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不是還有你嗎，你可以照顧小玫啊。
我是要帶孫子的，哪照顧得過來。你趕緊給推了別亂跑，小玫是我們家的大功臣，你不照顧誰照顧
她情緒很激動，死死抓著我的手臂，生怕我下一秒就跑了。
我只能拿出絕招。
媽，我不去的話就只能等著被裁，沒工作以后吃穿都只能靠家里了。
她嚇得一激靈，忙退后三步。
我可沒錢，你弟也有家要養(yǎng)。跟你說啊，別惦記你爸那點賠償，剩得不多了。
你出去也好，出去能空出間屋子來，以后孫子也要單獨住一間的。
不過我話跟你說在前頭，你就算出去了，這生活費該交還得交。我也不指望你養(yǎng)老，但養(yǎng)你這么多年花了不少錢，你別想丟下碗就不認娘。
我笑得很勉強。
長這么大她真的給我一分錢嗎。
以前爸爸偷偷給我拿兩塊零花錢還要被她揪著頭發(fā)罵。
她說我爸自己沒本事掙不了大錢，還要在我這個賠錢貨身上浪費錢。
弟弟出生后我連新衣服都沒穿過一件，養(yǎng)我這種話她怎么好意思說得出口。
06
我在房間收拾東西，她就在我旁邊喋喋不休，只差讓我寫保證書再簽字按手印了。
弟弟回來拿東西的時候，她終于暫時放過我了，拉著弟弟問有沒有辦好住院，能不能按大師說的時間剖腹。
得到準確的答案后喜不自勝，瞇起眼睛。
那樣子仿佛大胖孫已經(jīng)抱在懷里，她即將財源滾滾，走向人生巔峰了。
姐，你終于要搬出去了
我弟小時候跟我玩得也挺好，只時候來不知道怎么長著長著就歪了。
我大三那年打電話回來，他還問我什么時候結(jié)婚，他等著要彩禮錢娶媳婦。
弟媳進門后更是拿我當(dāng)仆人一樣使喚。
我權(quán)當(dāng)那個一手帶大的弟弟已經(jīng)死了。
弟，你這話說得是不是太難聽了。以前是你們讓我搬回來的，說與其給別人房租不如給家里生活補貼，現(xiàn)在怎么搞得好像我非要回來一樣。
他可能是太開心了，沒像往常一樣跟我吵，只斜了我一眼說：
我媳婦兒今晚想吃鮑魚，你趕緊出去買點做好了送過去。
我斬釘截鐵：沒空。
他聽完，抱著雙臂，頭抬得老高。
這點小事都不愿意做，以后可別怪我們發(fā)達了不拉你一把。
我懶得理他這個蠢貨。
我媽倒是愿意獻這個殷勤，連忙說：媽給做，想吃什么都給媽說。
那還差不多，你這女兒啊怕是白養(yǎng)咯，以后嫁出去還不知道認不認你這個媽。
我媽聽完惡狠狠地盯著我：她敢，老娘不打死她！
我弟滿意了，冷哼了一聲，拿著東西走了。
當(dāng)晚，我連夜收拾完行李去了云南。
07
領(lǐng)導(dǎo)說不用回公司交接，這個月底前直接到總部報道就行。
半個多月的時間，我打算剛剛旅游一圈散散心。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客棧陽臺吃早餐賞風(fēng)景，就接到了我弟的電話。
你跑哪兒去了，小玫馬上就生了，你不來守著
她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我守著干嘛！
