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卷三:天音挽歌)夫妻交心,投案自首
蘭姐長長地松了口氣,柳白和陶敏沒事,看來自己是想多了,或許遇到的就是一個無聊的酒駕者。不過蘭姐的心里還是有氣的,她問交警那邊是不是抓住了那個死胖子,交警那邊卻說并沒有抓到人,只是找到了那輛改裝車。
車子是輛黑車,應該已經(jīng)報廢了好幾年的,但里面的每個零件卻都是新的,甚至包括發(fā)動機,所以這車的性能真的很不錯,就連一些三、四十萬的車子都達不到這樣的性能。
那個負責這事的交警說,這輛車要么是個發(fā)燒友玩的,要么就是什么別有用心的人故意弄的。
這讓蘭姐不由得剛剛放松的心情又緊繃了起來,如果是第二種,那么自己剛才的猜測并沒有錯,對方的目的就是把她們給支開,然后做點什么。自己和小女警是來保護柳白和陶敏安全的,把她們支開的目的自然是想要對柳白夫婦不利,可是他們卻沒有任何的行動這就讓人有些想不明白了。
“蘭姐,要不要給傅隊說一聲?”
小女警問她,她說道:“說是肯定要說,你看這車子都撞成什么樣子了,不打聲招呼那是不行的,再說了,現(xiàn)在這事兒我都有些看不明白�!�
傅洪接到蘭姐的電話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四十多分了。
不過他卻還沒有睡,還在書房里看著書,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蘭姐來的趕緊就接聽了。
“哦?居然有這樣的事情,你真確定柳白和陶敏沒事嗎?哦,哦,那就好,這樣,盯緊了,記住了,之后無論再發(fā)生什么問題你都別管,你們的任務就是給我保證他們的安全,明白嗎?”
蘭姐知道傅洪應該是很重視柳白和陶敏安全的,所以她也不敢掉以輕心,趕忙答應了一聲。
掛了蘭姐的電話傅洪馬上就給黃猛打了過去。
“猛子,還真讓你給說中了,對方看來忍不住想要對柳白夫婦動手了,雖然他們只是試探性地先玩了這么一出,但我相信一旦他們確定好了行動的方案肯定會再出現(xiàn)的�!备岛榘咽虑榇笾抡f了一遍然后有感而發(fā)。
黃猛聽完后說道:“傅隊,我覺得他們不是試探,他們應該已經(jīng)有所行動了,不然這一出調(diào)虎離山根本就沒有多少意義。”
如果對方真是調(diào)虎離山的話,那么他們是成功了的,他們把蘭姐和小女警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讓蘭姐他們對那個酒駕的人窮追不舍,但他們是不是對柳白出手了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柳白和陶敏都沒事。
“當然,不排除這樣的可能,對方并不是真想要那個什么,真要對柳白下狠手,他們很可能就是想與柳白進行某種協(xié)商,從而達成了默契,柳白才會對我們進行隱瞞。”黃猛的心思越發(fā)地細膩了。
“行啊你小子,現(xiàn)在都學會分析了,不錯,不錯!”傅洪要是此刻要是和黃猛在一起,他肯定會抬手去拍一下黃猛的腦袋了。
不等傅洪說完,黃猛又補充了一句:“最后,也很可能是因為柳白的心里有鬼,他明明知道對方的目標是他自己,可是他卻不敢聲張�!�
“要真像你說的這樣,那么對方肯定就會再次出手,要不我給蘭姐那邊增派些人手吧�!�
黃猛不說話,瞇縫著眼睛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傅洪點上了一支煙:“怎么,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啊,怎么還皺起了眉頭來呢?”
黃猛說道:“我在想,柳白到底是用什么辦法躲避危險的,假如對方真是去殺他的話,他是怎么從險境中走出來的�!�
從對方的手段來看,對方應該是有計劃有預謀的,那么對方失手的可能性真就不大,可偏偏柳白居然沒事。
傅洪也被問住了,而且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沒想有過這么一回事兒。
“那你覺得呢?”
