
我有點懵。
容渝這么喜歡我嗎可我們明明才認(rèn)識一個多禮拜。
「聽你的語氣，你姐姐是發(fā)生了什么嘛當(dāng)然你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我擺了擺手。
「她死了。」夏玨的眉眼間染上淡淡哀愁。
「對不起。」
我輕聲道歉。
她很快調(diào)整好了情緒：「不用道歉。三年前我姐姐自殺了，因為那個男的出軌了，不再愛她了�！�
「她既忍受不了他出軌的事實，也忍受不了即使不愛也依舊受血脈影響吻的那么纏綿的事實�！�
「我跟她說過很多次，這個男的不配她愛�？山憬愀艺f，沒人可以說不愛就不愛。」
「最可笑的是，那個出軌的渣男接受不了我姐的死，最后居然瘋了。這就是報應(yīng)吧�！�
我感覺什么話在此刻都顯得格外蒼白。
「所以三年前容渝出國了，如果我姐姐沒有自殺他那會兒估計已經(jīng)跟你表白了�！瓜墨k自顧自說道。
我瞳孔地震。
「跟我表白我三年前根本不認(rèn)識他啊�！�
夏玨也面露驚訝：「你不是救過他嗎所以這小子才對你一見鐘情，念念不忘的。后來你落入騙子圈套不還是他救的你嗎」
我用手撐住額頭，感覺太陽穴突突得疼。
「等等等一下，我救過容渝怎么可能，而且當(dāng)時幫我的人也不是他，是秋江啊！」
夏玨沉默了一會兒：「那三年前的事可能只有你問容渝或者你男朋友才能清楚了�！�
「我想說的就是這些，今天又是第三天，如果你覺得很困擾我會帶容渝去催眠，封閉對你的感情�！�
「就和三年前一樣�！�
11
三年前，我還在上大三。
詐騙的事我還有印象。
那天傍晚我在回學(xué)校的路上看到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想把一個年輕女孩拉上車。
對著旁邊一個高瘦男人大喊：「我這婆娘管不住自己居然跟你出去鬼混，等我?guī)丶医逃?xùn)完再來收拾你！」
女孩神情非�；艔垼恢痹趻暝�
「你是誰��！放開我，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們！」
身邊的路人驚疑不定地看著仨人，不知道該不該報警。
猥瑣男解釋：「這是我老婆，背著我跟這個男的偷吃。你們別多管閑事！」
「你別掙扎了，先回去和你老公好好說。你個大男人也別欺負(fù)她，都是誤會誤會。」高瘦男人在一邊勸說。
女孩帶著哭腔大喊：「我不認(rèn)識他們！我不是小三！」
路人似乎都信了猥瑣男的話，放下了手機(jī)，反而開始看熱鬧。
我卻覺得不對勁。
當(dāng)時也是年輕氣盛，仗著自己學(xué)過跆拳道直接只身上前。
用巧勁兒扭了下猥瑣男的胳膊，迫使他松手。
「你個小娘兒們干嘛！滾一邊去，別多管閑事�！光嵞谐酝匆宦暺瓶诖罅R。
我保持鎮(zhèn)定：「既然你說她是你老婆，那你說她叫什么名字，幾幾年出生，家庭地址在哪里。」
猥瑣男眼神游移了一下，加大了音量。
「她叫王曉麗，98年出生，家在前山村西20號�！�
看他回答這么流暢，路人嘀嘀咕咕地開始說女生不檢點。
我拍了拍女孩的手示意她別害怕。
「他說的對嗎」我問。
女孩飛快地?fù)u頭：「不…不對，他說謊�！�
「你手機(jī)里應(yīng)該有你的身份信息吧，x付寶的證件可以給大家看看。」
她反應(yīng)過來，劫后余生般給看熱鬧的人看了她的身份證。
她叫吳依霖，根本不叫什么王曉麗。
猥瑣男和高瘦男顯然是一伙的，見計劃敗露連忙竄進(jìn)面包車逃跑了。
路人都沒來得及攔住他們。
周圍人漸漸散去，吳依霖抱著我埋頭痛哭，一直說要感謝我。
我沒有答應(yīng)。
她又懇求道：「我家就在那邊，我有點害怕，你可以陪我過去嗎」
看著她可憐的模樣，我沒多想就答應(yīng)了。
沒想到吳依霖領(lǐng)著我越走越偏。
我有一點疑惑，正打算問她，就有一道男聲喊住了我。
「渺渺！」
我回頭望去，只見一個劉海幾乎快蓋住眼睛的瘦弱男生快步向我走來。
「你…」