你不來誰照顧她
遠離他們，我說話更硬氣，也更加肆無忌憚了。
愛找誰照顧誰照顧，不行請月嫂，別找我。
請月嫂月嫂多貴你知不知道，你出錢請嗎
我呸了一聲。
想得倒挺美，關(guān)我屁事！
他見拿捏不了我，就開始哇哇大叫，我在電話里都能聽見對面的回聲：
蘇玉你是不是有病，我告訴你，你要不會來照顧我老婆，就別回家了，以后我們跟你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
我呵呵，求之不得。
在他的咆哮聲中我掛了電話，順便開了飛行模式。
那個家，不對，那個根本稱不上家的牢籠，求我我還懶得回。
以后他們一家人發(fā)達還是落魄，跟我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08
我在外面玩了兩周就去總部報道，這邊福利比分公司要好，會安排員工宿舍，還是單間。
我適應(yīng)得很快，日子過得很不錯，也是從未有過的自由。
這天，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一接起來她就開始哭，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但我還是從她只字片語里聽懂了她在抱怨什么。
因為她正在經(jīng)歷我曾經(jīng)歷過的苦日子，伺候弟媳坐月子。
她說那個早產(chǎn)的金龍還在保溫箱里住著，每天要花好多錢。
她每天給弟媳做飯都會被罵，不是菜咸了就是淡了。
我弟只會打游戲，也不出去上班了，她晚上還要給弟媳洗腳擦完身才能睡。
今天給我打電話是因為弟媳把一杯滾燙的熱水潑到了她背上，醫(yī)生說很嚴重要住院治療，我弟不準她去。
我才剛知道，原來她把剩下的賠償金都拿給我弟了，自己身上只有兩千塊錢，所以找我不僅是抱怨，還有要錢來了。
她抽噎著說了很久，我一句話都插不上。
蘇玉，你倒是吭一聲啊。
趕緊給我打點錢回來，我要急用。
我嘆了口氣。
媽別那么大驚小怪，就是燙了一下而已，小玫可是給你生了大胖孫子的大功臣，你忍忍就過了。
我這邊工作還沒滿一個月呢，廣州是大城市租房又貴，我現(xiàn)在身上的錢我不比你多，你去找我弟要點吧。
我剛進電梯，信號不好，電話自動掛斷了。
那天之后，她就沒再給我打過電話。
但是聽大伯家的堂姐說，我那大侄兒在保溫箱里住了一個多月才出來。
弟媳的傷口因為處理不當(dāng)發(fā)炎了，整天痛得嗷嗷叫喚，轉(zhuǎn)到了市醫(yī)院去住著，連床都下不了。
吃喝拉撒都要我媽伺候。
我弟整天守著那個兒子，到處炫耀他要發(fā)達了。
連我堂姐一家出門遇上熟人都會被問一句：你那個嬸子家做什么生意發(fā)達了，大金鏈子都戴上了
弄得我大伯最近都不敢出門。
我暗自評價，這才哪到哪兒呢。
09
我爸祭日那天，我提前請了假回去，買好祭祀用的東西回了鄉(xiāng)下。
我爸被埋在老家后面那片山里，沒有墓碑。
我媽說墓碑三不立，立后家人棄.