黃猛還是沒有想明白,只能搖頭:“還沒想好。”
柳白的家里,他和陶敏又躺到了床上,不過這次兩人都沒法入睡。
陶敏輕聲說道:“這次算是過關(guān)了,那下一次呢?”
柳白搖搖頭,他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他現(xiàn)在有些害怕了,他從來都沒想過后招來這樣的后果。
“這擺明了是沖著葉青竹來的,這個葉青竹到底是一個什么人��?”
陶敏小聲地問道,柳白仍舊是搖頭。
見柳白不吭氣,陶敏又問道:“你是不是怕了?”
柳白咬著嘴唇,臉色有些發(fā)青:“你會不會去告發(fā)我?”
陶敏皺眉:“你想什么呢?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只是擔心你好吧?而且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招惹上了什么,你看他們這些動作這背后應該是一個組織團伙。你說,會不會是你老師……”
柳白說道:“不可能�!�
“那會是誰?”陶敏知道問也是白問,柳白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不過柳白側(cè)過身子看著她:“我有個問題一直想要問你�!�
陶敏輕聲道:“你是說那間暗室?”
柳白點點頭,陶敏說道:“我說過,我是個老相機的發(fā)燒友。”
“可暗室的門卻不應該這么設計的�!�
陶敏苦笑:“當時我們還沒在一起呢,家里就我一個女人,我當時就想著萬一哪天屋里進了賊的話我能夠有一個安全的藏身之所�!�
柳白沒有再問,不過他對于陶敏的這套說辭還是心存疑惑的,他之前并沒有覺得這個暗室有什么古怪的,經(jīng)過今天他才真正發(fā)現(xiàn)這個暗室的真正妙處,也正是這樣,他開始重新審視身邊的這個女人了。
“葉青竹死的那晚,你是不是在水里給我下藥了?”
“嗯�!绷讻]有否認,他知道陶敏很聰明,一下子就能夠想明白其中的一些關(guān)鍵點。
“我真沒想到,你會這樣的沖動�!�
“不是沖動,我已經(jīng)忍太久了,我給過他們機會,可是他們并沒有反省自己的問題,最后逼不得已我才走的這一步。我不允許他們再這樣肆意踩踏我的藝術(shù),那些作品就像是我的孩子,可是他們每一次都逼著我的孩子早產(chǎn),讓它們存在這樣那樣的缺陷,我真的忍受不了�!�
柳白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陶敏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龐:“好了,現(xiàn)在好了,你想追求什么樣的藝術(shù)都可以,沒事了�!�
柳白抿了抿嘴:“那個暗室真的就那么簡單嗎?”
他再一次問道,他還是對暗室的事兒耿耿于懷。
陶敏笑了:“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訴你,那個暗室是有故事的,不過這個故事只能以后來說,答應我,以后做事情千萬別那么沖動了,三思而后行,還有,一定要好好創(chuàng)作出你自己最中意的作品,你不是說這些作品都是你的孩子嗎?那你就努力讓你的孩子每一個都頂呱呱的,一出現(xiàn)在大眾的面前都亮瞎他們的眼睛。”
柳白的內(nèi)心十分的感動,他覺得只有陶敏才是最懂得他的人。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陶敏拍拍他:“睡吧,有什么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第二天一大早,柳白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陶敏不見了,而那床頭柜上有一個信封,信封上寫著:親愛的老柳啟。
市局才開始上班,陶敏便來到了傅洪的辦公室,傅洪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陶敏在剛離開家時蘭姐就向他進行了匯報。
“陶女士,你怎么來了?”傅洪熱情地和她打招呼,然后把她迎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水。
陶敏的神情很是嚴肅,她喝了一口水,然后對傅洪說道:“傅隊,我是來投案自首的。”
傅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什么?”
“我是來投案自首的,謝常青和葉青竹是我殺的。”陶敏一臉的坦然,她的臉上還露出了一抹凄美的微笑。
傅洪回過神來:“陶女士,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這大清早的,你該不會是跑我這兒來調(diào)侃我吧?”
傅洪怎么也不會相信陶敏真是來自首的,但他的心里也隱隱有些期待,畢竟昨晚他和黃猛還在說到這個案子,至少他們把懷疑的對象一直都鎖定在柳白的身上。
“我說的是真的�!碧彰暨是那副鎮(zhèn)定的樣子。
傅洪微微點了點頭:“你是認真的?”
