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喝完正準(zhǔn)備走,媽媽臨時(shí)來了個(gè)電話。
她走到不遠(yuǎn)處無人的角落里和人通電話。
我坐在原地,百無聊賴盯著她的背影。
年過四十,背影卻和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沒什么差別。
可等著等著,我卻感覺到越來越熱。
體溫正以極其迅速的速度升高,一陣陣眩暈感襲來。
我直覺不妙,什么都來不及思考,下意識(shí)去找媽媽。
雙腿踩上地面的瞬間,我差點(diǎn)沒跪倒在地。
很困,很熱,眼皮似有千斤重。
我用力掐了一把胳膊,強(qiáng)迫自己保持清醒,跌跌撞撞走向媽媽。
終于走到她的位置,我再也堅(jiān)持不住,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媽......我,我好像......
我用力睜開迷蒙的眼,虛虛拽住眼前裙擺。
媽......
媽媽蹲下身來。
居高臨下望著我,眼神是令人膽寒的冰冷。
她挑起我的下巴,輕聲道。
夢夢,媽媽是為了你好,只要能搭上沈少,以后咱們母女倆的日子就都不用愁了。
聽見這番話,我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一顆心像是沉進(jìn)了冰水里。
那碗醒酒湯......
藥,是媽媽親手給我下的。
意識(shí)到這點(diǎn),我頓時(shí)失去了所有求救的念頭和力氣。
想來,心如死灰也不過如此吧。
之后的記憶是模糊的。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我看不清媽媽的臉,只覺得她唇邊掛著的笑格外滲人。
模糊的交談聲傳進(jìn)耳朵里。
沈少,您睡了沒有
我把夢夢帶來了,這孩子性子倔不懂事,晚上沖撞了您,今晚讓她給您賠罪。
進(jìn)來。
我被丟到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我睜開眼,眼中的世界都在打轉(zhuǎn)。
一雙滿是情欲的眼睛出現(xiàn)在眼前。
是沈知修。
他手指捏住我的下巴,笑得輕蔑。
夢夢剛才不是還說喝不了酒嗎怎么轉(zhuǎn)頭就把自己灌醉送到我房里來了
他大概是以為我喝得爛醉沒力氣了。
就連他都想不到,親生母親能做出把女兒迷暈,送上男人的床這種事。
他低下頭,鼻尖湊到我臉頰輕輕磨蹭。
怎么想通了
我視線虛虛落在他臉上,連掙扎都懶得了。
隨便吧。
反正我的人生,早就被書寫好了。
只要能維持外表的光鮮亮麗,內(nèi)里再怎么腐敗惡臭都無所謂。
但好像有人并不這樣認(rèn)為。
C��!
壓在我身上的人被掀翻在地。
伴隨著痛苦的嚎叫聲,拳頭砸肉的沉悶聲響在偌大的房間里回蕩。
血腥味逐漸蔓延,其中摻雜著一絲熟悉的氣味。
又過了一會(huì)兒,房門開了又關(guān),像是有人被丟了出去。
沒了慘叫聲,周圍沉寂下來。
有腳步聲靠近,粗重的喘息聲縈繞在耳邊。
我掀開沉重的眼皮,看見了白簇。
領(lǐng)帶松松垮垮掛在脖子上,雪白的襯衫沾染上血跡,臉色陰沉如同惡鬼。
看見他的瞬間,我委屈得直掉眼淚。
他解下領(lǐng)帶,俯下身來,咬牙道。
夢夢,你是真的不乖。
他用領(lǐng)帶綁住了我的手。
我低低喘息著,想開口告訴他,可惜沒力氣說話。
其實(shí)不用綁的,我很愿意。
眼前是白簇汗?jié)竦男靥拧?br />
我仿佛一條小船,在波濤洶涌的海面翻騰。
冷冽的香氣將我包裹得密不透風(fēng),讓人覺得很踏實(shí)。
我?guī)缀跏敲摽诙觥?br />
白簇,帶我走吧。
帶著我,逃離這爛泥般的命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