時間久了，每年我回來看，墳頭草比人還高。
和往年一樣，沒看到我媽和我弟的蹤影，她們恐怕連我爸埋在哪里都忘記了。
我收拾了一個上午才干凈，回到大伯家吃午飯的時候，遠遠就聽見嬉鬧聲，嗓門最大的那個是我媽。
哎呀，我家這孫還沒生出來大師就算過了，說是金龍轉(zhuǎn)世，給我們一家?guī)砀蟮�，你看看，多水靈的娃。
你不知道，我親家上個月賣橘子，比去年生生多賣了兩萬塊，要不是這孫子旺的，哪能有這福氣。
我剛進門就看見我媽抱著個孩子跟親戚們炫耀，我姑她們滿臉的尷尬，臉都快笑僵了。
弟媳坐在靠椅上吃火龍果，腿翹得老高，很悠閑。
這不是大姑姐嘛，好久沒見了，最近過得怎么樣
說話間晃著手上的大金鐲子，生怕我看不見。
我媽睨了我一眼，抱著孩子轉(zhuǎn)過來，臉上寫著得意兩個字。
看她的樣子已經(jīng)忘了上次打電話跟我哭訴抱怨的事。
也對，有了能讓她走向人生巔峰的金孫，那點苦累委屈又算什么。
我又算什么。
挺好，勞煩弟妹掛心了。
哼，我只是提醒你，我生孩子那段時間你跑得人影都沒了，現(xiàn)在想回來占便宜沾我們金龍的喜氣，那是不可能的。
她說完扭著腰站起來，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胖得出奇，身體和臉完全不成比例。
整個人腫得像發(fā)面饅頭。
走一步肉抖三下，松松垮垮的。
她從我媽懷里抱過孩子放在懷里哄，居高臨下地對懷孕6個月的堂姐說：
二姐也去找個大師看看吧，雖然不可能再有像我小寶那么命好的孩子，但總比什么都沒有強啊。
堂姐翻了個白眼，撇撇嘴說：不必了，自己有沒有本事自己心里有數(shù)，窮了也賴不到孩子身上。我家寶貝健康就好，不用承擔(dān)什么旺家宅的重任。
弟媳覺得堂姐不識好歹。
堂姐怎么和大姑姐一樣說話怪酸的，我還是看在大伯的面子上才好意提醒你的，不領(lǐng)情就算了。
她抱著孩子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眼睛都快斜到天上去了。
人人都羨慕我們寶貝金龍轉(zhuǎn)世，又羨慕又嫉妒的，可有什么用呢，以后還不是要巴結(jié)我們這給當(dāng)哥哥的。
寶，你可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離那些只會占便宜的人遠點。
我這才看到孩子的正臉，一股奇怪的感覺從心里冒了出來。
五官不算還看但也正常，單看沒什么毛病，湊在一起，好像就有點不對勁，尤其是眼神。
半歲的孩子按理來說對周圍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但他就是呆呆盯著一個地方，不哭也不鬧，弟媳逗他也沒什么反應(yīng)。
該不會是......
10
我坐到堂姐旁邊，還沒問，她就小聲跟我八卦起來。
她一直覺得弟媳這孩子有點問題，像是智力低下，以前也有其他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人跟我媽提過。
我媽回去跟弟媳說了一嘴，就被罵了一頓，說這種孩子當(dāng)然不可能跟普通孩子一樣。
我弟還說如果我媽再亂蛐蛐，以后就不讓孩子叫她奶奶。
我媽怕了，她還得靠這個旺祖輩的金孫發(fā)財呢，當(dāng)不成奶奶可怎么辦。
從那以后，要是有人提議說什么帶孩子去做檢查之類的話，她就像潑婦一樣追著別人罵幾里路。
時間久了，她在城里也沒什么說話的人，回鄉(xiāng)下也沒人愿意跟她嘮嗑。
她們一家三口就在家里守著這個金龍吃我爸剩下的賠償金，等著靠金龍飛升，啥也不干。
二姐，弟妹怎么成這樣了，我覺得胖得不正常。
她不是剖完傷口發(fā)炎嘛，差點命都沒了，在市醫(yī)院住了一個多月。
那段時間用了很多激素，還有其他藥，具體我也不清楚，反正出院就這樣，現(xiàn)在聽說腎功能也不太好。