「你是誰」這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嘴巴就被他堵上了。
男生拉住我的手臂親了我一下。
「別跟我賭氣了，渺渺。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會不陪你逛街了�！�
他說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
我朝那個方向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巷子口露了一個人的衣角。
像是剛才那個猥瑣男的打扮。
我敲響了心里的警鐘，難不成是局中局
吳依霖帶著我越走越偏僻也是事實。
「看在你來找我的份上我原諒你了。」我配合演戲。
又轉(zhuǎn)頭試探了一下：「姐妹，正好我男朋友來找我了，要不我們一起送你回家」
她原本懷疑我們的關(guān)系，聽我這么一承認(rèn)，表情變得有些尷尬。
「不用了，我家快到了。我自己過去就行了，謝謝你們�！顾难凵癫蛔匀坏赝箢�。
這下我?guī)缀醮_定這就是個新型的騙局。
瞬間汗流浹背。
「好，那我們就先走啦�！�
我佯裝鎮(zhèn)定地挽住「男朋友」的手臂，轉(zhuǎn)身離開。
雖然這個男生的身份也挺可疑，但他知道我的小名，可信度更高一些。
而且看起來很瘦弱，等脫離這三個人的視線以我的實力撂倒他不至于太難。
「他們沒跟上來吧」我小聲問。
「好像沒有，快走到鬧市了，他們應(yīng)該不會再跟了。」男生的聲音有些發(fā)抖，似乎也在害怕。
等終于走到了人多的地方，我才放開挽著他的手臂。
心里也松了口氣。
還好沒信錯人。
「謝謝你啊，我沒想到現(xiàn)在騙子都這么高明了。如果沒有你我一個人可能真就入套了。」我一陣后怕。
男生擺了擺手，聲音有些發(fā)緊：「舉手之勞。」
「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叫渺渺」我很好奇，「我們認(rèn)識嗎」
眼前的人抿緊了唇，耳垂微紅，看起來溫和又無害。
「我…」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鈴聲響起，是一段很好聽的小提琴曲。
「不好意思我導(dǎo)師的電話�！顾f。
導(dǎo)師似乎找他有急事，他掛完電話就急匆匆想走。
轉(zhuǎn)身時一個海藍(lán)色的菱形護(hù)身符從他口袋里掉了出來，我撿了起來。
朝上的一面寫了「秋江」二字。
「誒等等，你東西掉了�！�
他接過放進(jìn)口袋：「謝謝�！�
最后只留下了一個匆忙的清瘦背影。
卻是我往后三年常常夢到的場景。
12
我從回憶里回過神，以前從未細(xì)想過，如今卻覺得處處是疑點。
三個月前我被公司外派到秋江公司工作。
由于工作交接，一來二去就熟了。
剛開始對他的名字是有驚喜，但又覺得沒那么巧，便沒太放在心上。
漸漸的，秋江似乎對我頗有好感，開始追求我。
其實剛開始我對他沒有什么心動的感覺。
直到一個月前我答應(yīng)了。
之所以會答應(yīng)，是因為有一天我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了那個護(hù)身符。
我很驚喜地問他：「這是你的護(hù)身符」
「是啊，你也想求一個」秋江開玩笑道。
隨后我很興奮地和他分享了三年前的事跡，問他還記不記得。
當(dāng)時秋江說的話就很模棱兩可，我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完全沒有察覺。
沒過幾天他和我表白，我順勢就答應(yīng)了。
難怪，秋江在容渝提到「三年前」時表情那么奇怪。
難怪，秋江說害怕我會離開他。
原來剛開始就是個騙局。
我面無表情地?fù)芡饲锝碾娫挕?br />
「渺渺怎么，想我了嘛�！骨锝纳ひ暨�是那么溫柔，卻再也激不起我心里的漣漪。