“是的。”陶敏用力地點頭回應。
傅洪深吸了口氣,走到了辦公桌旁拿起了內(nèi)線電話給黃猛打過去:“猛子,你過來一下�!�
傅洪重新坐到了沙發(fā)上,然后說道:“陶女士,你應該知道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希望你能夠?qū)δ愕难孕胸撠��!?br />
陶敏輕聲說:“我明白�!�
柳白看著陶敏留給他的信,他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他想奪門而去,想要把陶敏追回來,可是他知道已經(jīng)晚了。
“老柳,很慶幸這輩子能夠遇到你,你讓我知道了什么是愛,什么是人情冷暖。你不是一直對那個暗室好奇嗎?我生長在單親家庭,和母親一起生活,后來母親改嫁了,我那繼父是個酒鬼,整日都喝得醉醺醺的,對母親和我動輒就是打罵。每一次我被打的時候就在想,如果這個家里能夠有一個他不知道的空屋子該多好,只要他一回來我就躲到屋子里面去,他就再也打不到我了。你知道當時我最喜歡藏在哪兒嗎?衣柜里,可每一次都會被他給找到……”
“老柳,我確實沒想到你為了你的藝術(shù)會這么勇敢,竟然去殺人。不過謝常青確實該死,他一直盤剝你,利用你來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卻從來都沒有給予你真正的尊重,你是為了尊嚴而殺他的,我并不覺得你有什么錯,相反的,在我的心里你是真正的男人。還有那個葉青竹,其實我打心底就很不待見她的,仗著是汪教授的女人,與謝常青沆瀣一氣,其實你不知道,她和謝常青之間根本就不清不楚的,工作室也被他們弄得烏煙瘴氣……”
“老柳,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去了警察局,我要去為你扛下這所有的罪名,其實我們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謝常青的死警方一直都沒有放下對你的懷疑,只是他們暫時還沒有找到你作案的證據(jù),但這是遲早的事情。我知道你有記日記的習慣,原本你的日記本就在你書桌最下面的那個抽屜里,突然某一天,我發(fā)現(xiàn)不見了,我后來想起來了,就是謝常青出事之后的第二天,你把它藏起來了,可是這個家就這么大,而我對你也很了解,昨晚,我找出了那本日記本,你里面記錄的殺謝常青和葉青竹的過程我都記在了心里,所以我知道如何應對警察的詢問。另外,原諒我,我把日記給燒了,你比我更需要自由,因為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的藝術(shù),所以你千萬別因為我而把自己給斷送了,那樣你不但救不了我,我也不會原諒你!老柳,我愛你,真的好愛你,而我只是選擇了一種我認為能夠表達愛你的方式,所以你不必內(nèi)疚,也不必難過,若有來生,我會在生命的開端等你,然后和你一同走到生命的盡頭。你的小敏。(看完之后就燒掉吧)”
柳白終于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他拿著這信緊緊貼在臉上,那眼淚水浸濕了信紙,良久,他才掏出打火機,把這信給點著,看著它化成了灰燼,然后他把這些灰燼倒進了衛(wèi)生間的馬桶里,放水將它沖掉了。
重新坐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他的手機響了,看了一眼,是傅洪打來的,他存得有傅洪和沈沉的電話。
“柳先生,你妻子陶敏在我們這兒,她說她是來投案自首的,這件事情你知道吧?”
柳白半天沒有說話,傅洪又問了一遍,柳白這才回過神來,深深地吸了口氣,穩(wěn)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后恢復了平常的聲音:“喂,傅隊,你剛才說什么來著,我這邊信號不太好,所以聽得不是很清楚,什么自首,誰去自首��?”
傅洪這邊心里也有些納悶,他不知道柳白是真沒聽清楚還是裝沒聽清楚,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陶敏到我們局里自首,說她殺了謝常青和葉青竹�!�
“啊?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殺人�。俊绷妆憩F(xiàn)好很驚訝的樣子,他已經(jīng)下了決心,按陶敏的意思去做。