弟媳抱了孩子沒多久就開始大喘氣，累得直嚷嚷：媽，你在干嘛，還不過來抱著孩子，我快累死了。
我媽趕緊伸手去接。
沒想到我媽還沒接穩(wěn)，弟媳就松手了，孩子直接掉到地上。
他還是一動不動，哼都沒哼一聲，像是感覺不到痛，眨巴著眼睛看我媽驚慌失措地抱著他哭嚎。
天吶，我的孫啊，作孽喲，沒給摔疼吧。
弟媳更不得了，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就給了我媽一巴掌。
你個老虔婆，怎么抱的孩子，摔壞了我兒子你賠得起嗎
我媽都不敢反駁一句，只是抱著孫子哭，我的金龍可千萬別有事啊，不然奶奶可怎么活喲。
兩個人抱著孩子嚎得震天響，也沒有一個人說帶去醫(yī)院看看。
我本想提醒他們，又怕惹一生騷，硬生生憋了回來。
其他人早就知道我媽的德行，聽堂姐的意思，他們都被我媽和弟媳罵過，這個節(jié)骨眼上也沒人站出來說話，都當(dāng)看戲了。
我弟從外面回來看婆媳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難得清醒了一回。
都哭什么哭，還不帶孩子去看看。
11
我媽聽完才手忙腳亂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弟又說：小玫，趕緊給岳母打電話，讓她去看看大師在不在家。
好吧，清醒又沒完全清醒。
腦子比之前還爛得狠，生病受傷不去醫(yī)院去找算命先生，他也是夠厲害的。
晚上，我在酒店剛洗漱完準備睡覺，就接到了我媽的奪命連環(huán)扣。
蘇玉啊，你在哪里，快回來，出事了出事了。
能讓她這么著急的事，除了錢途就是孫子了。
我絲毫不慌，不緊不慢地問：什么事
沒了，沒了，我的孫子，我可憐的孫�。�
明明下午都好好的，怎么會突然沒了，是不是醫(yī)生的問題......
對面突然一陣亂七八糟的響動，我聽見弟媳瘋狂的尖叫聲，和上輩子沒了兒子打罵我時一模一樣。
砰的一聲，電話掛斷了。
我直覺不好，拿著手機就回家去了。
敲了好久地門都沒人開，還是鄰居出來告訴我，他們下午一家人都去市醫(yī)院了，現(xiàn)在也沒回來。
我去了市醫(yī)院，剛下車就看見一群人在門口樓下看熱鬧。
弟媳騎在我媽身上打，重量優(yōu)勢我媽根本反駁不了，我弟抱著孩子在一旁干看著也不阻止。
幾個保安過來把兩人分開，弟媳嘴里還在罵罵咧咧：
你個死老婆子，都是你害死了我兒子，你怎么不跟著一起死。
那是你親孫啊，你怎么那么狠心把他摔到地上。
我媽狼狽地跪坐在地上喘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醫(yī)院怕惹麻煩，專門讓人來處理，聽他們的意思，孩子根本不是摔死的。
剛足7月就剖腹，神經(jīng)系統(tǒng)還沒發(fā)育完全，孩子不僅沒有痛覺，還智力障礙，心肺功能也差，一直沒送來治療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奇跡。
弟媳不依不饒，她說大師都說孩子是金龍轉(zhuǎn)世，不可能是病死的，堅決認為就是我媽摔死的。
我一直沒出現(xiàn)，遠遠看著她們被趕出醫(yī)院。
一路上我媽哭哭啼啼，我弟麻木，只有弟媳抱著沒了呼吸的孩子，眼里閃著瘋狂。
12
孩子的葬禮辦得很豪華，請了所有親朋好友前來吊唁。
我原本不打算去的，但孩子是無辜的，想了想又去了。
我到的時候我媽正被我弟控制著跪在地上，弟媳按著她的腦袋一下一下重重地對侄兒遺體磕頭。
旁邊還有我媽之前在家拜的那尊佛像。
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像布娃娃一樣仍由她們夫妻倆擺弄，嘴里不停說著：
我對不起列祖列宗，對不起列祖列宗，對不起......