我的語氣很平靜：「秋江，那個護(hù)身符是容渝給你的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他的呼吸有些凌亂，「怎么突然好奇這個了。」
「你就說是或不是。」
「我…」
「不要騙我，秋江�！�
秋江的聲音微顫，「你都知道了�！�
我竟然沒有太多難過的情緒。
「嗯�！刮也焕洳坏貞�(yīng)了聲。
「我不是故意隱瞞的，我只是太喜歡你了，太想和你在一起了。」
「你提到三年前那個人時眼里都在發(fā)光，如果我否認(rèn)我想我可能再也沒機(jī)會和你在一起了�！�
秋江的聲音越說越低。
騙子。
宴會那天，他是故意告訴我，容渝一直很受歡迎。
可林浩展那天在游輪說「他變得和以前一樣內(nèi)向」。
撒一個謊就要用無數(shù)謊來圓。
我閉了下眼睛平復(fù)情緒，睜開時已經(jīng)無甚波瀾。
一字一句道：「秋江，我們分手吧�！�
「渺渺我…」
我掛斷了電話，把他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都拉黑了。
靠在車后座上看著窗外的景物放空，腦海里不自主回想起夏玨最后那兩句話。
「如果你覺得很困擾我會帶容渝去催眠，封閉對你的感情。」
「就和三年前一樣�！�
三年前容渝親過我，但這三年我一直沒有被影響。
原來是因為他接受了催眠，封閉了對我的感情。
可現(xiàn)在又為什么催眠失效了呢
今天又是第三天，我想應(yīng)該做個了斷。
我給夏玨發(fā)了條短信，問她容渝在哪。
她很快就給了我一個地址——
那個辦接風(fēng)宴的酒吧，我們初識，或者說重逢的地方。
13
容渝一個人坐在角落的卡座上。
桌上擺了一排空酒瓶，他用食指沿著杯口繞圈，若有所思的模樣。
有一位打扮火辣的女生和他搭訕。
容渝向后躲了一下，正好發(fā)現(xiàn)了我。
他突然勾唇一笑，對著辣妹說了句什么，后者看了我一眼急匆匆就走了。
「你和她說了什么」我走上前問他。
「我說，我女朋友過來捉奸了�！�
我沒忍住斜了他一眼。
三年前還是個害羞小狗，怎么現(xiàn)在變成沒臉沒皮的老狐貍了。
他拍了拍身旁的沙發(fā)，示意我坐過去。
待我落座，他問：「找我有事是終于想通了想和我出軌了」
「那你可別讓你男朋友發(fā)現(xiàn)，前天的傷都還沒好，經(jīng)不住再挨他一拳。」
「畢竟我們這行，就是靠臉吃飯的�！�
容渝若無其事地說笑，我卻感覺他的笑不達(dá)眼底。
「容渝�！刮掖驍嗔怂淖猿�。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認(rèn)真的叫他的名字。
他收斂起了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目光沉靜地看著我。
「嗯。」他低低應(yīng)了聲。
像只被拋棄的小狗終于看見了許久未見的主人。
「三年前是你救了我對嗎」
容渝眼睛一亮：「你還記得�！�
「夏玨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
他聞言眼眸深沉下來，垂眸沒看我：「我待會兒會去接受催眠的，不用勸我。」
語氣聽著輕松，可容渝拿著酒杯的手指已經(jīng)攥得指尖發(fā)白。
我嘆了一口氣，說：「我和秋江分手了�！�
他猛得轉(zhuǎn)頭看我：「什么」
「我們分手了�！�
他有點想笑可似乎又覺得這不該是一件在當(dāng)事人面前得意的事兒，勉強(qiáng)維持了鎮(zhèn)定。
「咳、為什么」
我把三年前的誤會以及和秋江在一起的過程都告訴了容渝。
他眉梢都透著笑意：「你說你想了我三年」
「是三年間，偶爾想起。別太往自己臉上貼金。」
「那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想法」容渝問的委婉。
我的想法就是——
主動湊近貼上了他的唇。
