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那日以后,我侍奉太妃更加勤勉。
只是對(duì)裴軒不再抱有期待,即便在府中相遇,我也當(dāng)看不見他。
不知是因?yàn)樘?zé)罵,亦或是因?yàn)槲业臒o視傷了他的自尊心。
他竟然有一日搬回了主屋。
我看著他躺在小環(huán)鋪好的床上佯裝入睡,我心里再次升起惡趣味,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王爺,我們和離吧!
他猛的睜開眼,坐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覺得好笑。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來的情緒,仿佛我才是那個(gè)負(fù)心薄幸之人。
和離后你便可以娶你想娶之人,我也可以再尋個(gè)好人家另嫁。
他臉色鐵青,只穿著中衣破門而出。
我也不慣著他,拎起他地上的靴子就扔了出去。
然后在他震驚的眼神里反手關(guān)上了門。
豈有此理!
門外傳來他大聲的斥責(zé)。
我充耳不聞,只覺心中好生暢快。
都要和離了誰還慣著你啊
我本想待太妃身體好些就提和離。
以父親的如今身份地位,還有太妃對(duì)我的寵愛,王府也不會(huì)為難我。
可和離之事還未定下,他便因?yàn)橛⒂戮让�,摔下馬來,不省人事。
好在太醫(yī)連著扎了五日的針,裴軒醒過來了。
意外的是,他失憶了。
他知道自己是誰,也還認(rèn)識(shí)太妃,只是不記得我。
太醫(yī)說,這種情況就是因?yàn)樗ち四X袋。
有可能會(huì)好,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了。
太妃愣了愣,很快便接受了這件事情。
我甚至還看見她嘴邊噙著的一絲笑意。
人沒事就好,從前的事不記得了沒啥大不了的。
我站在她身后,聽她老人家將謊話信口拈來。
臻臻是你的王妃,你們一直舉案齊眉,相親相愛,是京城里人人都羨慕的恩愛夫妻。
我用帕子捂住長大的嘴,假裝羞怯的低下了頭。
裴軒拉住了我的手,一臉的溫和。
王妃怎么還臉紅了。
太妃搶答道:臻臻是大家閨秀,我說起你們的恩愛她自然是會(huì)害羞的。
什么啊我不過是被她老人家的謊話臊紅了臉。
我回去了,一把年紀(jì)了還要為你們操心,真是太累了。
太妃走之前瘋狂對(duì)我使眼色。
母妃的眼睛怎么了
哦,王爺昏迷期間,母親太過擔(dān)憂,哭的太多,眼睛不舒服了。
讓臻臻和母親擔(dān)心了,我日后定好生注意,不再讓你們操心。
夜里,他非要摟著我睡,說忘記了我很是愧疚。
我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成婚近一年,我們只在一起睡過一日。
如今,這個(gè)人雖然是裴軒,但又不是裴軒。
他傷了腦袋,躺了好幾日,沒想到體力還好的出奇。
睡覺之前,我想,他明日若醒了,定是會(huì)怪我欺騙于他。
可第二日,他還是不記得之前的事。
失憶的裴軒格外纏我。
整日里臻臻的喊著,喊得我都不好意思。
日子甜蜜的我都長胖了幾分。
我們夜夜纏綿,白日出門也是成雙成對(duì)。
京城里無人不艷羨我如今的生活。
程綰不死心,三番五次來王府前面想要見裴軒。
太妃親自下令,不許她踏進(jìn)王府半步。
裴軒問我:那程三小姐到底是誰啊為何每次她來,母親都要生氣,你也會(huì)不高興。
我一邊替他更衣一邊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他用懵懂的眼神看著我,有些無辜道:怎么了夫人為何如此看我。
你當(dāng)真不記得程三小姐了
他搖了搖頭,有些懊惱道:我連夫人都不記得了,怎么記得那些不相干的人。
雖然知道他現(xiàn)在說的話全是因?yàn)槭浀木壒�,但我的心還是不受控制的顫動(dòng)了一下。
程三小姐是愛慕夫君的女子。
我看著他的眼睛,不緊不慢道。
他眼中毫無波瀾,勾唇笑了笑,將我摟的更緊一些。
夫人可是吃醋了。
我佯裝惱怒道:這程三小姐天姿國色,又對(duì)夫君一往情深,夫君若是有意,何不將她納進(jìn)府中,如此便可享齊人之福。
他伸出左手,信誓旦旦的發(fā)誓。
我裴軒此生只娶葉臻臻一人,若違此誓,天地不容。
我臉色大變,慌忙按住他的唇。
不許說這樣的話。
他握住我的手,就勢(shì)吻了吻。
臻臻,你要相信我的真心。
這一刻,我覺得幸福是可以被形容,被描述的。
它那樣悄無聲息,潤澤我的四肢百骸。
又洶涌澎湃,讓我的靈魂為之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