整個靈堂詭異得不行。
我打了個寒顫連忙跑了出去，回到酒店時還心有余悸。
我跟領(lǐng)導(dǎo)多請了幾天假。
準備過幾天回來看看，可剛第二天下午就接到堂姐電話。
說是有村名在山溝里發(fā)現(xiàn)了我媽的遺體，讓我趕緊回去看看。
我到村里的時候，只看到我媽的遺體沒看到我弟和弟媳。
幾個警察拉了警戒線，不讓閑雜人等靠近。
那個村民說是在山崖底下發(fā)現(xiàn)她的，也就是我上輩子死后被她和弟弟拋尸的地方。
我沒多想就直接告訴警察家里這兩天發(fā)生的事。
他們?nèi)ゲ榱烁浇用窦业谋O(jiān)控，發(fā)現(xiàn)昨晚我弟和弟媳抬著一個包著被子的東西進了山。
毫無疑問，抬著的那個長條那就是我媽。
她不是被摔死的，而是毒死的，滿身的農(nóng)藥味。
是我到現(xiàn)在也忘不了的百草枯。
13
警察根據(jù)我的提示查到了靈堂，監(jiān)控里的畫面觸目驚心。
我媽在靈堂里跪了六個多小時，中間幾次受不了想起身都被我弟按了回去。
她抱著我弟的腿說：兒啊，我是你親媽啊，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真的跪不住了。
我弟冷漠地一腳踢開她。
你把我兒子害死了，才跪幾個小時就喊受不了，你還有沒有心！
你明知道我們家就靠他飛黃騰達了，你還那么粗心大意把他摔到地上斷送了我的富貴運，這是親媽能做出來的事嗎
我媽趴在地上哭，指著弟媳說：不是我摔的，是她，我還沒接穩(wěn)她就放手了，憑什么怪我！
弟媳聽完上前拽著我媽的頭發(fā)就是一耳光。
死老太婆，到現(xiàn)在了你還不承認，還想誣陷我是吧。
我他媽打死你，我看你還有幾張嘴敢說這種話。
弟媳下手特別狠，監(jiān)控里都能聽見清脆的聲音。
我媽反抗不了，被打得沒了脾氣，跪在地上朝她磕頭。
別打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別打了。
你讓我喝口水吃點東西吧，我以后做牛做馬伺候你都行，求你別再打我了。
弟媳像是在她身上找到了某種快感，看她這樣打得越發(fā)來勁，整個人就跟瘋了一樣。
活活把我媽打暈了過去。
她打累了，叉著腰在一旁說了句什么，聽不太清楚。
隨后我弟踢了我媽一腳，跟著她一起出去了。
我媽暈了兩個小時才醒過來，看周圍沒人，掙扎了幾下都沒能起來。
后面直接爬到桌子前拿了塊糕點狼吞虎咽吃起來。
正在這時候，我弟和弟媳一起回來了，弟媳手上還拿了瓶百草枯。
我媽看她們氣勢洶洶，小心翼翼縮到桌角忐忑地問：你們要做什么
弟媳冷笑一聲。
做什么當(dāng)然是送你去給我兒子陪葬啊。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那是你的寶貝，你的命根子嗎，能去地下陪他你應(yīng)該很樂意吧。
我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們不能這么做。你們怎么敢，這是殺人啊，你們怎么敢
我弟上前把她推到，一腳踩在她胸口上，她咳嗽了好幾聲差點背過氣。
媽，你那么疼金龍，就跟著去吧，他在下面沒人照顧多可憐啊。
他拿繩子把我媽捆了起來，掐著她的下巴，讓她被迫張開嘴。
弟媳上前就開始往她嘴里灌藥，她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被藥水糊得滿臉都是。
喝完藥后，她掙扎了很久，弟媳夫妻倆就在旁邊看她痛苦，看她咽氣。
等我媽死透后，她們打掃干凈靈堂就抬著我媽上了門口一輛舊面包車。
后面就和村里農(nóng)戶的監(jiān)控視頻對上了。
我弟和弟媳像是早有預(yù)謀，警察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她們沒有出城，也沒有人見到過她們，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第三天，有村名報警自己家的雞被偷了，我被叫到警察局認人。