容渝表情空白了兩秒，瞳孔震動，呼吸急促了幾分。
「接吻不是這樣接的，渺渺�！顾纳ひ舻统辽硢 �
「乖，把嘴張開�！�
14
原來在車上那次，才是第一次發(fā)作。
容渝沒想到喝醉的我會清醒，他說自己有女朋友，是個渣男。
只是不想我的道德負(fù)擔(dān)太重，他也確實覺得都是他的錯。
第二次，他表現(xiàn)得很輕佻。
故意想讓我厭惡他，也許這樣他就不會喜歡我了。
那股木質(zhì)香可以模糊我的記憶，我就不會記清接吻的事情。
第三次，容渝喝醉了。
他以為是自己的臆想，卻被秋江從美夢中打醒。
催眠是見到我時強(qiáng)制解開的，短時間內(nèi)再次催眠會對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容渝好像永遠(yuǎn)都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慵懶隨性的模樣，可他的思慮其實比誰都深沉。
也比任何人都要愛我。
15
和容渝在一起后，我問過他。
我什么時候救過他。
他抱著我陷入了回憶，第一句話就宛如炸彈。
「我曾經(jīng)想過自殺�！�
「為什么」我抓緊了他的手。
容渝自嘲笑笑：「我見過他們被血脈折磨的樣子，一個愛而不得，一個被欲望捆綁�！�
「他們」應(yīng)該是他的父母，我想。
「我媽有一天跟我說，血脈傳承的人這輩子不能愛人，人心是會變的，沒人會永遠(yuǎn)愛你。愛上也只會互相折磨�！�
「可能那段時間過得太壓抑了，我站在學(xué)校天臺吹風(fēng)，突然就想試試跳下去是什么感覺，是不是就自由了�！�
我輕輕搖了搖頭，「會很痛�！�
容渝揚(yáng)起嘴角，「那個時候你也這么說。你問我在看什么，我說不知道跳下去是什么感覺�！�
「你一下就變得很嚴(yán)肅，義正辭嚴(yán)地告訴我：跳下去會很痛，既然都要死為什么不選個好受點的。」
他眨了下眼睛，「真是只有你才說得出這種話�！�
「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說咯�！刮覞M臉無辜。
容渝繼續(xù)說到：「后來我就問你什么方法能好受點，你說：老死�！�
「當(dāng)時我就想你太有意思了，腦回路不同常人�！�
「可能是你的策略，后來你和我插科打諢掰扯了許久，給我分享你喜歡的美食、常聽的歌、單曲循環(huán)的曲子�！�
「那首曲子從那以后就成了我的來電鈴聲�！�
曲子我張大了嘴巴，「那首小提琴曲——」
難怪當(dāng)時在病房聽到時感覺這么耳熟。
容渝點點頭：「后來我就經(jīng)常默默關(guān)注你，喜歡上你是再順其自然不過的事了�！�
他用平靜的語氣說著表白的話。
我臉頰微紅，「我居然完全不記得這件事了�！�
他挑了挑眉，低低一笑，「可能是因為當(dāng)時劉海太長，沒露出我驚為天人的帥氣吧�！�
「少自戀�！�
「實話實說�！谷萦逋祥L了尾音，帶著絲撩人的啞。
我起身撐著他的肩膀面對面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又在勾引我。我現(xiàn)在仔細(xì)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在想法設(shè)法地勾我�！�
那時我還是秋江的女朋友，這算什么
你的女朋友——
上一秒：fine；
下一秒：mine
容渝胸腔震動，「那不叫勾引，只能說是合理散發(fā)魅力�！�
「那你現(xiàn)在再合理散發(fā)一下�！刮议]上眼睛。
「遵命�！�
不得不說，和容渝接吻是極為享受的一件事。
幾分鐘后他退了出來，壓低聲音說：
「我們換個地方散發(fā)�！�
我被吻得迷迷糊糊，語調(diào)微軟，「哪」
容渝打橫把我抱起。
「臥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