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我閉上眼睛，努力平復呼吸。系統(tǒng)還在運轉，發(fā)出細微的嗡鳴聲。李之冠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冰涼，帶著一絲顫抖。

    佳可，別聽醫(yī)生胡說。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哄小孩，你只是太累了，休息幾天就好。我們回家，我給你煮你最愛喝的湯。

    我抽回手，感覺一陣惡心。這個男人，這個自稱是我丈夫的男人，讓我感到莫名的恐懼。他的溫柔像是精心設計的面具，面具下藏著什么，我不敢想。

    李先生，陳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吳小姐需要接受系統(tǒng)修復治療，這是為了她的健康著想。

    我說了不用！李之冠突然提高音量，把我和陳醫(yī)生都嚇了一跳。他意識到失態(tài)，深吸一口氣，抱歉，我只是太擔心佳可了。

    我注意到他的右手在微微發(fā)抖，無名指上的婚戒閃著冷光。那枚戒指，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卻想不起來。

    系統(tǒng)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

    檢測到異常信號，啟動防御程序。

    我的頭又開始痛了，眼前閃過零碎的畫面：一個昏暗的房間，電腦屏幕的藍光，李之冠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他在修改什么

    佳可！李之冠抓住我的肩膀，看著我，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我們回家，好不好

    我看著他焦急的臉，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左眼角有一道細小的疤痕。這道疤痕......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我想起來了。那是三年前的一個雨夜，李之冠喝得爛醉回家。我質問他為什么總是加班，他第一次對我發(fā)了火。他摔碎了我們的結婚照，玻璃碎片劃傷了他的眼角。

    那天晚上，我哭著說要離開他。他跪在地上求我原諒，說他只是工作壓力太大。我相信了，因為他說他愛我。

    可現(xiàn)在，系統(tǒng)告訴我，那些加班的日子，他都在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之冠，我輕聲說，你還記得我們的結婚誓言嗎

    他愣住了，眼神閃爍：當然記得。我說過，如果辜負你，就讓我永失所愛，閑頓一生。

    那你還記得，你是在哪里向我求婚的嗎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在......在海邊。那天夕陽很美，我單膝跪地......

    騙子。我打斷他，你根本沒在海邊求過婚。你是在我生日那天，在家里布置了氣球和蠟燭，還煮了一桌難吃的菜。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

    系統(tǒng)發(fā)出最后的警告：檢測到關鍵證據(jù)，啟動最終清除程序。

    我看著他，感覺最后一點愛意也在消散：之冠，你修改了我的系統(tǒng)，對嗎你刪除了那些不好的記憶，植入虛假的畫面。你以為這樣就能永遠留住我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陳醫(yī)生適時開口：李先生，修改他人記憶系統(tǒng)是違法的。我已經報警了。

    李之冠突然笑了，那笑容讓我毛骨悚然：佳可，我做這些都是因為愛你啊。那個女人只是逢場作戲，你才是我的唯一。

    不，我搖頭，你愛的只是控制我的感覺。

    警笛聲由遠及近。李之冠最后看了我一眼，轉身沖出病房。我沒有追，因為系統(tǒng)正在完成最后的清除。

    這一次，我要徹底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