監(jiān)控里那個熟悉的身影從墻外翻進去，偷了兩只雞，走的時候腿還被看雞的黃狗咬了一口。
警察在村里進行地毯式搜索，最后在一個山洞里發(fā)現(xiàn)了奄奄一息的弟弟。
他被狗咬的傷口已經(jīng)發(fā)炎了，整個人發(fā)著高燒神志不清，嘴里嚷著要喝水。
我擰開了礦泉水瓶像他門給我灌百草枯的時候一樣灌進他嘴里，嗆得他直咳嗽。
弟媳呢，藏哪去了
他看見我先是驚訝后是憤怒。
蘇玉，你個喪門星，都怪你我們家才走到這一步，你該死。
啪啪啪！
三個耳光送給他。
自己沒本事，成天好吃懶做才有今天的日子，別什么都賴在我身上，我不欠你的。
我早告訴過你，那些半吊子先生都是騙錢的，要相信科學(xué)，你聽了嗎
醫(yī)生都說了不足月的孩子容易有缺陷，是你們自己鬼迷心竅跟我沒半毛錢關(guān)系。
他被我打懵了，原本就還在生病，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yīng)。
警察過來把他雙手拷上，問他弟妹去了哪里，他茫然地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前一晚就不見人。
過了兩個小時，另一隊人在山里抓到了翻山越嶺逃跑的弟妹。
她太胖了，一晚上連山頂都沒爬到。
兩人被帶回警察局，對殺害婆婆一事供認不諱。
我弟說偷雞也是弟媳讓他去的，她懷孕了，但山里沒吃的，又不敢出來買。
弟媳因為懷孕免于死刑留了一命，判了無期，我弟就沒那么幸運，毫無疑問判了死刑。
行刑那天，警察局通知我去帶走遺體，我花錢請了個喪葬一條龍服務(wù)去處理。
而我親自去找人給我爸訂做了一塊墓碑，翻新了墳?zāi)�，遠遠看過去很氣派。
我弟火化后我?guī)е臀覌尩墓腔一亓颂肃l(xiāng)下，隨便挖了個坑給埋了。
我媽說的，墓碑三不立，想必他們也不會介意。
15
我處理好后事準備離開那天，監(jiān)獄說弟媳想見我一面。
她坐在玻璃另一邊嘴角還帶著笑，一點也不像坐牢的樣子。
姐，我懷孕了。
我知道，你見我想說什么
她摸了摸還平坦的小腹，語氣很是猖狂。
我媽去找那個大師問了，他說我命里就是帶富貴，走了一個金龍又會來下一個福星。
姐，你蘇家已經(jīng)絕后了，就只能指望我肚子里這個，你都沒點表示嗎
我知道她瘋，沒想到瘋得這么徹底。
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在聽那個勞什子大師的鬼話。
她爸媽也真夠奇葩的。
那你媽有沒有告訴過大師你已經(jīng)進監(jiān)獄了，怕是有福也難以享受。
激動地站起來趴在玻璃上大喊：你就是嫉妒，你沒男人要生不出孩子，所以也見不得我好。
都是你當(dāng)初詛咒，我的金龍才會死，你這么惡毒一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后面的獄警上前控制住她，準備帶離。
我看她瘋狂扭曲的臉，淡淡開口：蘇家有沒有你這個孫子我并不介意，這樣的破爛基因最好是別延續(xù)下去，危害社會。
我在她的咆哮聲中離開了。
堂姐孩子滿月那天正好臨近過年，我回了老家住在大伯家里。
飯桌上伯母聊起了從村口打聽來的消息。
弟媳的爸媽偷橘子賣，被人抓住報警判了三年。
弟媳在監(jiān)獄里成天跟人炫耀自己以前生了個金龍，現(xiàn)在又懷了福星。
一個剛沒了孩子的獄友終于忍受不了趁著獄警沒注意把她打到流產(chǎn)，她也因為大出血沒了命。
大伯母唏噓：小玉，你跟你爸和她們娘仨可真不像一家人。
你說這做母親的不就想著孩子健康就好嘛，怎么還整天想著靠孩子發(fā)達。
我笑笑。
也不是所有人都配當(dāng)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